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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婧衣抿了抿唇,可是那些人似乎已经出现了,傅家似乎又与冥王教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傅启玉在大夏吃了这么大的亏,将来岂会善罢干休。
“下午她们过来,你们聊了些什么?”夏候彻拉着她坐在怀中,温声问道。
若没有他的首肯,郑淑仪她们也不可能来了东暖阁找她。
“都是些女儿家的话,皇上也要听?”她秀眉微挑笑语道。
不过是些口舌之争,说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们来这东暖阁,也就这么一回,以后不会再让她们过来。”夏候彻道。
她们存着什么心思,他清楚的很,只是没到过份的地步,他也不好说什么。
“那苏姐姐也不能来吗?”她问道。
夏候彻低眉望了望她,道,“你若是待着闷了,便请她过来坐坐也可以。”
他自然希望她安安心心养胎,可是她毕竟还要忙于前朝事务,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待着也难免冷清了些。
她淡笑点了点头,道,“臣妾让人传晚膳吧,皇上午膳就没吃什么东西。”
“孙平已经去厨房传话了。”夏候彻说着,薄唇勾起笑意,“你把你自己和孩子顾好了就是了,朕自己有分寸的。”
“嗯。”她应声,侧头靠在他的肩头,低垂的长睫掩去了眼底一瞬变幻的目光。
夏候彻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手抚着她最近长了些小肉的腰际满意地勾了勾唇。
直到沁芳进来通知用午膳,两人才从榻上起来。
夏候彻很少将前朝的情绪带到她面前来,起码最近是,虽然下午才接到那样的消息,可这会儿晚膳桌上,却全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晚膳过后,她窝在榻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卷,夏候彻已经进了浴房沐浴。
沁芳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主子,药好了。”
凤婧衣搁下手中书卷伸出手去,沁芳却咬了咬唇有些不愿端给她,她不由抬眼望了望她,“怎么了?”
“主子,这药……”沁芳微微红着眼眶。
凤婧衣叹了叹气,起身自己将药端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夏候彻出来正瞧着沁芳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由道,“怎么了?”
凤婧衣搁下药碗,淡笑道,“没什么,下午偷了懒,臣妾说了她几句。”
而后,扫了一眼沁芳道,“你先下去吧。”
“主子药还没有换呢。”沁芳垂首道。
夏候彻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伤药,道,“罢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药朕会给她换的。”
沁芳望了望凤婧衣,见她点了点头,方才退了出去。
夏候彻刚刚沐浴出来,微湿的头发只随意拿锦带束在脑后,少了平日里的冷峻严肃,却多了几分文人的诗意风流。
“要不再寻个得力的宫人跟着沁芳一道伺候你,这往后的事多了,她一个人难免也有顾及不当的时候。”
“不用,我习惯了她跟在身边,若换了别人倒怪不自在的。”凤婧衣淡笑言道。
夏候彻想了想,道,“随你吧。”
“多谢皇上。”凤婧衣笑了笑,说道。
夏候彻到桌边取了要用的伤药,牵着她进了内殿,道,“先把药换了。”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臣妾还是让沁芳来吧。”
夏候彻端着伤药到桌边坐着,失笑道,“你身上哪处朕没见过了,还怕朕瞧见什么?”
凤婧衣咬了咬唇,心想反正自己现在这个样,他也不能怎么样,索性低眉解开睡袍带子露出了伤口处。
夏候彻解开伤口包扎的白布,看到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由抿紧了薄唇,一语不发地给她上完了药又重新包扎好。凤婧衣抬眼撞上那道温柔缱绻的目光,抿唇悄然垂下了眼帘,不再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半晌,夏候彻终于给两处伤口上完了药。
她伸手欲要拢住衣襟,却被他伸手促住了手,低头轻柔的吻落在伤口的周围,让她不由瑟缩着肩膀想要避开。
“皇上……”
夏候彻叹息着将她拥进怀中,道,“素素,朕若早知道会这般舍不下你,从一遇上你,朕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他从来不知道,一直以来真正伤她最深的人,正是自己。
凤婧衣头搁在他的肩头,唇角勾起一丝嘲的冷笑,出口的话却依旧温柔。
“臣妾知道。”
如果你早知道我是谁,只怕从遇上我的那一刻,就已经要了我的项上人头了,如同让卞玉儿死那样。
她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可是她更知道他有多恨她。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但以仇恨开始的感情,无论过程有多美,最后也将在仇恨中结束,回到最初的起点。
而那一天,已经越来越近了……
她的归宿若不在南唐,便是在地狱。
裕清宫,暖阁。
宫灯明亮,偌大的殿宇显得格外清寂。
“娘娘,时辰不早了,该歇着了。”掌事宫女绫玉进门劝说道。
淑仪娘娘自皇极殿回来便一个人坐在榻上,连晚膳都没有用,也不准人进来打扰,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
郑淑仪回过神来,望了望窗外沉沉的夜色,喃喃道,“天又黑了啊。”
“娘娘晚膳都没有用,奴婢一直让人温着,这会儿要用些吗?”绫玉问道。
“不必了,沏杯茶来吧。”郑淑仪道。
“娘娘,这个时辰用茶,一会儿会睡不好的。”绫玉提醒道。
郑淑仪闻言莫名地笑了笑,道,“不用我也是睡不着的,去吧。”
如今,好不容易这样的机会到了她手里,她是得好好为自己谋划一番了。
绫纱吩咐了其它的宫人都去休息,独自沏了一杯茶送进了暖阁,而后收拾着今日孙公公带着人送来的赏赐。
“娘娘,这红宝石回头让内务府找工匠做成钗子一定漂亮。”
郑淑仪闻言望着堆放了一桌的赏赐之物,冷冷地笑了笑,“再漂亮的东西,戴给谁看?”
女为悦己者容,可如今便是她再打扮得枝招展,又哪里再入得了他的眼了。
她知道,她争不过上官素在他心里的位置,莫说是她,这宫里的任何人都是。
所以,她认了。
绫玉回头望了望她,无声叹了叹气,不再说话。
现在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一门心思地只宠着钰妃娘娘,莫说是其它妃嫔,便是皇后他也都不怎么愿意见了。
谁心里又能甘心了?
只是,她们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了。
这宫里从不停息的明争暗斗,争得不过是皇极殿那个人的眷顾和宠爱,以往她们还能争得到,可自从那个南唐女子入宫以后,这宫里的明争暗斗更多了,可是谁也没有争过那个南唐女子,宫里的人一个接一个死的死,获罪的获罪,只有她步步高升,一直都在皇帝的身边。
“娘娘还是早些歇着吧,明日可是你主理六宫的第一天,还要见内务府的总管,还要筹备今年的除夕宴,事情多着呢。”绫玉收拾完东西,再度劝道。
郑淑仪抿了口茶,喃喃道,“正是事情多,我才难以入眠。”
绫玉在榻边站着,试探着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打算。”
“既然争不到他心里的位置,总要争到这六宫之中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掠过一丝冷锐的寒芒。
“娘娘……”绫玉惊声唤道。
她家主子一向处事圆滑,今日怎敢说出宵想皇后之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怕什么,现在这宫里作主的是我,已经不是她邵清姿了。”郑淑仪冷然一笑道。
这样的权力落到她手里,她就不会再轻易交出去。
“虽然现在皇后被责罚了,但她到底还是皇后,指不定将来还会再收回凤印,主子这样的话可别让有心的人去了,以后在这宫里处境艰难。”绫玉低声劝道。
好在这是夜深人静,没什么人在跟前,否则让人禀报到了清宁宫,还不知要惹出多大的祸事。
“她现在还是皇后,不可能永远都是,将来是谁还不一定呢。”郑淑仪冷笑哼道。
绫玉掩好了窗,低声道,“娘娘,就算没有了邵皇后,还有一个上官素,她身怀龙裔,依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以后会是怎么样可想而知。”
郑淑仪听到那个名字,不由厌恶地皱起眉头,“皇上再宠她,她终究也只是个南唐降臣之女,如今大夏和地唐是什么局面,你不是不知道,便是皇上将来想立她为后,前朝那些臣子也不会答应,所以……”
只要她把邵清姿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那么,能登上那个位置的人,就只有她了。
她争不到他心里的位置,便要争到六宫之中那个至高无上的凤座。
绫玉看着眉眼沉冷的郑淑仪,不由一阵惊心。
“可是,皇后一向心思缜密,又没有什么大错,皇上怎么可能轻易废了她。”
郑淑仪闻言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她现在是没有什么大错,如果,她害死了钰妃肚子里的孩子,你说……皇上会把她怎么样?”
谁看知道,皇上现在有多紧张钰妃腹中那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死在了皇后手里,他会动多大的肝火可想而知。
前朝也都盼着皇帝能早些育有子嗣,如果这个孩子死在了皇后手里,莫说皇上容不下皇后,就是前朝臣子也容不下这样一个残害皇上子嗣的蛇蝎女人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绫玉听了不由打了个寒噤,一瞬不瞬地望着笑意骇人的主子,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时候,再抖落出皇后当年唆使兰妃对付钰妃,害得钰妃第一个孩子小产的事情,她还怎么躲得过。”郑淑仪语声狠厉地说“可是皇后,一向谨小慎微,就算知道上官素的孩子会威胁到自己,她也不会轻易自己出手的。”绫玉道。
邵皇后这些年一直稳座皇后之位,论及老谋深算的高手,这宫里除却她不会再有第二个,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郑淑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