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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一切……杀了他!”说话间,凤婧衣清明的眼底现出让人心惊的冷冽杀意。
三方联手,她就不信夏候彻还能有通天的本事,活着从北汉回来。
自清宁宫出来,差人将皇后赏的东西拿回宫,自己带了沁芳一人去了皇极殿。
孙平瞧着她来了,一想到皇帝一早从凌波殿离开盛怒的样子又不敢冒然放她进去,里面那位一早上面色都不好,对着伺候的宫人都发了两回火了,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惹他。
“钰良仪,皇上这会儿正忙着,只怕是见了不你。”
凤婧衣抿了抿唇,只是道,“那我再等一会儿。”
她并不想来,可是眼前她不能与他闹得太僵,只得顺着他点儿。
孙平没有说话,本想着她等一会儿也就回去了,哪知一连站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走,于是思量再三进去奉茶的时候说道,“皇帝,钰良仪过来了,要见吗?”
“不见。”夏候彻的口气并不好,显然早上的怒气还未消。
孙平沉吟了片刻,又说道,“这大冷天的,人都在外在站了好一会儿了。”
夏候彻抬眼望了望他,有些冷冷的不悦,“孙平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孙平诚惶诚恐地跪下,惊出一身冷汗来,“奴才越矩了。”
这人心情不爽快的时候,听什么都能挑出刺儿来,伴君如伴虎,他早有体会。
“让她回去吧,不回去就在偏殿待着去,朕没空见她。”虽然语气冷硬,但想到她那样怕冷在外面吹着冷风,又有些于心不忍。
孙平领命出去,走近前去道,“钰贵人,先到偏殿等着吧,这外面风大。”
这皇帝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说她宠着钰良仪吧,有时候又凶得吓人,说他不宠着她吧,又何至于因为一个女人而发这么大的火气。
凤婧衣谢过孙平,带着沁芳到了偏殿去候着,坐着坐着竟又睡着了。
夏候彻过来用午膳瞧见她又窝在榻上打盹儿,不由清了清咳了一声,“嗯哼。”
凤婧衣顿时醒了过来,下榻见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夏候彻一撩衣袍到桌边坐下,示意孙平传膳,淡淡应了一声,“起吧。”
她起了身,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不上前,也不说话。
孙平带着宫人将膳食摆上桌,夏候彻处顾自地用了半晌,冷声哼道,“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凤婧衣愣了愣,而后一脸失落地道,“嫔妾告退。”
夏候彻面色更是难看了,沉声道,“坐下。”
凤婧衣赶连到桌边坐了下来,望了望她,又不敢说话。
“过来做什么?”
“嫔妾又惹皇上生气了,过来认错。”她老实地说道。
夏候彻冷哼了一声,斥道,“入了宫就没一日让朕省心的时候。”
凤婧衣垂头听着,这男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他不喜欢她太听话,会像后宫里的女人一样没生气,却又不喜欢她太不听话,脱离他的掌控。
所以呢,她就是要做那个既听话,又不听话的,小事可以跟他闹那是情趣,大事跟他闹倒霉的就会是她自己。
今日她若不过来,不就摆明了告诉他,自己一心向着南唐,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半晌不动,也不作声,夏候彻扫了一眼过来,“看着能看饱了吗?”
凤婧衣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望他,嗫嚅问道,“皇上还生嫔妾的气吗?”
“你既认了错,朕还气什么,吃饭。”说话间,替她夹了菜,语气也软了不少。
孙平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就烟消云散了,今早被殃及池鱼的几个奴才,这板子挨得多冤啊!
钰良仪有本事掀起他的怒火,却又能有本事平息他的怒火,如此看来,这个主子荣宠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只是不知,与那兰妃比起来,又有多少份量。
“兰妃姐姐病情可好些了?”凤婧衣随口问道。
“好转些了,还得再修养些日子,你顾好自己便是,别去掺和些乱七八糟的事。”夏候彻告诫道。
后宫里那些个如今将兰妃视为眼中钉,他又何尝不知道。
“嫔妾知道。”她才没兴趣给人当刀使。
夏候彻用完膳搁下碗筷,道,“一会儿回去好生睡一觉,这几日事多,朕晚上就不过去了。”
“好。”凤婧衣点了点头,想来他也是开始为秘密前往北汉着手准备了。
不知道,公子宸是否也开始准备了。
——
夜色渐渐笼罩了天地,盛京城中心的隐月湖上船只来来往往,繁华热闹一如往日,一身宝蓝长衫的清秀男子登船上岛,衣衫上满是铜钱的纹路,活脱脱一个暴发户的装束,可穿在此人身上却完全没有显得俗气。
那人一边走,手里折扇一边拍打着掌,好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不时遇上可人的楼中丫环,还要伸手调戏一把,惹着人娇笑不已地跑开。
刚上了楼,便闻得一阵喧哗之声,于是便顺手搂了两个漂亮姑娘过去看热闹,原来是有人要见隐月楼的花魁娘子,被拒之后竟要强闯。
闹事的是当朝御史大夫傅家的表少爷,前些日见到隐月楼花魁娘子一舞绝世,于是便被勾了魂一般天天来,隐月楼的花魁娘子从来不接客,且甚少露面,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可是,这傅家表少爷却是铁了心要把这女人弄到手,等了几日没了耐心,便直接带了家奴要过来抢人。
“公子不管吗?”女子皱了皱眉,问那清秀男子。
“我管什么,难得有热闹看。”那人耸耸肩一脸事不关已样子。
两个被他左拥右抱的女子嘴角一阵抽搐,身为隐月楼的主子,眼看着有人在楼里闹事不管也就罢了,竟还跑来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傅家表少爷和一干家奴被楼中管事带人堵在了楼梯口,于是扯着嗓子叫道,“沐烟,本少爷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惹急了我让你们这隐月楼也关门大吉。”
公子宸微微挑了挑眉,哟,口气倒是不小嘛。
可是能让隐月楼关门夺吉的人,只怕还没出世。
傅家也是盛京有头有脸的世家,于是围观的客人便也越来越多了,看看这隐月楼有什么本事摆平这个傅家表少爷。只有公子宸三人甚是同情地望着楼下叫嚣不已的纨绔子弟,惹谁不好呢,偏去惹沐烟那个女魔头,真是嫌自己活太长了。
傅家表少爷恼怒之下,怒声喝道,“给我砸了这隐月楼!”
话音刚落,楼上的一间雅阁开了门,一名红衣女子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时间楼中上下的喧哗都沉寂了下去,只有那女子温软如春风的声音,“谁要见我?”
傅家表少爷哪还顾得别的,一脸痴迷的望着缓步从楼上下来的美人儿,他自认也是见过美人无数,但这般宛若红莲一般美丽的女子却是他不曾见过的,眼神清冷入骨,一举手一投足却又是妩媚风流的气韵,也难怪盛京无数儿郎对其趋之若鹜,痴迷难忘。
沐烟步下楼,笑意嫣然,“是你要见我?”
傅家表少爷早被那一笑勾得魂都丢了,忙不跌地点了头,“是我,是我……”
沐烟上前挽起对方的手,娇声说道,“这儿人来人往的,我们上去说话可好?”
“好,去哪里都好。”
沐烟挽着那人上楼,对着楼中客人笑了笑,“各位,都继续吧。”
楼中渐渐恢复如常,沐烟将人带入了雅室,傅家表少爷还沉浸在魂里雾里,哪知转眼之间,娇滴滴的花魁娘子变身母夜叉一个,一番拳打脚踢之后,一脚踩在他脸上,“想爬老娘的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管事的带着人等在门外,只看到他们美艳妖娆的花魁娘子一边扶了扶发间的珍珠步摇转过屏风,一边柔声道,“傅家表少爷不小心摔了一跤,说是想回家了,送他回去吧。”
“烟美人儿,你把人打成这样,我很为难的。”公子宸走近,一手搭上她肩膀笑语道。
沐烟侧头一记眼刀飞过去,“你最好拿开你的爪子,否则断了我怕没人接得回去。”
公子宸干笑着缩回手,“真是个不可爱的女人。”
“你给我搞清楚,老娘来这隐月楼不是来给你卖笑的。”沐烟哼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这副皮相比较适合卖笑,不适合干杀人的活。”公子宸笑语道。
沐烟与青湮师出同门,这么多年想方设法的想要赢过青湮取代她成为隐月楼王牌杀手,只不过一直都未能如愿。
“你说那女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到底还要老娘等多久?”沐烟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她闭关半年回来,就不信还不是她的对手,只要那女人在隐月楼一天,她就永远只能是个二流货色,如何甘心。
“放心吧,很快你们就能碰面了。”公子宸说着,凑近道,“这一次,楼中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只要你们谁先得手,谁就是隐月楼的王牌。”
“此话当真?”沐烟眸光一亮,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
“当然。”公子宸笑着一展折扇,扇面上金灿灿的三个大字:死要钱。
“目标是谁?”
“暂时保密,待我安排好了再说。”公子宸耸耸肩道。
沐烟闻言细长的媚眼微眯,杀气腾腾地说道,“你要是敢骗我,老娘子就把你削成一片儿一片儿,丢进隐月湖里喂鱼。”
“你还是早些去磨一磨你的刀吧,别是勾人的功夫长了,杀人的功夫不行了,这一次的对手不一般。”公子宸笑语道。
“再不一般也是个人,是人就杀得死。”沐烟道。
隐月楼这一回下这么大的本钱对付一个人,看来对手确实是棘手。
“好了,你们好好赚钱,我有事先上楼了。”公子宸一合扇子,起身风度翩翩地上了顶楼。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去请得动楚王那个狐狸与她们合谋,
长公主啊长公主,你真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不多一会儿功夫,有人上了顶楼在门外禀道,“公子,楚王近日在菩提寺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