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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摇了摇头,目光温柔却又坚定:“楚郎!我现在还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楚钊奇道。
“因为我还有老母,还有妹子尚未成人!”
楚钊笑道:“当日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岳母就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至于妹子,要不了几年也要出嫁,你愁什么?再说你做姐姐不出嫁,妹子也无法出嫁呀!”
采莲正色道:“ 楚郎!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我家资菲薄,不想老母亲日后过去依靠你家过活!”
看着她认真的脸色,楚钊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采莲!我虽不才,将来也不会靠着家里,若两次不中功名,我必然会弃文从商,绝不会做那百无一用的书呆子。”
“我信你!”采莲嫣然一笑:“可是,你赚的钱,再多,也是你楚家的钱!”
“采莲,你这是什么话,你既然嫁给了我,我的自然就是你的,哪里还用得着分得这般清楚!”楚钊一脸惊奇。
采莲见他诚挚的表情,把对他母亲的抨击咽了下去,是的,楚钊是爱她的,自己也不能也舍不得因为有个苛刻的婆婆,就把这个男人拒之门外,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嫁,只是,嫁给他之前,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要做。
见楚钊依旧不解,采莲握住他的手,缓缓道:“楚郎,我对你的心意,就如同你对我的一样!只是,我不能现在就丢下寡母弱妹,随你而去,你等我两年,这两年里,你也可以专心攻书,以博取功名,成不?”
“你——莫非是想像上次那样,到镇上去卖花露?”
采莲笑道:“不一定非要卖花露,我再想想吧!我让采玉去买了你最爱吃的鲤鱼,中午我做给你吃!”
三天后,江家村出了一件爆炸性的新闻。
江老二遗留下来的孤儿寡母,居然要搬到滁州城里过活去了。
这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村人顿时议论纷纷,都觉得这孤儿寡母胆大至极,这村里人祖祖辈辈生活在乌山脚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读书做官的,还没有一个有勇气走出这个小天地呢!
据说,江家老夫妇极力反对此事,可是她母女三人执意如此,还说连城里的房子都租好了!张钱家的一脸鄙夷神色,对众人诉说着从郑氏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那采莲的娘一向胆小怕事,怎么这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石头娘忍不住问道。
张钱家的撇了撇嘴:“那姓陈的女人脑子都长在她女儿的脑子上了!此事,就是她家采莲出的主意!我看她们母女到了滁州吃什么喝什么!西北风倒有一大阵,把她们给撑死!”
“那采莲不是你侄儿媳妇吗?你怎么还这般说她?”人群中一个妇人笑道。
张钱家的哼了一声,她这般胡作非为,我嫂子定然不会要这样的媳妇,你们等着瞧吧!离退亲不远了!“
在众人的一片非议声中,陈氏母女三人收拾着行装。
丁老太来到南屋,看着满屋子的行李,忍不住梗声道:“不用带走着许多东西,留下一些,万一城里住着不舒服,就回来——”
陈氏也用手背揩着眼泪,心里酸楚异常,可是,在她内心深处,早已把采莲当成了儿子,夫死从子,何况,她深知采莲是个比儿子还要稳重老成的女儿,跟了她去,断不会出大差错。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采莲走出院子,来到村口的禾场上,望着连绵起伏的乌山,心中感慨良久。
这次搬去滁州,是她苦苦思索了几天的结果,未来如何,虽然不敢预测,但是,随便做点小生意,哪怕就是把花露和地皮菜贩到城里去卖,再加上家中的几十亩田地已经租给了别人,每年收的田租也够自己母女三人吃饭了。
拿家中积蓄的三百两银子,总能找到合适的生意可做。
哎!如果自己不是女儿身,该有多好!因为这个身份的限制,许多生意都不能去做!
不知不觉,天光开始暗淡下来了,夕阳坠落,鸟雀们纷纷飞回巢穴,看着乌山的轮廓在夕阳的反光下瑰丽如画,采莲心中生出些许不舍,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刚到大门口,就见一个人正在敲门,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三叔。
采莲不禁叫道:“三叔,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老三见了侄女,怔了一怔:“采莲!这么晚了,姑娘家可别在外面乱跑!”
采莲知道三叔是被采星的事情弄得心有余悸,便抿嘴一笑,有心问问他在江南周家可找到周信,却终究无法启齿。
侄叔两进了院子,此刻郑氏正拎着一个猪食桶在猪圈边喂猪,见江老三回来了,忙一把将猪食桶扔到地上,急步走了过来:“老三呀!你可回来了!”
周氏此时正在厨房里做晚饭,听到郑氏的声音,也顾不上做晚饭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来:“夫君!夫君!我家里情况到底如何?“
江老三站定了,哼了一声,不慌不忙地道:“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周信那滑头小子,活得好好的呢!哪里就死了!”
☆、归来与出走
周氏乍一听弟弟未死的消息;心中大喜过望;一把揪住江老三的衣袖;问道:“信儿他没有死;是真的吗相公?
江老三将衣袖一甩;冷笑道:“你老周家千顷地一棵苗;就指望他传宗接代了;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死!”
周氏也无心责怪丈夫语气蛮横,只合起手掌不住地念佛。
这边郑氏却炸开了锅;她扑上去一把揪住周氏的衣领,母狮般吼道:“你家那个小畜生!害得我女儿好苦!赶快叫他来见我;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江老三冷笑道:“他哪里还敢来!见我去了,早吓的腿肚子都软了!“
“你不把他带回来!此去江南还有什么用!难道就是为了知道他还活着,来气我们的吗!”郑氏恨恨地道。
“当然不是!”江老三眉毛一挑:“此事,我直接去找岳父岳母去说,岳父气得将周信狠狠打了一顿板子,他现在就在家里养伤呢!我说此事必得拿出个办法来,好在岳父大人通情达理,已经和岳母商量好了,不日就来咱们家,将采星接过去,从此就算是信儿的媳妇了!”
郑氏咬牙切齿地叫道:“从此让采星嫁给他?岂不是太便宜了那小畜生?”
周氏幽幽地道:“大嫂!你若不愿,我父母也可出一笔银子,以此作为补偿,只是,采星怕是要在王家受一辈子苦了!”
郑氏听了这话,方闭上了嘴巴。
当晚,江家全家人又聚集在北屋,商量如何将采星接回来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王家母子吃过早饭,王大林自扛了一把锄头,去野地里锄田,王寡妇则端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绿豆稀饭,推开采星的房门,将饭碗往采星床头柜子上狠狠一顿,一言不发,摔门出去了。
正在厨房洗碗的空,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砰砰地砸门,跑出来开门一看,却是江家众人。
王寡妇还未反应过来,郑氏就上前骂道:“老毒妇!还我女儿来!”
王寡妇一听,哪甘示弱,立时便还嘴道:“你这贼婆娘,谁还稀罕你女儿不成,你要你就带回去,我还怕她赖在我老王家不走呢!”
江老三上前一步,拉开大嫂,缓缓对王寡妇道:“若果真如此,那再好不过,我们现在就把采星带回家!”
说完,江老三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来,继续道:“这里是一封休书,叫你家大林画个押,从此后,咱们两家就全无关系了!”
听江老三这般说,王寡妇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嘴上却依旧逞强道:“这下正好,这样不贞的媳妇,我王家也早就不想要了,又何须大林画押,我自己个手印便是!”
江老三又从一家人乘坐的骡车里取出磨好的墨来,微笑道:“你现在便按手印吧!”
王寡妇硬着头皮上前按了手印,郑氏早就迫不及待地来到采星房中,一把将她搂住,泪如雨下:“儿啊!你受苦了,娘这就带你回家去!”
“娘!我再也不要回来了!”采星也大哭起来。
郑氏连连点头:“好孩子,咱们跟他王家一刀两断!”
母女俩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挽着一个小包裹,出门上了骡车。
看着骡车远去,腾起一路烟尘,王寡妇呸地一声,狠狠朝地下吐了一口吐沫。
采莲和母亲妹妹动身去滁州的时候,采星还在家里,等着周信养好伤以后,来接她回江南。
临走时,陈氏对姐妹俩道:“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那里,都已经说过了,采星姐姐刚回来,你们要不要去跟她道个别?”
“娘!这个时候,她一定是不想见咱们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陈氏点了点头:“那楚钊——”
采莲叹了口气:“未过门的夫妻,他若来的勤了,反倒招人耻笑,我前日已经修书告诉了他我们搬去滁州的打算,只是没说搬家的日子,就让他在学堂里好好读书吧。”
那个清晨,田野里升起一层薄薄的晨雾,天边的启明星还在闪闪发光,陈氏母女三人便上了骡车,由江老四吆喝着,在江家众人的目送下,走上了滁州城的道路。
丁老太夫妇看着远去的车影,忍不住失声痛哭,埋怨老头子道:“你这老不死的啊!前儿为何不劝住他们,这孤儿寡妇的,这一去——”
江老头眯缝着眼睛,沉思道:“劝是劝不住的,莲儿打定主意的事情,又有哪一样是我们能劝住的!这个孩子,我看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