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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度过‘第二个二十岁’、‘第三个二十岁’……相对的,我陪你度过‘第二个二十八岁’、‘第三个二十八岁’……好不好?”
风筝似乎很伤脑筋的想着,很久才故作勉强的一笑,嫣然一笑:“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说十句话,如果有一句说的深得我心,我就和你一生永不分离。”
“什么?!明明才刚刚把人家吃干摸净就不想认帐了……”流水哭泣。
“两句。”
“这也算?!你耍赖!”流水愤怒。
“已经四句了。”
“……我爱你……?”流水继续哭泣。
“五句。”
“我喜欢你?”
“六句。”
“……风筝你很伟大很聪明很体贴很善解人意很……总之要多好有多好……”
“七句。”
“我们情比金坚,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草,蒲草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八句。”
这都不是?!流水已经不哭泣了,流水已经在吐血了。罢了,罢了,虽然不想说那句话,但事到如今只好祭出杀手锏——“风筝……那个,你技巧很好。”
风筝大笑不止。真的,真的,想不到那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要笑!”流水顶着一张红脸,用目光凌迟风筝。
风筝就不笑了,很无奈的说:“已经十句了。”
“不算数!你根本是耍赖!这样吧,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流水苦苦哀求。
“耍赖的是你吧……”
“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
“好。那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流水小心翼翼,流水如履薄冰,流水慎之又慎,流水施展七十二项绝技又苦思冥想——
“风筝,我要对你说的是——风筝,我……阿嚏!……”
注意,一句话已经用完。
流水呆呆的看着风筝的脸,风筝默默的感受着流水的注视。
………………
………
“阿嚏!阿嚏!阿嚏……”
“怎么了?”风筝问。
“没……阿嚏……可能是……刚刚着了凉吧……”说道“刚刚”,流水不自觉的脸红。岂只刚刚,他们完事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是没穿衣服的躺在床上,不着凉才奇怪。
风筝拉过被子,流水顺势和风筝一同钻到温暖的被子里。
好舒服~~~
流水把头嵌在风筝肩头。
“流水,我觉得你变了好多。”
“哦?什么?”流水轻轻咬着风筝的脖子。
“以前你害羞的时候分明会远远的跑开啊……可你刚刚怎么没跑?”
流水的脸又是一红,转身背对风筝。
风筝的手缠上流水的腰身:“……莫非是……疼?……”
流水磨牙磨牙磨牙——
————死风筝!看我杀了你!
……阿嚏!……
纵欲是不好的,不管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纵欲毕竟是不好的。
不注意冷热是不对的,不管你是八十岁老头还是二十岁青年,不注意冷热毕竟是不对的。
流水一夜风流外加在冷空气里躺了好一阵,结果,不幸的连跑茅厕。小腹里一阵阵咕噜咕噜,疼如刀绞,冷汗一层层的冒,头晕目眩,偏偏那些实质内容却无多。
流水是个勤于思考的人。这件事情使他明白了两件其他的事情。第一,风筝那天之后不给他帮忙是因为风筝也会很难受吧。第二,如果那次换他在下面,再爬山肯定会疼晕过去。
正在左思右想时,事情就发生了。自然的,好象理所当然一样。突然的,正在跟自己肚子奋斗的流水完全来不及细想。
银针飞的很快。三针对着流水的咽喉,三针对着流水的眉心,一针刺左肩井,一针刺右肩井,余下五针射内外膝眼。
十三根细细的银针射来时,流水几乎应接不暇,在百忙中流水忆起了唯一能当武器使的东西,于是右手挥出,用来解决茅厕问题的竹片在狭小的茅厕中轻转,啪啪的连连劈开银针。
待得银针全部落地,流水站起身,拉着裤子,高声的喝问:“究竟是谁!”
远处传来落跑的声音。
追!
旧约扁舟,心事已成非
金阿卯坐在晨曦的暮霭中已经很久了。冰冷的寒露沾了他一身,身上的戏衣像刚从溪水中捞出来一样,湿湿的贴在他身上。寒风一吹,他冷的直打颤,但他还是固执的站在晨曦的暮霭中。
在他的身边是一棵歪歪斜斜的四百年古槐。槐树的枝条上系满了许愿用的红色绸缎,槐树下摆满了上供用的供品。
这一夜他只睡了一个时辰。就在这一个时辰里往事如烟般的重现在他的梦境里。金阿卯十五岁被家里卖给师傅时候,也是在晨曦的暮霭中,他清楚的记得比他小一旬同是属兔的弟弟坐在门墩前,用他小小脏脏的手指抠着蚜虫分泌的甜汁往嘴里送。他一路哭,他三岁的弟弟茫然的咀嚼着和满土腥的甜蜜滋味,眼神空洞木讷。于是他离开了生他的江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学会了种种戏文,学会了在脸上涂上绯红的胭脂。也是这样的晨曦暮霭,他的师傅终于也死了。死之前留给他这一生唯一一句有意义的箴言——遇水元吉。后来,他看见了他。他就坐在窗口,长长的头发,惨白的麻布衣裳,无神的眼睛。他看出他就像天下所有服丧的人一样,欲哭已无泪,欲笑已无声,静如死水。他就爱上了他。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只要一个机会,深深把那把锥心的七寸钉敲入棺材一样敲入心中,只这样,就可以爱上了。
远方的晨鼓声声催心肝。
他抬起头,淡淡的烟雾中,有个白衣的女子踏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跑来。女子长发,蛇似的在风中抽搐着身体,脚步轻的好象根本不曾着地一样。
他渐渐看见女子的白衣没有任何丝线缝过的痕迹,女子的眼角斑驳的爬满蜘蛛网一样的皱纹。
他感觉到女子和他擦肩而过,长长的白纱比昨天那人白色的麻布衣服还要白,但又似乎没有任何的触感。
后来女子向城南跑了去。
金阿卯记起城南根本是一个乱坟岗。
金阿卯坐下了,坐在了槐树下,小心的铺平戏衣上的褶皱。
可褶皱多的怎么弄也弄不平。
已经是很老很老的衣服了。
金阿卯看见的第二个人是昨天那人身边的小小青年——蓝色的褂子,朦胧的水波目。不久后,他注意到,青年的脚步也是悄无声息的。他很奇怪,分明蹒跚的步伐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呢?
于是他拉住了飞奔的青年,告诉他——若能得你家多情的公子共鸳帐,又怎舍得叫你叠被铺床!
青年一脸愤怒的拂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向城南跑去。
金阿卯更奇怪了。明明自己学足了戏文里张生的口气,却还不能逗乐台下的听众。
他决定四处晃晃。
他的脚步像古魂野鬼,漫无目的。
酒楼下有个老妇人在卖菜。老妇人黝黑的瘦皮包裹着嶙峋的骨头,食指像鸡爪一样张开拨弄着自己不大新鲜的菜。他认识老妇人。她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了人贩子,然后第二个儿子也给卖了,唯一的女儿也在不久前卖到了勾栏里。如果她不像这样老的话,她会选择最后卖了自己,而不是卖菜。
他走过去,问:为什么。
老妇人用枯燥的眼睛盯着他:卖无心菜。
他问:无心菜有心么?
老妇人阴郁的笑着,血红的口腔中露出唯一一颗牙齿:既是无心又怎么会有心?!
这个回答叫他打了个哆嗦。
他没命的逃回槐树下,正好撞上了刚从城南回来的青年。他双手紧紧拦住青年,问:什么名字?!到底是什么名字?!
他在问昨天那人的名字。江流水却以为在问自己的名字。
江流水皱着头,告诉他:我叫“江流水”!
金阿卯愣了一愣,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一条回家的路。
* * *
风筝在朦胧中醒来,清清爽爽的晨风吹开他羽扇的眼睛。翻了个身,身边的床塌还是微微温暖的。
他坐起身,厚实的棉被从胸口滑落,被风一吹,有那么一点冷。他就拉起了被子,把自己的身子完全的蜷缩在温暖的被子里。这样的醒来,说实在,他不熟悉,甚至陌生。陌生的被子,陌生的床纱,陌生的空气。唯一能让他不感觉陌生的人也不在身边。
……咯咯。
风筝听到窗外有人在笑,笑声让他想起黑夜里的夜猫子。
风筝就攥紧了被子。
也是银针,不过不是十三根,而是漫天的一把,天女散花一般多如漫天繁星。或快或满,或长或短,伴着窗外的嬉笑声一齐重进着静谧的空间。
——暗算!
风筝浅浅的笑了一下,反手掀起身上的被子,回肘旋转了一番。动作之快,在转瞬即逝间一气呵成,来不及细思量,尘埃便落定;动作之美,好象青衣舞动的水袖,如怨如慕。
不管那些银针飞的再高,风筝手中的被子都一一把它们接住。它们深深扎在棉花里,再没有任何威胁作用。
窗外的笑声更浓。
风筝翻身跳下地,却一个不防狠狠的摔落在冷硬的木板上,地上的椅子撞到他的左脸,唇角顿时流出了鲜血。他又忘记了这里并非他熟悉的地方。
窗外的人不笑了。
这本是一个进攻的好机会。无论是兵家还是武家,天下的人都晓得,面对着高与自己或与自己同样水平的敌人时,措手不及是取胜的不变真理。
但窗外的人不但不再咯咯的发出笑声,连最好不过的偷袭时刻也放过了。
不,不是看不出这样的机会,也不是手中再没有暗器。既然能一下子发出那么多的针,那人就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