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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诈称二十五万向京城进军。
易庄:“我没想到的是,你弟弟轻舟竟然与郭通这狗贼走到了一起,领他们来害我易氏!幸而我平素就知他心术不正,不让他知晓家中事务,否则我易氏满门要遭大祸了!”
易轻陌冷冷道:“有件事还未向父亲禀告。轻舟他猥*亵幼女,已让我废去其阳*根。”
易庄听完又是恨,又是惊,又是痛,终是未说一句话。
几人攀谈间忽见风云大作,黄沙漫天,一丈之外不见一物,军士无不以袖遮面,暂停前进。张平不由道:“已然入春天奇怎么还如此恶劣异常,更胜寒冬许多。”
易轻陌道:“切莫妄言!这哪里是天气作怪,分明是有杀气!”
易庄亦道:“文诺,天问,做好戒备!众将士保护王大人!”
风沙映着夕阳似血,显得格外得诡异妖冶,空气中似乎随处可味到腥甜的味道。一阵劲风而过,易轻陌方才呆过的山头上突然多了一抹红影,那红影如此艳丽,连风沙都遮不住的逼人气息。红影后面的人影愈来愈多,足足不下百人,全部穿着黑衣,又黑衣蒙面。在这一群黑衣人前面,红衣人更显得突兀,无形中让人感觉压迫。
易轻陌对易庄道:“父亲,他们区区百余人竟敢出现在数十万大军面前,这些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让陌儿和众位将军前去迎敌,您和文诺师父保护王大人速速离开。”
说话间红衣人已带人杀到。易庄安然让易轻陌带人前去与他们对抗,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自醒来后发生的这许多事情,更甚已失了内功。
虽然敌寡我众,但对方如易轻陌所言并非泛泛,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杀手,尤其那红衣人,手持长鞭在众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地。
长鞭,这种极其少见的武器却又在易轻陌眼前出现了。当日凝春公主李沁就是手持长鞭与其邂逅。不过此女手中的长鞭比李沁手中的要粗长不少,粗如小腕,长有丈余,能甩起此种长鞭杀人索命的人,其内力自是不能小觑。
易轻陌自知武功尽失,不上前打斗,只在外围冷冷旁观静待时机。黑衣人终于寡不敌众一个个倒下,只剩下那红衣女首还殊死搏斗。近身看去,只见她红纱遮面,双眉斜飞入鬓,目光如炬,令人不寒而栗。手中长鞭如一条红色毒蛇,贪婪而嗜血。
易轻陌瞧准时机,手中三枚芙蓉针,桃花眼一冷,正中的是那红衣女首的面门。
芙蓉蕊纤细如发,锐利似光,一旦发出,悄无声息,一般人还没有觉察异样,便已然命丧黄泉。但那红衣女首竟然觉出了。她闪电般侧身,芙蓉针如三点荧光贴着她的粉颊而过,带着她的面纱如一朵彤云般向后褪去。
红纱飘然落下。
厮杀声戛然而止。四周瞬间由打斗的喧嚣转为死一般的寂静。
方文诺不知发生了什么,指着红衣女首的方向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士兵迅速跑去查看,又迅速跑回来,口中惊讶不能言:“将……将军,那……那女……仙女!”
方文诺推开兵士,亲自前去查看,也被自己看到的情景镇住了:
万余兵马将红衣女首团团围在中间,兵士或拿斧钺,或持刀剑,一个个竟都忘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中心那绝色少女。
怎样的词语形容此女的容貌?方才那士兵口不择言,呼之“仙女”,只恐怕唯有仙女才能比其一二!纵星辰之烁烁不能形容其神态,纵山川之凿凿不能描述其风姿,纵日月之皎皎不能夺去其光华。
红衣女首脚下已横满兵士的尸体,方文诺眉头一皱,什么仙女,分明是魔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便嗜血成性,杀人如麻,此女若生,多少人要死?方文诺果断喝道:“众将上前,诛杀妖女!”众兵士像是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源源不断重新冲上前去厮杀。
红衣女首冷眼望着易轻陌的方向,方才就是他用银针褪去了自己的面纱。她轻点脚尖飞向易轻陌,伸手一提带他一起飞出重围,向不远处的树林而去,不及众人反应过来,人已隐匿得无影无踪。
方文诺大惊:“快捉住妖女!切莫伤了公子!”
易庄一听易轻陌被擒,惊曰:“你说什么?陌儿被妖女所掠?!”
方文诺:“是文诺无能。”
易庄曰:“文诺何故自责,以陌儿的武功怎会轻易让一个女子掠去,这必定是他的诈敌之策。”
张平张安闻言震惊万分,惶惶恐不敢言,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老爷,公子他自中了郭如烟施的蛊,又中了她下的毒,醒来后就武功尽失,如今是个完全没有内力的人了!”
方文诺不敢置信:“怎会,我听兵士说公子方才险些用银针伤了那女子的性命。”
张平张安于是讲起易轻陌在无涯谷如何醒来,如何发现自己失去武功,如何听从顾今师父之言改用暗器,如何苦练芙蓉针。
方文诺跪地叩曰:“公子若有不测,文诺愿以死谢罪。”
易庄沉思良久,终不敢相信原来自己儿子的劫难在京城之时还未结束,在无涯谷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既然他不是故意让妖女捉走,那么他便危矣!
易庄将方文诺扶起:“文诺,你我主仆二十年,你又何须如此?更何况,那女子带着陌儿还可以在数十万军中来去自如,自不是泛泛之辈。如今之计,我继续与王大人带兵前往京城,你自带天问先我混入京城寻找公子踪影。依我推测,此事定然与郭通有关,你且从青龙帮开始着手查。”
方文诺领命向京城大觉寺而去。
这边易轻陌渐渐从昏睡中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自己浑身松软,不知被那女子带到了什么地方,所在的是一间木屋,昏暗非常。
他摸到自己腰间针匣仍在,想那女子自负得很,连自己的暗器也不卸去。他拈起两个银针,分别插入自己神庭、印堂两处穴位,松软之感渐退。易轻陌伸手去推木门,竟然也是虚掩着的。
出了木屋顺着小径前行,渐渐来到一处丛林,高树林立,顺着高树往上看,一方木台竟是建在巨树之上!高树之下罩着一汪碧波如镜,碧波之中又有丛林倒影如梦,光影交合,水波氤氲——好悠远、好静谧的所在!这里用来隐居绝不亚于师父所在的无涯谷。
那红衣魔女正躺在高树的方台上,绛红色的衣料和乌黑的长发顺着方台垂下来,美不胜收。
易轻陌唇角不由勾起一个轻笑,没想到这红衣魔女竟身在如此仙境,她那一身红衣,她那一条红鞭,她那嗜血的眼神……怎么看都与这所在格格不入。
易轻陌拾阶而上,听到动静的红衣女子猛然起身,右手长鞭不离手,向后一挥,一声脆亮的鞭声便回荡在整个山林。
不及她的鞭子向自己挥过来,易轻陌道:“我要逃早就逃了,以我的武功又杀不了你,你何故如此提防?”说着不畏她手中的长鞭,在本就不大的方台上选了个角落安然坐下来。
女子突然松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长鞭猝然下落,以优美的弧线落入下方的水潭,激起层层细碎的波。
易轻陌冷笑一声,道:“姑娘似乎身染重恙……”
女子眼神再次变得提防起来,紧闭双唇,不发一言。虽然她极力忍着,但仍有鲜血阻止不住从口中流出。
易轻陌再笑:“昨日之战并无一人能近姑娘之身,所以你身上的并非刀剑之伤,更非碍于内力……”
女子眼中的除了提防更出现一层愤恨和倔强。
易轻陌在放台边荡起双腿,悠然道:“你更无中毒迹象……”
女子眼中渐渐扬起杀意。
易轻陌却并不住口,仰天而笑,道:“所以,你中的乃是蛊!”他笑,却并无半点开心的味道,反而像是一种自嘲。蛊术,他原是那般风淡云清的大家公子,终还是断送在此种歪门邪道之上。如烟用两年的时间精心编织一个谎言,更不惜用自己为引,将芙蓉蛊施到他身上,让他如何不恨?他原看不上这种歪门邪道,师父顾今亦是只传医道,不谈蛊术,但经历那般变故,让他如何对蛊术不用心?
女子被人看穿心事,羞辱和愤恨让她终于按耐不住,一口鲜血猛然被喷了出来。所谓物极必反,女子无力地瘫软下去,陷入昏迷。
易轻陌慌忙将其放平,剥掉她身上的衣物铺在地上,为其施针。又下了那方台,寻了些草药在嘴里咀嚼碎,只将汁液喂进她嘴里。不知为何,这个动作让他觉得既熟悉又亲切,嘴角不由勾起,好似想起了一段尤其美好的回忆,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
如此折腾半个多时辰,女子终于渐渐醒来,因为虚弱,又见自己无恙,易轻陌的笑容和煦如风,女子脸上的戾气不由去了五分。“你为何救我?我原要杀你。”
易轻陌修长的手指划过女子下巴上尖尖的轮廓,言语戏谑道:“如此美人死了倒可惜,不如活着有趣味。”
女子本已略微和平的脸上,又出现愠怒之色:“狂妄!小心我杀了你!”说着便去摸右手边的长鞭。
易轻陌也不躲闪,笑曰:“你可知这春水有多寒?我为你将鞭子寻回,你却要用它伤我?果然是魔女秉性。”
女子一听,更是怒从中烧,扬鞭便要往易轻陌身上挥,却被易轻陌伸手抓住。
易轻陌哈哈仰天长笑:“是不是觉得我武功一天之内好了很多?!”
女子震惊得杏目圆瞪:“你废我武功?”哪里是他武功好了,分别是她武功俱失,内力全无!
易轻陌一脸无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