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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腾在1894年运用这个主题创作的油画《爱情与力量》,就是具有代表性的作品。画面上有一头狮子躺在一张工作桌上,看上去似乎处于昏迷状态。它的爪子蜷缩在一起,好像在祈祷,两只眼睛闭着。它好像朝着一边歪去,又好象被一个年轻的女子拉过去,这个女子站在桌边,只有在腰部围了一块纱巾。她像拨取猎物一样,伸出右手臂,搂住狮子的鬃毛,同时还把睑紧紧地贴在狮子的脖子上。她扬起右手,从挂在怀前的箭袋中取出一枝箭,对准狮子的头。同时,她微笑着与看画人对视,眼神中充满着挑战的意味:她的魔力降服了野蛮的力量。
女子的肌肤光滑雪白,而狮子满布鬃毛暗沉的身躯、硕大的下巴以及粗壮的爪子,二者之间形成鲜明的反差,这更加衬托出文明战胜野蛮的光荣。随着这个题材的不断演变,狮子的毛皮和头颅变成了小市民卧室床前块毛绒绒的地毯,它仍潜移默化地传递这样的资讯:这就是丈夫的下场。这就像那爱神维纳斯解除了战神阿利斯的武装,并给他套上了枷锁那样。
应该说文明的几个发展阶段,对驯服的过程起了关键性作用。首先是父性的发现。当人类的第一位女祖宗走进山洞里,目光阴沉的洞穴男人正在磨石斧,她打断他的工作,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要当父亲了,没想到这个洞穴男人带着强烈的质疑,嘟哝说:为什么偏偏是我?然后经过了几千年说服与教育工作,女人终于让男人相信,她孩子的出生和他九个月前一次忘情的投入有着必然联系。
今天,因为有了生物学的知识,对我们来讲,父亲的角色和母亲的角色一样都是很自然的。
根据奥地利科学家孟德尔而命名的遗传定律,就连人类胚胎的形成,经过母亲卵子与父亲精子的受精过程,人类掌握这项知识也没有超过两百年。
从前人们认为,在性交的过程中有一个很小的人,就是所谓的微型人,会从男人的身体进入女人的身体。他就像房客一样栖居在母亲的子宫里,经过九个月的生长后,他离开母亲身体,来到这个世界。
根据这种见解,父亲成了人类唯一的创造者,母亲只是一个孵化器。父亲是种植者,母亲只是一个花盆。有时甚至只是一个破罐子。女人被看作是一个容器,供男人浇灌精神,而精神是天,容器是地。
物质之意源于拉丁文的就是母亲的意思。所以赋予孩子特性、塑造孩子的是父亲,孩子虽由母亲所生,但在背后主导的却是父亲。这种理解可说是对表面一种曲解,借助这种理论可以弥补男人的心虚。父亲和孩子之间的联系是那样的薄弱,所以必须创造一些人为的东西来确保这一点,这就是文化的象征秩序。
这种普遍存在的不安全感,又是另一个次要不安全感的来源,它给男人带来的痛苦要比前者更大,那就是在从前,没有男人能准确地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他的女人所生孩子的父亲。
母亲和孩子的出生,与怀胎分娩有着直接的关联,但是父亲和孩子的出生,却只能追溯到九个月前某个夜晚的行为。谁能向他保证,没有另外一个男人和他的女人上了床?他只能是女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想想看,如果他的女人向别的男人献出自己的身体,她会向眼前这个假父亲说出真相吗?一定是不会的。
在这种事上她是不公的,也不值得信任。如果要想让男人全心全意地守着家庭,就必须向他保证,在自己的羽翼保护下长大的孩子的确是他的骨肉。
第一部分:女人本质女人发明的文明(4)
这个社会只好费尽心思,给男人创造了一系列的特权,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当父亲是值得的,多少还是有保障的。
他必须控制女人的性生活,而且要亲自出马,男人成了家庭主人。
男人得为此承担养家邻口、照顾妻小的责任,而他能得到的奖赏就是成为众多儿子亲生父亲的荣耀。在现代社会,家族中的每一代都会新组成一个家庭,但在传统社会里,无论怎么延续,家庭是其族系始终不变的人员的联合体。
通过男人后裔的传宗接代,族系确保延续,只有儿子继承父姓,女儿则透过婚姻的结合,进入其它家庭。这一点可以从英国婚礼上的一项习俗中看出来,新娘的父亲将女儿牵引到新郎面前,亲手将女儿托付给他。
父性就这样在社会结构中生根。如果我们把机制理解为,纯粹由社会所建立的某种东西,那么父性就是人类社会的第一项机制,只有在大体上明白了性交与孩子出生的关联后,才能发明出这种机制,因此可以说是人类文明始初的产物。
父性的不确定性是社会的基本成因。社会可以弥补自然缺陷,凡是自然留下空白的地方,它便从文化上加以界定。在伊甸园中,男人不需要承担生活开销,但在人间,透过父性的发现、家庭的诞生,父亲便负起这个重担,他得到的奖赏就是传宗接代的自豪感。往上看,他继承了祖先的香火,往下看,家族将因他而延续下去,他觉得自己是永恒的。
父性本身就是一项文化的发明,因此可以象征性地拓展。例如在涉及到造物主和受造物之间的关系时,父性可以成为各种关系的模型,因此,上帝便成了天父,他的名字是何等的神圣,他的意志成就一切。
因为上帝是神,而神最高尚的精神产物是语言,因此父亲是上帝,儿子是语言。以此类推,作者便是其著作的父亲,书是作者的孩子,是他精神创造的产物。诗歌创作是性的高雅表现形式,性能力和才华之间便有着密切的联系。因为所有创造的始祖都是上帝,所以神性、才华以及性能力之间也遥互呼应。
对传统社会作一下回顾,我们可以感觉到父性在文化中的特权地位。它显示出要大费周折才能让父亲承认自己参与了孩子的生育。为人之父的他,必须挑起部分养育子女的重担,除此以外很难找到其它理由,能够让他们这样做。一位学者的观点可说是非常的尖锐:当父亲的和作儿子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父亲就该去爱儿子?从自然本性来讲,男人和他的孩子之间并不存在密切的联系,要通过教育才能让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男人能从父性中得到额外的好处。例如,他可以统治者自居,后代将沿袭他的姓氏,保证他的血脉能延续下去,让他永远活在后人的记忆中。
为了这些男人的伟大幻想,他愿意效命,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为了家庭抛弃狐朋狗友,因为那些伟大的幻想是这帮家伙最好的替代品。
这一切都是通过文化的途径,转弯抹角形成的。它不是自然的,而是社会的产物,必须有一个社会的基础才能成就,这个社会的基础正建立在父性之上。
第一部分:女人本质失落感问题的出现(1)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男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女人。
男人要的是符合某种类型的女人,而不是某个人。正是这种类型,才形成了他们心中理想的女性。那些贪婪的罗马绅士,创造了一种女管家理论,使之符合罗马人对财产的占有欲望。。
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开始对有学问的才女产生好感,于是才女们便混入诗歌散文中,充当一个不光彩的角色。狄更斯创造出了一种少女型的妻子,从此这种妻子就泛滥起来。他把自己的比阿特丽丝变化成可与他结为秦晋之好的阿格妮斯。
高贵的女人、配偶和母亲,是女人在这世界上的主要角色。我们母亲就是这样的女人。而现在男人有点害怕这样高贵的母亲,所以男人就转而去娶那种少女型的女人。男人这样做算不上什么发明,只是自己希望这种少女型夫人多少要有点男孩子样儿。年轻男子对真正的女性充满了恐惧。
真正的女性是一群危险的人物,她们一群很有思想的人。
只要是有本事的男人,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造出各式各样的女人模式。医生造就了有能力的女护士,商人造就了能力的女秘书。依此类推,这世上终于有了不同模式的女人。如果你乐意,你还可以让女人生出荣誉感来。
妓女是男人心中一种永恒的女人模式。很多女人都符合这个标准,因为这是男人想要她们变成那样。可怜的女人遭到命运的杀戮,这不是因为她没有头脑,不是因为她与男人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她在拼命要求一个样式。女人不停地叫喊着:请给我这个样子让我学吧。如果她没有在年轻的时候选好自己的样式,她就不可能宣称她是她自己,并且任何男人对女人的看法都会影响到她。
女人要求得到一个女性模式,这并不是悲剧的源头。悲剧的源头在于男人给她们的那些可怕模式:少女型妻子,男童型姑娘,完美的女秘书,高尚的配偶,有自我牺牲精神的母亲,取悦男人的妓女。正是这些可怕的模式加在了女人身上,这些男人规定的模式没有一个能够代表真正的女人。男人喜欢把女人等同于穿裙子的男人、天使、魔鬼、孩儿脸、机器、工具、胸脯、子宫、双腿、佣人、百科全书,或某种淫秽的东西,但他们永远不会把女人看成一个女性的人。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女人也喜欢使自己符合一些奇怪模式,在她们看来,这种模式越不可思议越好。难道还有什么能比现在这种模式更奇妙吗?每个女孩子都像戏剧中的人物,她们如花似玉,但总让人感到不安。
女人就喜欢这个样子,可是我想反问,难道还有什么能比这种男童脸的模式更可怕?可是女孩子们就是要追求这个样式。
但丁的比阿特丽丝是一种毫无人味的模式,但这也算不上什么悲剧。比它更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