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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一口咬死了贺之洲是被刺客打伤的,倒不怕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贺之洲觉得没面子,不想让人知道他在明月这里受伤的事,所以这件事,他比她更在意些。
既是他的事,明月除了做牛做马的伺候他,旁的一律不管不问,只是却少不得要替他传话出去。
这会儿贺默就满脸疑惑的看着明月:“王爷身体不适?”
贺之洲昨日的情形,贺默也是看在眼里的,虽说当时他也很担心王爷,不过看到王爷往后院去了,他便没怎么担心了,只是后头后院又是请大夫又不见贺之洲回去前院,贺默就有些坐不住了。
又想着主子好不容易开了荤,许是就此上了瘾也是有的,毕竟主子都二十好几了嘛。逍遥侯府的太夫人也总念叨主子无后为大什么的,若是府上有了小主子,就算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也是可以去母留子的嘛。
贺默这样一想,也就没有不识趣的往后边来打扰主子的好事了。
今日准备好了去上朝,却只得来一句主子不舒服的话来,贺默顿时就不干了,虽说那什么多了是有些伤身,但王爷是练了玉洗神功的人,有神功护体,便是大战个三天三夜,不舒服的也只能是对方而不可能是王爷!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明月在说谎。于是不等明月回答,便要求道:“奴才求见王爷。”
明月看了贺默一眼,起身就往屋里走,“进来吧。”
反正要脸的不是她,没脸的也不会是她。
且有旁人知道贺之洲受了伤,她也好顺理成章的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谁耐烦伺候这么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祖宗呢。
贺默一头雾水的跟着明月往屋里走,虽然他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架不住他实在担心贺之洲,只是才走到门口,听着里头明月正对贺之洲说:“贺默非要见你不可,我只得让他进来了。”
贺默忙停下脚步,恭声道:“小的给王爷请安,马车已经备好了,王爷可是现在就走?”
他服侍主子这么些年,还是第一回在后院给主子请安,心里头颇有些不自在,就听得里头传出贺之洲中气十足的喝骂声:“滚出去!本王说了不舒服不上朝,你是聋子不成!”
贺默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主子摄政这些年,别说刮风下雨,就是伤的只剩半条命,那也是拖着半条命准时准点的赶着去上朝的。今儿这却是怎么回事,明明主子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大碍,怎么就不舒服了呢?
这头贺默挨了骂正发呆,那头贺之洲又不客气的朝着明月喷道:“本王说了不许叫任何人进来,任何人!你是听不懂还是听不到!”
无缘无故又被迁怒的明月:“……”
这难伺候的大爷,自打露出真面目后,明月就时常处于这种无可奈何无话可说的可怜境地。
不过就是脑袋上开了个口子,至于就没脸见人了吗?除了她,谁又知道是她在他脑袋上动的土?她简直不明白这男人到底在别扭愤怒什么东西!
太莫名其妙了!
☆、032 不要脸与厚脸皮
贺之洲不肯去上朝,但摄政王无故缺席从未缺席过的朝会,却令很多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摄政王一系自然个个惶恐,这好端端的说病就病了,定然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否则依摄政王的性子,便是病的爬不起来了也会着人抬了轿子上朝的。众人这样一想,愈发觉得不妙。这些人中有衷心投靠摄政王的,也有那骑墙的投靠过来的,更有迫于摄政王的淫、威而不得不靠过来的。但不管哪一种,在小皇帝以及众朝臣的心里,他们身上已然打上了摄政王的标签。
故而,一旦摄政王真有个什么万一或不幸,令得小皇帝一系做强了起来,他们只怕性命堪忧啊!
相较于摄政王一派的忧心忡忡愁云惨淡,保皇派自是喜不自胜,虽说不知道摄政王到底因着什么病不能上朝,但在心里都巴不得摄政王病的越重越好,干脆病死了更趁他们的愿。
散朝后,文武百官或忧愁或欢喜的三三两两往外走,唯有深得圣心年轻丞相宗正明略等了等,便有小太监恭敬的过来请他,“宗大人,陛下宣您勤政殿觐见。”
宗正明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生的亦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待人又温和可亲,常常未语便先笑,便是对着内监亦态度十分温和,“劳烦公公。”
小太监受宠若惊,口称不敢,引着宗正明往勤政殿去。
宗正明到了勤政殿,便见小皇帝正一脸兴奋的搓着双手,不停的从这头走到那头,见了宗正明过来,等不及他行完礼,便一把拉起他来,激动的问道:“宗大人,可是你的人得手了?”
小皇帝生的十分瘦弱,虽已经满了十六,身量却还如十二三岁的孩童一般,站在宗正明面前,比之矮了一个脑袋不止。一身明黄威严的龙袍穿在他身上,似有千斤重,压得他腰背都有些佝偻。脸色十分苍白,苍白中又泛着淡淡的青,虽眉目清秀,却到底少了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弱模样。
宗正明垂了眼恭敬的回道:“陛下,并非是微臣派出去的人手。”
小皇帝眉头一皱,脸上的喜色便僵住了,“不是爱卿的手笔,那是谁?这大梁上下,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陛下当真觉得摄政王受了伤?”小皇帝已经十六岁,却还如此沉不住气,听风便是雨,这样的性情,便是没有摄政王,也会被别的人拿捏掌控。
宗正明忍不住在心里摇头,却又暗道,若非小皇帝是这般的性情,他也不能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丞相这个位置。
小皇帝闻言大吃一惊:“他不是受伤?那是为着什么,竟连朝都不上了?不对,朕这个皇叔从朕登基开始,没有一日缺席过朝会。若不是实在起不来身,他缘何会连朝会都不来?他身强体壮,寻常连个病痛也没有,如若不是忽然受伤,还是重伤,又怎么会不上朝?”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自觉的在宗正明面前疾步走来走去,忍不住神经质的将手指头送进嘴里不停啃咬。
宗正明看着这样的小皇帝,心里又摇了摇头,口中却温声劝说道:“陛下不必太过紧张,摄政王既是您的皇叔,又是朝中重臣,无故缺席朝会,陛下十分忧心,因而派了太医前往摄政王府,也是陛下您关心摄政王的缘故。”
如此,摄政王到底是受伤还是生病,或者只是装病,就总能真相大白了。
小皇帝眼睛一亮,“爱卿说的很是,朕这就宣太医前来。还是爱卿足智多谋,朕身边若没有爱卿辅佐,当真是寸步难行啊。”
小皇帝一边吩咐人安排太医前往摄政王府查探,一边毫不吝啬的夸赞宗正明。
宗正明微微一笑,脸上半点骄矜也没有,依然那般平和恭敬:“陛下谬赞,为人臣子,本就该为陛下分忧解难。微臣只惶恐自己能力不够,不能令陛下万事无忧。”
小皇帝一脸感慨,“爱卿千万别妄自菲薄,若不是爱卿费心为朕谋划,朕眼下只怕还只是个任由人揉捏的傀儡。多亏了爱卿,朕才能喘口气。”
宗正明仍是毕恭毕敬,“微臣惶恐。”
……
贺之洲自然知道他的缺席会使得朝堂上人心惶惶,各有思量。这是第一天,或许他们当中有些人还能沉得住气。时日一久,定有人会沉不住气。
还没等时日久一点,就有人往王府来求见。摄政王一派也好,保皇党一派也好,谁不想进王府里来探听些虚实,不过贺之洲吩咐一律不见,只叫贺默将人打发了。
贺默如今依然进不了屋里,只在外间回话,“王爷,人都打发了。只是这样一来,愈发要叫那些人疑惑不安了。”
只说王爷病了不见人,那些神色各异的嘴脸令贺默有些担心。
“有什么打紧?”贺之洲这会儿心情似乎还算平静,慵懒的嗓音漫不经心的传出来,“也让本王趁机瞧得清楚些,哪些人堪用,哪些人不堪用,正是这样的时候,才能看的更清楚明白。”
传出他病重的消息,定然要引得人心浮动,他就是要趁机看看,这些人一旦沉不住气了会怎么动。
贺默有些担心,“如此,会不会太冒险了?”
贺之洲很无所谓,“本王还怕冒险不成。”
贺默不敢再多说了,依照贺之洲的吩咐去前院处理事情。
贺之洲与贺默的对话并没有避开明月,也不知道他是破罐子破摔懒得再装了还是怎的,对待明月的态度愈发恶劣起来,这边刚打发了贺默,立时就皱眉嚷道,“药呢,怎么还没传进来?”
贺之洲爱面子,屋里除了明月,不许任何人进去。就连小檀也只能在门口回事,弄得明月几乎成了他的贴身小保姆。
明月不可能没有怨言,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忍气吞声的伺候着这高高在上脾气坏透了的大爷。
“这就让人送进来了。”被使唤的团团转的明月自然没有好气,她忙前忙后一个早上了,连口水都没捞着喝,还要被各种使唤各种挑剔,怎么可能还有好脸色给他看。“王爷若实在痛极了,倒是可以将就咬一咬被角。”
这是嘲笑他一个大男人家家,居然连点痛都忍不住,一碗止痛药催了三四遍了,可真有脸。
贺之洲被她明嘲暗讽的话弄得心头火起,冷笑道“公主对此还真有心得,想是常常咬被角的缘故吧!”
明月毫无诚意的夸他,“王爷英明,猜的好准。”
这时候小檀正将药送过来,也不敢进去,只在外间禀告道,“公主,药煎好了。”
明月原还想磨蹭一番再去取药,这男人怕痛,那就让他多痛一会好了。不过被贺之洲冷冷的了然的目光一瞪,明月就不敢造次了。
这次倒没要明月一口一口的亲自喂他喝药,明月可不会认为他突然良心发现了,不过是他因为他怕苦,一口一口喝更延长了吃苦的时间,这才纡尊降贵的自己动手接过药来喝。
贺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