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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烦燥地皱了皱眉,抬头望了望闯进来了一行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宁美人面上的得意瞬间转为惊惧,抖抖嗦嗦地跪了下去,“嫔妾……嫔妾见过皇上……”
她这一声皇上,叫得凤婧衣全身血液都寸寸冰凉了下去……
☆、一宠一弃
关雎宫,虽是夜深,却无一人安眠。
掌事姑姑秋月快步进了门,禀报道,“娘娘,宁美人倒是进了西园,都快半柱香了,里面也没有人出来送信,不知是什么情况了。”
傅锦凰倒是一派气定神闲,起身道,“就凭一个人宁美人,怎么镇得住容大人,本宫也该去瞧瞧了。”
宁美人去揭穿,她协理六宫的皇贵妃出面整肃宫闱,那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了。
秋月连忙取了披风,唤上宫人随之赶往西园。
可是,一行人进了西园看到一屋子的人,个个不由都打了个寒噤。
“皇贵妃也来了?”夏候彻面色沉冷望着进门的傅锦凰,她面上得意转为惊惧的神色尽收眼底。
傅锦凰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连忙镇定行礼道,“臣妾听说宁美人带着人闯西园来了,唯恐是出了什么变故,便也跟着过来了,只不过……皇上为何在这里?”
好在她行事谨慎,让宁美人过来捅这漏子,不然现在要问罪的怕就是她了。
宁美人愤恨地望了望她,事到如今若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她这些年在宫里也白活了。
“朕为何不能在这里?”夏候彻声音沉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傅锦凰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皇帝在这里,上官素也在这,这不就表示皇帝明里去了她的宫中,暗地里却是转头来这里与上官素私会。
她满以为自己上风,上官素却是无形之中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在后宫之中,颜面扫地。
上官素垂着头站在榻边,咬牙忍着心底的无边恨火,若早知道他会是大夏皇帝,彭城之时她就该不惜一切杀了她!
夏候彻侧头望了望站在一旁的女子,伸手去拉她,对方却避如蛇歇地退了两步,“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素素?”他叫她,人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仿若是要逃离龙潭虎穴一般。
夏候彻望了望还站在门口的孙平,“送到上官才人回凌波殿,朕稍后过去。”
孙平连忙带着人追了过去,这后宫之中敢对皇帝这么甩脸就走的,这上官才人还真是头一个。
“宁氏无德,贬为九品更衣,带下去吧。”夏候彻冷声道。
“皇上,皇上,嫔妾知罪了,饶了嫔妾吧……”宁美人连忙磕头求饶,一把抓住傅锦凰的衣袖,“皇贵妃娘娘救我,娘娘……”
九品更衣,在宫中与宫女有什么两样。
傅锦凰面色无波,侧头道,“将宁氏带下去,一生不得再见圣驾。”
她入宫多年,虽摸不准皇帝的心思,但也知道只要是他定下来的事,任何人求情也改变不了,她又何必惹火烧身。
上官素,本宫真是小瞧你了。
☆、一宠一弃2
夏候彻,夏候彻……
凤婧衣心头只翻涌这个名字,她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不想自己早已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彭城之时,自己一心念着去寻人,若是那时候不曾大意,如何会让这个人活着离开,如何会让南唐沦落到亡国的结局。
凌波殿内,沁芳和青湮一如往日等着她回来,一听到响动便见凤婧衣脚步不稳地冲了进来,面色惨白得吓人。
“才人!”沁芳连忙将人扶住。
平日不是这个时辰回来的,今日是怎么了。
“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就一会儿。”凤婧衣沙哑着声音说道。
沁芳只好将人送进门,刚一掩上门便看到孙平带着一行宫人赶了过来,连忙迎上前去,“孙公公。”
“上官才人可回来了?”孙平有些喘气地问道。
“刚回来,面色不太好。”沁芳回道,心中却暗想道,孙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回来就好。”孙平长长松了口气,随即说道,“皇上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们好生劝劝才人,莫再与皇上置气。”
沁芳听得一头雾水,正要细问,已经有人进了凌波殿正门。
孙平领着人快步迎上前去,“皇上!”
沁芳也赶紧跪下行礼,还未说话,皇帝已经开口问道,“人呢?”
她闻声一抬头,看清皇帝面容也瞬间惊得忘了言语,这个人……怎么会是这个人?
“回皇上,人已经回来了,一个人在屋里呢。”孙平连忙回话道。
说着,夏候彻已经大步走至门前,“素素?”
里面的人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
夏候彻也不管什么宫中礼数,径自推了门进去,孙平连忙招呼着沁芳等人等人离开,掩上了房门。
凤婧衣听到脚步声靠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袖中短剑,挣扎再三又将短剑不动声色放回了软垫之后。
不是下不了手,而是她现在不能杀他,也杀不了他。
夏候彻走近,伸手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凤眸微眯,“你恨朕?”
“你杀了我兄嫂,我不该恨你吗?”凤婧衣恨意难平。
“上官邑和凤婧衣,那是他们该死!”夏候彻面色瞬间沉冷得吓人。
凤婧衣望着面前的男人,后背沁出涔涔冷汗,“你何不把我也杀了。”
他这样恨她,她也这样恨他,他们之间总归是要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还怪朕瞒了你?”夏候彻目光渐渐软了下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朕早告诉过你,是你自己没把朕记在心上。”
“那么将我耍得团团阵,你可高兴了?”凤婧衣冷笑嘲弄道。
夏候彻无奈叹了叹气,伸手将人拥入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抚道,“是你自己认不出朕,也是你自己要做妃子的,现在不都是你要的,还生什么气?”
凤婧衣头搁在他的肩头,一双眼睛冷若冰雪地望着窗上浓浓的夜色,一切不是如她所计划地发展,却也发展到了她所计划的结果。
如此,也好。
☆、晋封贵人
次日一早,凤婧衣的晋封为钰贵人的消息已经晓喻六宫。
晋封为贵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不同的是她的封号。
钰,珍宝也。
这样特殊的封号是否也昭示着这个钰贵人在皇帝心中的特殊,宫中上下都纷纷揣测不已。
凤婧衣一如往日到清宁宫请安,往日那些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嫔妃今日却个个亲昵地围了上来,一口一个姐姐,一个一个妹妹的,恨不得是跟她一个娘生出来一般亲热。
众人正说得热闹,一向甚少来清宁宫的皇贵妃傅锦凰也过来了,一身梅红的宫装格外光艳照人。
“皇贵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皇后笑问,一抬手墨嫣差人看茶。
傅锦凰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钰贵人好歹也是本宫宫里出来的,本宫这个旧主按理也该来恭贺一声。”
说是恭贺,言下之意却暗指你上官素再受宠,也不过是我关雎宫出去的奴仆。
“这宫中上下的正主从来只有皇上和皇后,不知皇贵妃哪里来的理由,自称为嫔妾旧主?”凤婧衣一笑嫣然,直视着对方问道。
傅锦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这宫里谁没个得宠的时候,谁又没个失宠的时候,你能得意多久?”
凤婧衣没有搭话,静嫔倒笑着望了望她,说道,“嫔妾听说皇上在金陵就认识妹妹了,可是真的?”
看起来是在跟她说话,却是将这话说给傅锦凰听,看到傅锦凰变了面色,苏妙风眼底掠过了一丝笑意。
凤婧衣知她用意,便也坦言道,“是在彭城相识,那时皇上救了嫔妾一命,只是嫔妾并不知他身份。”
“如此看来,你入宫也是皇上有意安排。”皇后闻言说道。
傅锦凰的面色更是难看了,皇帝千方百计地把她弄进宫,还瞒着宫中上下恩宠近两月,如今还赐了个那样的封号,这个人无疑会是她将来的大敌。
“那也要多谢皇上和皇后的垂爱。”凤婧衣笑着道。
皇后满意地笑了笑,若是一般女子得以专宠近两月之久,早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这上官素倒还是个知礼的。
众人正在谈笑,孙平执着拂尘进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小主。”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侍候皇上早朝,怎么过来了?”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奴才奉旨传话,请钰贵人到皇极殿陪皇上用午膳。”孙平道。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望向凤婧衣道,“本宫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各位都散了吧,钰贵人早些过去,莫让皇上等急了。”
众妃嫔跪安离开清宁宫,皇后扶着墨嫣的手一边进内殿,一边道,“往后凌波殿多照应些,看来……关雎宫一花独秀日子,也该结束了。”
☆、晋封贵人2
皇极殿,凤婧衣过来时,夏候彻还未下朝,只得百无聊赖地在偏殿等候。
夏候彻一下朝,孙平便上前道,“钰贵人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他点了点头,进了偏殿却只看到她坐那支着头打盹,孙平欲要上前叫醒,他一抬手制止了,“罢了,让她睡会儿去,朕还有折子未看。”
昨晚闹了那样的事,一夜没睡成,也难怪她困成那样。
凤婧衣迷迷糊糊睡了一阵,醒来之时便看到书案之后一身玄色龙袍的夏候彻正埋头批着折子,听到响动抬头望了她一眼,“醒了?”
凤婧衣起身规规矩矩行了礼,“臣妾失仪了。”
夏候彻挑了挑眉,埋头继续看折子道,“你少来这一套,表面上这么恭敬有礼,只怕心里还恨得扇朕几巴掌。”
“臣妾不敢。”凤婧衣低头道。
如今愈发地觉得这男子有受虐的潜质,放着满宫里对他千依百顺的妃子不要,偏偏来招惹她这跟他有杀兄之仇的,真当她不敢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