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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般言语,众顽童有些信了,纷纷沮丧而去。
见顽童们走远了,采星方道:“妹子,你这般说采莲,若是传了开去,采莲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采月将眼一翻:“我说采莲什么了?谁亲耳听见了?我啥也没说!若是有人告诉采莲什么,那也是那帮小孩子瞎说八道!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那若是大人传给采莲听呢?”
“大人话就更不能信了!那定是不怀好意,想挑唆我娘和二婶关系的!”见采星一脸惊诧,采月轻蔑地一笑:“姐姐!你还是太老实了些!话不都是在乎人怎么说的吗!”
几天后,采莲挎了个竹篮,去村前的河湾洗衣服。
河湾里的水最深处只有半人深,浅处刚没过脚面,每隔两三里路远,就有一座小板桥横在水面上,那是方便河湾对面的农田收割时,运载庄稼的板车经过的,平时人们过河,只需脱下鞋子,趟过去就成。
采莲来到河湾的深处,那里的水虽然比较深,可是清澈见底,河湾边斜放着好几块青石板,专供村里人洗衣服,河湾对面,就是连绵的苍翠的乌山。
采莲捡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将篮子放到地上,取出脏衣服,浸透了水,放在另一块石头上,一件一件搓洗了起来。
过了一会,只听得身后有杂沓的脚步声,采莲回头一看,见是石头的娘和平儿的嫂子,便笑着招呼道:“大婶,嫂子,你们也来洗衣服呀!”
石头娘淡淡地点了点头,平儿的嫂子却理也不理她,只是黑着脸蹲下身子从篮子里取出衣服。
采莲心里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这二人方才拌嘴了,于是低头继续洗自己的衣服。
此时日头渐渐从乌山顶上冒了出来,清晨的阳光直射入水底,几只透明的大虾顺着水流游到了她们面前。
平儿的嫂子欢喜叫道:“婶子,快,快把这些大虾堵住!”
石头娘笑道:“你这丫头,就是性子急,这些虾跑不掉的!”
“嫂子!这里的水深,虾子进了这里,根本游不下去的!”采莲也来了兴趣,站起身来,挽起袖子:“看来上游还有不少,我拿根棍子去上游搅一下,将它们都赶进这个水坑里,咱们就用竹篮子捞就成!”
听了此话,石头娘急忙拿起竹篮,往水底一划,舀了满满一篮子水,提出水面,竹篮里的溪水顺着篮缝哗哗流下,几只大虾在篮子里活蹦乱跳起来。
采莲在岸边找了一根树枝,来到上游,只见上游的溪水中,大虾成群结队地在水中游弋,采莲心里一乐,便用树枝搅起水来,虾群受到惊扰,纷纷向下游而去。
采莲又顺流而下,回到原处,也拿起竹篮舀起虾来。
这时候,只听得平儿嫂子冷笑一声:“自己家的桑葚舍不得给别人吃,村里的鱼虾倒是捉得欢,真是会算计!”
采莲一怔:“嫂子!你这话说的是谁?婶子家没有桑树,你这分明是在说我呀!”
“说的就是你!难不成你没听出来吗!”平儿嫂子将双眼一翻,不咸不淡地道:“姑娘!你可真是会过日子,将来去了人家,丈夫是欢喜了,只怕妯娌不会尿你那一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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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
听了平儿嫂子的话,采莲的火也上来了,放下篮子,她立在溪水厉声道:“张花儿!我敬你比我大几岁,叫你一声嫂子,你可别不知好歹,胡乱指责好人!”
“我胡乱指责你?笑话了!“平儿嫂子见采莲居然叫起了她娘家时的闺名,心里更气,便挑起了眉毛,双手叉腰,尖声叫道:“我们家院子里的果子你们姐妹从小到大不知吃过多少,这下轮到我家小叔吃你们家的桑葚了,却要收钱了!真没见过你这般厚脸皮的!”
“什么?我要收钱?你家平儿前儿去吃,我可是紧着他吃的,如何谈到钱的事情!红口白牙的,你这不是冤枉人吗!”采莲大怒了。
石头娘见状,便叹了口气:“采莲呀!我看你平时里也是个厚道孩子,今天这事,我却不能向着你说话,怎么我家石头摘你家几个桑葚果子吃,小孩子的玩意,你怎么就要收他们的钱呢!”
“婶子!我从来没有在石头和平儿面前谈钱的事情!一个村子里的人,不过几棵桑葚,我怎么会贪钱贪到那种地步!”
“我就不信了,你姐姐会冤枉你!”平儿嫂子哼哼道。
“什么我姐姐?你给我说清楚!”采莲情知有异,立刻追问。
“你自己跟你采月姐姐说的话,还用我再说一遍!”
采莲想起采月素日里的性格,再联想起她们前几日去采桑葚,心里顿时明白了□分,于是缓和了语气:“嫂子!我采莲不是那种贪钱不念人情的主儿,嫂子请想想,我若有心收钱,前儿你家平儿去桑树底下,我又怎么会不提!”
“那——采月怎么说,是你要收钱的?”平儿嫂子嘀咕道。
“笑话!这桑树是我们四家共有的,采月怎么说是我要收钱!嫂子你说清楚,采月是什么时候,对什么人说过这样的话,原话是怎么说的?”
石头娘见采莲神情,也开始怀疑起采月的话来,便将那日桑树底下,采星姐妹要收钱的情形说了出来。
采莲听了,冷笑道:“我那二姐,倒是真聪敏,她收了钱去,黑锅让我背着!”
“你二姐还说,那些桑树,你奶奶早就发话了,将来都是归你们家的,连她们姐妹要采桑葚,都要你们点头呢!”石头娘又道。
采莲微微冷笑:“好!就冲她们这句话,那些桑树我要定了,你们等着瞧!”
说完,采莲也不捞虾了,只快手快脚将衣服洗好,便挽起竹篮回了家。
回到家中,她也不晾晒衣服,直接就往院后桑林里去,走到一半,心里突然想起一事,便又顿住了脚步,回转身子,自去晾晒衣服。
整个下午,采莲都坐在院子里窗户根下绣枕头皮,用红丝线,绣出红艳艳的梅花,爹最喜欢的就是梅花了。
黄昏时分,东屋那边突然有了响动,采莲抬头一看,见是她的那两位宝贝堂姐采星和采月一人挽着一个小花篮,说说笑笑地开了大门去了。
采莲侧耳听了一下,只听得说笑声渐渐往江家大院后面隐去了,便麻利地掐断了丝线,放下枕头皮,快步出了院子。
院后,桑树底下,采星拎着篮子站在树下,正仰头看着妹妹往树上爬。
桑林旁边,就是石头家的菜园,石头爹和石头娘此刻正在菜园里拔豆角地里的草。
采莲想,正是时候!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树底下,伸出手一把将采月拽了下来。
采月被她这么出其不意地一拉,身子一下子滑落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嘴里只吸冷气,幸亏她爬得不高,不然非摔得头破血流不可。
采星见状,怒道:“采莲!你干嘛拉你二姐!莫不是疯了么!”
采莲也不看采星,只盯着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的采月,气定神闲地问:“二姐!这是我们家的桑树,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就来采桑葚吃!”
“什么你们家的桑树!这桑树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家的了!采莲,我看你是发高烧说胡话吧!”采月愤愤地道:“真没想到,你下手那样狠,我跟你有什么仇啊!瞧我不告诉娘去!”
采莲一脸诧异之状:“二姐!你才是发高烧说胡话了吧!奶奶明明早就发过话了,说这些桑树将来都是要给我们家的,你们要采桑葚,当然是要问过我了!”
听了此话,采月情知那自己前几日跟那几个顽童说过的言语,已经被采莲知晓,可是,她并不是直接来跟自己对质,而是揪住了自己那一句话,来跟自己为难,这可如何是好呢!
采星的脑子却远不及妹妹那般灵光,一听这个话,就叫了起来:“什么!采莲!青天白日的,你可别说瞎话!奶奶还活着呢,你就要把桑树独吞,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姐姐!你的意思是说,这桑树是我们四家共有的?大家都有份?你们采桑葚不用问我,我管不着?”采莲立刻高声反问。
采星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听了姐姐这话,采月在一边急得直跺脚,连连使眼色,奈何采星愣是不懂。
采莲拍了拍手掌,叫道:“婶子,大叔!你们听见没有!这桑葚是我们四家共有的,不是我一家的,要收钱,也是我姐姐们的主意,可不是我的主意!”
石头娘再菜园里,早已竖起耳朵把事情经过听了个一清二楚,见她姐妹三个这般对答,心中早已明镜似的。
便放下手中的杂草,来到桑树底下,对采月道:“你们姐儿两个,小小年纪,如何便这般说假话冤枉人,明明自己想收钱,却赖到你二叔家妹子身上,这可不好!”
采月听了,一时无言以对。
采星却是个鲁莽性子,见石头娘上前提采莲说话,便叫道:“大婶!这是我江家的事,与你何干!你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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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豆酱
听了采星的话,石头娘心头越发有气,便冷笑道:“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这丫头还有没有家教!因为你们姐妹瞎说八道,我们把采莲给冤枉了!还有,我家石头来采你几个桑葚果儿吃,你干什么要收钱,敢是想钱想疯了吗!”
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