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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们询问到为什么在科里·达蒙‘消失’后没有报警时,简·摩尔小姐是这样回答的,她说这里很奇怪,那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威廉姆斯先生来到病房看望达蒙先生,他进去只有一分多钟,之后就快速地冲出来。她说她被吓坏了,威廉姆斯先生的表情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过了五分钟后威廉姆斯先生面无表情地回来,在她这里办理了出院手续,说是要把达蒙先生带回家去照顾……她总感觉奇怪,威廉姆斯先生之前的表情充满了害怕……头儿?”
小警察念着念着发现旁边的约翰正在出神,好像这些信息他一点也不感兴趣。明明是他叫他说的啊,小警察内心嘀咕。天知道他以前常跟他说起他的“好朋友”科里·达蒙。好吧,或许头儿只在乎伯爵的事。小警察收起资料。
这时约翰却突然打了他一下,“下午你跟我出去。”他说,“去找个人,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白皮肤的麻烦家伙。”
约翰忽略了小警察惊愕的表情,他转向桌子。
他想起了那天黄昏下的切斯特,那个黑发男人对他说他很害怕。
当然,约翰愣是没从切斯特寒冰般的脸上瞧出什么裂缝。
约翰弯了下嘴唇,真希望他能克制住兴奋睡个从早上到中午的好觉。
*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一点,倒到切斯特去病房看望科里的那一天。
在切斯特走进后看到空荡荡的病房和床前莫名少了一件黑色大衣时,他就明白那个活跃张狂的家伙已经逃走了。
并且他去的地方是有L国伯爵的地方。
切斯特走出去,尽管他已经很抑制,但在旁人的眼里他走得还是那么的匆忙,更准确的描述是急切与飞快,这显然和他平常所表现的不同。
不过不管他走得再怎么快,那个金发蓝眼睛的男人已经不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切斯特坐进黑车,向司机说明地点——之前虚假的拜访交往终于有了这么丁点作用。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他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威廉姆斯先生。黑发男人阴沉沉地坐在身后,与生俱来的Alpha信息素像把镰刀般悬在车子里。
甚至于司机觉得男人会在下一刻招来恶魔,那蠢蠢欲动的杀机和怒意无法掩饰。
他们到达布克申伯爵郊外的房子时已是黄昏,天边的云朵被残存的光芒照得金光闪闪。切斯特的鞋子打在围栏前的石板上,他的脸被高高竖起的衣领遮住,沉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很快,房子大门被打开,老伯爵的拐杖声嗒嗒嗒地响起。
“哦,威廉姆斯先生。”布克申伯爵微笑地走到围栏,可他没有邀请切斯特进去的举动。
他们相互对立,中间隔着一排红色的木质围栏。
“我等您好久了,没想到您真的会来找我。”
“他在哪?”切斯特冷声问。
布克申做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您……是在问您的伴侣?”
切斯特冷漠地看着他。
布克申做了个很奇怪的表情,双手搭在拐杖上对切斯特笑道:“不得不说他有点讨厌啊,威廉姆斯先生。”
布克申故意停了一下,接着说:“他真是既无礼又无知,您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一切呢,难得我卖给您那么多的炸弹,您完全可以把这个国家摧毁。您的老师,麦基·隆德先生也希望这样呢,创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
切斯特忍隐着没有回应,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眼前的这个男人杀了。
“您和那些不起眼的小家族都计划好了,还有伟大的罗森家族做您的后盾。您的老师是个可怜人啊,他被抓的时候您都还没有毕业。十七岁,您十七岁就在心里决定。我能猜到,不然您也不会来逛黑市,来逛‘秘密街’。我比较喜欢那时候的您,冷血果断。为了新世界牺牲,这是个完美的结局。”
“不过我而今也不在乎这个了,比如小家族会成为新世界的傀儡,威廉姆斯先生成为牺牲品。您知道,那些人从来都闭不紧他们的嘴。”布克申道,“我们没必要这么拘谨,限时游戏也不是提示游戏,像是撞到一个小盒子就出现一个条件,哈哈,小孩都喜欢这个。威廉姆斯先生您因为找不到女医生累昏了头吗。嘘,千万不要想着借用警察的力量,国家会顾及我并盯紧您,您最近也过得不好呢。”
“你最好不要让他受到什么伤害。”切斯特警告道。
“放心。”布克申从容地应答,“那是个好地方,特别对于他,他是个不让人安心的人呐。”布克申忽然想起科里金色的头发,这让他露出个厌恶的表情。
“我得到孩子就会离开。”他说。
*
刚下班的约翰晃悠地走过来,他难得的选择步行。
小路边名为“温米汉堡”的快餐店,他常到那里点餐——在他感到轻松的时候。
今天也是如此,警察约翰点了个巨无霸汉堡和一大杯草莓奶昔,边走边消化着厨师为他带来的美食——那个粗壮的会做汉堡的女厨师夸耀自己得到过什么奖,她只是因为该死的学历和金钱才留在这里。但是她很喜欢约翰,只要是Beta或Omega都喜欢他,喜欢Alpha。
约翰蹲在墙壁旁吸着甜腻腻的奶昔,他的悠闲使人觉得这只不过是个在度日的下班族。
然而当这个地点在著名的L国伯爵家旁边时,这一切就显得那么不同寻常。
约翰小心谨慎地挪动了一下,没喝完的奶昔早就被他遗弃在某个绿色垃圾箱内。他看见站在外面的切斯特和里面的布克申在谈论着什么,他到达时只听到他们在说“游戏”。
这并不是什么特定的任务,约翰逊的表现来自于心血来潮。国家偏袒伯爵,不让警察暗中监视,得不到信息来源,就无法证明伯爵背地里的那些“秘密活动”。
但约翰或者其他人会在某种不经意地轻松的时刻里经过伯爵的家,用铤而走险的方法企图去了解那幢紧闭房子里隐藏的东西。国家也不会因此而说些什么。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幸运日吧。约翰想。
接着一声响,约翰听到敲打围栏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有点紧迫的脚步声。
约翰朝前走了几步,他依旧蹲着,围墙是这么的矮,他不能让人发现。
约翰朝走出来的切斯特微笑地挥挥手。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先生?”他说,“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
至此之后,又过去了十天。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科里叼着难以吞咽的干面包四处走动。
挣脱手上的麻绳让他花费了不少时间,那时留下的伤痕在经过十天后以疤痕的形式存在着。
科里摸了摸腹部,在这些时间里他时常感受到疼痛。值得高兴的是痛感在减缓,力量在不断地回归。也许休息是对的,科里必须承认这个错误,脑袋发热给他带来了恶劣的结果。
或者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科里奇怪地想。
科里坐回了床上,潮湿的被子被他推到一边。
科里盯着牢外,墙上的火把还在燃烧,暗淡的火光顺着不平整的地板漫延过来。牢前的两个士兵已经离开,他们不会和他呆在一起太久。
科里倒觉得他们是在回避什么。
科里用脚踩了踩地上变动的影子,地下的牢房里不管何时都没有光,太阳、光明、新鲜的空气和自由都没有,只有难闻的Alpha信息素偶尔会飘荡过来。
他在抵触的同时心里像被一只小钩子给钩住,他知道那是与众不同的。
也只有那个人才会有让他安心的味道。
黑暗总能让人变得软弱,科里将嘴里的面包扔向墙壁。
面包落下发出了怪异的响声。
科里抬起头。
声音没有间断,发出响声的东西一路滚到科里的脚边。
是一枚小石头。
科里看向墙边的面包,它像块吸水海绵般安静地躺在那里。
牢房里又传来声响。
科里下了床,走到牢房唯一的窗户旁,他没有说话,有些警惕地站在那里。
透过狭小的窗户他只看到了外面石头堆积的墙壁。
“科里。”
低沉的熟悉的声音很快传来。
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和犹豫,宛若教坛上念圣经的神父——他们从不对上帝产生怀疑。
科里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话。
他的脑袋里突兀地想起阴沉的天空和积满雪的山丘,虽然寒冷,但下面却隐藏着新生,隐藏着大片大片夺目绚烂的阳光、温暖和希望。
“让我碰下你的手,科里。”墙壁外的切斯特没有给科里回应的时间。
他迫切地把手伸进木头相横的空隙里。
科里看着被黑衣裹住的手,那种浅淡的白色皮肤跟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
他走上前。
切斯特感觉到手里有一点暖意,他用力握紧。
“你有没有受什么伤,科里。”切斯特压低声音,“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希尔顿。我很抱歉,让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声音渐渐小下去。
科里低着头,罕见的愧疚感徘徊在他的心里。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套进手指里,冰凉的表层刺激着他的皮肤,下一刻又如同烈火想要燃烧他的心。科里动了一下,奇迹般的没有甩掉。
“先生,我们要快点,有人来了。”
窗户外传来一个类似于康纳德说话的声音。
“对不起,科里。我希望你能一直呆到我来找你,这期间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相信我。”切斯特说着松开科里的手。
“等一下。”科里一下抓紧,他的大脑简直呈现空白,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他直接扯断脖子上的细链——诚如切斯特所讲,它们很细。
可科里完全没有把它,那个该死的戒指扔掉,他戴着它,戴了五个月。
当戒指套进切斯特的无名指时,切斯特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他的手诡异地颤了一下。切斯特盯着面前的墙壁,他无法想象墙壁背后科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