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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因为一连几天春雨下来,整条道路都变得坑坑洼洼的泥泞不堪,使得柳言岫所坐的牛车极难行走。
此时,一辆马车更是挡在她们马车的前面,而它的车轮卡在洼洞裡正动弹不得。因这道路面积不大,极想要绕过它而行却是绝无可能的,见那驾车的车娘下来也推了几推,就连载着柳言岫驾马车的大娘都自告奋勇地上前帮忙推车了,但前面的马车却仍是无动于衷。
见此,归心似箭的柳言岫即跳下了马车,来到车娘身边。
“这位大姐,妳可有木棍?”
“妳……妳要木棍做什麽?”车娘一脸狐疑警戒地看着年纪轻轻的少女柳言岫问道,心下更是忐忑不安地暗忖着,‘她要木棍做啥?难不成想趁机打劫?就算有,俺也不会给她吧!有傻到自己拿木棍出来交给人来打自己劫的吗?再说,这车裡是……’
不能怪这车娘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她柳言岫的君女之腹,毕竟,这裡荒郊野岭的,谁能晓得会出什麽事?小心总能行得万年船是吧!
见车娘一副警戒的模样,柳言岫知道自己被人误会了,但总不能为了安她的心就全撂在这裡不动了吧?
“有木棍的话,我就有办法让你家的马车顺利驶离这个坑洞。”柳言岫说道。
“只光凭一根木棍?”妳骗谁啊!几个人推都推不动的马车,想靠一根木棍就让马车动?现在马车一动也不动的,而她们又是两个人……若她真想打劫的话还真一根木棍的就够了。
这时,马车的窗子上的帘子被人从裡面掀开了一角……
“是妳?”看见是柳言岫,从车子裡传出来一道男儿家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耳熟,柳言岫初初一愣,后即想起了这人是谁了,是她和杨谨容在鸿胪酒楼遇上的那名任性的胡公子。
眉头微微拧起,本想走人,可是他家的马车却挡着她急着要回去的道路上卡住动弹不得,真是麻烦。
“公子,你认识这位姑娘?”
“嗯,把木棍给她吧。”
“是。”于是车娘即从马车下方抽出一根木棍出来,交给柳言岫。
柳言岫拿到棍子在路边挑了几颗大石头后就一边往被卡车轮子底下去,一边交代车娘教她怎样跟自己配合等等。
柳言岫用的方法很简单,她是利用杨谨容教她用过的槓杆原理而已。
车娘照着柳言岫的话做,一下子,车子不但动了,还很顺利的从那坑洞中出来。
这下让所有人惊奇了,不就靠一根木棍和一块大石头而已吗,竟然不用太多人竟就轻轻鬆鬆地将马车的轮子从坑洞中抬起?!
看着年纪轻轻的少女,想不到还挺厉害的!
要是知道她们几个所想,柳言岫一定会高声地对她们说,‘这可是我小夫君教我的,厉害的人是他不是我。’
经过柳言岫这麽一出手相助,胡小公子不但对她相当感激,于她也越发地上心了。
等马车驶离了坑洞后,胡小公子主仆即从马车上下来了。
看到他们主仆二人从车子上下来后,柳言岫的眼角就抽了几抽,心中不禁腹诽着:刚刚在忙之前不早下来,现在下来不嫌晚了吗!
“真是有劳柳小姐了,奴家感激不尽。”胡小公子朝柳言岫服了一个姿态完美优雅的身礼,面上带着相当醉人的柔美笑容说道。
“公子客气了,在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柳言岫却很不懂风情地将手中的木棍交还给了车娘后,转身就走了。
看着柳言岫这样一副不带走一片云般地从容就走的背影……
不但,胡小公子瞪大了眼睛,他的小侍更是瞪大着眼睛,其他人更是大大大地瞪大着眼睛看着柳言岫那如风潇洒不羁远去的背影……
摇头叹息……
这是一位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公子好吗!要是其他女子一见,少要上前亲近一番的,何况还是他亲自上前献礼……
她她她!竟然对人家小公子不理不睬?!她真的是女人吗?!
牛!那个女孩是头牛!一头不知怜香惜玉的大笨牛!
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柳言岫探头出来一望,怎麽那辆挡着她回家的马车还在原地上,其他人也一样的都呆在原地上不动?!
搞什麽啊?!
这下柳言岫不乐意了!
自己愿意下车帮他们将马车弄开坑洞,就是要让他们能将马车快快驶离现场,好别挡住了她急欲归乡的道路的好吗!她现在急着要赶快地回家去看看与她分开了一个多月了的亲亲小夫君好吗!
“公子,烦请让你家的车娘儘速地将马车驶离好吗,谢谢。”柳言岫的脸已经呈现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脸色来了,连声音都冷了八度。
众人,‘她……绝对对的一头大笨牛!’
到了岭南镇,柳言岫拜别车马行,背上行囊在镇上逛了一小段给家人买了些小礼物。给父亲买了一对银耳钉,给大哥父子两个小弟买了零食果脯,给二妹买了一套文房四宝……
给小夫君一根木簪子,虽是木簪,却是她自己亲手非常用心所凋的。
买好东西,小心的装在行囊里,柳言岫背着行囊往镇外走去。
岭南镇往外的路口停着一辆古怪的牛车,比一般牛车要长很多,也宽很多,上面还有两排座位,最上面还有一个干净油毡做的顶,可以避雨遮阳,牛车前面是一头摔着尾巴的壮硕大黑牛,脖子上挂着一个大铃铛。
这还是杨谨容所给她的提议呢!果真显眼,听说生意不错,让她家多了一个好收入。
马车上已经坐了五人了,大黑牛前一个古铜色精壮的年轻女子正端着一个水盆给大黑牛喂水。
“哎,阿生,妳看那边过来的那个小妮子,是不是妳家那表妹阿岫啊。”车上一个大叔看到了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柳言岫,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不由开口对前面端着水盆给牛喂水的年轻女子说道。
“咦?!……真的吗?”李仲生抬头一看……“嗨,果真是呢!阿岫!!这儿这儿……唉啊……”李仲生一看果几真是自家二表妹柳言岫!抬手就要招呼却忘了她手中的水盆,这下将自己淋了个湿透了。
“仲生啊,瞧妳一身是水的,水即是财,妳这是要发啦?哈哈哈……”
“呵呵呵……”李仲生瞧着一身湿也不着恼,挠头就笑。
柳言岫一眼就认出自家表姐的牛车了,太显眼了,于是背着行囊就往牛车方向走。
“阿生,阿生,真的是妳家那二表妹阿岫呢!前些天镇上来人就在柳家门口一通敲锣打鼓的,可不是妳家那考中了秀才厉害的表妹,这可回来了。”牛车上坐着的大叔看着越来越近的柳言岫,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眼神了,不由激动的伸出手在那喂牛的李仲生肩上拍了一下。
“表姐。”
“妳回来了,前些天镇上衙门来人来家里报喜说妳通过什么试,考上秀才了,人家还说妳可能会留在那边,继续温习到时候还要去再考个什麽举人呢
柳言岫将行囊放在牛车上,和牛车上的大叔等人打了一个招呼,便从李仲生行囊裡掏出一件衣服出来给李仲生道,“不考了,我现急着回家。”
接过柳言岫递过来的衣服,她马上将身上的湿衣服扒拉下来,这裡全是乡里乡亲的,在夏天裡还有女人打着赤膊在街上走呢。所以李仲生当街换衣服算是小儿科的而已,她迅速地换上柳言岫乾淨的衣服。
“喔喔,好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各位叔坐稳了,走囉。”
在柳言岫坐上车后,李仲生便挥着鞭子赶着大黑牛往镇外走去。
车上也很热闹,当知道坐在车上的就是,最近镇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本镇最年轻秀才后,牛车上的乘客不是围着柳言岫问这问那的就是恭喜声不断。
等回到南山村的时候,牛车上的乘客就只有哪位大叔了,大叔是个健谈的,在牛车上和柳言岫以及李仲生聊了一路。
进了南山村,陆续碰到认识的村民,村民们看到柳言岫都是惊豔夸赞一番,看来前些天镇上来人敲锣打鼓报喜影响还挺大的,最起码基本上全村人都知道柳言岫考上秀才了,而且还是整个旃州府的第一名,要知道整个南山村最高学历也就是曹秀才了。
當時,村里人在柳言岫去赶考的时候,压根没有人预料到柳言岫能考中秀才的,现在柳言岫不仅考上了,还是整个旃州府城的第一名,所以人们看到柳言岫都恨不得把柳言岫看出花来,太稀奇了。
柳言岫也一一和乡邻打招呼,这让乡邻们都很高兴,觉的加倍地有面子,村里人就在乎这个。
第34章 醋意
自从柳言岫考中了秀才后,村裡人对柳家人就愈发地敬重了。
有空没空总喜欢藉个由头过来柳家串串门子,尤其是叔叔伯伯小婿儿们。
这时,在柳家廊檐下裡,围坐着一群男人家,个个手裡不是针线就是绣品的,几人嘻嘻笑笑地閒话家常着……
“对了,柳李氏,那报喜的都来过几天了,你们家阿岫怎么还没回来?”隔壁家武家夫郎陈氏问道。
“什麽你们家阿岫?人家现在可是秀才娘子了,要称呼为柳秀才或是秀才娘子才对啦。”李家夫郎拍了武陈氏的背一下,指着柳父一下即跟他纠正了以后对人家女儿柳言岫的称法。
“哎哟,可不是吗?是该称为柳秀才或是秀才娘子的了。”赵家夫郎拿着绣巾也跟着挥挥手地酸不熘丢笑道。
他心底可是吃味着呢,心裡更是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那阿岫是个有出息的话,早早让儿子跟她结亲就好了,哪还轮得到杨二家的杨谨容那小子?当初怎就眼皮子低啊?嫌柳言岫家人又多,生活又赤贫的?
“唉唉,阿岫是廪生呢,听我家阿庆说这廪生啊就是秀才中的最好的,衙门每个月都会给她六斗米,还有鱼肉油杂七杂八的廪补。现在每年还有五两的官俸可领呢!”洪黄氏竖起了大拇指,连连夸声讚道。
“呀,怪不得都要考秀才,原来秀才娘子这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