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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只要我开心,井原叔叔就不会难过,也不会离开!”少年很着急,纵然他非常清楚这个答案是不可能的。
夏目贵志问过猫咪老师,井原七会不会死,自己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
猫咪老师说,人类都会死,不过只要有人记得他们的话,还不会太糟。
井原七没有回答少年,只是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因为他给不了承诺。他知道一旦他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什么自己都不会再知道,不能再帮助们,不能安慰他们,不能像现在这样。是不是周助也有这样过?他会不会也一遍遍地祈求过?
“贵志,你还有拓也哥哥,还有很多很多喜欢的人,所以抱歉,井原叔叔可能陪不了你很久了。”
他是自私的,但他也不能自私下去。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却又害怕这份亲情成为他们之间的枷锁。
井原七住院大半个月后除了需要复诊再来医院,其他时间都待在家中。这种病累不得,井原拓也替他辞去工作,武道馆那里也去说明了情况,家务全部包办,甚至还规定井原七的作息时间,不准他熬夜。
濑消失了几天后才出现,一直面无表情的妖怪难得露出悲伤的样子,说找了很多妖怪也没有办法医治井原七的病,说他还在等井原七给他种很多很多花,等他娶花店老板娘进门,他不可以死。
可能这一切对于夏目贵志来说是场考验,周围的人除了关心井原七更多一些就再也没了别的动作,哪怕井原七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每天上街买菜,看书,接自己放学,偶尔下厨做饭,溜溜猫咪老师。好像痛苦纠结的就只有他,好像恨不得天天黏在井原七身边的就只有他。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可以装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为什么大家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井原叔叔就要离开他们了,永远的离开了。
外面雷雨声不断,轰隆隆,轰隆隆。
栗发少年蜷缩在自己的被窝中,原本陪在他身边的猫咪老师今天出去找其他妖怪喝酒了,以前他都是直接去找井原七,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井原叔叔连撒谎都不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有给他,他必须接受现实,必须站起来,必须去面对,他在被逼着认清事实。
井原叔叔。
少年想起井原七为他和老师争辩,为了替自己找一个好学校走了很多地方,得知自己看得到妖怪也没有恐惧害怕,反而去寺庙了求平安符……
井原七没有改变,记忆也不会消失,可他还不懂,为什么井原叔叔不大哭一场。
又过了半年,井原七病情加重,时常陷入昏迷。有时候,醒过来周围没人,他只能找系统来放松心情。
【系统,我对自己的过去的记忆模糊是怎么回事?作为岱七的记忆应该是不会受干扰的才对。】
井原七一开始认为是病因,可这并不是现实世界,就算再真实,改变的也不会是岱七的记忆。如果一个游戏公司的能力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未免也太让他怀疑他的用心。任何一个玩家在游戏中都有可能被无意识地抹去属于自己的记忆,甚至被催眠灌输进他人的记忆……或许,我不是岱七。再加上之前游戏公司还说是变相监视玩家在游戏中的一举一动……这何尝不是将人作为小白鼠一般!
“可能是玩家营养液摄取不足导致的影响,相关技术人员已经在排查,请不要担心,游戏公司不会违背和操纵玩家意识。”
大半夜忽然醒来,井原七难得想要找一个人聊聊天,许久都是昏昏沉沉地醒来,吃了点东西又再睡着。系统是真人有一点是好处,至少自己得到的不再是平板毫无情绪的声音。
【系统,你有别的名字的吗?总觉得如果你是真人的话,或许我叫你们的名字更尊重一点。】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复,等到井原七快要放弃准备再一次陷入沉眠的时候,他的耳边飘来很轻很轻的一句话。
“Gem。”
作者有话要说: 夏目贵志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有同样小小温暖的番外献上!
下一个故事是《会长大人是女仆》,不知道多少人和我一样是一口气追完漫画的呢?
p(# ̄▽ ̄#)o
现实已经很残酷了,所以这就是我喜欢写小说的原因
生活要有温暖,要有梦想,就算真的磕磕绊绊也是快乐的
☆、番外:夏目贵志
“塔子阿姨,我出门了。”栗发少年撑起黑色的伞,猫咪老师从善如流地跳到他的肩膀上。少年依旧在温柔地浅笑着,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让他长高不少,虽然身体依旧看上去瘦弱。
“路上小心,贵志。”藤原塔子微笑着送夏目贵志出门,一直到少年消失在她的视线拐角才叹了口气。
今天是那个人的忌日,一年前的今天,井原七病逝,半个多月后,夏目贵志来到他们家。
井原拓也依旧住在原本的家中,有时候夏目贵志也会回去住一两天,更多的是按照井原七的希望,住在藤原夫妇家。之前井原拓也就很累,工作也好,学习也好,回家还要忙做家务,分身乏术,也许这就是成长必须经历的一环,可似乎这么早就让他体会有些心疼。井原七自己安排的身后事,夏目贵志之后的学费,井原拓也将来结婚的钱,房子等等,说实话,他已经为了那两个孩子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连自己的死,他也做好了准备。
“拓也哥哥。”有人比夏目贵志先到,已经快二十岁的男人比最初见到的成熟稳重,已然有了井原七的影子,比少年高出一个头还真是令人沮丧,更不要提最近井原拓也参与开发的游戏上市,这可让最近被妖怪缠得睡眠不足的少年郁闷更多。
他还需要努力啊。
“贵志,你来了。”井原拓也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纸巾将男孩脸上沾到的雨水擦干,视线这才落到某个妖怪身上,语气也没变似的嘲讽道。“好久不见了,小胖,怎么感觉你的身体更圆了呢。”
“哼!懒得和你这种人类计较!”
“猫咪老师!”猫咪老师刚说完就跳下少年的肩膀,一点也不怕自己淋湿地跑远了。夏目贵志挫败地垂下头,对于他们两人每次见面都仿佛吃了火药的气场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最近过得还好吗?贵志。”
“很好,塔子阿姨和兹叔叔都很照顾我,而且生活在这里让我感觉更了解夏目玲子,知道我的能力可以做一些什么,妖怪并不可怕,其实很多的时候他们和过去的我一样,都是希望有人陪在身边。”
“是吗。”井原拓也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墓碑。如果他是井原七,他做不到一开始就接纳夏目贵志,之后更会阻止少年和那些妖怪的接触。他永远都成为不了父亲这种人,就好比他给自己说关于游戏的设计想法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怀念和淡淡的悲伤,那是自己所不了解的,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
井原七说,一个真正的好游戏是会让人为他哭,为他笑,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情感带入进去。
夏目贵志有些苦恼,两人分别之后话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偶尔的电话也是简单地聊一下现状就匆匆挂断,好像之前住在一起的生活全都消失不见。不,也没有不见,只是井原拓也太忙,而自己总是想前想后地犹豫,始终没开口罢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人,一看见对方就会想起他,生怕另一个会更心痛而选择沉默。
井原七去世后,井原拓也没有哭,倒是夏目贵志哭得眼睛都红肿了,一开始甚至连学校都不想去,窝在家中还是被井原拓也赶着去的。濑消失了很久,偶尔才会回来看看,替那些被人遗忘的植物浇点水。猫咪老师随着夏目贵志一起住到藤原夫妇家,似乎是井原七的意愿,希望对方能替自己照看夏目。
啪嗒啪嗒。
下雨天来扫墓的人很少,突然响起的步伐也在安静的气氛下格外引人注目。
“你们是……夏目贵志和井原拓也吗?”
“你是……”
撑伞打招呼的老人穿着僧袍,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气息,他朝着井原七的墓碑一鞠躬,这才徐徐开口道,“我算是井原七的半个老师,之前因为不在寺庙,没能及时赶来他的葬礼,抱歉。”
“谢谢您对家父的关心,他走得时候很安心,家父生前麻烦你照顾了。”井原拓也很少听井原七提过他和寺庙中的谁认识,倒是每个月会去求平安。
“有你们两个好孩子,想必井原七一定很幸福,他今生种下的因果,来世必会修得圆满。”老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夏目贵志的身上,就如井原七所说,少年的身上的确染着不同于常人的气息,是好是坏,谁都不知道。“如果你们遇到任何问题可以联络我,这是我寺庙的地址,井原七身前一直很关心你们,所以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谢谢。”
井原拓也接过纸条,顺便将夏目贵志拉到自己的身边近一点。“我和贵志之后还有事情,先走了。”
“诶!可是……”夏目贵志没有明白井原拓也的用意,只看到老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转,好像自己能够看见妖怪的秘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好吧,他清楚很多寺庙里的僧侣都会负责除妖,然而他遇到很多很好的妖怪,他们有些根本不会伤害别人。
老人没有在说什么,对两人渐行渐远露出笑容,或者该说他始终都在笑。慈悲的笑,善良的笑,温柔的笑,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先前种下的种子会在将来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无论是夏目贵志还是井原拓也,他们都将面对崭新的人生,井原七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一场缅怀。而井原七遇到的问题,他自己看不清,也只有等他自己发现才能解答。
什么是他的因,什么是他的果。
井原拓也有了自己的车,将夏目贵志带到车上后就往市区开,少年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