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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怕……”耿少言话尚未说完耳边已传来缓慢有规律的呼吸声,枫念晴竟在他身上睡得那么香甜!?
他们仍在地洞里,上不上得去还不知道,而他竟能在恶整他一天的人身上入睡?该说他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亦或是没大脑的笨蛋?
耿少言不想移动他,合上眼睑,呼吸渐趋平稳。
* * *
“耿少言,你这死小子跑哪儿去了?怎么没通知一声?屋子怎么变成这样?就这你气焰太嚣张,看,得罪人了吧!耿少言!还不滚出来!”
鸟儿尚未啾啾吵嚷,倒是孤岛上来了位不速之客——一名男子。
闭嘴!
咦?言咒!这表示耿少言仍在岛上,但人呢?
原本鬼吼鬼叫,正想趁人不在偷偷骂些难听话,可惜呀可惜!
男子在孤岛上跑来奔去,难得耿少言和他玩捉迷藏,他非得找着他不可,过了一个时辰,耐性耗尽前,总算让他找到困于洞底的耿少言,男子找来绳索放下,拉起耿少言,看清他满身狼狈,想笑偏又出不了声,憋得难受。
他比了比自己的喉咙,想要回自己的声音,这下他终于注意到耿少言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奇迹!孤僻成性的耿少言竟抱着一个人!这和当初发现耿少言特异功能时同样教他震撼,男子慌乱地比了比耿少言抱着的人,又比了比自己,要他快为他解答。
耿少言不肯说话,迳自住屋子方向走去,他怀里的人因震动而身子动了动,更往他怀里窝,就是不肯醒来。
男子急得跳脚,挡住耿少言的去路,非要答案不可!
回船上去!
男子的脚不由自主地依令行动,但他的嘴巴却一停空喊——耿少言!
走!
上了船,男子双桨划船,愈划愈远……嘴里仍不断叫着耿少言的名字。
孤岛上又剩下两人,一个睡得像死猪,吵也吵不醒;一个则若有所思,盯着睡着的人看着。
* * *
食物的香气熏醒睡梦中的人儿,他的嘴角溢出口水,一脸馋相,这人还真是什么心思也掩不住,全写在脸上,耿少言摇了摇头,他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有此交集实属意外。
“醒了?去洗洗手,准备开饭。”
枫念晴拍拍脸颊,愕然地看着耿少言,莫非他还在梦里?否则敌人怎可能一觉醒来便变成友人。不可能!
他掬起水拍拍脸,随意洗了两下,还是吃东西比较重要。枫念晴怕耿少言突然变回昨日的模样,便狼吞虎咽起来,丝毫不见尔雅气质,以手就食的他看来就像个小野人,欠缺调教。
“嗝!”枫念晴打了个饱嗝,他的粗鲁全映入耿少言眼里,犹如芒刺般碍眼,这人实在欠缺调教、欠缺调教!
“船就在岸边,你可以走了。”失去食欲的耿少言丢下话,人便消失不见。
徒留枫念晴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章
一整日,明明处于狭小的岛上,偏偏刻意走来逛去的枫念晴就是无法巧遇耿少言,为何?枫念晴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他是在地面醒来而非地洞里?
为何藏匿小舟困住他、恶整他的耿少言突然良心发现,不但煮饭给他吃,还要放他走?该不会他在饭里下毒吧?
糟糕!他吃得几乎撑破肚皮后才想到,为时太晚矣!
在岸边瞧见扁舟,枫念晴这才确定耿少言没有耍他,真是太奇怪。噢!他肯家被他下毒了啦!
“耿少言,你在哪里?快给我滚出来!”
枫念晴回到屋前狂吼:“耿少言,你这杀千刀的!良心被狗吃了,肯定是小黑将你的良心吃了,你才会如此坏心,快滚出来!”
“汪!”
原本在屋前打盹的大黑狗,除了不太满意自己的新名字外,更是不满被随意诬陷,牠汪汪地鸣叫不平,咬住枫念晴的裤管。
“小黑,你别太嚣张,你以为有耿少言在我就对你莫可奈何是吗?别傻了,等我教训完那个无耻的大混蛋后,再好好地照顾照顾你!耿少言,你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不要脸……”
枫念晴武功不怎么样,学识涵养更是缺缺,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了不少,一是他永远整齐不了的衣着;二是他骂人时特大的嗓门,相信整座孤岛每一个角落皆可听到他的声音,加上他对咒骂极有耐心,叫骂了一个时辰,嗓子没哑反而还愈叫愈顺口,原来骂人也是保养喉咙的方法之一——对他而言。
因为偏爱安静,有精神上的洁癖,所以耿少言才会一个人隐居于孤岛上,而久久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见着一个人的耿少言,哪禁得起那源源不断、不堪入耳的谩骂?
一个时辰已是极限。
“汪!”
小黑朝步出地窖的耿少言跑去,耳朵下垂,牠也受不了枫念晴的叫声,牠刚开始还会和他一较高下,但没多久便败下阵来,只希望枫念时嗓子叫破,再也发不出声音。
“你这么想见我、想当我的小妾,我这就出来让你一解相思之苦,拜讬你闭嘴好吗?”声音自咬紧的齿缝间迸出,可见耿少言忍得很辛苦。
“你在说什么屁话!”
枫念晴激动得两颊通红,这看在耿少言眼里有点疑惑,他不明白人的情绪怎能如此鲜明与多样?是他太过冷然吗?
“解药!”
“什么?”
“哼!你倒是很会装无辜嘛!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发现你的坏心眼,你这居心叵测的小人绝不会安什么好心,这么爽快地要放我走,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地乖乖上当?太瞧不起人了!”枫念晴又站在凸起的石头努力踮脚尖,心想这样至少可以和敌人平视,他就是学不乖,不肯死心。
原来他竟将他想得如此卑劣,哼!
“小矫子,虽然我对矫个子没啥兴趣,但自动送上门来倒贴的,我若执意让你走好像也太不给面子,不过,想献身就别说那么多烂藉口,我让你留下便是了,小矫子。”看见枫念晴歪歪斜斜的腰带、翻了半边的领口、一边高一边低的袖子,更甚的,是他没事便爱叼在嘴角的干草,好……好不顺眼!
耿少言想替人将衣物拉整齐的手痒痒地伸到一半,硬生生地又收回。
“不准你再这么叫我,我只是不高了点而已!”
“哦!是吗?这一点还真是大呢!”
“耿少言!”枫念晴跃下石头,为了揪住耿少言的领口,整个人可说是双足离地,挂在他身上。
“什么事?小矮子!”鼻尖对鼻尖,两个人近得不能再近。
“我叫枫念晴,再记不你就是笨蛋、蠢蛋、臭鸡蛋、王八蛋!”枫念晴一手勾在耿少言颈后,一手揪住他衣领,全身亲昵地贴紧他而不自觉。
“这名字倒是取得挺好的,但我觉得小矮子更加贴切耶!你说呢?”
“听你放臭屁!”
多不雅!耿少言忍不住拧眉。
“小矮子,要让我不这么叫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他最恨人家说他……不高!枫念晴为这但书眼睛一亮。
“等你长高再说,但我想这比天下红雨还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小矫子,哈!”
“可恶!”枫念晴手施劲,使上吃奶气力,勒紧勾住的颈项,连双脚也用力地圈紧他的身子。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小妾,小矫子?”
“放……嗯!”
为了不让枫念晴“放”字后头总紧跟着的“屁”字再次吐出来,原先鼻尖对鼻尖的距离被拉拢得更近更近,以至于彼此间失了间距。
耿少言覆住蠕动不休的红唇,不绝于耳的聒噪倏然而止,一阵不可思议的酥麻感自两人的唇间漾开,品尝自己亲手酿造的数十年陈年梅酒,又香又醇,又甜又酸……诉不尽的好滋味。
欲罢不能,耿少言未沾酒而醉,为尝更多的芳美,更深切地探入,舌尖滑过滑溜的贝齿,舔上齿后的牙龈,顺着上颚的弧度探索更多,柔嫩的小舌抗拒不了他的入侵,似拒似迎,令狂狷的他分不清,卷住它和它嬉戏,在它逃走时,又随即卷上,一而再地卷上它……
“嗯……”
那感觉比融入舌尖的糖还更加甜腻,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紧,那柔媚呻吟打断了因初次缱绻而险些失去半条魂的两人,甜蜜的气氛顿止,两人兀自喘气,目当交缠,却不得言语。
尤甚枫念晴,他虽看过父亲和他一生挚爱的暧昧情欲时分,但却不曾亲自体验过,况且还是和一个方才仍让他气得半死的人如此亲蜜?
天,好羞人!
“原来你喋喋吵闹不休,就是为了让我以这种法子教你闭嘴,看来你当真极想当我小妾。”耿少言手指轻挑地刮抚枫念晴娇红的颊,他不习惯也不甚喜欢岛上多了一个人,偏又不觉讨厌。
“你、你、你……”一动,舌尖传来的麻疼教枫念晴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就勉强让你当一阵子侍妾好了,如你意让你服侍我。”耿少言离开枫念晴的掌心,立即有点寂寞传来,“去采梅!”
“你!”
快去!
还未能脱口骂人骂个痛快,枫念晴的双脚再度听令地向梅林而去。
* * *
可怜的枫念晴后悔极了!
早知他应该冒着毒发身亡的危险离开这座岛,离那个虐待狂、变态狂远远的,愈远愈好!
枫念晴虽野,常爬树,但从未被迫爬上树,除了上回为了捡腰带外,这回又上树采梅,全是同一个人害的,枫念晴手脚勤快地忙碌着,嘴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孤僻狂、自闭狂、洁癖狂、Se情狂、虐待狂、变态狂、白发狂、小人狂、奸诈狂……”
他得采满十篓的梅子才能休息,全身上下染满甜腻梅味,却只能闻不能吃,骂人骂得口干舌燥的枫念晴,嘴角的干草忽上忽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