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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民族团结方面做一点事,群众来访,我都亲自接待,跟他们交谈、讲道理,让他们口服心服地出这个大门。信访嘛,我要亲自看,一封信都不马虎,都要提出解决的意见,有的要亲自回信。这个工作我要一直做下去,就是不让我在政协工作了,我也还是要做下去。我这一辈子,吃了不少苦;但是,各族人民是一家,祖国统一,边疆安定,我们维吾尔族就兴旺发达,这个信念我是始终坚持、不会改变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好人和坏人的差别,穆斯林和异教徒,都是人,都要讲团结。
市场经济搞起来之后,的确有一些人,想自己的小利益多了。社会嘛,大局是好的,主流是好的,问题也存在。有的干部退下来之前,把自己的娃娃安排到好的工作单位,拼命往好的工作岗位上塞。有的人使用干部,到了自己的部属那里,政策也不灵了,也不讲原则了,搞人情交易。还有的人,见了公家的便宜,就要想方设法去占一点儿。这些东西,哪个朝代都有,哪个民族都有,跟民族有什么关系?各个民族搞腐败的人,都有嘛。我们的中央,现在抓得很紧啊。电视里面,总是提“小康”,“小康”是个什么?大家都过好日子嘛。现在新的东西一天比一天多,我感到自己一天不学习,就跟不上形势了,所以每天都要看电视、看报纸,不然就被时代丢下了。
我的家庭(1)
谈谈我的个人生活吧。这个情况也要从我的学习开始讲。我的母校是省立一中,现在是乌鲁木齐一中,毕业时我18岁了。当时在我们新疆,新疆大学、新疆师范学院和省立一中,都是很有名的学校。那里面不分民族,有汉族、回族、维族等各个民族的学生。每个礼拜有六天学习时间,上三次汉语课。到毕了业,我的汉语还是不太过硬。我现在的汉语水平,多半是后来在工作中学习的。当时,我父亲为了让我提高汉语,打算给我娶一个回族姑娘做妻子,因为回族姑娘会讲汉语,同时又信伊斯兰教,在一起生活是比较合适的。
后来,家里就给我物色到一个。姑娘是林基路小学毕业的,回族,长得很漂亮。她本人也愿意。我们家大人带着东西到她们家去提亲,也受到欢迎。可是,问题出在经济方面。她的父母以为我们家很富有,要我们拿出五两金子。五两金子啊,到哪里去拿?那时我们家半两金子都拿不出来。家里的东西都给没收了。好,拿不出来,人家不干——你是个王爷,家里拿不出五两金子,谁相信啊!算了,姑娘不嫁了,你没有诚意嘛。
其实我很中意那个姑娘的。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她长的样子,很好看的。我们见了面,感觉真的都很不错。她人长得漂亮,又会两种文字,汉话说得好,维语也不错。两人交谈了几句,彼此都有意思,可就是拿不出那五两金子,人家父母不同意,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我在1946年娶了一个维族姑娘。这姑娘是个小学教师。那是一个夏天,我爱上了她。她长得也很漂亮,整个库车,数一数二的漂亮!我很喜欢的,只是她不懂汉语。那时候,我为了学习汉语,千方百计地接近汉族同志,把翻译当做好朋友对待。当了银行的副行长,更加觉得汉语很重要了。不管是我的下属,还是什么人,只要他会汉语,我就跟他学习。这样,我的汉语水平提高很快。
我和这个妻子,在一起生活不太长。两个人很幸福的。可惜她第二年生孩子难产,没有抢救过来。她和孩子都离开了我。这是没有办法的。我很难过。当时,我是连续三天,水米不进,那真叫痛不欲生……现在想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后来也有婚姻经历,但还是忘不了她。她给我留下的伤痛,很深很深的,没有办法说。接下来嘛,她的妹妹对我有了好感,那时她还只有14岁,可能看到我对她姐姐的感情吧……那段时间我整天不想吃、不想喝,我的岳父母,就让小女儿来照顾我的生活。相处时间长了,我们慢慢有了感情。
大概过了半年时间吧,我从痛苦里面解脱出来了,就和她——汉族同志叫什么,是小姨子是吧——结了婚。我把感情转移到她的身上。我们在一起,前后生了两个巴郎子。第二个孩子出生不久,我就进了监狱。当时我被抓起来的时候,妻子痛哭得不得了,在场的人都很感动。可是我进去不到三个月,她就提出要跟我离婚。那个打击是很大的。我在监狱里面,日夜思念她们母子。她给我写的关于离婚的信,狱长害怕我看到,影响改造,就一直扣在手上。三个月之后,我才收到这个信,当时很不好受。1953年,法院解除了我们之间的婚约。
接下来,我就一个人生活。那几年,我不是坐牢就是接受改造,也没什么自由,劳动很苦,生活也很苦,哪里有人看上我啊。直到1972年,我才又娶了一个妻子。她是个农村姑娘,比较朴素。我们很快有了一个孩子,是女儿。可是时间不长,也就两年吧,1974年我摔坏了腰,她看我不行了,就不跟我生活了。我们离了婚。现在的妻子嘛,年龄不大,是个农村人,今年36岁,还算漂亮,人很好,性格很好,对我很不错。她不会汉语,但是她说喜欢我,嫁给我从来不后悔。我们一起生活也很幸福。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我很珍惜今天的生活,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要互相帮助,互相关心,在一起好好生活。
我今年快80岁了,亲生兄弟姊妹7个人,3个弟弟3个妹妹,我是老大,现在大家都过得很好。
我的家庭(2)
先说说我的二弟。他叫马木提,是新疆师范大学毕业的。毕业时还没有解放,他没有分配,就回到家乡。当时担任国民党省党部党务视察员的我,就凭着那一点小权力,把他也安排到新和县,做了党务视察员。1948年,他还当了一年的书记长,1949年初就不干了。
这年9月份,新疆和平解放。解放军先遣部队到库车后,任命我为县中心银行的副行长。之后不久,二弟在我的举荐下做了先遣队的翻译。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先遣队来之前,陶峙岳的部队乱了套,到处抢老百姓的财物。先遣队来后,要把国民党部队抢劫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登记下来,还给老百姓,具体工作很多。维族群众与汉族同志之间,语言又不通,翻译就成了做好工作的关键环节。这并不容易,人选不得当容易出纰漏。有一个翻译就出了问题。他的父亲是汉族,母亲是维族,人长得好,能说会道,业务特别好,按说当翻译呱呱叫。结果呢,却是个国民党的密探,而且是个40多人组织的头头,在国民党军官学校受过专门训练,毕业后专门打入共产党里面搞情报的。这样的人还能用?翻译得再好也不敢用。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叫我给二弟找个工作。我就找到解放军先遣队的负责同志,说:“推荐一个人当翻译,不知你们要不要?”“要,要,要,太好了。”解放军非常高兴。人家正缺少这么个人,当时就叫我把二弟带去给他们看看。第二天,我把二弟带去,解放军问了几句话,他答得很流利,马上就被录用了。
我二弟马木提就这样当了翻译。后来库车县委书记调到专区行署,马木提也从库车调到南疆行署。1956年,他又被调到新疆自治区政府当翻译,但行李还没有放下来,就被新疆日报社接过去了,这一干就是36年。新疆日报社有50多个翻译,我二弟是最好的。他工作很卖力,黑天半夜翻译文章。报刊待发的一些译稿,必须都有他的签字,才能发稿。他是1982年去世的。累病的,全力抢救也没治好。他死了之后,报社从社长到印刷厂的排字工人,3千多人,整整停了一天工,为他送葬。
我的三弟叫阿木提,小学毕业,跟在老二马木提后面学习,后来又被带到乌鲁木齐干训班,学习了一段时间,最后在商业学校毕业,分配到供销社工作,也当了翻译。口头、文字都译,也干了36年,前几年去世的。老四、老五都是女孩子,都是新疆师范大学毕业的,老四海尼沙汗,到吐鲁番当了一名中学教师,后来又调到乌鲁木齐,在乌市第十四中学当老师。2003年去世的。老五米日尼沙,学的是兽医。考虑到一个女孩子,去山区草原困难很多,就调到新疆大学,当了一名校医。后来嫁给了一个研究室主任。她丈夫的父亲早年出国,在沙特阿拉伯做生意,赚了点钱,在国外有一大笔遗产,光是土耳其就有好几处房产。所以,他们结婚后,我妹妹就跟着他去了土耳其。现在在土耳其自己开了一家私人医院,生了5个男孩,没有女儿,今年也有60岁了,在外面一辈子了。老六乌买尔,是个男孩子,“文化大革命”当中没办法生活,跑到吐鲁番当了农民。现在生活还好,养了几个娃娃,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最小的妹妹叫吉莱山姆,丈夫是吐鲁番市卫生局会计,她自己是吐鲁番镇医院的出纳。她是初中文化,现在也50多岁了,养了4个孩子,三男一女。
我的孩子现在都成了家,生活都还可以。大儿子艾北布拉,今年42岁,初中文化。因为“文化大革命”中我被打成了“反革命”,他是“反革命”的亲属,学习不了,没有读到什么书,早早到一个企业工作了。因为工作环境不好,腿受了冻,落下严重的类风湿性关节炎。现在行动不方便,骑自行车还马马虎虎,走路就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很痛苦。没有办法,调到县文化馆,当了个出纳。三四年前,办了病退手续。只有一个娃娃,男孩子,读中学了。还好,他的老婆是镇人民医院的医生,是阿克苏卫校毕业的,身体方面可以照顾一下。我的二儿子叫艾北杜拉,今年37岁,中专毕业,读的是阿克苏电大,现在在库车中心二小当教师。儿媳妇是在企业工作的,现在这个企业已经破产,下岗在家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