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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若不是段
桑墨及时出现,我此刻都前往苏州卖鸭蛋了!哪还容得他心急如焚地抱着!
清韵被我推开后神色有些尴尬,望了望别处正紧盯着我们的三双眸子,将执着的拂尘风轻云淡地甩了甩,轻咳了两声,平静地道:“柒儿无碍为师便放下心了。。。。。。”
虚伪!!
段桑墨漠然地望了我与清韵一眼,随后又转向了两个垂首跪着的家丁:“所以,唐柒上次坠入河中也是你们做的?”
“是。。。。。。”那两个家丁老实地回道。
毕竟事情都落到了这份上,他们若说不是也不会有人再信!
“是师姐!!”我在一边不满地提醒道。
我对清韵并未尊师重道是事出有因,而段桑墨对我直呼其名便是大不敬之罪!我年纪本就比他小,能压住他的便只有辈分了,如今他直呼我名讳更是弄得我像他师妹似的。
严重抗议!!
“是我娘吩咐你们做的,对么?”段桑墨在说这话之时声音早已嘶哑破碎。
“不、不是,这事与夫人无关,是、是老爷吩咐的。”一个家丁反驳道,可却是心虚地低着头望都不敢望段桑墨一眼。
“不是?!你们两个不是我娘带入段府的么!甚么时候站在我爹那边了!”段桑墨望着眼前的两个家丁,墨瞳之中满是戾气涌动。
段桑墨此话一出,两个家丁顿时反驳不出半句。
“回去告诉我娘!若是她敢再让唐柒受到半点伤害,我亲手送她进县衙牢房!”段桑墨说完这句后便紧紧地闭上眼,努力地压制着情绪,可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却是紧紧握着。
“是、是、小人知道。”说罢两个人立即起身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段桑墨依旧站在原地半响不动,原本唇色便极淡此刻更是苍白得几近透明,那双紧握着的手背上清晰地浮现了每一根经络。
我在一边看着段桑墨这副神色,不知究竟该说些甚么。当初让清韵瞒着他便是不想让他知道这残酷的事实。他的亲生母亲为了独占丈夫,居然狠心地牺牲他的幸福,让他从小背负着克女之命的诅咒孤独长大。
这残酷的事实叫段桑墨如何接受。。。。。。
“师弟,我们回道观吧。你不是说吃鸡会泛鸡皮疙瘩么,师姐今天特地买了鸭翅膀!”我笑着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口往回道观的路上拉。
我是他师姐,所以除了蹂躏差使他以外也该在他伤心的时候安慰他!
没错,就是这样!!
我顿时被自己这种伟大无私的情怀感动地涕零。。。。。。
谁知段桑墨被我这么一拉脚步居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纳闷地向他望去,脸色苍白得实在不对劲。
这时,清韵惊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墨儿,你受伤了!”
我认真地将段桑墨从头扫到脚,都并未发现他哪儿受伤了,纳闷地正想绕到他身后却被段桑墨一把抓住。
“师姐,别看!”段桑墨冰凉的手拉住了我,语中有些失措。
段桑墨越是这么说便越便是有鬼,我用力地将手抽了回来,幸好段桑墨并未用力,否则我怎么可能那般容易得手。绕到了他身后望去,只见原本素净的道袍上早已染上了一片殷红,鲜血正沿着伤口源源不断地溢出,泛着色泽极为浓郁的朱红。
我错愕地往方才段桑墨站着的地方望去,只见身后一块甚是嶙峋的石块凸起上沾染着微微的血迹。正是方才两位家丁拽着我的头撞去的位置。方才那家丁抓着我往凸石上撞去的力道我自然知道,段桑墨又是半路窜出来的,这冲力自然全都受在了他身上,可我居然到此刻才发现他受了伤。
段桑墨自从遇到了我,似乎总是在充当人肉沙包的角色。我总说要安慰他要对他好,可为何每次都会令他受伤?
眼眶忽觉酸酸地。。。。。。
“师弟,走,我们回道观。师姐给你找个大夫替你包扎。”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块素帕替他捂住了伤口,重了怕弄伤他,小了又怕捂不住伤口。
“不必了,师姐。”段桑墨侧身闪过了我的手。
“我还是不回去了,这段时间多谢师姐还有师父的照顾。”
“段桑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瞪大眼望着段桑墨。
任谁都听得出这话后的意思,谢谢我与清韵的照顾,所以算是告别,所以不准备再回去了么!!
“唐柒,你就当从未有过我这个师弟。我这人天生便是个灾星,哪个女子和我走得近了便倒霉。”段桑墨说罢苍白地对我笑了笑,可那双墨色瞳仁中却慢慢都是苦涩与嘲弄。
“墨儿,别胡闹!”
一直在边上默不做声的清韵这下终于出了声。疏朗的眉宇微撅起,媚瞳也有些凌厉地眯了起来。
“清韵道长,往后。。。。。。”
“甚么清韵唐柒的,没大没小!谁叫你这么喊的!!”段桑墨话未说完便被我打断,怒冲冲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耳垂。
“我被你祸害得两次差点命丧黄泉,如今去市集买菜不踏实,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时时刻刻心中惶恐不安,你便想一走了之了?段桑墨,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世上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除了我福大命大被你祸害了两次不死,你还想祸害哪家的姑娘去?”我怒冲冲地怒骂道,手中的力道也不轻。人在气头上哪还顾得了你是不是伤员!
段桑墨倒也不喊痛,只是苍白着脸低垂着眼默不做声,最后倒是我看到他那可怜的小样心疼了起来。
师弟啊师弟,不是师姐心狠,你如今这副模样不回道观还能去哪儿?以你的脾气还会回段府么!指不定便流血过多死于荒野!本来你死了也没甚么,可你这伤既然是为我受的,我自然不可能这么将你落下。可你一旦伤好了,要死要活都任凭你,我眼儿都不眨一下!!
“段桑墨我告诉你,如今你可是我唯一的护身符,若是没了你保不准我哪一日便一命呜呼了。所以你今日跟我回道观也好不跟我回道观也好,都得回!!”
“柒儿,你的脾气稍稍收敛一些。。。。。。”清韵在一边紧皱着眉宇劝道。
那眼神好似望见了老虎吃人一般。。。。。。
“。。。。。。”
我忍住脾气松开了拧着段桑墨的手,可口中依旧不依不饶。
“段桑墨,一句话!你回还是不回道观!”
问是那么问,可我丝毫没准备给他不回的机会!
我这么问只是想要证明段桑墨他还是有人生自由权的,不过这个权利在他说不的同时将会被剥夺!
段桑墨抬眼望着我,墨瞳晦暗成一片,口中漠然地回道:“回。”
既然他说回我自然也不多说,用素帕捂住他背后的伤口,随后拉着他冰凉的手便往道观走。这狭私报复捂着他伤口的力道自然不小。谁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转身对着身后的清韵道:“清韵,将地上的菜收一收带回道观!”说罢拉着段桑墨继续往清韵观走。
方才被那两个家丁谋害之时菜篮子中的菜都落到了地上,只可惜了那几颗鸡蛋,碎了一地啊。。。。。。
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
身后传来了清韵暴跳如雷的声音:“唐柒!你这不孝劣徒!”
出走道长
段桑墨一回道观便沉默地钻入了自己房中。
我看他背后的伤口定是要处理一下,可这清韵观中并无伤药,只得去镇上请了一个大夫回来。这一来一回又花了将近半个多时辰。
回来的时候段桑墨背上的伤口早已连着道袍结成了血痂,无奈只得用剪子剪开了道袍强行揭开。在空气中的修长背脊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伤口,足足有碗口大小,揭开了道袍之后顿时显得血肉模糊。
段桑墨只是脸朝着床内趴着,连哼都未哼一声,我却在一边看得触目惊心言语不能。
大夫上完药包扎后又交代了一通,甚么在伤口未愈合前切忌沾水,饮食切忌辛辣。最后留下了一瓶伤药,说每三日替段桑墨换药一次,不足半月便能愈合。我连声称好,付了诊金之后便送了大夫出道观。
“师弟,你今日便好好歇息吧,午膳师姐待会会送到你房中。”段桑墨一直朝着床内趴着,也看不出此刻表情。
“恩。”段桑墨闷声应了一声。我只得无奈地退了出去。
中午做好了午膳我第一时间便替他端了过去,还毫不吝啬地夹了不少好菜在他碗中。可终究只落得一句放在桌上,待会会用。无论我怎么劝都死活不肯用,弄得我愁得头发都快挠白了。
于是一个人开始了胡思乱想。
若是我可爱的师弟得了自闭症,从此神智痴傻言语不能那该如何是好?
怀着这个心事,那日我在清韵房中将清道背得一塌糊涂,以至于又吃了清韵不少颗糖炒栗子。
“师兄啊,你说师弟的事该如何是好?”
趁着清韵被那团花红柳绿纠缠之时,我偷偷地从清韵房中跑出,拉着清夜在后院角落中‘幽会’。
“师弟?”清夜听我提起段桑墨后温柔的眉目也稍稍皱了皱。
“恩,他方才连午膳都不肯用,我怎么劝都不听。”
“师妹,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前日你忽然落入了河中,今日师弟又受了伤回来?”清夜茫然地望着我,满目忧愁。
“。。。。。。”
我这才想起这几日我与清韵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地瞒着清夜与段桑墨的,如今清夜自然是迷茫无比。
于是,我只得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这其中有一半是真担心段桑墨这样低落下去不是个法子,可另一方面我就是心怀不轨,想多与清夜独处独处,培养培养感情。。。。。。
有歌唱得好: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毫无疑问,清夜便是那个人见人爱的男人!
原先我还要顾及着若是能回去了,清夜师兄该如何是好,如今少了这个顾虑,自然要勇往直前了。不趁着现在这大好形势将清夜甜言蜜语地骗过来,若让别人占得了先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