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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这位是她父亲的皇帝,如今看来这两人似是相爱,她不能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情分,竟然能让血缘上的父女相爱,可是她觉得心疼,原来是为清韵心疼,如今也为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心疼。在她眼里他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伤心的男人
“皇上,药煎好了。可以给格格喝了”凝露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低着头说,不曾抬头看康熙一眼,她怕,怕这位皇帝尴尬。
“拿来我喂她”康熙眨眨眼睛,小声说,嗓音有点哑,可是比平时威严凛冽的声音要好听。
康熙拿着药碗汤匙小心翼翼的喂着,他何曾如此伺候过人。偶尔弄不好药便溢出唇边,滑在腮上,再到脖子上。康熙不让凝露帮忙,一个人做的有些狼狈,可还是做的分外细致和耐心。
“疼~~”喂了小半碗进去的时候,清韵突然皱着眉呢喃,人还是没有清醒,只是本能地叫疼。
“哪里疼?”康熙低头把耳朵贴近她的唇小声问,手里还端着那碗药。许久不见回声,康熙低眉看她。好看的眉毛皱着,两眉之间形成了一个‘川’字,唇角紧紧的抿着,像个倔强的孩子。他想起了康熙二十三年的时候,因着去给胤禛摘挂在树上的风筝,她从树上掉了下来,摔折了左腿。众人瞒着他,待他知道的时候已然脱衣就寝了。吓得他只批了衣服,趿拉着鞋就赶去了慈宁宫。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半靠在床上睁眼看书,嘴角也是紧紧地抿着,像个倔强的小驴。看见他也不说话,待他走到跟前才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他感觉的出来她害怕,只能紧紧地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可是如今,别说是抱着她,就连触碰他都是胆怯的啊。
“疼”清韵又嘤咛了一声,将思绪走远的康熙拉了回来。
“哪儿疼?”康熙将耳朵更贴近她问。
“腿疼”她的声音很细很小,若不是康熙的耳朵好使怕是听不真切的。
“她说腿疼”康熙回头看凝露。
“奴婢给格格揉捏一下能缓解”凝露说完就见康熙起身。
“快点吧”他的眉头紧锁,眼里是说不清的含义。
凝露愣了一下,行礼说“奴婢请皇上暂离”
康熙皱眉看着她,无声询问。想不明白这个宫女为什么要求他离开。
“格格不会希望您看见她的腿的”凝露说的肯定,平静。康熙突然想起来昨天在肩舆上他想要摸她的腿,被她喝住的情形,那样的疾声厉色,他无奈,他一直都拿她无可奈何,只得默默的离开,走前对凝露说“清韵若醒了,派人去乾清宫说一声”
凝露应承了一声跪在床边将被子掀开,隔着白色府绸裘裤给清韵揉腿。她也是女子,所以知道清韵定是不愿让康熙见到她变形的膝盖。哪个女子不想将最美的一面呈现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又尽量的掩饰住自己的残缺劣点呢?
康熙走到隔帘回头望了一眼,好像看到一滴眼泪落了下去,他想“这个凝露对清韵是真心的好”
凝露觉得心疼。她是下三旗的包衣,每年一次的小选进了宫。小选和大选不同,大选的女子是为了充实后宫和与王公大臣婚配的。小选只是内务府选宫女。她入宫初结识了凝霜,二人得罪了掌事的嬷嬷给发配到了辛者库,若不是后来有幸遇见清韵他们二人只怕还在那苦地方受着苦。在她眼里这位格格无疑是鲜妍灵活的,紫禁城里除了皇帝和太后基本无人能欺之头上。可是这些年来她看着这个女子一步步的历经痛苦心酸变成如今模样,叫她如何不心疼?泪水滴在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水渍,然后像是水融入大海一般看不出痕迹
康熙回到乾清宫看了一本折子便再难看入。他这八年来心心念念的盼着回来的人,如今就在皇宫之内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那一身病痛全是拜他所赐啊
“你去说一声,绛雪轩那边凡是用药皆由朕的内库出。若是没有就给朕去寻”康熙抚着额头说,又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待顾问行吩咐回来又问“荣妃可曾去过绛雪轩看望?”
“荣妃娘娘除了给太后老佛爷请安便不曾出过翊坤宫”顾问行想想说。
“她这个额娘是做什么的?”康熙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颤起了一下。顾问行低眉敛首立伺一旁,一言不发。
“算了,她吃她的斋念她的佛吧”康熙无力的说,停了一会又说“除了太后禁止别人去打扰她,你多分过去几个机灵的太监宫女”
“奴才记得了”顾问行躬身相应“皇上,您歇会儿吧。昨晚就没怎么合眼”
康熙不答话,只是头枕在椅背上,将右手盖在眼睛上,顾问行看了一眼,悄不声的退了下去
清韵完全清醒是在掌灯的时候,凝露坐在马扎上守着,手里端着滚烫的药等着温了再喂给她喝。
“凝露”清韵叫了一声,很是虚弱。连动一下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格格”凝露惊喜的看着清韵把药碗放到了一边,起身相问“您哪里不舒服?我叫太医来”
“不用”清韵闭着眼睛说,停顿一会才又说“我渴了”
凝露拿了温水给她喝,将人安置靠在了床头上,“厨房煨着粥,您进一些在吃药?”凝露看着她点头才起身出去。
吃了小半碗粥清韵住了口,摇摇头“没味道”。随后喝了药躺下又问“是不是变天了?膝盖阴疼的厉害”
“没变天,是您腿疾犯了”凝露指使着小宫女在屋里床头床脚各方一个炭火盆,回答着。
顾问行挑了下烛花,低声说“皇上,三格格醒了。”
“醒了?”康熙扔下笔,手扶着桌沿要起来,刚刚欠身便又坐牢,问“怎样?”
“说是喝了半碗白粥,便说没味道,吃了药又睡下了。”
康熙点点头看着烛光下折子上的字,是直隶总督要求减免赋税的折子,看了半天愣是连一个都未曾看进眼中。
夜里的时候真是如清韵所问一样,变了天,下起了雨。凝露一直守着,一听外面下雨忙悄声的让值夜的小太监又添了炭火盆子。五月的天气热的不行,守着三个炭火盆凝露的衣衫被汗水浸湿,床上的清韵倒是没什么,盖着被子,眉头皱的很紧,睡得并不是很好。
清韵这一场病拖拖拉拉的小半个月,知道六月初才好起来。彼时皇帝正准备着木兰秋祢,六月初五便要起驾。半个月来竟是未曾来过绛雪轩一次,只是药材补品源源不断的送进来,人倒像是在避着清韵一样
康熙也着实在躲避她,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清韵让人去打听了孔尚任所写的《桃花扇》。她记得是康熙三十八年写成的,晚上的时候内侍便拿来了孔尚任的手稿。
她前世并未看过此书,喜欢此书的是那个人,兴致来的时候便讲一些给她听。她说他喜欢那个白髯飘飘、神采奕奕的民间老艺人…柳敬亭。
凝露不理解她为什么捧着这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虽然说那爱情故事着实感人。清韵看着窗外笑笑说“《桃花扇》一剧,皆南朝新事,父老犹有存者,场上歌舞,局外指点,知三百年之基业,隳于何人?败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也?不独令观者感慨涕零,亦可惩创人心,为末世之一救矣”
第20章 禁锢
六月初五康熙奉仁宪太后于木兰围场避暑,众阿哥随扈。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留京总理事务。
一身雪白凌稠衣裙的清韵坐在绛雪轩校园内的摇椅上,身侧的小几上放着冰碗子。那冰已经化了一半儿,翠绿的玉碗壁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像是美丽姑娘脸庞上的汗珠子,美得晶莹剔透。
清韵一手拿着书在看,五指纤细,指甲莹白透粉,略微有些长。凝露坐在马扎上打络子,紫色的五福络子,快要编完了,她看了眼聚精会神看书的清韵。闹不明白自己这位格格怎么就能把这本《桃花扇》看了这么多遍还不厌。
“格格,整日的看书您不烦闷吗?”
清韵放下书看她,不言语,手拿着书放在摇椅扶手上长发垂着,偶尔风吹过扬起几根发丝。
“出去走走吧格格”凝露把络子最后的收尾弄好“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正艳,看看去”
“想来现在荷花,栀子,都开得正盛,看看也好”清韵放下书站起身。凝露拿起一边椅背上搭着的夏用薄披风给她披好才随着她往外走。
此刻御花园里百花争妍,什么紫薇、 夹竹桃 凤仙花美人蕉 、 蛇目菊、 百合花木槿花 百合花一串红 、六月雪、 美人蕉都开得正盛,清韵看着这姹紫嫣红的一片,突然想起了那段戏词,禁不住的吟出声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她的声音很轻,如风似烟一般,不待人细听便已随风而去。凝露没听见她说些什么,可是看那情形却是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那些糟心的事儿来。 “格格,那边茉莉开的正盛,您看看吗?”
清韵点点头随她往左前方走,茉莉开的确实艳丽无比“茉莉,茉莉,莫离”清韵蹲下身子抚摸着那洁白的花瓣,口中喃喃的念着“茉莉,莫离,莫黎”莫黎是她前生的名字,那人最爱的便是像抱着孩童一样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低的一声声的呼唤“莫黎,黎黎,小宝贝”。父母未曾出事前他也曾这样抱着小小的她在怀里宠溺的呼唤,彼时她以为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叔叔,不曾想竟是杀害父母的仇人。要报复,这个念头根深蒂固,甚至可以叫她背弃伦常天理,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他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却放任她接近,陪她演戏;她一步步沦陷最后满腔怨恨爱念都化在了两人相容的殷红血液里“叔叔,你爱过黎黎吗?”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一朵茉莉花便离开了枝头,扭曲在她的手心里。
七月初康熙圣驾一行回宫,顾问行送来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格格,这是皇上亲自为您抓来的,陪您解闷”顾问行把装着狐狸的小笼子递给凝露“您若是没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谙达慢走”清韵看着顾问行出去,才转头看着那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