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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身居高位,谋略不仅在战场,生活中处处皆需小心。贤妃谨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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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试在皇家的“东侧宫”,靠近东城门,是国子监所在地。
从前这里几乎被先帝当了半个冷宫用,闲置那些不受宠也没罪过的妃子。当今的太后,纹平帝的母妃淑妃就曾经在这里居住。
纹平帝心善,先帝的妃子没殉葬也没遣散,后宫和东侧宫所有妃子,有皇子的与皇子一同搬到各自分封的王府。无皇子的愿意回娘家的回娘家,吃国家的俸禄养老,不愿回娘家的则送到从前狄螭养病的别院,虽远离皇城,却可颐养天年。
皇太后被纹平帝迎进皇宫居住,在这城东的侧宫空置着不用也可惜,他便将此地赐给国子监。
因为这里设施都甚好,国子监祭酒们欣喜之余,干脆将国子监整个迁到这里,而从前国子监靠近皇宫西门的旧址则做了宫学和国子监的馆驿,那些不愿自己在皇城自行置宅的学士、师、傅们,如廖远,便住在那里。
国子监为四国的第一学府,分文苑、武馆和丞林阁。
文苑顾名思义就是教授文类知识的地方。
武馆则教授兵法、武术。
丞林阁则不负责教授知识,而是专门负责帮皇帝起草诏书,汇编书籍,同时也负责州试的考核。宫学的东西南北太学的太傅、少傅,多出自丞林阁,且在丞林阁兼职或挂职,如乌雅羽、廖远这样纯粹的家臣极少。
国子监在四国官僚体系中地位十分独特,直接受皇帝管辖,任职者有头衔,有品次,却无官职。
设大祭酒,常由帝王直接担任,此外,下属各院皆有主职祭酒、副职司业和总理主薄。
在国子监供职者全部称学士,各人品次以供职年限、成就为基础,与职务无关。
纹平帝一行几人来到国子监门口,廖远上前应对。
廖远虽不在国子监供职,可因宫学与国子监的关系密切,又因廖远为人脾气直爽,好交朋友,兼之他当朝骂昏君的事情早就传进了国子监,这些自认风骨的学士、监生们就算对他没有好感,也有兴趣,因此这北地来的俊朗男儿没几日已将国子监混的比皇宫还熟了。
廖远只说一行是显贵,是去勘察秋试考场的,守门的便将他们让了进去。
国子监是编外,毕竟不是官衙,平日里游学到此的人,只要证明有真才实学就可以随意出入文苑、武馆所在的外院,只是丞林阁所在内院戒备森严,等闲不得入内。
廖远是个殿上骂君还没被砍头的神人,加之这一行各个气度不凡,国子监守门的也不是白丁,眼力绝佳,哪里还会阻止,便是询问都谨慎。
廖远听守门问起一行身份,哈哈一笑道,“找茬的。”便引领着众人入内。
东侧宫本就美轮美奂,被一群附庸风雅的人住进来,更是增色不少。
几人一路赏景,来到秋试考场附近,狄徆已经累得在纹平帝臂弯里打起瞌睡来。
狄螭见状莞尔,让贵和抱了狄徆领了狄衡、狄徻到偏殿休息,才向正殿而去。
秋试场所,正是大祭酒的院落,称为醉阁,取“最”的谐音,此时属于纹平帝。
说起来布置考场也不是什么十分艰难的事情。
醉阁里房间院落众多,四国七州,共二十一个考生,加上手持特令的人,最多不过五十人,一人一个小间,秋试为期三天的策论,秋狩只半日的兵法,怎么就能拖拉这么久?虽已看过风月谍报,可纹平帝仍忍不住想要亲自看看。
院落里堆着许多书案,想来是要摆进各房间的,纹平帝淡淡一笑,领各人隐了身形,从正殿后门悄悄溜了进去,做回听墙根的小人。
苍桖不屑,乌雅羽无奈,廖远则甚觉有趣的对狄御大加教化,作为圣人阴谋阳谋皆要擅长的范例,直到狄螭瞪他才笑嘻嘻住嘴。
乌雅羽偷觑过去,竟见乌雅逍长身立在殿的一侧,俊脸冷凝,和平日所见判若两人。
他对面站着两人,一人膀大腰圆,一身红色武官朝服,另一人身形中等,宝蓝文官朝服。两人看起来都已过不惑,依朝服样式看,竟都是一品大员。
乌雅羽不认识两人,可日日听政的狄御却识得,趴在太傅耳边小声道,“那是国丞袁迳和平将军丁睆。”
只听国丞道,“乌司业,老夫和平将军皆是当朝一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职责所在,当说的便说,又有何不可?”乌雅逍目若冷电,咄咄逼人。
纹平帝俊眉微轩,轻声道,“朕常闻监生道丞林阁司业乌雅逍是根硬骨头,可他平日里在朕面前却一派和气,怎么也难想象监生所指为何,今日总算得见。国丞暂且不说,平将军算起来是朕舅父,统领禁军,满潮文武敢向他瞪眼的可没几个。”
乌雅羽闻言捏了一把冷汗。
且不说丁睆是皇太后的弟弟,便说这进军统领,大哥日日出入皇城,若是被人故意刁难,那日子可不好过。
苍桖却一幅懒洋洋的样子,无聊的咕哝,“凡夫俗见。左辅、右弼一个德行。脾气好,可也分对谁。若只是软柿子,如何辅佐主星成大业?”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和这老匹夫不是一路,你做什么一起瞪了?!”平将军大着嗓门道,“只是你个娃儿未免太不自量力!一个司业,不要因为天天出入朝堂就把自己当了祭酒!你不过是个副职的司业!让你们那个一天到晚称病的老混蛋给我出来!”
“祭酒病重,起不得榻。”乌雅逍冷道,“况,考场布置是司业职责,便是祭酒在此,也会依学生意见办理。”
“这祭酒总推说起不得榻,日日让雅逍替他早朝。不见平安王爷身子瘫痪那才真起不得榻,仍是早朝的勤呢。依朕看怕不是染了瞌睡虫的缘故?”狄螭幽幽的咕哝,脸上仍旧是一本正经,逗得狄御想笑也不知该不该,憋的十分辛苦。
却听国丞冷笑,“依你的意见?!你不过是一个连官职都没有、四品的小司业!别以为你妹妹如今荣宠,便如此明目张胆的徇私!岂不知后宫情薄,说不得哪日就步了前贤妃的后尘。一丈白绫,红颜也成枯骨,看你乌家还会否如此猖狂!”
乌雅逍冷笑,“舍妹今日荣宠,学生胆大不服国丞之见。若是来日舍妹成了片片落红,学生再不顾惜这条性命,恐怕就不是不服,而是破口大骂了!国丞若无其他的事可做,便请回吧!小小一考场拖拉至今,已成国子监笑柄!国丞不怕被嘲笑,学生可还要在此混口饭吃!”
平将军在一旁皱眉,甩袖道,“两个大老爷们,做什么扯上后宫娘娘的事情?莫名其妙!我不管了!这房间随你们怎么安排。皇上也真是,安排考场找几个监生干活就好,没事找什么禁军?!就算这些准进士都被人杀光了,又关我什么事了?老夫走了!”
国丞见平将军走了,也撂下几句狠话,冷笑离去。
乌雅逍站在殿中良久,目光若有意,若无意的扫过狄螭他们藏身的地方,“妹夫,究竟有多少人讨厌你?全都引出来,你看着不心寒么?难得糊涂,就你那身子,如此精明有什么好?阴谋阳谋,如今连带着我家芽儿都遭人诅咒,你说你这丈夫做的……”随即低头叹了一声,喃喃吟道, “谁念西风独自凉,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当时只道是寻常(注1)……莫要像我,知道要呵护妻子时,却已怀中空空。”说着,走到院落中,拿了快棉帛一张一张、心不在焉的擦着桌子,眼角眉梢都凝结着郁色,“什么荣宠?荣耀如浮云,恩爱如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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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原词为纳兰容若之作,此处随情节删减。
第二十章 望寰县狄离遇险,雅遥计险中求生(一)
望寰县狄离遇险,雅遥计险中求生
四国共有七州,极北之州行七,名“凄州”。
顾名思义,此州气候极为寒冷。
高山耸立,针叶成林。莽莽贫瘠的土地,除了黄土,就是斑驳一片片的伏地小草。秋季,那半死不活的枯黄上已是挂霜。
一对阵列齐整、兵甲鲜亮、坐骑骠悍的士兵在简陋的官路上飞驰。为首的一人却着四国文官的藏蓝官服,宽袍大袖,身姿挺拔,飘逸出尘。实在是边关附近少见的景象。
忽地狂风暴起。为首文官率先勒马,身后士兵纷纷跟从。
待得狂风稍歇,才看清那人容貌。细腰宽肩、身材颀长。高鼻薄唇,修长双眉下,是一对风尘仆仆也不掩其清雅的眸子。诗乐的风雅和官场的肃穆中透着英雄的凛然,互相交杂丝毫不显突兀,只让人油然而生超凡之感。
乌雅遥将随风猎猎作响的官服下摆和袍袖一并掖到腰带里,免得狂风再起,衣衫惊了□马儿。
身后的禁军四品参将石磊上到乌雅遥身边,抱拳听差。
“咱们早已进了凄州,如你所说,也过了大寒郡的郡界,为何还不见边县望寰?”
乌雅遥官拜三品安丞副相,论官阶在石磊之上,此次出行明里虽未“假节”,却是领了皇上钦赐的兵符统领他们这一小队禁军。石磊虽一向眼高于顶,却仍是恭敬道,“回副相,依廖少傅所绘地图,此处已该进了望寰境内农牧场。只是不知为何,竟是不见人畜。”
乌雅遥沉吟,“可有小王爷消息?”
“仍只是四日前报的平安。副相派去劝小王爷城外驻守的信使一直未返。可要末将派两个探子前去查看?”
狂风,荒凉,狄离的燥进,都让乌雅遥直觉不安。
“劳烦石参将。让兄弟们隐了禁军标示,处处小心。”乌雅遥微眯了一双清雅的眸子,修长双眉微蹙,抿唇颔首,策马继续前行。
四国编制,无论文、武,除了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八名一品大员,中央为官品次二品至四品,地方为官五品至七品。石磊在禁军中虽是最小的官,却也是四品,轻易是不会出皇城的。乌雅遥为人本就是外柔内刚,对石磊更是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