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她的一只手,痒痒般的无意揉向了自己的后背,仅挠了两下,就放手了。
——这是李成器跟她商议的暗号。
这个举动就代表了——“谢家,文曲星说的是‘谢’字。”
********
灭门案顺利告破。
后军府一封,骁勇的锦衣卫就很快找齐了证据。
蓁王李成器又破大案。
谢大都督在押往天牢的路上自戕了。
——他死也不肯说出为什么。
为什么他非要兴师动众的去灭那天权星蔚程衢的满门……
锦衣卫在谢家独子谢平安那里也遇到了麻烦。
谢平安举着一块御赐的玉佩跪在牢里,说,他父亲谢大都督在府中某墙壁内给皇上留了一封信,内有前朝机密,一定要皇上亲自来读。
对此,太子和蓁王面面相觑,皆不敢擅作主张,只得将详情上报给病榻上的皇帝。
密信,自谢府的红墙内取出了。
司礼监验完毒,恭敬的端给了皇帝。
皇帝强打精神,徐徐读完,便示意左右移来烛台。
在信笺的灰飞烟灭中,只听得万岁爷的一声长叹。
“好生安葬,谢家到此为止。”
皇帝闭目养神去了。
万岁发话,太子和蓁王自然不敢不从。
谢大都督对外说是旧疾突犯,风光大葬。
其世子谢平安依律继承了后军大都督的官职与爵位。但是,第二 日,谢平安便请辞了。
他自动交出了所有的兵权,带着亲眷金银,回了陇北老家。
自此,除手握重兵的五军大都督蓁王李成器外,朝廷只剩下了两家带兵都督府。
中军方家,左军袁家。
这个秋天,就像是一场竞赛。
皇上在宫中凶险了数回;左军袁大都督一直是病危连着病危;终于,在后军倒台之后,中军方大都督的身体,也突然接二连三的不好了起来。
贵人们的身体不好,民间的流民暴乱也此起彼伏。
陇北,汉中,淮阳,胶东……不断有人揭竿而起,占地为王;
还有前军、后军、右军残部在边区趁乱自治,盘踞一方。
这些,还都只是些微疾小创罢了。
最可怕的,是京城中这些手握重兵的臣子们。
他们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只等一个消息,便可以挥舞大旗,撕破了脸皮……
这个消息就是……
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的大齐国,暗地里已千疮百孔,病入膏肓。
********
八月末,朝政、军政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蓁王府集中着。
东宫,在垂危皇帝的默许下,已然被架空。
博弈的双方,都在寻找一个理由。
一个说服天下的理由。
玉衡星是谁一事,朝廷决计追查了。
转世的神女到底在哪里?
乱世,更要彰显宗教的力量……
八月二十六日。
蓁王李成器索性撇开东宫太子,就在郁金碑林别院开了议事会。
议事会的范围很怪,传召了四位阁部大臣和两位都督府大都督及府中成年子嗣前来议案。
——天权星死后到底留下了什么。
关键之时,令月自然不能不来。可当她随着袁家大虫子、二虎子、三狗子准时到达郁金别院的时候,发现中军都督府,竟也只来了儿子光宗、耀祖。
方大都督也病危了,中军府事宜,由准驸马方光宗代为处置。
令月不知这李成器又打的什么算盘。八月二十九日公主下嫁,九月一日耀祖出征。哪一个都耗不起的。
李成器想做什么?她饶有兴致的立后观赏。
会议,毕竟不是审讯。锦衣卫都指挥使阎竟新的职责只是护蓁王爷的驾。
李成器的态度和蔼,堂上的气氛也很是轻松融洽。
“本王请各位大人前来,是为了一件大事。”无关痛痒的寒暄过后,李成器缓缓的提及正题。
“陛下龙体欠安甚久,一直未找到根治之方。既然前梁留下的七星阵松动,就证明神女即将现身出世。”
“神女若现身于世,陛下得之,龙体便会福寿康安,这是我们做臣子们的企盼,也是如今应该为君分忧的头等大事。” “本王此次将文彭阁公之与众,就是想集思广益,让大家都为陛下尽一份心力。前梁皇帝在天权星身后,究竟留下什么暗语?”
一番说明之后,李成器将话题一转,竟石破天惊的注加了彩头。
——帮忙的条件非常的诱人。
不管是谁,李成器只要一个结果。
他现在兼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手中尚有前军、后军、右军三家空闲的编制,谁能为他找出天权星身后的秘语,揭出玉衡星真身,他将拿出一军编制为赏!直封其为一军之大都督!
堂下顿时炸开了锅。
重赏之下,众人皆是难掩的热情亢奋、摩拳擦掌。
李成器见条件谈成,起身将各路人马带向了后院文彭阁。
令月边走边揣摩着李成器的心思,却见他绕过戒备森严的阁楼门口,却将人马带到了旁边的太白楼。
太白楼收拾的很空旷。
堂内还按人头给各位贵客预备了座椅。
——防乱,只能一家一家的进入阁楼。
李成器如此解释着。
先是阁部,后是中军、左军。未轮到的诸位,在太白楼都有茶水伺候。
令月愈加肯定了心内的判断,这李成器,葫芦里一定卖的邪门的药……
太子之师,李少傅先行。
为保锦衣卫全程监控,随行只能带一贴身侍卫。其去文彭阁转了片刻,便摇头回来了。
令月刻意倾听了他回来谈及的话语,得知那文彭阁内摆放的都是些篆刻用之大小石料。
翻看了整个屋子,无暗阁密间,正常的很,根本无从下手。
厅门大开,秋风徐徐。
袁螭却不合时宜的开始咳嗽了。
一开始,令月也没当回事。
这袁螭在夏末受过剑伤,当时引着旧疾复发咳过了一段时日,但最近明显消停了许多。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这次却出乎令月的意料。等到这堂上议论慢慢的都没了动静,袁螭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咳音还偏偏就突兀显露了出来。
“咳……咳咳……”袁螭咳的神色都有些黯淡。
“又犯了?”李少傅在旁轻声询问,叹息。
“这出来也该多加件衣服,带药了没有?”方光宗也关切的递过话来。
——袁螭入秋犯病,众人皆知。
“袁世子可有大碍?”李成器也不得不问话了,“用不用回府,或是传人?”
“回王爷的话,无碍,无碍。”袁螭连连摆手,“只是……”他干干的笑了,“能否给咳……给微臣换个大杯,这病喝水多,老是麻烦锦衣卫的兄弟沏茶……”
“呵,”李成器笑了。这个问题确实是忽视了……
“给袁世子换个大杯,”他向阎竟新吩咐 着。“哦,”李成器突然停顿了下,“本王记得,这里好像是有套前年波斯国来的大玻璃杯?”他淡淡的笑了,“阎指挥使给找来,给袁世子喝茶。”
令月一听有稀罕货,也不由移过了目光。
不一会儿,锦衣卫就从太白楼的宝阁里捧出一镶金嵌玉的大盒子。
“本王一直想,这么大的杯子,怎能喝茶?”李成器取笑着,“今日才正好派上用场,打开。”
阎竟新上前,将盒盖打开。
令月踮脚一望,见盒内是一排琉璃大杯。不过,相比于中原琉璃的绚丽多彩,这波斯来的玻璃杯,竟是全透明的!
——她突然明白李成器的意思了。
李成器的心思缜密,竟到了这个地步。
袁螭突然咳嗽一事,看来从中生出疑心的,不只她一人啊……
袁螭离座谢恩,小心的接过了这薄如蛋壳的玻璃杯。
“这波斯人真是奇技淫巧啊,”他由衷的感慨着,“果然不是我大齐国工匠能造出的……竟通透如此!”他翻来覆去的研究着,观赏着……
“袁世子就放心用之饮茶吧,”李成器仿佛看透了袁螭的心思,“这波斯国的工艺和中原本土是不同的,波斯的皇帝,都用它饮水呢。”
中原的琉璃器具,都是祭祀观赏之用,他怕袁螭疑心毒害……
“谢王爷抬爱,臣是着实稀罕此物,心向往之,有些不忍劳役之……”袁螭贪念着那上下透明杯子,一通言语,目光竟就不曾移开过半毫。
“袁世子如此喜欢?”李成器有些可笑。
“爱不释手……”袁螭这副垂涎三尺的模样令月真是从未见过。
“这玻璃件儿一套是六个,既然袁世子喜欢,这个就赏你了。”李成器很是大方。
“谢王爷赏赐!”袁螭甚是开心,当下离座谢恩不表。
令月在后看不明白了,袁螭竟如此喜欢玻璃制品?从前一点迹象也没看出来啊……难道,这玻璃杯里,还有什么道道不成?
不会啊,一套之中随便的一个,且上下通体透明,连个花纹都没有……
侍奉全场的锦衣卫上前,为袁螭刷净了杯子——其实是疑心的检查了一番——再给倒上了满满一杯子茶水。
中原喝茶都是用小杯,这样大的物件,用来喝茶就是牛饮,有辱斯文……
“咳……”袁螭一边咳着,一边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麻烦小哥,拿几叶绿茶来。”他突然灵机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光景。
众人皆将目光移来,看那袁螭自锦衣卫手中茶器之中,慎重拣出了七八叶较大饱满的绿茶。
别说,这富家公子哥儿就是会玩。
这小小的几叶绿茶,在大玻璃杯中被 水一冲,慢慢的舒展开来。
似绿央吐翠,映着那透明的杯子煞是喜人。
“这景致好。”旁边杨阁老由衷的赞叹起来,“袁世子妙人也……”
袁螭轻轻的咳着,病情也似好了许多,他噙着嘴角看那杯底绿叶舒展,很是惬意。
********
巳正之后,终于轮到了左军都督府。
令月得袁螭钦点陪同,终于踏上了向往已久的文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