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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讲,你是不会明白的。”方耀祖瞧见她那付表情,当下坐直身细细讲解开来,“看,我们方家,是‘光宗、耀祖’,叫的响亮,没有歧义,还让人过耳不忘。”
令月忍下了,风度的保持缄默。
“前军刘家,是‘得胜、得疆’,响亮,也没歧义,但不如我们家兄弟名容易记忆;”方耀祖耐心的详加讲解着,“后军谢家,独一个‘平安’,听着就差了气势;右军贾家有仨,是‘春雷、春光、春辉’,这个水平高低不用我啰嗦了吧?也就是左军袁家,”方耀祖说到了重点,“袁伯父确实有诗书底子,不像家父和这几位叔伯。他给袁家兄弟起的名字都是单字,且相当有讲究。为‘袁螭、袁虤、袁猋’。”他随手,将这三个字,比划开来。
“螭、虤、猋?”令月被这三个字给震住了。螭(chī)为无角之龙;虤(yán)为猛虎一怒;猋(biāo)为犬奔旋风,真是即生僻又有意之极!
“起的好吧?”方耀祖笑着提问了。
“相当好。”令月赞叹一声,佩服的点头。
“好?呵呵……”方耀祖不怀好意的用折扇打着下巴,“我是没问题,每次都能记住这三个字念什么。可是,老爷子们记不住啊……那些没读过书的将军们也记不住;家丁、仆役、百姓们认识的就更少,慢慢的,大家都叫成了——”他缓缓肃正了颜色,一字一顿的吐音出口。
“大虫子,二虎子,三狗子。”
“所以说,最终,还是家父起的名字好啊。”方耀祖面无表情的做了总结。
“……”令月停顿一下,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
大虫子,二虎子,三狗子?
“呵呵……哈哈哈……”她越想越觉得好笑,袁螭、袁虤、袁猋!这些神行俱在的名字竟被拆分开来念成排行!可怜的袁大都督,满腹才学竟被盲知的世人糟蹋与此!令月从来没这样开心的大笑过,她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尤其是想到了那个袁大虫……
“你终于开心了。”方耀祖在一旁微笑着瞄着令月。
“嗯……”令月敏感的收住了笑,“我难道不开心吗?”她故做疑惑的反问,她刚才的情绪,难道都表现在脸上了吗?
“从一进门,我就瞧你有心事。”方耀祖目光平缓,言语轻柔恬淡,“怎么了?有难处不妨说来听听,也许,在下可以为傅姑娘分忧。”
“呵,心事?”令月干涩的苦笑了,“……你不是诸葛孔明在世吗,你猜猜,我能有什么心事?”
“是……”半晌,方耀祖无声的笑了,“是关于你的自由吧。”他竟一语中的。
令月心内愕然,有些懊恼自己适才的喜怒言行有些放肆。
“你别见外……”方耀祖抱歉的轻轻起身,“但说无妨,我能帮忙的,一定帮你。”他言语间已踱步靠近,目光澄清,嘴角微翘,态度认真诚恳的很。
这低沉温润的声音使得令月心内有些异样,她抬头,对上了一双幽静的黑瞳——那闪烁的瞳神中一刻流露出的奕奕光彩令她发了怔……这光彩又温暖,又轻柔,映在她视线之内,像突然从中发出了一丝柳绒,探出——伸进她心中轻轻撩拨了一下……
“因为含光书院之事吗?”她颤着心儿赶紧侧过了身子,“不必了,我和你大哥已说过了,那事已经过去了。你可以当它从来没发生过。”她强端起了冷淡。
“不是。不是为救命之恩。”方耀祖轻轻的笑了,“为了什么,你早晚会明白……”
当令月疑惑的移回眼神时,他却突然坏笑着问了一句,“我昨夜,做什么了?”
昨夜?这思维的跳跃让令月愣了一下,“什么也没做,醉的很死,只是睡。”一瞬后,她果断而肯定的回答着。
“真的?”方耀祖贴近了她,却笑的愈发厉害了。
令月木然迎着他的视线,却发现那瞳神中的光采突然加了热度,一时间直接燎起了那丝已探入她心扉的柳绒,在冰静的心下忽的燃起了一把暗火……
她的脸突然有些发热,不由的扭过了头。
这可怕的星火之源,赶紧躲避开的好……
“我去跟大哥说要你。你就跟着我吧……”他的声音很轻,却似平地起了一惊雷。
令月瞪大了眼跳了回来,他……他,他,她怎么第一次领任务就接触到了这种事儿!她什么经验都没有啊!怎么应对!
“以后,你也不用总穿男装了,你前日穿女装很漂亮。”方耀祖的笑容很温柔,“我不需要你出生入死,过平常的生活就是了。”
“我……”令月一时间觉得口舌发干,她强行镇定心思,想去坦然应对他那眼神,却屡次都丢盔卸甲,仓皇败北……她的身体不知怎么了,竟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那丝燃烧的柳绒似变成了胸中盘龙,蹿的她五脏六腑都骚动不安……
慌了,她竟慌了!
“方公子说笑了,”令月垂眸后退了一步,“若是,您就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他日听闻令月离世,在坟前留个墨宝既是。得三元及第之辞,令月今世也算圆满了。”暗人不能慌,心绪不能乱,她索性不抬头看他眼睛了,那是个祸端。
“呵呵,”方耀祖体贴的没有继续靠近她,“墓碑联对皆是他人之笔,应景套话,千篇一律。你想让我怎么写?且听听你的意见。”
身为暗人,能否有葬身之墓还另说……一想到这些,令月心内的热度蓦然降去了不少,“就写……”她沉吟片刻,玩笑道,“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
方耀祖闻言无声的笑了,“太悲了,哪像女孩子的碑文。若是我写,”他缓缓负手前行,“就写‘赵家掌上之身,汉殿春风之影’吧。”他正色拖着腔调。
“咳!”令月被这联子结实的给寒住了。
“二公子,”她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我可承受不住这样华丽的词儿,”汉殿春风之影?还丽华杨柳之腰呢……“那是说我吗?我有那样吗?”她不住苦笑着,抬起了自己满携寒气的手,“我可是一个身如寒冰的冷血怪胎!”
“冷?那可能是因为你血路不通,身子又单薄,”方耀祖不以为然的接上了话,“整日舞刀弄剑的,不冷也难。日后若消停下来,有人给捂了,自然会暖的。”
说着,他竟突然擒起了她的手,“呦,你的手还真冷!”他惊了一下,“来,我来试试,给你暖和下……”
令月一时有些僵直,怔怔的被方耀祖拖坐到了铁力红长椅之上。
——他的双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冰荑,修长的手指弯进了她的掌心。
“没有用的……”她干干的告诫着,“我的手,是捂不暖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他不知道的,她试验过,夏日给全院的姐妹们当驱暑的冰块用,都不带替换休息的……想必任是火神祝融在世,恐怕也暖和不了她这天生绝寒的体肤吧!
“我不信。”方耀祖倔强的坚持着,双手微微加了力度,严密包裹住她的冰荑,“事在人为嘛。”
温热,慢慢围拢了过来。
但被经年的寒气封隔着,在外苦苦徘徊着,寻找着突破的缺口。
两人离的很近,令月都能看见他耳垂下那细细的绒毛……
她蓦然呼吸有些急促,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不好,又要慌了!
她发力想抽回手,却不想方耀祖似早有准备,狠狠的一锢,顺势将她拉近了身边!
这一抽一锢,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迅速自令月指尖蹿自全身!
她不知所措的抬眼望他!却见方耀祖眼梢含笑,薄唇微翘,无声间一种形容不出的风流意态跃然而出……
——“你会娇羞,心慌,脸红,呼吸急促,浑身无力……这里这里都和燃了把火一样,酥酥的……”
令月呆住了!她的头脑中突然想到庞潇潇的话语!
她不知所措!一片空白!当下一动也动不了,任由他紧紧握着柔荑。
男性的温热,一点点渗了进来。
令月感觉自己虽没有被捂暖,却被这窒命的气息熏的很软、很软……
“还真是凉……”方耀祖发现了任务的艰巨,他疑惑的嘀咕着,下一刻,竟将她的手捧到了嘴前——
“呵……”他认真的呵起气来!
令月定定的凝视着这个男人,看他在锲而不舍的温暖着她的手……
她见他额头垂下了一根乱发;
她见他久攻不克微微蹙起了眉峰;
她见到她那苍白纤细的手指在他张开的红唇上晃着,晃着……
那红白辉映的鲜艳色感,让她心底也跟着迷幻了起来。
她竟突然想起了积云别院的那个吻……若是换了眼前这个男人,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的脸蓦的热了!
她竟想到那个了!她心底那乱窜的火龙突然诡异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停留在她的心尖。
那不是消亡,却是燃烧,更剧烈的燃烧!释放!升腾……
——她的五脏六腑热了,她的喉咙脊背热了,她的掌心竟打开了缺口开始接纳外部的温热,她的手指,竟也能回应出他的热度来!
“终于暖了……”方耀祖如释重负,胜利的曙光在前,当下更是加快了频率,使劲揉搓着她的柔荑。
令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愣愣的感受着这一刻……她的手居然会热?会热?
但她心里所想的,却是庞潇潇的那句话……
——“爱就是喜欢。就和喜欢读一本书,喜欢吃一种东西一样。你不讨厌他,喜欢和他天天生活在一起、睡一张床……”
是了,她不讨厌这个男人;和他在棺材里睡了一夜也没觉得别扭,若是睡一张床也行……
要是按照这个标准卡,难道……她爱上他了?!
神啊,谁来帮我回答下……
她惊恐万分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有人疼就好了。”
却不想他突然正色开了口。
待她再眨眼时,他复又低下了头。
只是,在他垂眉敛目间,那嘴角带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