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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面老头此时的神态就像是一个被诬赖了的小孩一样急的跳脚，柳芙烟没忍住便“噗”地笑出了声。
笑了几下之后发现对面的老爷子也没生气，她便代替苏漠回答了：“老人家，她的师父，您还真不一定揍得了。”
老爷子不服气的胡子抖了抖，然后将他那破布似得衣服紧了一紧，神情极为自傲：“还有我揍不了的人？赶紧告诉我叫什么，老子去会会他！”
苏漠脑子里转了几个弯，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有些惊讶地仔细看了看那老爷子，越看她越觉得离谱，声音有些不确定道：“老爷子，您可认识秦南希？”
老爷子一听到秦南希两个字，看向苏漠的眼神立刻变了，他仔细地打量了苏漠半晌，声音有些异样：“你该不会是那小不死的徒弟吧？”
苏漠听到他对自己师父如此称呼，微微皱了皱眉，然而当她看到这老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怀念之情时，心里惊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嗯，那老不死的就是我的师父。”
老爷子也的确算得上老不死了，反正“老是不死老是不死”，应该也不算是骂人吧……
听见苏漠竟然用他的说法回答他的问题，老人哈哈大笑了好久之后，拍掌对苏漠道：“好！好！哈哈哈！合我心意！合我心意！哈哈哈哈！要是让那小孽畜知道他的徒弟这么称呼他！看他回去脸还往哪放！哈哈哈哈！”
苏漠看着面前几乎手舞足蹈的老爷子，无奈地抽了抽嘴角道：“老爷子，您跟我师父是什么关系？您……叫什么？”
“哼，小娃娃不用乱猜了，老人家的名字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会知道。”
苏漠眼瞧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对苏漠道：“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他好像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在问苏漠，只听他继续道：“这东西就是你们在那些魔界黑衣人身上落下的，下次杀人之后就算要分尸也得分个彻底，千万别像这次这样分了一半儿之后你们却自己跑了！小娃娃记住了没？”
苏漠噎了噎，看着老人手里那块黑不溜秋的东西有些茫然，黑衣人身上留下的？什么东西？
老爷子叹了口气，看了苏漠半晌，幽幽道：“魔界之所以会这么多年没被歼灭，除了天……”
轻咳了一声，老爷子继续道：“他们之所以这么久没被歼灭，就是因为这些东西。”
他将手里的东西使劲一捏，再一张开手只见里面都是粉末。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有些苍老：“自古以来有哪些王室贵族里没些个肮脏的交易，可这些事情又不能明面上去做，魔界就到处接手这些生意。本来他们如果只为了赚钱也就算了，毕竟就连镖局都可以收钱替人做任何事呢，再出一个魔界又何妨了？”
“然而他们却并不知足，每一个找他们交易过的人，只要是在大陆上有些地位能露得出脸的，他们都留下了一手详细的交易资料。这些资料分成了好多个碎片，那些碎片便是这些东西。”
“他们这样做，就等于掐住了大耀国的命脉，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暗处都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满足他们的一切条件。这比杀了那些可怜的凡人要简单得多，因为被威胁的人如果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做，那些人之前的肮脏交易，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曝光了……”
“人心都是自私的，如果当魔界真正壮大起来的时候，他们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会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虽然这人间本来也已经……”
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老爷子抿了抿唇继续道：“但如果再长久下去，恐怕这片大陆的未来真的将陷入万劫不复了。”
苏漠静静地听完了老爷子的陈述，她抿了抿唇，有些迟疑道：“这些事，您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见一旁的任灵珊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苏漠完全可以想象这些事应该在皇家都是绝密。
毕竟就算任云安再怎么保护任灵珊的天真单纯，有些事情她作为一个公主也是不可能完全不知道的。
然而听老爷子这番说辞，很明显这个事情已经不是短短一年两年的了，恐怕时间已经持续很久了，但任灵珊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惊讶模样，可见这件事一定是绝密的。
既然如此，他这么直接地告诉她们几个，是为了什么？
老爷子在苏漠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闪身便跑到了苏漠身前。
待到苏漠想要往后仰头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老爷子一只手轻轻按在苏漠的脑门上，感应了一下之后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叨咕着什么。
第三十二章
半晌后，他看向苏漠的眼神里竟然含着兴奋：“我的感觉果然没错！女娃娃不错嘛！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奇遇！妙极！妙极！”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高级的契约妖！实属罕见！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你太过急功近利，根基极为不稳，想来秦南希那个不学无术的也不知道怎么教你，这样吧，老人家我就勉为其难的教教你好了！”
苏漠刚想开口，老爷子继续道：“你最好别拒绝，如果你回去问他，得到的答案也必是肯定。而且他也就能做做药，修为根本就拿不出手！你喊我一声师祖，我就帮你让根基稳固，这买卖可怎么看都是我亏！”
苏漠抽了抽嘴角，师祖，这老头子果然是秦南希的师父……只是这俩人的品性也实在太像了吧？瞧瞧眼前这个，话里的语气像是他吃了多大的亏一样，可那眼睛里的兴奋和激动她却是一种都没错过。
假装低头考虑了一番，苏漠也不避讳身旁的柳芙烟和任灵珊了，伸出右手亮出手上的戒指，对老爷子挑眉道：“这是他的拜师礼，师祖，您看？”
老爷子磨了磨牙，看着对面挑眉笑的揶揄的苏漠，明知道她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了，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能恨恨道：“好个贪心的女娃娃，竟然一上道就压榨我老人家，真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背后一股疾风，老爷子快速一闪，只见御青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看着他的目光严肃而冷冽。
老爷子刚想条件反射的出手，苏漠生怕没有妖力的御青璃会受伤，当下大喊道：“别动手！是自己人！”
转过头对着站在老爷子身后的御青璃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到此时此刻才突然想起来，御青璃一直在驭妖空间里，他一直都能看到外面的景象，那，那岂不是……
联想到昨天他进去之后自己换衣服，又联想到今天三个人一起洗澡，苏漠脸色突然红的想煮熟了的虾子，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但是还没来得及缕清楚心里的感觉，只听御青璃淡淡道：“我刚醒，这老家伙是谁？”
他刚才听到这老头恨恨的声音，以为他要对苏漠不利，所以一时情急便从驭妖空间里冲了出来，至于之前看到的什么……暂时也没有需要向她坦白的必要。
苏漠还没来得及说，那老爷子望着御青璃的眼神就跟看见了怪物一样：“桀桀，没想到现在还有活着的，哎呀呀，这可真是……”
边说，他边快速地靠近御青璃左瞧右瞅的，就像刘姥姥刚进了大观园一样，就差没上手摸一摸了。
苏漠知道这老爷子说的是什么意思，赶忙接口道：“老爷子，他是我的朋友之一。”
她相信老爷子能理解这个朋友是何意思，既然秦南希都能看破御青璃的真身，这老爷子又说秦南希的修为根本拿不出手，那他就更能看清楚御青璃是什么了。
“御青璃，他好像是秦老爷子的师父，是……”想起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老爷子的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老爷子仔细地看了看御青璃，当他仔细看了这张脸的样貌时，脸上的神色一直在不停地变化。
他沉默了半晌，这才重重地咳了一声，端出一幅威严的架势，沉声道：“什么叫好像，老人家就是他秦南希的师父！老人家的名字可只说一遍，丫头你记好了！我叫谷千寒。”
谷千寒？
三个女孩脸上同时冒出了问号，这个人她们真的从来没听说过。
苏漠就更是茫然了，如墨的记忆里关于大陆上的名人本就没多少印象，这突然说出来一个名字，她还真不知道该做何反映。
所有人中只有御青璃变了脸色，他眯起眼仔细地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而后一改往日在苏漠面前的淡然姿态，微微挑起眉，漫然道：“谷千寒？可是我以为的那个谷千寒？”
老爷子咧嘴笑了笑，见御青璃虽然姿势慵懒，但却是将身后的苏漠护得严严实实的，心里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就是你以为的那个谷千寒。”
御青璃仔细地看了看老头身上的装束还有他身后的那把破铜剑，心里顿了顿，却是微微点了点头，回过头对苏漠道：“虽然喊他师祖有些被占去了便宜，但想来他也没必要骗你。”
老爷子见御青璃拐着弯的说他不好，有些急的跳脚：“你竟然敢瞧不起我老人家！想当年……”
还没等老爷子把想当年的那些事翻出来重叙一遍，御青璃便勾唇打断道：“想当年？如果我也想当年一下，你认为你还有听她喊一声师祖的机会？”
老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却噎了噎，他忿忿地看了看御青璃，转头对苏漠道：“我不跟他说话！女娃娃，你到底认不认我这个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