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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走了筋脉……想自己如今能和整场阴谋的幕后人畅言,令月不由心下轻松。她突然想到了柳蓉,柳蓉遭劫一事张嵇是不知道?还是不在意?他竟是一句未提。还有袁螭的事,若能套出张嵇的口风,比套别人一百次都强!
“光是交易也太冷情了,闲来听岛主给我解解惑也好。”令月似无意扯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上,“四皇子呢?”她故意改了称呼,“他那破身体,您也真放心送到陇西去。”
“呵呵。”张嵇抚须长笑,“陇西现在还不急着去,境内还有敌军未退,得慢慢打来。让他先在栖霞府住下,割据一方,总比在京城处处低头的好。”
真是这样吗?老狐狸,老骗子……令月一时腹诽不已。“那吴丽人呢,他又是什么人?”不问白不问,索性把她疑惑的地方都问出来。
“他……是个孤儿。”张嵇对这问题有些意外,“是老夫旧日的属下。”
令月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吴丽人曾经的话:
——“我想让一个人开心。就做了。”
——“不是为了女人。无关恩情。”
她心内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当下兴奋不已,“他忠心的,恐怕不是前梁,而是你吧?”她挑眉试探着。
吴丽人武功卓绝,心智超然,能让这样的高手心服口服,一定是修行道行远在常人之上的人。张嵇,不就是最可能的人吗?
“有什么不同吗?”张嵇竟没有否认,“都在为前梁谋事,都是忠臣良将。”
“呵……”令月不由感慨,“岛主真是以一己之力,匡扶社稷啊。”
“老夫听着,娘娘这话好像不是褒语啊。”张嵇听出话音异样,微微蹙眉。
“那些事情过去了十多年,大齐国之前也算是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这连累凋敝民生的复仇大业,怕是,就是您的一厢情愿吧?”令月也没打算遮掩什么,口诉心言。
“娘娘怎会出此言?”张嵇言语间,颇多不悦。
他的情绪竟受了影响?说明这事是他的短处!令月心底一喜,刻意歪了意思,加重了语气。
“四皇子在前梁宫廷遭了断魂针,且天不假年,他能有这份心思?那个吴丽人是单纯为你的学识所折服,自觉去充当杀手;谢离之类的人就不必说了,是有某些说不出的原因而被迫被你利用。你看看芸芸众生,除了你,还有谁在太平盛世高喊着复仇的口号?十多年前的恩怨,不被人刻意提起的话,早该被遗忘了。复仇,难到不是你的一厢情愿吗?就像那个现在叫袁螭的四皇子,他如果不被你利用,完全可以活的更好,更长久一些!”
“娘娘,您说错话了。是我为四皇子做事,不是我利用四皇子做事。”张嵇板起了脸。
“你为他做事?那你可曾问过他,他是否想做这件事?”令月冷笑。果然这是他情绪的软肋!
“这由不得他。谁让他体内留着萧氏的血。”张嵇的脸色阴沉的很,“没有一个男儿会对国破家亡之仇置之不理的!且退一步说,他若不是个皇子,老夫当年也不会全力护他性命。”张嵇一字一顿的言语着,“娘娘,凡事皆有因果,个中滋味,不足与外人道也。”
“是,报仇无可厚非,应该报仇。但报仇之后的事情,难道不是你的一己私心吗?!”令月厉声跟上了话,“眼下你们都胜利在望了,你还想做什么?现在大齐李氏不日将亡,那个四皇子已病入膏肓和个死人没什么差别了,就算是成了大事,也论不到他享受半丝半毫,你还有什么复仇大事的旗号,需要榨干他到最后一口气?”
“娘娘,您的心太软。”张嵇的笑突然有些狰狞,“我们不只是要向李氏皇族复仇。我们要向天下复仇!”他第一次失控的激动起来,“那些当初亏欠我们的所有的人,都要血债血还!我们活着一天,就要报仇!向所有人报仇!”
“血债血还”四字一出,令月马上在记忆中找到了重叠!冷,她突然觉得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发起了冷……这个老头此刻疯狂的表情,真像个魔鬼……“你真像一个疯子。”她轻声喃喃着。
“只有疯子才能成大事。你们都是没脑子的庸人!”张嵇毫不在意,张狂受之。
“可是,我如果不想再演下去了呢?”令月就是存心想杀杀他的傲气,“我现在完全可以收手,我可以告诉你,你那些条件我不稀罕,烦您另请高明!”
“哈哈……”张嵇大笑开来。“你不会甘心的。”他的声音很自得。“这不是你的性子。”
“况且,”他恻恻的笑了,“你以为,方家现在会任你消失吗?你就是金灿灿的黄金!就是他们改朝换代最坚实的基础!你是离不开京城的,离不开神女殿的!除非……”他的笑声刺耳的很,“变成一具尸体。”
“岛主好手段,”令月冷冷的弯了嘴角,“真是长袖善舞,什么人都能勾搭的上。”
“老夫手有黄金,何愁没有朋友?”张嵇心安理得的接话,“我才是控制一切的人!你,乖乖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岛主好像忘记了,我是受过训的暗卫。我若是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令月轻声哼着。
“你命中注定是走不了的。”张嵇得意的笑,伸手,指向了窗外的星空。
“看到北斗星了吧?”他的声音低沉而飘渺,“北斗九星,七见二隐。开阳重宝,故置辅翼。这句话你一定听说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当年神女给每个人的定位都非常精准,比如你,就是一颗辅星,比如……你知道弼星吗?”他突然饶有深意的笑开了。
令月心头一惊,张君房《云笈七签》言,“北斗九星,七见二隐。其第八、第九是帝皇太尊精神也……内弼一星在北斗第三星,不可得见,见之长生,成神圣也。外辅一星在北斗第六星下,相去一寸许,若惊恐厌魅,起视之吉。”
她知道这些典故,但以往纠结于开阳双星和自己的定位,却忽略了隐藏之星宿除了辅星,还有一颗弼星!
这不怪她,辅星常见,而弼星不常见。且没人会考究弼星,因为没人见过弼星——它就是一颗“不可得见”的星宿!
如今北斗七星加上她这颗辅星皆露了真身,张嵇突然问这颗隐星做什么?!
“不知道很正常,弼星就是一颗看不到的星星,只有在九星祭天之时,他才会一瞬获得重生的机会。”张嵇的声音又慢慢恢复到了波澜不惊的沉静,“‘左辅右弼’,这两颗隐星,就是七星阵完成不可或缺的帮手。”
“你到底什么意思?”令月越来越觉得局势诡异。
“你知道弼星是谁吗?”张嵇笑眯眯的问话。
令月的头脑突然一个闪念,惊的自己都有些站立不稳!难道是……“袁螭?”她感觉有声音细细从喉咙冒出。
“你说,合适吧?”张嵇自得的抚着胡须,“他一直不为世人所知的活着,他一直在死亡的边界活着。但是他,却是整场大戏不可或缺的一环。”
“娘娘你也一样。”张嵇的笑很真诚,“我们离不开你,你也脱离不了我们。你的身体就是为这场大业造就的,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你活着,就是在帮我们,你想逃避?是逃避不了的……除非你死、或者你乖乖的听我安排。否则,你体内的神力就会把你变成一个妖女,这过程,是你无法控制的。”
令月突然想到了幼年时偷听到了神女的话——“我真是造孽啊……这样,日后会害了这个孩子的……”
难道在自己体内不时冒出的邪门力量,是幼年落水被输入的神力?
“你既然来复仇了,何不一并复国?”令月咬牙切齿的开了口,“与其如此支持方家上位,为何不直接支持袁家?”
“是袁螭的身体不争气,害老夫只能如此。”张嵇恻恻的笑了,“有些话不要说的太早。你怎知老夫行的不是复国的心思?”
令月一时间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说下去了。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且不知天高地厚。方家初建的天下,岂是一两个阴谋就能断送的?!
“但愿我的有生之年,能见到岛主大业天下。”她言语间,已失了留客之意。
“很快。老夫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张嵇大笑着,负手离去。
逼宫
教内祈福仪式于深夜结束,灯火摇曳中,令月细心的观察了周围的人员状况。
果然,护卫神女殿的侍卫面孔已经有了改变——出现了许多面目黝黑、年轻硬朗的陌生人。观姿态举止,应是经年老兵。
看来张嵇说的对,李成器的人都悄悄撤出了。如今接手监管她的,很可能已经是方家麾下之人。想近期方耀祖在神女殿来去愈加自由,举止愈加不避讳不顾忌,想必,也是心中有数吧……这些皇权的觊觎者们暗地里用最利于自己的方式相互媾和着,她就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砧板上的鱼肉,被一股势力估价交易给了另一股势力。
这个寒冬,天下一统在慢慢的枯萎、裂变,那个改朝换代历史性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这一夜,令月站在窗前,伫立良久。
冬季的星空很亮,星宿散发着明亮而犀利的光芒。她仰望苍穹,很轻松的寻到了北斗七星,观之只觉目眩神摇,心境怅然。
辅星位于开阳星旁,如双生子,明艳动人;神秘的弼星,据传闻应位于天玑星旁,可那里始终是漆黑一幕,终没人睹见真颜。
《云笈七签》记载,汉相国霍光家有典衣奴子,名还车,忽见二星在北斗中,光明非常,乃拜而还,遂得增年六百。
她看不到,她无福如此,她也是凡人一个。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袁螭竟也是这七星阵中的一子。当初幕后人竟早已算计好了,让他艰难的活下来,就是为了背负这沉重艰涩的命运。袁螭总说男人和女人不同,确实是有感而发。男人有姓氏的责任,哪怕只是一个孤儿,也必须行报仇雪恨之事,没有旁的选择。
往事一幕幕在天穹闪现……她突然无比可怜起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