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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园听他的这话的意思便是委婉地想劝说琪磷莫要三心二意,水性杨花辜负了骆阳。“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袁园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静王误会了她,可是他的用心却是好的。
“这倒不是。”静王也觉得自己尽说些瞎话,脸上微红,也轻声笑了出来。
两人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静王见她也对自己放下了戒心,这才慢慢道出:“昨天有云陵之在场,有些话,不好当着他的面同磷儿说,所以便挑了这个时候才来找你。”
决裂
琪人有些讶异,这琪磷说不嫁可独守空窗四年,转眼却愿意下嫁给商贾,让他这么一搅和竟然当着他面说要嫁马天麟,如此一来他既已开口帮琪磷相夫婿,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拒绝,本想借此让她不能和林逸诗成亲,也料以她的性格会反抗自己,不想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微臣不愿高攀。”马天麟礼貌性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僵硬。
琪人心中甚喜,但表面功夫却做得很足,他微蹙眉头,手指轻敲龙纹扶手不动神色道:“大胆马天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微臣不愿高攀。”马天麟神色凛然,全然不顾琪人的警告。
“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本王今日就过府。府上不必准备什么。本王既是二嫁,一切从简。”袁园抱着月圆站了起来,弯腰向琪人行礼道:“请堂兄为我做主。”这一次她没有称呼他为皇上,而是堂兄,琪人身为皇帝一言九鼎,又是宗南王的堂兄,怎么能回绝呢?
琪人面有微怒,眉头皱了皱,没想到被琪磷反将一军,不想让她嫁林逸诗是怕她势力更大,本以为在座堂上的各位她是一个也不会看上的,现在却被逼着要为她指婚,对象还是掌管护城军的马天麟。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琪人冷笑了一声,拂袖离开。马天麟这人他是知道,一切都是国家第一,断不会为了个女人同他造反,更何况他旗下不过几万护城军,又能翻起什么风云?如今的宗南王已经是他囊中物,他倒想看看琪磷还能如何飞出他的手掌心。
袁园搂紧了月圆,从昨天开始她就像走在高空独木桥上,每一步走下去都是一场赌博,稍有偏差,她还有她的儿子,甚至她的大哥都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她转身望向神色难堪的马天麟,他是这场赌博的关键。
马天麟或许死也不会想到今天会把宗南王还有她儿子带回了府,没有红色的喜庆,没有奏乐,没有高堂,没有一切新婚该有的东西,他把有江山过半的妻子和她儿子就这样接了回来,一切来得太突然,只因为宗南王一句今日便要随他回府。
马府。
马天麟的老父马钰国和老妻对她实在有些惶恐,估计儿子不过是去朝堂一次,就算被宗南王相中,要大婚也需要一些日子筹备,不想当日宗南王就带着世子来了。袁园一进正堂,就被马钰国迎为上座,老两口下座,马天麟这铁青着脸站在门外。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稍有些不自在。
那个小世子醒了,他乌黑的眼睛转了又转,似乎是对周遭的坏境感到陌生,半响他在宗南王的怀中开口:“娘亲,这是林爹爹的屋吗?”
袁园放月圆下来,将他交给了奶娘说:“娘亲还是事要说,月圆先随这两位爷爷奶奶去吃饭,可好?”
月圆转身瞧了一眼马钰国,举手指着马钰国,皱起小眉头道:“这是谁?”
“他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对国家有很大的贡献,月圆不得无礼。”袁园拍掉他的小手,将他交给了马钰国。
“多久可以见到林爹爹?”月圆觉得很奇怪,摸了摸鼻子又问道。
“也许……”袁园若有所思道:“快了。”月圆对林逸诗竟然出奇地依赖,她心中不免有些凉意,也许月圆从小便没有父亲,所以突然多出来的父爱让他能这样亲近一个人。她苦笑着举手示意让马钰国抱月圆先行下去。
马钰国抱着月圆和老妻退了下去,这样一来,马府的大堂上便只剩下袁园和马天麟,一个在上座久久伫立,一个在门外不肯踏进来。
“马将军,为何不进来坐?”袁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马天麟隶属天子麾下,在她在北萧的四年从未见过他,因为他常年驻外,只是最近才调任回京。
“怎么还叫我马将军?”马天麟一脸无所谓,冷笑道:“岂不生份了?”
“你这是高兴呢?还是动怒了?”袁园坐下,提手旁边茶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垂眼道:“若是你高兴,我叫一声夫君也未尝不可。”
“我不高兴。”马天麟斜靠在门外,轻言细语道:“娶一个名声不好的,权势又大过自己的女人。”这话虽然说得轻,但是却咄咄逼人。
“说得很对,我名声不好。被南陵的静王休了不说,还和海盗吴霏还有个儿子,明明手握半壁江山,想要大把男人不是问题,却非要下嫁你这种小将军。”袁园顿了下,缓缓开口道:“但是权势越大,越是危险,我四年前就交接了兵权,坐拥北萧一半州县,就代表我周围都是敌人。马将军是天子麾下,平日难见一面,若不是这次招亲的机会,我怎么能有机会同你在此倾谈?现在的我在明,敌在暗,唯有暂住在马将军的府上求自保。”
马天麟显然想知道能对宗南王产生威胁的究竟是何许人,他抬脚进了大堂,追问道:“末将不太明白宗南王的意思?”
袁园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她能说服他的胜算有多大,但是她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在宗南王府已处处是我敌人的暗线,我知道他们来是为何,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一介女流之辈,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被人休了,怀上了仇家的孩子,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但是我想保护我的儿子,仅此而已。”袁园起身,一步步走向马天麟。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马天麟不以为然道。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宗南王府的传家器。”袁园一字一顿道,她见马天麟的神色变了变,心中已有几分把握,又道:“马将军想必知道吧。若是被有心之人夺了去,北萧恐怕要大乱。马将军难道想看北萧兵荒马乱,征战连连。”
马天麟沉默良久,略带疑惑道:“真的有传家器这兵器?听说是上古时代留下的神兵利器,能号令天下之师,平定天下之疆。”
袁园不可置否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大哥也告诉了我一半,另外一半的秘密在他手中。我们兄妹俩不过是在为彼此求一条活路,马将军真的不愿意帮我吗?”
马天麟没有答话,心道这一茬实在太过棘手,如果真的有人要对付宗南王,她为何不找她身边的人保护她,而要找一个从未见面的人,况且他马天麟旗下只有几万护城军,不知道能有何作为?
袁园看出了马天麟的顾虑,又道:“我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我也不知道该去信任谁。没有兵权的王是一个受制于人的王,找你是赌一场,不找你的话,我便只能坐以待毙。”
“你了解我?你觉得我值得信任?”马天麟双手怀抱于胸,还是有些顾虑,挑眉道:“我可是皇帝的将领。”
“你不是皇帝的将领,你是北萧老百姓的将领。你不是为皇帝卖命,你是为北萧卖命,你应该知道传家器如果落入了贼子手中的后果,所以如果你真的传闻中那么刚正不阿,那么我认为你值得信任。”袁园已经步至马天麟面前,抬头望着他道:“我也不是宗南王,只是一个一心希望天下太平,我儿平安的一般女子。”
她说完,便抬手牵起裙摆,双膝跪在了地上。
马天麟眼疾手快,一下伸手将袁园捞了起来,皱眉道:“王爷这样做,末将承受不起。”
袁园呵呵笑了起来,道:“不为我自己,只为我在乎的人,你受得起。”
马天麟冷面俊颜,神情凝重道:“末将要怎么做?”
再一次决裂orz俺有罪…
今夜马府大喜,因为时间仓促的原因,加上宗南王特别吩咐一切从简,所以便宴请了几桌亲朋好友,没有阔绰的新婚穿戴,也没有什么喜庆的摆设,大家都客客气气地吃喝,小声地议论着,虽然马家两老对儿子的娶亲并不是真心欢喜,奈何是皇帝亲自指婚,所娶的也是宗南王,也能笑颜盈盈,有什么不满往肚子里装。
袁园坐在马天麟的房中,有些出神。亦真亦假,以前认为要嫁给一个人,便是爱的人,爱自己的人,不要任何什么条件。现在她却可以轻轻松松嫁给一个才见面的人,为了其他的因素,而不是爱,所以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多不如意,不由己,就算今早进宫前她突然兴起唱的那首得意笑,不过也是奢求。
房中的红烛有些暗了,袁园起身将盘起的方型发髻拆下,用簪子挑了挑烛芯,青丝一泻而来,长及腰间,红烛印着清秀端庄的小脸,面无表情。她把装满交杯酒的酒壶轻轻拎起,倒满了酒杯,轻言道:“这杯酒是我敬一个叫林逸诗的人。”
话语间,她手腕一斜,酒杯的酒倾斜而下,溅落在地。
说这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屋外闪了进来,从背后将她紧紧地抱住,一时无言。
良久,那人缓缓开口道:“不过一日之间,为何要嫁作他人妇?“
“那你先回答我。”要来的人终究会来,袁园抬手又倒了一杯酒,捏在手中问:“为何今日大殿招亲,你没有出现?”
“我来带走你,好不好?”林逸诗将她的身子扳正,面对自己,心急道:“等我们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好不好?”
袁园笑着摇摇头,推开他的手,淡淡道:“不如我来猜猜你为什么没有出现?”她端着酒杯慢慢地在房中踱着。
“因为我昨天要你带我远走高飞,所以你必须要在今天日落之前把所有的事都替主子办好,或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