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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却又不得不装做很爱他,爱得无法失去他离开他。
这样矛盾的生活,压得她每一天都喘不过气来。
夏候彻也停步站在那里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魔怔了一样想要把这她留在自己身边,而他也知道自己对于她早已超出了一个皇帝对妃嫔的宠爱,再继续下去于他们彼此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身为一国之君,最忌情之一字,皇帝可以宠爱妃嫔,却万不能真的动了真心,而他过于恩宠于她,也会让她在宫中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切,他都知道,可就是难以割舍,难以放下,就像是……沾了让人上瘾的毒药,明知是错的,还贪恋一时的美好,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半晌,夏候彻终是等不及这般僵持下去,将身上的外袍脱下上前披到她孱弱的肩头,握着她冰凉的手温声责备道,“夜里这么凉,怎么都加件衣服再出来?”
凤婧衣抓着披在身上的身上,便要拿下来,“嫔妾不需要。”
夏候彻一把按住她的手,“素素?”
若是别人早就欣然接受了,偏偏她就是这样一再忤逆他的好意。
“这夜里再怎么凉,也凉不过你的无情无义。”凤婧衣挣扎着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决然道。
她真该庆幸,她不像宫中其它那些妃嫔在他身上抱有什么希望,所以他这样的无情也对她没有那么深的伤害。
想来也正因为有这样无情的他,宫里的女人之间争斗才会那么可怕。
可是,谁又知道,争来争去谁也争不到他的真心一顾,最后倒是把自己身家性命都给搭进去了。
“素素。”夏候彻一把将她按进怀中,语气软了下来,“朕知道,朕又让你失望了。”
凤婧衣挣脱不得,便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望着远处浓重的夜色。
“素素,从小到大,朕从来不是一个敢于相信任何人的人,对于周围危险的人和事提防怀疑,几乎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他轻轻抚着她瘦弱的背脊,声音异乎寻常的坚定,“朕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人,可朕会试着来相信你。”
凤婧衣微震,久久都没有言语。
这样的承诺是她所一直期盼的,可这一刻真正从他口中听到了,却全然不曾有多少喜悦。
她知道,自己注定了将会辜负他的这份相信。
“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她喃喃问道。
夏候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郑重地答道,“能。”
天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她与南唐有关联,在他怀疑着她的时候又何尝心里好过,可是经此一事,他也知道,如果他都无法相信她,护佑她。
那么,终有一日他就会彻底失去她……
那半年她音信全无的每一天,每一回忆起他都难以承受,那样的失去这一生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可是,他也知道,以她的性子若是铁了心要离他而去,他也不一定能拦得住她。
“你再骗我,我就……”她话还未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黑眸,不知是惊讶还是恐惧,一瞬间心颤得让她害怕。
她在这样不择手段的欺骗他,却又要来索求着他的信任。
一吻,倾尽温柔。
夏候彻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袍子,温声道,“再走走,还是回去?”
凤婧衣偏着头想了想,道,“再走走。”
“好,听你的。”夏候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应声道。
“把我禁足两天,今天还当着那么多人凶我,别以为这么几句话就轻轻松松把我哄住了。”
凤婧衣瞪了他一眼,哼道。
夏候彻挑了挑眉,煞有其事的望着她,问道,“那容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凤婧衣四下望了望,理直气壮地说道,“罚你背本宫绕这湖走一圈。”
夏候彻有些哭笑不得,哼道,“就一圈。”
身为一国之君做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太过有失形象。
说罢,转过身微微躬着身子,道,“上来吧。”
凤婧衣爬上男人宽阔的背脊,头枕在他肩头得意地道,“走吧!”
夏候彻侧头瞪了他一眼,背着她绕莲湖一步一步地走,说道,“入宫以后怎么都不见长肉的,又瘦得一把骨头了。”
“没一天的安稳日子,我怎么能吃得香睡得着,吃不好睡不好,自然就长不起来了。”凤婧衣没好气地哼道。
“好好好,是朕没伺候好容华娘娘,让你过得不舒坦了。”夏候彻笑语道。
“知道就给本宫走快点。”凤婧衣拍他肩膀下令道。
夏候彻薄唇扬起,应声加快了步伐。
夜风微凉,带着些许莲花的清香,仿佛是在为湖边嬉闹的小儿女重归于好,而吐露芬芳。
“刚刚一个人跑出去在想什么?”夏候彻一边背着她走,一边问道。
凤婧衣抿着唇,没有说话。
“说实话。”夏候彻侧头瞅了她一眼,催促道。
夏候彻自幼习武,加之她本就瘦弱轻盈,背起来也并不费劲,绕着湖走一圈轻轻松松就完成了。
“容华娘娘可满意了?”夏候彻笑问,将她放到碧花亭的台阶上。
“勉强过得去。”凤婧衣笑语道。
“勉强过得去?”夏候彻挑了挑眉,反问道。
凤婧衣缩了缩脖子,连忙求饶道,“非常满意,非常满意。”
这宫中妃嫔,敢这么对他呼来喝去的人,想来也只有她这一个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现在可以回去了?”夏候彻牵住她的手道。
凤婧衣点了点头,跳下台阶任他牵着一起往回走。
“下个月就到秋猎了,你最近好好养着身子,别到时候一出去又给病倒了。”夏候彻一边走,一边嘱咐道。
“知道。”凤婧衣笑着点头道。
夏候彻侧头望了望她,又问道,“骑射功夫还好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凤婧衣挑了挑眉,甚是得意的样子。
她在成为南唐长公主之前,都是她和上官邑在山中打猎为生,箭术又岂会差到哪里去。
“好,朕就等着看你秋猎一展身手的时候。”夏候彻笑语道。
孙平在凌波殿外等着,远远瞧着帝妃二人手牵着手回来,悬在心头的大石也放下了,想来两个人也已经冰释前嫌了。
原以为钰容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两人怎么也得僵持好些天的,不想这才短短几个时辰就重归于好了。
“皇上,钰容华娘娘,你们可是回来了。”孙平提着灯笼上前为两人照路,皇帝面上阴郁之色一扫而过,他这做奴才心情也畅快了。
起码,不用那么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怕心会再惹了龙心不悦,招来祸端。
“晚膳备好了?”夏候彻问道。
这两日都食欲不好,现下心情畅快了,竟觉得比以往饿得厉害了。
“沁芳姑娘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皇上和娘娘回来呢。”孙平道。
夏候彻满意地点了点头,牵着她进了凌波殿,孙平连忙去吩咐宫人准备传膳。
进了内殿,凤婧衣将他裹在自己身上的袍子取下放到屏风,夏候彻坐在暖榻上朝她伸了伸手,“过来。”
凤婧衣上前,挨着他坐下催促道,“净手准备用膳吧,饿了。”
夏候彻拉着她的手,道,“等下个月秋猎回来,天估计就冷了,你搬到素雪园去住吧。”
“这是要变着法把我打入冷宫吗?”凤婧衣笑问。
素雪园是个冬日里温暖舒适的去处,但地方却又实在偏远。
夏候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哼道,“要是你这身子骨争气点,朕用得着让你住那里去?”
去年一个冬天,她已经病了几回,今年若再折腾出个好歹来,那得到何年何月才能调养回来。
沁芳让人传好膳,过来禀报道,“皇上,娘娘,晚膳好了。”
两人这才起身净了手到桌边用膳,孙平叫上沁芳等人在门外候着,省得打扰了里面帝妃二人儿女情长。
“下个月要出宫秋猎,朝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安顿,最近可能没多少时间过来了,你在宫里休养着身体,若是得空的话就去皇极殿走动走动。”夏候彻一边用着膳,一边说道。
因着追查刺客之事,这两日皇极殿的案头已经压了一堆折子了,他在这里用膳时间已经是奢侈了。
“知道了。”凤婧衣应了应声,主动给他夹了菜。
晚膳过后,沁芳等刚刚将东西撤下,孙平进来道,“皇帝,娘娘,清宁宫掌事宫女墨嫣奉皇后之命,有事禀报。”
夏候彻沉吟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孙平连忙出去传了人进来,墨嫣朝着暖榻上坐着的两人见礼道,“奴婢给皇上,钰容华娘娘请安。”
“免礼,皇后让你来禀报何事?”夏候彻直接问道,口气不怎么好。
墨嫣垂首回话道,“皇后娘娘说,中秋宴上在酒里动了手脚的人已经抓到了,是御膳房里的两个宫人,按宫规交由慎刑司处置了,皇后娘娘特地命奴婢过来向皇上和容华娘娘禀报一声。”
夏候彻端着茶细细地品了品,神色冷淡道,“抓到了就好,替朕转告皇后,让她费心了。”
“是。”墨嫣应了声,便连跪安离去。
因着旧事重提,房间一时间又沉寂压抑了起来。
凤婧衣神色平静地翻着手中的书,却全然没有了再看下去的兴致,夏候彻没有继续追查就将那班刺客全部处死了,想来皇后这查出来的人也不过是替死鬼而已了。
南唐的事一牵扯到她的身上,他就心生怀疑,而靳太后和靳兰轩一再事情败露,他却都遮掩过去不再追究。
若不是她早有提防,让自己今日洗脱了罪名,想来此时此刻她便已经进了刑部的大牢里了蹲着,说不定过上几日连人头都保不住了。
夏候彻侧头望了望她,拿掉她手中的书卷道,“时辰不早了,去沐浴吧。”
“嗯。”凤婧衣起身下榻,去了浴房沐浴更衣。
孙平瞅着她进了浴室走远了,方才近前道,“皇上,方才兰妃娘娘的宫女碧月过来,说兰妃娘娘醒了,一直问皇上您呢,想请皇上过去看看兰妃。”
夏候彻眉头微皱,冷冷道,“就说朕忙着,没空过去。”
“这……”孙平一时有些为难,这人都寻到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