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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闭上了眼,袁螭那时的神情简直是历历在目。
她像是被亲夫撞破□一般。窘迫的无以复加。
令月随着侍卫回了排所。
四周静了,她的头脑也突然清凉了下来。
袁螭上哪里去了?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那种情况,突然上哪里去了?
她开始怀疑袁螭了,这份怀疑就像野草,一旦冒出,便是生机勃勃,生的蔓野皆是……
海龙说他带队马不停蹄的去找她,那就是说,这些人还未换装。
对,还未换装。
反戈一击
令月刚坐到圆凳上便弹跳了起来。
——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感觉非常、非常的强烈……
但是,她需要证实!她需要看到什么东西来证实一下……
令月以平生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门去。要快,晚了就看不到了!
追过了后院垂花门,正好看到袁螭和海青的身影刚刚被屋子的门帘挡住。
“公子!”她大喊一声,奔了过去。
海青诧异的回了头,替令月打开了帘子,再看着她十万火急的跳了过去。
“什么事。”袁螭在内间冷冷的开了口,他的目光生硬,脸色还是未展开。
令月喘息着扯了一个笑,眼睛无声的瞥了瞥海青。
海青也不是个傻子,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很自觉的退下了。
眼光流转,令月很轻易的将海青、自己和袁螭的衣服做了比较。
——袁螭的衣服很特别。
但必须得刻意去观察、去琢磨才能发现。
大家的衣服都是干的,袁螭的衣服也是干的。
但是,袁螭的这件,却绝不像他们身上的那般全然是靠自己身体慢慢烘干的。
那些随着袁螭动作而流动的衣褶,很柔软,很灵活,丝毫没有雨后阴干的生硬和滞涩。
迎着烛光,还能清晰的看到衣料上的缎光,是滑润晶莹、一尘不染。
没有浮灰,更别说还有什么泥泞和血迹……
——在这三个多时辰内,袁螭换过衣服。
令月的心,朝着既定的预感又迈近了一步。
现在,还差一点……
“我听到一个消息。”她很严肃的望着袁螭的双眸。
袁螭皱了下眉,稍微歪了下头。
令月悄然走近,在他耳边轻轻耳语着,“有人借左军府的名号,散布神女之说……”
果然。
——袁螭的身上没有土腥和酸潮的味道。
且在靠近他领息的一瞬,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碳香。
——有人用最妥帖的滚木熨衣的方式,为他烤干过外衣。
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方式,以此烘干的衣裳,不会伤料,且有着特殊的香气。
完全对路了。
现在正值夏末秋初,袁螭去了一个他能、且他愿意自由脱换衣服的地方……
令月递完了话,慢慢立正了身形。
“那个方耀祖说的?”袁螭闻言颇为不屑,嘲弄的挑着一边的眉毛。
“嗯。”令月毅然决然的点头,“他来套我的近乎,还故意泄露这样的消息给我听。我不信。但我突然又想,必须得跟公子您报告一下,若真是有人偷着冒左军府的旗号在外乱生事,也好早做防范啊!”她讲的是滴水不露。
袁螭深深的望了令月一眼,面色阴晴不定。
“你和那个方家老二,什么时候那么熟的?”他终于肯正脸面对她了。
“我在建阳曾接过保护他的单子,这您知道的。”她面不改色,又将话踢了回去。
他盯着她,再不言语。
她目光坦荡、心怀叵测的与他对望着,慢慢的,竟在他的眼眸中发现了很多不自在的神采。
“好。”袁螭沉默许久,重重的点头,“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但你在左军府一日,就不能像今日这样,不经我的允许,私自到外面行动!尤其是和那些光宗、耀祖拉拉扯扯、厮混在一起!”
令月愣住了。她都安全的回来了,且都表态了,袁螭还这么生气,难道,难道他是吃醋了不成!
“我没厮混……”她无力的辩驳着。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袁螭的脸色铁青的厉害,“赏月?还拉着手赏到树叶底下去了!那个方耀祖可是一肚子的弯曲,小心你那笨脑壳,别被他风花雪月的骗了还帮着人家数银子!”
令月大窘!她的脸瞬间红了……
他全看到了……
“那你就不会骗我了?”她涨着脸反戈一击,愤愤的盯着他的眼眸。
“我哪句骗你了?”袁螭的话跟的更快。
他理直气壮的质问着,“你说,我答应你的,不都做到了吗!我现在身边连个贴身的丫鬟都没有,你还想我怎么样?!谁能做到我这样?方耀祖能吗?”
令月被噎住了。
那句想质问去处的话语也被挡了回来。
她突然想到了袁螭曾经的话——“你不傻,天下男子,只有我能如此待你。”
是啊……只有袁螭这个倒霉蛋,才能这样待她。
若是跟了方耀祖,他绝不可能将家里的女眷坚壁清野、以示忠诚吧……她又不是云梦公主……
一联想到柳蓉的那声“妹妹”,她浑身的鸡皮都起来了。她实在受不了一屋子“姐姐、妹妹”的鼓噪。
算了,那方耀祖还是不要了。她招惹不起的,招惹上身的后果太麻烦……
当初错过了就错过了,就是缘分不到吧。
她心下一松气,弱弱的垂下了头。“我也没骗你啊……”她小声嘀咕着,她和方耀祖也没做什么啊,刚才不就拉拉手吗,“你前面再怎么讲还有个柳蓉呢……”她才只有他这一个男人呢!
“你……”袁螭气的有些无话可说了,“你……你这事还想找平啊?所以,你就去招惹那个方耀祖?”
令月面上一烧,觉得心底那点拿不出台面的阴暗想法都被人放大揭露了出来。
她做了三年男人,连思维都彻底男化了……她经常忘记了,她是女人。
这世界上男人才可以三妻四妾,她这个女人,是不能同时嫁给两个男人的……
“好,那,你的大事我不管,我的大事你也不要管,”她涨着脸昂起了头,“除此之外,你若一心一意的待我,我便一心一意的待你!”她还是很不习惯自己用过的私密东西被人分享的。
袁螭一怔。
“好。”他痛快的点头。“无关大事,我便一心待你。且我早就这样了,就是希望你,别再动辄出去给我惹是生非了!”
“你敢发誓?”令月不接话题。
“你敢,我就敢。”袁螭毫不退让。
发誓的事,令月张嘴就来,“此言若虚,天打雷劈,出门踩屎,全家死光……”
“哎,可不可以换一个?”袁螭毫不客气的截住了话,“最后这个词,好像没什么意义了。”
令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就练功走火入魔,自断筋脉!”她强绷着脸低吼了出来。
“好。这个狠,这个厉害……”袁螭钦佩的点头。然后肃了颜色,照说了一遍。
“这下可说定了。下次,若是我再发现你和别的男人偷偷幽会,别怪我家法处置你。”袁螭冷着脸做了总结。
“你也要小心。”令月凶恶的回视着,“你要是让我发现了出去偷腥,我杀不了你,就先去杀了那女人!”
“那就不用劳烦您动手了,我自己亲自去见阎王爷……”袁螭叹了口气。
令月白了他一眼,心底的气消了大半。
“对了。你,这么喜欢我?”她皱着眉头开问了,“为什么?”这是她心里最大的疑惑。
“说的清为什么就好了。”袁螭有些苦笑。
“是因为没有我,你就得当和尚吧?”她索性直白的替他说了。
“不是。”袁螭很严肃的摇头,“没有你的时候,我也一样过呢。”他歪着脑袋,支着腰,“每天睡的还早,也没有腰酸腿疼的毛病……”
“讨厌!”她终于忍不住了!
“但是,有了你,生活更美好了……那就绝不能放走了……”他坏笑着将她揽了过来。
他们又抱在一起了。
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令月竟涌出了种安全、舒服、放心的情绪……
感觉着那个强壮的心室在隔着绸缎轻轻起伏着,她竟有种想蜷缩,想入眠的感觉!
好喜欢这样,好希望永远有这样一个怀抱可以休憩……
她的心,这一瞬是无比享受、惬意、留恋的。
她前所未有的迷恋起这个怀抱来。
是日久生情了吗?难道,她的潜意识里,竟是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存在?
“除了大事,你一心对我就行。”她闭目喃喃,“我是暗卫,那种时候,我会明白且自保的。”
他的身子笔挺,许久才行动开来……他的手慢慢的,慢慢的自她的秀发抚下。
她从不去苛求自己与大事在男人心中的高低,她做过男人,知道男人要的是天下,而女人只不过是锦帛上的鲜花。
更主要的是,她对自己有自信——她确定,她只是眷恋这个温暖的怀抱,还没有爱上这个滑头的男人。
那就各取所需吧。他对她好,她对他也好;反之,她也可以抽刀相向。
秋风乍起,寒气将至,管他各怀心思,暂且相拥取暖吧。
第二日,令月不动声色的去了趟后院水井旁的水槽。
昨日侍卫脱下的衣裳,都被小厮抱着扔在这里。等天亮了,自然有人来洗。
令月数了数,染着血迹的衣服,一共是十六件。可是,一整队军士,却是二十人。
袁螭带走的那一队人,少了四个。与流民的战斗,没有伤亡。只能说,这四个人被临时派去公干了。
袁螭干什么去了呢?她心内预感最强的,就是那个柳蓉的住处。
柳蓉哪里去了?她不是没试探过,但府中无人肯说。
以袁螭的性子,遇到了流寇,一定是放心不下柳蓉吧……
看看就看看吧。
想天灾人祸的,这袁螭还是令人放心的。他那体特殊的体质,别的女人对他再好也无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