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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夫子香所需的这几味药,在溯源是绝迹了。
这趟差,跑得真是辛苦,幸好她只是在南通郡里这几个城跑跑,毕竟侍卫队总管魏思量还念她是个女儿家,没有让她太操劳。
其他那些人可就惨了。
十五天让夫子香灭迹,这也就只有新帝有这样的魄力。
惜花倒是满心欢喜的,能为壁风做些事,她心里美滋滋的。
到了碰头的地点,惜花倒是一愣,这约定的“天上人间”,原来是座青楼。
硬着头皮,惜花还是进了楼,倒是出人意料的,没几个人奇怪她好端端一个女人进了青楼。
“溯源的民风着实彪悍。”惜花自言自语道,她哪里知道,在她之前,这里经常有良家妇女大摇大摆地出没,而她又哪里知道,那人便是她的小姐妹逐风。
惜花是最后一个来碰头地点的,屋子里已经坐了五六个大男人,其中有两个人是溯源本地人,其他几个都是侍卫队的同僚。
“辛苦,辛苦,想不到侍卫队也有如此的美娇娘——裘某可有这个荣幸敬一杯酒呢?”见惜花推门而入立马起身来敬酒的,正是溯源的父母官裘夔。
惜花斜了一眼这肥头大耳的男人,提袖捂嘴笑了。
“岂敢,小女子不胜酒力。”
裘夔还没反应,他身边头发半散的男人却是嘲讽地笑了,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点点他,“自讨没趣啊——”
惜花这才注意到这极为不寻常的男人,虽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却依旧那么打眼儿,那比一般男人来的秀气细致的五官,在不修边幅的粗狂下,有些令人神迷的错乱感。
“这位是?”
“哦,这位可是溯源城清剿夫子香的功臣。”侍卫队的一个男人拍了拍身边那不修边幅的男人的肩膀,“现在全城的货源都压在他那里。”
“怪不得,我找了一天,一根草都没找到。”惜花对这男人点了点头,“您什么招数,说来听听,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能有什么招数,就是裘县令要在各位面前长脸,命我就算赔钱也要将这些破草通通买回家,放着当柴火烧呗——他就是欺负我是个疯傻之人啊——”
裘夔被说得脸一阵子白一阵子红的,正要与他理论,突地有人敲门。
衣衫不整的男人自来熟地叫着:“别装着了,听声儿就知道是你,春泥,你有啥事?”
春泥拉开一个小门缝,却是背对着众人,一看就是老江湖了,懂得什么不该看。
“您府上来人了——”
话音未落,一个翠绿的女人拉开了门,噗通一下子跪了进来,一看这满屋子的人,只说:
“安少爷,您快些回园子看看吧,大夫人病了。”
装疯卖傻安大少
柳枝设想过安以墨听到念离病了之后的各种反应。
或是急上眉梢,也不管满屋子的人,赤脚宽袍的就往家里跑——
毕竟,大夫人是迄今为止唯一进过落雨轩的女人,两个还常常上山游玩,感情自然是好。
或是满心着急,想多问几句,却又每每欲言又止。
毕竟,安大少给外人的形象一向是对女人不太在乎的,全溯源都知道他“人事”不行。
或者调侃一番,故作轻松,然后暗地里嘱咐她回去好好伺候着。
毕竟,安大少也要对得起这溯源第一怪的名号。
从最热烈的,到最欠抽的,柳枝都一一为安以墨设想到了,而且还想到了与之匹配的理由。
可是安以墨不愧是安以墨,他的反应,再一次向世人证明,你只能远观了他,不能亵玩了他。
溯源城上下,尚无一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安以墨将这三种反应结合到了一起,只是顺序是倒着的:
先是放声大笑,笑的满屋子包括惜花在内的,都以为他是吃了笑菇了。
一边笑一边还拍掌,只问一句:“还活着呢?”
柳枝吞了一口口水下肚,用力点点头。“其实没有大病,只是心情不好,不吃饭。”
听了这话,安以墨倒是突然就沉寂下来,嘴唇微微颤抖,每每要说出什么话来,却又话到嘴边吞回肚子,满屋子眼睛都盯着他看,仿佛他是这天上人间最逗乐的艺人。
看着安以墨一根手指戳在自己头上方三寸,似乎是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柳枝也没了主意,半响,安以墨终于顺下那口气,却是横出一句:
“没死你来报什么喜?”
满屋子漂浮着奇怪的眼神,尤以裘夔的为甚。
平素听小妹发牢骚,只说那大夫人是个浑身都是刺儿的家伙,仗着是个宫人就处处压她一头,也没听说那大夫人也压着安以墨了,这好端端的,安以墨何来的怒火呢?
柳枝也是满心的奇怪,这安少爷在安园里虽然性格古怪喜怒无常,却好歹算是全人,怎么到了外面了,反而丢人现眼起来?
“奴婢来报,是因为……”柳枝话撩在嘴边,看见裘夔也在,吞吐着不想说出来,贼眉鼠眼的裘夔一看柳枝这样子,心里顿时明白这是小辫子送上门来让他捉个正着,当下摆起官老爷架子,“你个丫头,擅闯老爷我的酒局,问你做何,你却吞吞吐吐不肯说,难道要我把你押回大牢你才肯说?还是要我去问我妹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枝一听裘夔要去跟裘诗痕对质,当下心里一慌,这安园那么大地方,念离别说是烧了全部家当了,就是烧了一张纸半柱香,也能进了别人的眼睛耳朵。
“奴婢急着来叫少爷回府,冲撞了县令大老爷,万万该死,只是大夫人把全部嫁妆都烧了,委实有些吓人,还请少爷回去看看夫人吧——”
听了这话,安以墨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深邃,那狂颠之下的深谋远虑,在令人捕捉不及的片刻之间就被夸张的一个起立给掩盖了。
安以墨急了,却不似柳枝所想的那个急法儿,而是又拍大腿又拍脑门的,活脱脱一副被劫匪抢光的架势,嘴上念念有词,嘀嘀咕咕,却是听不分明,直到最后一头撞向门外,才终于说出一句可供人耳识别的话来:
“不为了你那一箱子玩意儿,谁会娶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姑娘啊!!!!!!!!!看我不剁了你的手!”
裘夔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中,傻了。
几个平素见惯了大场面的侍卫队探子,也傻了。
惜花依旧捂着嘴,却是笑了一声,又尖又浪。“溯源真是民风彪悍的地方啊。”
裘夔放下酒杯,恬着脸说:“见笑见笑了,这安家可是我们溯源的第一大户,可惜到了这一代,只剩下这么个不争气的败家子,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啊——你个什么小丫头的,还跪着干嘛,不跟着你们家少爷身后,小心他一头撞到墙上去,我可不想我妹子守寡——”
柳枝急急忙忙地退出去了,心里暗想,你是没少想吧!
等闲人退散、大门一关,侍卫队那些城府极深的才终于开口说话:“裘县令,你真是眼光独到,怎么偏将妹妹嫁给这样的疯子?”
裘夔摆摆手,“各位有所不知,十年前安园可是个人丁兴旺的大户,这安以墨兄弟姐妹一起六个,好不风光啊——没想到这老天爷妒忌着,引来一伙劫匪,是把喘气的这几位都砍了,只有这安以墨借着在京赶考的好时机,躲过去了——自那以后,这家伙脑子就不太正常了——”
侍卫队的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样的事儿他们见得多了,经历过如此大的劫难,如还是正常人,那才是怪事。
“安家特别想延续香火,这安以墨一年之内娶了三房,我这妹子,当年也非要嫁给他,非说他仪表堂堂、彬彬有礼,和我这样的粗俗之人是不一般的,现在看看怎样,全溯源,就没有比他更粗俗的了!”
说到这里,裘夔得意极了。
“那这安以墨,怎么会叫他结发十年的夫人是老姑娘呢?”
“这个说来话长了——”裘夔自己添了些酒,“他夫人生下个大胖小子后就过世了,这八年来安以墨一直没有娶填房,我们溯源的都知道,他不仅上面有问题,这下面啊,嘿嘿,也有问题——”
裘夔说着,猥琐笑着,惜花脸一红,嗔怒着说:“讨厌,也不看看谁在这儿呢,瞎说。”
“我可没有瞎说——”裘夔更加得意了,仿佛戳穿了这安以墨的短处,他就高明了,“我妹子就在他身边,独守空房八年了,还能有假了?”
“难得还有姑娘嫁给他做填房,我估摸着,大抵也是冲安园的财产去的。”惜花敛住笑意,眼珠子一转,“只可惜要守一辈子活寡。”
“哎,无妨无妨,那女人本就是宫里放出来的,心里早就没那样的念想了,这叫和尚尼姑对上了——哈哈——”
在惜花听来,这笑声几多刺耳,这愚蠢的县令不知,她也是宫人。
刚要发脾气,裘夔下面这句话,却叫她一惊。
“但这女人确实有不少好玩意儿,譬如说上次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裳就出来了,绣了大朵的牡丹,这要是卖了,可是值不少银子的——”
话一出口,几个侍卫队的探子神情都变了,惜花最先揪住他的领口,一反先前的柔情。
“混账,你不知道这是皇族才能穿的颜色么?”
“我我我我……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拿此事勒索,哦,不,是审问过安以墨,可人家说了,这是仁宗皇帝赏赐的,有料可查,没辙啊。”
几个男人顿时都望向了惜花,而惜花则松开了手,那眼神和他们相对,却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宫人的确是受过这样无上的赏赐,可这在宫中屈指可数,只有三人。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桂嬷嬷,那身衣裳早就随她下葬了。
一个是太后身边的老人,那身衣裳也早就穿在她身上去陪葬仁宗皇帝了。
最后一个,绝无仅有,就是赐给身为魏皇后四大宫人之首的逐风的那身牡丹玲珑衫,那是她潜伏在景妃身边三载、一举帮魏皇后上位得到的嘉奖。
全皇宫就这么一件。
难不成,逃出皇宫的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