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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尘外孤标的人,鲜见他说出甜言蜜语的话,更不要期盼他做出亲密的举动。上次为了再收徒弟的事,赫连意居然对我毫无保留地倾吐衷肠。原来他同我一样,也在为了我们之间好不容易铸就的爱情而小心翼翼地呵护,只不过我们各有各的担心。维护一段感情,真的需要倾心沟通,说出感受,不至于猜来猜去反而会误会重重。
正因为赫连意出人意料的告白,让我心潮澎湃,忘乎所以,居然就那么答应了他,允许他收下郝晓。而郝晓呢,过了很久才告诉赫连意他是七年制本硕连读学生,根本不用参加研究生考试。他隔三差五就到医院,无时无刻不跟在赫连意身边,让我颇为无奈但又不能发作,只因我与赫连意做了约定。
这天是手术日,赫连意匆匆查了房,刚要搬出一摞摞出院病历签名,便听到监护室电话响了起来。我在电脑前忙着写病历,隐约听着接电话的护士姐姐说“没床了”、“先让主任去会诊”之类的话,我暗想一定又是急诊科,收了急症患者。
急诊科现在说白了有点唯利是图,不管需不需要住院治疗的病人,也不管是不是对症科室,更不管你们科室有没有床,总之我大急诊打来电话要给你送病人,你就没有理由不收。
正琢磨着,不知赫连意何时走到我身边,一言不发在旁边瞪着我。我却全然未觉,写了一段病程打算起来去趟厕所,险些与赫连意近在咫尺的脸撞到一起。
“啊!”我摸着狂奔的心脏,“老师吓死我了,你站这么近干嘛?!”
他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从背后默默捧出一本病历,展开来送到我眼前,沉声说道:“这段病程是不是你写的?!”
我接过来,按照红笔勾画出的一段读了出来:“双下肢截肢术后,查体神清、精神可,步入病房…”
看完我恍然大悟,模版没改好!我尴尬地抬起头瞅瞅赫连意阴沉的脸,挠挠头说:“呃…是我写的,当时仓促嘛…”
他凝视我,依旧没说话,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我手里,说:“那这个呢?你总是这么仓促吗?!”
我再看看手里的小条,是张会诊单,写着:“患者尿常规见霉菌,邀请呼吸科会诊…”
“我草!”我失声惊呼,这…这真的是我的笔迹!
赫连意一掌拍上我的头,大骂:“让你在这里跟着学习,你就是这样应付差事的是不是?你令我大失所望!这星期你别回家了,给我在这里反省!”
“老师!不回家怎么行!”
“你有脸回家,我还没脸跟你一起走呢!丢死人了!”
“我…”话说到一半,便听到楼道里传来大骂声。我与赫连意对视一眼,转而看向门口,显然屋子里的人都被这个动静吸引了过去。
我与赫连意走出办公室,只见一群民工拥堵在楼道里,一个彪形大汉正怒目圆睁与护士长吵架,他身后一个满头大汗的民工背着一名毫无生气的男人。
“急诊说你们有床,让我们上来住院,你们却说没床!”大汉挥舞着拳头,目眦尽裂,“在楼下给人胡乱搋了两下,然后就把我们打发上来,你们却见死不救!”
“我们真的没床了!”护士长尖声尖语地也在嚷嚷,“他需要装起搏器,我们医院目前没有起搏器了,为了你们好才让你们抓紧时间转院。你嚷什么嚷!”
“草他妈的!”大汉一掌掴上了护士长的脸。我们瞬间惊呆!顷刻,护士与民工两个团队厮打在一起,闹得不可开交。
我与赫连意箭步冲了过去,我一把攥住大汉的手臂,把他推搡到一边,警告他:“你在这里撒什么疯!欺负一个女人你他妈真有种!”
“小唐!”赫连意厉声呵止我,转而对旁边背人的民工说,“把这病人先送到我办公室,我看看什么情况!”
他率先走开,到走廊尽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干民工也跟了进来。他们将病人放倒在沙发上,赫连意走过去俯身对患者说道:“大哥,你怎么不舒服了?!”
这个人看上去疲累不堪,吐纳微弱,悄声说道:“正干活的空,突然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赫连意叫我取心电图机,他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一阵,继续询问民工哥晕厥时的情况。等心电图出来后,赫连意转身对人群解释道:“这位大哥的心电图提示有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他此次晕厥可能与这个有很大关系。”
“什么三室?”带头打架的大汉瞪着眼吵吵,“三室一厅还是三室两厅?”
“呵呵,大哥,心脏可以说成是三室一厅,”赫连意付之一笑,“这位大哥的情况就是,三室一厅的结构都很好,只不过是其中的电路接触不良罢了。”
大汉抓抓头,皱眉支支吾吾:“那…那…那怎么办?”
“这条电路坏了,修不了了,所以要并联一条新电路。”赫连意对大汉笑笑,继而看向我说道:“让监护室备张床。”我点头接旨,转身快速执行任务。
赫连意发话,监护室只能临时加了一张床,让民工哥暂时住进去。毕竟,高度传导阻滞太危险,更何况他已经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了。
下午时民工哥的媳妇赶了过来,见到赫连意便一下子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一边感激赫连意救了她爱人,又哭诉他们没有医保,更没有钱治疗。
“大夫,他可是我们家顶梁柱啊!”民工哥媳妇哭得寒怆,“我们真的没有钱,实在不行,就放我们回家吧,能活就活,要死也没办法。”
赫连意拉起大姐,安慰她:“大姐,这病是会要命的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死呢!既然能防能治,为什么要放弃?!这个病,只要安装一个起搏器,问题就能解决!”
大姐眼神颓废,连连叹息:“我们知道你是好意,可从良心出发,我们虽然穷,但也不想赖账,更没有占医院便宜的想法。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实在是一分钱也掏不出。”
赫连意凝眉紧锁,思索着:“医疗费的问题,我先想想办法,先让大哥在这住着,回家实在太危险。”
挨打的护士长一直阴沉着脸在护理站摔摔哒哒地耍脾气,对赫连意收他入院表示异常不满,更对赫连意安慰他媳妇的话表示气愤,要知道,这样交不起医药费的人,医院一般都要将其拉入黑名单,拒绝收治入院的。
晚上下班回家,赫连意一直闷闷不乐,吃完饭躲在阳台接连拨了好几通电话。最后我听他语气轻松起来,便等他进屋后问他:“老师想到办法了?”
他把手机放下,会心一笑:“是啊。我给小白打了电话,是他帮我想了个好办法。”
“哦?!”我眼睛一亮,急切想知道老白究竟出的什么主意,“老白怎么说?”
“他说,让我找起搏器厂家,跟他们做笔交易!”他浅笑盈盈,啜饮着热茶,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交易?!”我转转眼球,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交易?”
赫连意放下茶杯,坐正身体说道:“就是…”
话说一半,他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他声音高度紧张起来,“全力抢救!我马上赶过去!”
我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王永福心脏骤停!”说着他匆匆找衣服,“我得赶过去,他需要装临时起搏器。”
民工哥又闹骤停!真是要命!我跟在他身后,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是留在家里陪思姝吧!”赫连意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小丫头,“她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爸爸,就让唐哥陪你吧。”思姝拎着赫连意的手提包,“我自己在家能行的,我乖乖学习,乖乖睡觉,明天乖乖上学!”
赫连意走到她跟前接过背包,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微微一笑,温柔地说:“思姝长大了,懂事了。那我就让你唐哥陪爸爸去医院。晚上自己在家把门锁好,谁叫也不能开门。我给你点钱,明天自己买饭吃,放学哪里也不要去,回家给我打电话。”
“哎呀,爸~”思姝撅撅嘴,斜视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穿好衣服,临走前拍了她一下:“可你是傻丫头啊!”
一路上我负责开车,赫连意在不停给监护室打电话,听那意思王永福是被医生与护士生生给压过来的,现在总算是清醒过来,但是心脏依旧不容乐观。
到医院,赫连意直接换了手术服,马上吩咐把王永福送到导管室。他又临时从心内二叫来了一位主任,我打下手,马不停蹄地给王永福安置了临时起搏器。
等再回到监护室,时间已到凌晨。我们一群人围着王永福,眼神都不敢离开监护器。幸亏还有临时起搏器为他保驾护航,不然我们这宿光剩提心吊胆了。
“赫连,这样的病人你怎么也收啊?!”罗主任叫赫连意到一边谈话。
“他们一家很可怜,没有了他,整个家也就塌了。”赫连意眼睛悠悠地看向病床上的人,“一个永久起搏器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不想看他死。”
罗主任摇头叹息:“唉~你啊~~就是心眼太软。可这钱谁给出?!你就没想过这事?!”
“怎么没想过,”赫连意摘下脖子上挂着的口罩,“小白给我出了个主意。”
“是嘛!”
所谓“交易”,等到第二天中午,我算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午时赫连意一直给起搏器厂家的营销负责人打电话,说中午务必在盛华大酒店会面。很早我与赫连意便等在酒店包间,赫连意穿得颇为正式得体,西装革履得让我频频侧目欣赏他。他却全然不知,左右徘徊,看上去颇为焦急。
这个生产起搏器的美国圣尤达公司,非常大牌,很多高档医院才有实力购买他们家的起搏器,一般医院怕做赔本买卖,轻易不与他们交易。我不知道赫连意是怎么请得动这家大公司的代理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