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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之时,她只能凭着自己原有的武功架子,与越来越多的人周旋着……她拼命的逃,后面人拼命的追;在她使出浑身解数,好容易隐藏到一处大户人家时,已经是半丝力气也没有了!
变故来的太快,她猝不及防。没时间易容,也没时间谋划。
抓捕她的人,已经慢慢围了上来。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火器和弓弩的围攻下,令月落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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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安静的被押回知府衙门,并没有太大的惊慌。要脱离险境,她只需要时间,且不多,五日即可。只要那股邪力重新回到她身上,这所有的一切阻挡,都不在话下。
所以,在陈州知府面前,她孤傲的出示了方震赐予的龙纹金牌。虽然这是暴露她身份的东西,但就算是饮鸩止渴,她也必须得喝了。因为她很了解,对待她这样的阶下囚,穿透琵琶骨,废掉武功,是下狱前的第一步。如此五日后,她就算逃生得逞,也失去了护身的武功。她不能等,不能坐以待毙!从陈州到建阳一来一回的确认足有五日了,她需要平安的度过去!
陈州知府面对龙纹金牌,果然是双膝跪地,山呼万岁。但牌主毕竟牵扯到命案,还人证物证确凿;且金牌的来历不明,尚有诸多疑点。所以,令月暂时还是不能自由的。只是,知府给她在地牢里换了一个干净的单间,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也没有施加囚犯的待遇。
令月安静的等待了五日,终于如愿以偿的恢复了邪力。一切阻挡和铁链在她面前都是摆设,她轻松的自地牢中闯出,摧枯拉朽,不可阻挡。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心软未办的事办了。然后沿祈水而东,向驭州而去。
她喜欢往来便利的大城,大隐与市,消息还灵通。祈水汤汤,她于船尾瞭望,竟惊愕的发现——自己的面相渐渐改变了!她的眼梢长了,下巴尖了,对比起来,竟真是半妖半邪!
邪力可以使她所向披靡,但也使她痛苦难堪。袁螭在她心中太重,她宁死也不想和别的男人交合,只有,不停的犯下命案……驭州知府很快就清楚了,凶手已经从陈州来到了此处。
令月没有想到的是,朝廷的追捕令竟下达的如此之快。她刚刚饮血平息了体息,就听闻皇帝派出了军队,全力来搜捕她这位假冒钦差的凶手。且这一次,朝廷绝对是有备而来。不仅准备了火攻,还准备了丸药……
天罗地网,令月终无处藏身。她再次落网,直接被灌下了丸药。
冰销丸!她入口即知,心底不免一阵苦笑……方家一定知道是她了……耀祖……想出用这丸药控制她的人,一定是方耀祖……
重枷长锁在身,令月被星夜押回到建阳,锦衣卫、六扇门沿途护送,声势骇人。
皇帝的身体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气若游丝。东宫太子实为总揽朝政,所有奏折竟都是先报东宫,再送皇宫。在此情况下,东宫建制更是达到了史书记载中的顶峰——所有的机构配置人数全部超过了皇宫,已不能再称之为小朝廷了。太子二字,已然越过了皇帝。
令月被关入了司礼监的诏狱,这是最为罪恶深重的犯人关押之所,与她倒是相得益彰。她恻恻的笑了,这一定不是托连环杀人案的福,那样的犯人,最多也就是进一进天牢大狱,这数百斤的铁链,这坚壁清野四不见人的牢房……专是为她这假冒神女准备的吧?!她当初饮鸩止渴的说辞还真用恰当了,是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分不清昼夜。令月也无心区分昼夜。她在地牢里昏沉沉的睡去醒来。她不吃饭,也不喝水。
这里至少是建阳,她若是死了,也埋的离袁螭近些。那两张庞潇潇给她的画像,还牢牢的缝在胸口贴身的兜子上。子成,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牢房里很安静,很适合人做梦。令月躺在草丛中,脑海里都是袁螭头插银针拥抱她的模样……她的眼泪不停的流着,她终还是没有用,终还是没有替他好好的活……
“吱呀——”厚实的铁门突然被打开了。齐整划一的兵甲声随之而来,牢房里蓦然灯火通明。令月厌恶的眯起了眼,太久没有见到光亮了,她已经不适应了……
“启禀太子殿下,这就是落网的案犯。”有一个利落的声音响起。
令月心下一颤,顷刻明白了是谁来参观她——那个已经是皇太子的方耀祖!她闻言索性转过了身,她不想承认自己认得这位太子殿下。于是闭目,不理会他。
他现在受万民景仰,文治武功,德行韬略,一样不缺。这样好的基础,她不能去破坏了。他当年的“为权者当与民让利”,以及平乱时的任义行为被无限的放大,在这样举世赞誉的环境下,没有人敢说其实他才是所有人中最阴险的一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见血封喉。
“大胆!见了太——”那声音刚呵斥了一半,就被制止住了。
“怎么缠了这么多?不是让你们以礼待之吗?”一个熟悉的,温润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柔和似水,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尊仪。
“回太子殿下的话,”起初那人的嗓音都急惧的变了调子,“这妖女发起狂来……根本制服不住!陈驭两州官民皆知,此妖女出手狠毒,专食人心脏,寻常铁链根本对付她不得,出入州府大牢如履平地!此妖女未落网之前,数百里之内,人心惶惶……”
“怎么,她不吃饭吗?”方耀祖却突然转了话题。令月心头一讪,想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了她牢门里堆积的原封不动的水食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从押解进京的路上到现在,这妖孽一直不吃饭,不喝水!”
“你们给这样的饭食,她如何吃的下?”方耀祖竟冷笑了起来。
扑通,很多人跪下了。令月面壁不住暗笑,这帮人倒是冤枉死了,这路上一直给她好吃好喝,可她执意不吃,谁也不敢近身来灌啊!毕竟她这个妖孽是吃——人的。
“你想死吗?”方耀祖的声音蓦然高了八度。令月心头一颤,知道这句是他跟她说的。
“把牢门打开!”这一句,却吓的门外跪了一片的人。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这妖孽食人无数——”
“危言耸听!太平盛世的,哪里有什么妖孽!”方耀祖的声音很决绝,“打开牢门!”
令月在一片忧君尽忠的哭喊声中转回了头。她直直的盯着方耀祖的眼眸,打量着他一身明黄的四爪龙袍。
方耀祖也再没言语,同样沉默的注视着她。
“民女伏法,请太子殿下回宫。”令月微微躬身,示意送客。
“着刑部会同大理寺审理此案,本宫不想再看到乱七八糟的言语和文字。”方耀祖面无表情的留下这一句,拂袖而去。
方耀祖走后,令月听得牢头们聚众讨论,纷纷赞太子目光深,看的远。如果真的按照妖女处置了,不就承认了大燕了出了妖孽吗。太平盛世明主当位,哪能出这样的事情呢?
几个时辰后,刑部就定了案。人证物证确凿,凶手伏法,明日午时三刻,在南草场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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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浑浑噩噩的眯了一觉,却很快被铁门的叮咣声给吵醒了。怎么?不是明日处斩吗,怎么这么快?她心声诧异。
“请问大人?”暗处传来牢头毕恭毕敬的问话。
怎么,临刑前方耀祖还派个官员来让她按手印吗?令月很是疑惑。
“太子殿下让本官来问话。”竟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冒了出来!
脱胎换骨
杨婉兮!
暗卫杨婉兮!她在赵家大院的对手杨婉兮?!
令月此时的惊愕,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对,她知道的,这个杨婉兮当年是抽到了方家当细作;可是,杨婉兮是跟着太子方光宗的啊?
“尚仪大人请,”牢头看过了腰牌,恭敬的在前带路。
尚仪大人?令月脑门一阵发胀。看来这小妮子混的真不错,方光宗死了竟没牵连着树倒猢狲散,还升官做了六尚?!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闪念——这个聪明伶俐的杨暗卫,怕别是借云梦公主刺杀案上位的吧?想当年,这杨婉兮亲口说过的,最喜欢的是方耀祖……说不定,杨就在云梦事件中,立下了什么汗马功劳吧?
无论怎么说,令月此刻的感觉也不会好。很不好!还是特别的不好!想当年她们二人处处争强争胜,如今一个大风光,一个却沦为阶下囚……这方耀祖可真狠,竟想出用这法子来折磨她!这两相对比,太令人难堪了……饶是令月再看开世情,此刻也不能免俗,当下烦闷的靠墙垂下了眼眸。
杨婉兮一身鹅黄,春风得意的昂首立住。“把牢门打开,你退下。”这声音都和以往不同了,看来做了六尚,连出气发音的地方都高了。牢头迟疑的半天,还是飞快的给打开了。他草草鞠了一躬,赶紧退下了。
杨婉兮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慢慢蹲坐在了令月的面前。哦,原来是送断头饭了。令月恍然。
“令月,吃点东西吧。”婉兮的声音柔和了下来,“看你瘦的,赵主不是说过嘛,什么时候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你不怕我吃了你?”令月很烦她此刻说教,轻哼一声,不住冷笑。
“你是人是妖,我还是了解的。”婉兮细致的,将饭盒层层打开,“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吃食?”
令月瞄了一眼,见菜品精致,数量繁多,且都是她爱吃的,不仅讪讪自嘲,“临死前居然还能见到老熟人,上天待我真不薄。”可惜她去意已决,饿了这么多天,早已经失去了进食的兴趣。闻着菜香,反而蹙眉。
杨婉兮但笑,手上却不停,将菜品缓缓布完,还搬出了精致的小酒坛,并配之波斯的琉璃酒具。婉兮笑望来一眼,将酒坛打开,缓缓倒出酒液。令月一闻这酒香气,着实吃惊不少,竟是鹤年堂的玫瑰秘贡酒?
“真要谢谢婉兮了,还是你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