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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江老三匆匆收割完自己家里的稻子;将打场的事情托付给大哥四弟;风尘仆仆赶往江南去找他小舅子算账之事;再说江家二房。
楚钊白天给岳母家收稻子;夜里回姑妈家住;一个稻季下来,整个人黑瘦了不少;精神却日日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这日,一家四口在收割南山头最后一块稻田;天黑之前,就可以上场碾出稻粒,而楚钊明天也要回学堂上课了。
这是父亲去世后第一次秋收,家里少了父亲,几个叔伯又忙着自己家的田地,除了打场时过来替孤儿寡母打之外,也着实没有力气再帮二房了。
大房里出了采星的事情,两口子更是垂头丧气,提不起一点精神,本来儿子荣新学堂放假,可以在家帮忙,可他连家门口都没沾一下,就和同窗一起去滁州城里游琅玡山去了,一去十多天没回来,连采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都懵然不知。
采莲以前从未下地割过稻子,今年见母亲如此幸苦,虽有楚钊帮着,却也忍不住拿起镰刀,几天下来,白白嫩嫩的小手就被磨出了血泡,血泡磨平,就成了一层硬皮。
楚钊摸着那层硬皮,实在心疼,便执意让采莲和采玉一起在后面用草绳扎稻捆,自己跟着岳母拿镰刀割稻子,他家境殷实,又是打小进学堂的,也未曾做过农活,手上也磨出了血泡,可是他却咬牙坚持着,始终抢在岳母前头干活。
采莲扎着稻捆,看着楚钊英挺的背影,弯着腰不停地忙碌,不时地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每缝两人目光相撞,便会心一笑,万千情意,尽在不言中了。
精神上的愉悦让体力上的劳累变得微不足道,第二日清晨,采莲起了个大早,亲手烙了几张鸡蛋饼,放在一个小手帕里包着,在村口那株大柳树下静静等着楚钊。
楚钊起了个大早,见姑妈还在厨房里忙碌,便说:“姑妈,我得走了!”
“你急什么,要走,也要先把早饭吃了再走啊!”
“今儿学堂要上课,我得赶早走呢!”楚钊拎着一包自己的换洗衣服,别了姑妈一家,匆匆上了路。
村口大柳树下,一个窈窕的倩影站在那里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楚钊的心口忍不住一热。
两人默默相对良久,楚钊放轻声道:“我走了!”
这句话说出来,心里突然有些酸楚,再看采莲的眼睛,已经雾气弥漫,含泪欲滴了。
楚钊见四下无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鬓角,低语道“采莲!我平日里白天还好,可以到了晚上,就忍不住想你,怎么也睡不着!”
采莲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楚钊强壮的腰身。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等秋收完毕,我去跟爹娘说,咱们就完婚,好不好?
采莲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两人这才慌忙分开。
采莲红了脸,将那包鸡蛋饼递给楚钊。
楚钊三步一回头,终于去得远了。
翻过乌山,眼见日头老高,回家是来不及了,便直接去学堂,到了学堂,却见所有同窗整整齐齐坐在堂内,先生黑着脸端坐在讲台上,唯独缺了自己。
楚钊慌忙来到自己座位上,将包裹放在书桌底下。
“楚钊!你如今越发懒惰了!”先生冷冷地指责道。
楚钊慌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领受教诲。
“年轻学子,当以文章才学为第一要务,儿女私情不过等闲事,似你这般整日神魂颠倒,明年乡试,你拿什么去考?”
先生话一出口,底下便有人捂嘴偷笑起来,楚钊顿时面红耳赤,心中却有甜蜜之感。
一时,课业完毕,楚钊腹如雷鸣,从包裹里取出采莲给他烙的鸡蛋饼,也不管冷热,就狼吞虎咽起来。
旁边有学子笑道:“楚兄,你吃东西也不吃热乎些的,尽整那些凉的做什么?”
“诸位兄台有所不知,这饼虽然凉,可人家姑娘的情可热火着呢!”王义过来凑趣道。
众人又哄笑起来,楚钊笑嗔王义:“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没办法!谁叫你那未来的夫人生得如花似玉,叫大家艳慕呢!”另一个学子笑道。
“什么叫如花似玉?以我看,滁州百花楼里的小凤仙,那才叫如花似玉呢!”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众人一看,原来是杨勇。
只见他摇着折扇,晃着脑袋,慢悠悠地道:“前段时间,我花了一千两银子,把小凤仙包了三个月,可是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听说她原是被我一个姨表兄包过的,就把她送回百花楼了,人弃我取之物,有什么好稀奇的!”
众人一时都怔住了,学堂里顿时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楚钊拿鸡蛋饼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他只觉得血气翻涌,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杨勇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大家,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楚钊呼地站起身来,扑到门前,伸出一条腿,横在门前,淡淡地道:“休走!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杨勇瞪起眼睛:“怎么,想打架是不是?你家兄弟几人?你知道我家有多少家丁吗?”
楚钊嘴角的肌肉咧了咧,近乎狰狞地笑:“也要你先走出这个门,才能叫家丁来!”
杨勇刚要张口说话,就觉得眼前一黑,跟着鼻梁一阵剧痛,原来是被楚钊照面打了一拳,他还未反应过来,楚钊就一把将他按倒在地,拳头雨点般砸将下来。
众人都恼杨勇出口伤人,心里早就盼着楚钊出手,如今见他吃亏,竟无一人上前拉架,只是围在一边鼓掌起哄,学堂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等到先生来制止时,杨勇已经满脸是血,连哼也哼不出来了。
当晚,楚钊回到家中,一推开门,就见自己家堂屋门大开,里面站了好几个县衙的捕头。
☆、婆媳会面
楚钊回到家中;一开大门;就见两个身穿县衙捕快服饰的人站在自己家厅堂里。
楚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上前哭问:“儿!他们说你在学堂里打伤了人;我不相信;你打小就是个乖孩子;从不惹是生非的!”
那两个衙役上前冷冷地道:“楚钊;跟我们回县衙问话罢!”
楚钊一言不发;默默地随两个衙役走了。
楚母惊慌失色地揪住丈夫的衣服:“他爹,你赶快想法子啊;不能让钊儿做大牢的!”
楚父紧皱眉头,一筹莫展;脑子里转来转去,就是想不出个主意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楚信急忙去开门,只见门开处,赫然站着他大哥的同窗好友王义。
“王大哥!我哥哥他——”
王义摆了摆手:“我就是不放心,怕那杨家不放过你哥哥,就过来看看,谁知路上就遇见你哥哥被衙役带走了!〃
楚父急忙上前抓住王义的手:“好孩子,难为你上心,今日学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钊儿怎么会跟人打起来?如今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可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王义摇了摇头:“打都打过了,多余的话也不必再说,唯今之计,只有想法子先把楚兄救出来再说,不知伯父家中可有什么做官为商,能跟县太爷熟识的亲友?”
楚父叹息道:“若有,反倒不愁了,不知贤侄家中可有?”
“我家中也无什么得势的亲友,不过,我看我们先生平日里对楚兄很是喜爱,又对杨勇的人品很是看不惯,我不如去找他想想办法吧!”
楚母感激地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贤侄了!”说着,又转脸对二儿子道:“信儿!你随王大哥去看一下!有了消息,立刻回来告诉我们!”
楚信点了点头,随王义出门而去。
过了半天,日头一点一点西沉,楚家夫妇也无心做晚饭。只是呆在厅堂里愁眉不展,竖起耳朵听着大门响动。
夜幕降临,屋里渐渐看不清东西,楚母挣扎着起身,摸索着点灯,刚把桐油灯点亮,就听见大门吱呀一声的打开然后是楚信的声音叫道:“爹!娘!”
楚家夫妇赶紧迎出门来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楚信道:“我随王大哥去求了先生,先生说,他有个昔日同窗好友在衙门里当师爷,很受县太爷的器重,那杨勇只是一点外伤,若那同窗开口求情,大哥顶多轻轻打几下板子,就可以放回来了。”
楚家夫妇听了,才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对了!你大哥在学堂里向来不惹是生非,这次怎么就跟人打起来了?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楚母对儿子的安危放下心后,忙又问道。
“听说,是那杨勇口里不干不净,对我未来大嫂多有贬低,大哥一气之下,就和她打起来了!”
楚母听了此话,再想起儿子这十多天净是耽搁在江家村帮江家秋收,回来连面还没见,就因为采莲和人打架,不由得越想越气,冷笑道:“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这 儿子倒好,媳妇还没进门,就把娘老子忘得一干二净,还为她跟人打起来了!”
楚信道:“这也怪不得哥哥,那杨勇说话太——”
“不管怎么样!那江家采莲就是个祸水!没见戏文里唱的吗!那些皇帝昏君就是因为宠爱妃子,把江山都给断送了!我看你大哥也是被那蹄子迷得神魂颠倒了,现在都这样,将来进门还得了!那还有我们过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