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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我没问。”初容越说越低了头,装作不在意状,反问道:“这位公子是?”
“哦,他是袁大人,此番恰好同咱们入宿一间驿站。同为兄也算是几面之缘,此番为兄的案子,这位袁大人费心费力,这才得以沉冤昭雪。”陈彻不晓得袁其商已与初容几番相见,原先还以为他俩只在法觉寺里见过一面,但听初容方才的话,好似并未相见似的。左右装作什么都不晓得才是稳妥,于是便道:“小六,此番听了起火,袁大人也是顾不得其他就帮着为兄找你,还不多谢袁大人。”
“多谢袁大人。”初容说得很勉强,说完皱了眉头捂了小腿。
陈彻会意,对袁其商说道:“袁大人,舍妹未嫁之身,不好与外男相见。”
“我去查查库房,你们在此吧。”袁其商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初容便离开了。
一夜狼狈,来不及收拾,次日一早,众人便动身上路了。袁其商唤过身边一人,交代几句后带上欢沁先行骑马上路。那人带着欢沁乃是去往下一个县城提前采买些衣物,好在初容逃出来时穿了一身齐整的,屋子里也有一些备用,暂时倒有换洗的,但时日长了还是要准备新衣及一系列随身之物。
回头看去,王清瑕的车也跟在了后头,几辆马车一路往下个县城而去。满脸阴霾,袁其商总觉得此人来历蹊跷,想想还是派了人去查探才是。
一路颠簸,初容一直想着昨夜之事,那谪仙般的人,好比天空最亮的星灿,看一眼便再难拔出来。初容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若是敌不过袁其商,长得再好也是无用的。
袁其商是锦衣卫的,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是万贵妃的兄弟,初容是知晓万贵妃的下场,万贵妃一党如今看着风光,几年后就是遭殃了,所以初容是绝不想与袁其商有什么瓜葛。至于这个王清瑕,也要看他是否是太子一党,是的话最好,不是的话也不打紧,安安稳稳做个中立派,许是也能平安度过这个政权更替的难关。
这年头,升斗小民便罢了,在朝为官就要考虑这许多因素,不然就是一招错满盘皆输。在追求更高层次的前提下,还是先保住命要紧。
“大哥,昨夜那人说过,他叫王清瑕,那是何人?大哥可曾听过?”初容自然晓得那是右佥都御史家的,但此时想套了陈彻的话,自是不会说太多。
陈彻正想着路上的事情,听得初容如此说,忙回头道:“他就是王清瑕?那是……”王家之事,陈彻为了安陈方一家的心,这才些微透露,却并不曾与初容提起,此时也只当她不知。
初容同初尘交好,听其透露几分。老祖宗为了安初容的心,这才简单说了些,因此初容晓得右佥都御史家的事。
“那是右佥都御史王大人家的公子,王大人膝下唯有一子,便是这庶出的王清瑕。”陈彻想了想,觉得王清瑕人品样貌出众,恐怕自己父亲见了也会满意,到时兴许就成了这门亲事,便斟酌用语说道:“他在国子监,听闻风评不错。”
再不多说,陈彻心里还是属意袁其商的。毕竟一个右佥都御史家的公子,人品样貌俱佳是不错,想必婚后也当琴瑟和谐。但若论到自己能否借力,还是有个锦衣卫妹夫做靠山才是稳妥。
“王家在朝中地位如何?”初容心里痒痒,不自觉多问了一句,看到陈彻有些许觉察,忙说道:“唉,也不知何时到下个县城,所有的衣物都烧了。”
陈彻只当初容小女儿无意问的,也就没再往上说,便道:“不急,袁大人已经派了人带欢沁先行采购,待到了就有新的了。要说还是袁大人细心,处处想得周到,样貌自是一等一的,人品也……”陈彻本想在初容面前夸赞袁其商几句,说到样貌还能泰然处之,说到人品时,只觉得实在虚伪得很,便找了个旁的话题跳过。
初容何等通透,心道陈彻这七窍伶俐的人都无法说出夸赞袁其商人品的话,可见这厮果真是个人人憎恶的。
袁其商在自己车里暗自思量,一脸的阴晴不定。前头车里,初容同陈彻闲聊着,不多时便到了下个县城。
这县城虽小,但因着连通前后城镇州府,所以往来行人颇多,自也是一番繁盛景象。一行人决定在此落脚,待次日再上路。
寻了一处客栈,将车马安置后,陈彻便将初容送进了屋子。
下了楼,瞧见袁其商一脸霾色,对面站着欢沁和派去的那个人,忙走了过去。
“袁大人,何事?”陈彻见欢沁两手空空,便觉有些异样。
“回少爷的话,城内只有两间成衣铺,皆无衣可售。”若是对着陈彻一人,欢沁也不会如此害怕,成衣铺无衣可售只是成衣铺的事,责任不在欢沁。可如今看着袁其商一脸的阴晴不定,欢沁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怎会无衣可售?”陈彻不解,问道。
“定是有人事先扫空了货,怕就是与那场火有关。今夜小心行事,不妨事,我早已另派了人去上一个县城备买成衣,明早有新衣到。”袁其商说完,便见一个小厮走近几人。
那小厮看看几人,问道:“敢问哪位是陈家少爷?我家公子说在驿站有一面之缘,此番又投在同一客栈。”
“在下就是。”陈彻拿余光瞟瞟袁其商,回答。
“陈公子,我家少爷因知晓一场大火烧了许多箱笼,想必随身所用之物一时间定备不齐,因此特命小的问清了陈少爷下榻房间,待会儿自会亲自相送。”那小厮说道。
“若是有诚意,自当亲自来问,遣个下人来是何意?”袁其商不屑说道。
“袁大人说得极是,在下方才与送衣裳的人交涉,一时急着便遣了下人来问,是在下的不是了。”王清瑕仍旧一身风光霁月,白日里看着更是光彩翩然。人未到声先至,叫人听着便是舒心畅怀。“陈兄,在下在王清瑕,在京城多年,早知陈兄声名,可惜只是神交而已,不想如今在途中相遇,可谓是有缘。昨夜大火,陈兄箱笼定然所剩无几,是以小弟略备些应急之物,还望陈兄赏脸。”
王清瑕说完,从身后人手中取了一个包袱,双手递向陈彻。
袁其商一把接过,几下打开后看到粉红一角,立马掩好说道:“王公子也算出自诗书之家,怎不知礼义廉耻!”
“这位便是锦衣卫佥事袁大人吧?久仰大名,作为万岁的传奉官,袁大人怎到了此地?”传奉官是当时人们称呼那些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员。作为清流一派,多以为不齿,本人也多是讳莫如深,视其为自己的污点。
但袁其商全不在意,自己回到京城来,若想做官唯此一途。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色,一时间都看向袁其商。都以为他会与王清瑕口角,没想到他淡淡一笑。
陈彻不想此事闹大,忙解围道:“昨夜还未谢这位公子搭救之恩,今儿既在此相会也是缘分,不如就由在下做东,袁大人和王公子可都要赏脸。”
王清瑕一脸的轻视之色,陈彻只当没瞧见,只希望不要再惹怒了袁其商。偷眼看去,见袁其商并未发火,只看着王清瑕冷笑。
一行人找了间屋子,点了酒菜之后便落座。陈彻头大如斗,只怕两人再起争执,只好不住挑起话头,只不想叫两人有对话的机会。
“话说,王公子也真是救人如救火,这镇子上两间成衣铺皆已售罄,不知王公子这救急之物从何而来?”袁其商话里有话,目不转睛盯着王清瑕,拿手指用力点点包袱问道。
“来时经过这镇子,瞧见那成衣铺老板需银子救急,这才发了善心全部买下。”王清瑕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再看那清澈的眼眸,由不得人不信。
“那王公子为何去而复返?昨日已从这镇子离开,今日又返回?这其中有些蹊跷啊。”袁其商继续拿话揶揄。
“本是去那扬州府下宝应之地,途中变了主意,此番便折返回京。”王清瑕笑着说道:“不知这位袁大人,可是已被褫夺了侯位的梁远侯府的大公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陈彻心里急得很,却也插不上嘴。听得王清瑕说要去宝应,此番又立即折返,心下便是咯噔一声。偷眼看袁其商,见其仍只勾着嘴角却无笑意。
“如此说来,王公子是无功而返?可惜,不如放眼看,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此乃常意。”袁其商盯着陈彻,话却是对着王清瑕说的。
“算不上是无功而返,倒不如说是恰到好处。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世间之事多凑巧,也是奇缘。”王清瑕却是看着袁其商说。
“奇缘?就怕终究只是孽缘!”袁其商话音刚落,陈彻随即插嘴道:“上菜了,袁兄王兄赏脸,此番一路上可是收获颇多,能结识两位自是我陈某的福气,此番回京后还需多多走动。”
两人不再斗嘴,话题就此别过。
“这道菜清淡可口,想必陈兄的令妹会喜欢。”王清瑕指着刚端上来的一道菜,对陈彻说道。
袁其商瞬间落了下乘,暗恨自己方才只顾着同他斗嘴,脸色微微有变。
“说的是,方才袁大人也提醒了在下,舍妹一路上也受了惊,还是再备些压惊茶。”陈彻这话说得恰到好处,袁其商听了略略得意。他确实说过这话,此时由陈彻说出来,自己脸上显然也有光。再次看看这个大舅哥,袁其商觉得此人越来越顺眼了。
众人正说着话,便见王清瑕的下人匆匆前来,趴在其耳朵上说道:“少爷,袁家相公收到家中急信,已先行回京了。”
王清瑕略微挑眉,随即点点头。
一顿饭吃得极是尴尬,一个是锦衣卫,一个是御史之子,两个人,陈彻哪个都惹不起。好容易熬到饭毕,陈彻才松了口气,回房安置了初容后,这才回到自己屋子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