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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认真地捉住她,音色冰冷:“阿音,你是要我说明白一些么?”
阿音听着他莫名低沉的声音,整根脊梁骨都凉了。他的手劲很大,真的与以前很不一样。被他这么带着名字一喝,现在是真真正正有点怕了:“说、说明白什么?”
温宁正要说些恐吓的话,边上的木栅子忽然给人推开。他继续拎着阿音的手,扭头过去,看见一个少年探头进来。
看他一个小厮模样,穿着并不寒酸,在禹州城里能混到这个程度,至少也得为东家鞠躬尽瘁二十余载。看他不过十一二岁,凭温宁的记忆,他绝非禹州之人。
那个少年大大方方就进了院子,也无理会主人是否首肯。瞧见一个男人拽着一个女人,青稚的眼神貌似老成,他直接就问:“温锦堂在不在?我家公子要见他。”
敢直呼温老爷名讳的人可不多,即便温家失势,路人见了也至少唤一句“温老爷”,哪里轮得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随意叫唤着?不过,敢在这个关口来找温家,那位公子的胆子可算是不小。多少人避之则吉,他倒好,送上门来了。
天晓得他是不是个捣乱的主?阿音丝毫没给温家少爷面子,甩了他就问少年:“你家公子是谁?怎么教的下人?连尊敬长辈的道理也不懂,一点礼数也无……”
“阿思,算了。”温宁将阿音拦在身后,想她也不太懂这上上下下趋炎附势的人际关系。曾通过余叔认识不少父亲的生意伙伴,但从未有一家嚣张成这样。可是,能在这时候来的,应当也有嚣张的本钱。
“喂,有点骨气好么!”阿音在他身后低声一句,瞟着那少年的轻蔑样子,一种熟悉的窝火感,油然而生。
温宁努力把阿音挡在身后,现时的温家的确惹不起任何人:“不知贵府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抬手往屋里一指:“通报一声,说魏家公子来访。你们两个,准备准备。”
看他轻佻的手势,是完全把温家少爷和少夫人当成是下人了。他看两人不动,眼角微微一斜:“莫说温家现在的落魄样,就算是以前,也能如此待客?”
温宁不得已往身后踹一脚,而后对少年款款施礼:“在下温宁,温锦堂正是家父。”
“你是温家少爷?”少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脚底一滑就奔出去。在院子里就能听见他大呼小叫:“公子,温家少爷在呢!”
阿音拍了裙角的灰,往温宁胳膊上一拧:“我让你踹我!”
温宁像是不怕疼,只轻声说了句:“怕是有贵客,你小心一些。”
阿音一听,立马挺直腰背,弱弱耳语道:“你认识?”刚想抬眼看温宁的反应,一道影子就投进院子。望着这道颀长的影子,阿音觉得熟悉,可真正看去,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眼前这位当真是位贵公子,一身锦绣青衫,看起来比过去的温宁还要有钱。长长的睫毛掩了深瞳的冰冷,面目如他的眼睛一般肃然,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不识喜怒。
他始终沉着眸子,许久才抬起一张清俊的脸,声线沉若钟鸣:“江夏,魏云驰。”
少年随在他身后,说起话来与方才的态度一模一样:“公子,就是他们。”
魏云驰在人前淡漠有礼,然而一回头却是利索地飞去一个眼刀,又用极为温柔的声音说着,听不出怒意:“阿明,不可无礼。”
不知为何,阿音直觉这个阿明回去定要倒大霉,也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
对于江夏魏家,温宁略有耳闻,听余叔提起过,这个魏家手里握着不少钱路,然平日里又低调得很,低调到许多王都贵族也未听过。至于两家之间的关系,魏家仅在数年前与温家有过一笔生意,据说也是一幅刺绣,此后再无联系。这回由他家公子亲自前来禹州,也不知是何目的。
温宁往屋里一引:“魏公子,有请。”
*
魏家主仆二人刚在屋里坐定,温夫人就匆匆从房里出来。说是匆匆,可也经过一番打扮,虽不似往日盛装,但也算得上大方得体。
温夫人曾见过这位魏家公子,既然温老爷不在,这接待客人的事自然得由她担着。温宁本是责无旁贷,但温夫人考虑到他从来不过问家中生意,而魏家突然前来,想必是为了生意。这要是说错一句,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若当真是为了生意,温老爷定是不想让温宁染指半分,可客人在场,直接赶人也不太合适。
恰好见屋里少了个人,温夫人就借机问道:“温宁,阿思在何处?客人来了,该上茶。”见温宁欲开口,温夫人立即料到他想说的,顺势摆手道,“哦,她的手伤了。那就你去吧。”
温宁自是明白母亲的意思,也无多说,向魏云驰颔首后,便缓步退去。临门时,他察觉母亲眼光里的深长意味,看来这茶得泡得久一些。
刚退到门外,温宁便撞上一对好奇的眼睛,见她手里端着茶:“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阿音把托盘递给他:“你娘不是要茶吗?你现在送进去,她就没办法赶你出来了。”
温宁无奈道:“你把我娘想简单了。”低头看她垂在一旁的手,“手伤着没?”
阿音晃着手说:“哪有这么容易伤到?烧水而已……”话音骤然停住,扳过温宁的肩,推到门边上,“开始说了,在这里听也是一样。”
于是,两人就同做贼一般,在门外听着。
那个魏家公子果然是来做生意的,要温家在一个月内交上一百匹锦缎。
若换了往日,以温家之力,一百匹锦缎,五日可成。如今魏云驰给出这般时限,定是充分计算好温家的能力。但问题是,他为何不向其他布坊要货?在禹州,锦缎并非稀罕物,各大布坊所出的质量也相差无几,可为何非要温家的?价高不说,工期还长,其中定有蹊跷。
温宁本以为母亲会拒绝这门生意,因为即便温家应下,魏家给出的订金十分优厚,但也只有三成。也就是说,温家没有足够的资金去预备所需材料。温夫人应下的结果,只能是失信于人。
听到这里,温宁忍不住想进屋阻止,然魏家公子竟已起身道别。这单生意前前后后谈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不论如何信任温家,这三言两语也太过草率。
魏家公子迈步而出之时,往边上看了一眼,看的不是端着茶水的温宁,而是他身后的阿音。之后,一句话也无,面目肃然依旧,与那个阿明一道,离开温家。
*
阿音没温宁想的那么多,只知道温家有了一单大生意。她高兴道:“这下子好了,温家有希望了!喂,一百匹那什么能挣多少钱?”
温宁全然听不到阿音的问话,径直闯进屋里,见母亲在数订金,不禁道:“娘,这单生意我们不能接!我们家根本连买丝线的钱都不够,如何能赶出这批锦缎!还有,那个魏家奇怪得很,以他家的财力,完全没有非温家不可的理由……”
温夫人手势一顿,目色警觉:“温宁,你怎么知道魏家?是谁告诉你的?”
温宁冷静道:“是谁都不重要。娘,趁爹还没回来,把订金退回去。”
温夫人拍案道:“家里生意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读你的书便是,莫要理会其他!你以为,你在书院做的事,我会不知道?若非现在温家如此,我岂会容你去做那些下人的事!”她将订金收入袖中,“这单生意,与你无关。”
阿音倚在门边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温家吃不下这个单子,可温夫人却一意孤行。待温夫人快步出去,她才走到温宁身边,往他身上戳戳:“你也不用着急,等你爹回来……”
“没用的。我爹一定比我娘更想要这笔生意。”温宁叹息道,“这回不知是谁不自量力。”
“那个……假如家里的钱够,能做成这笔生意。温家的日子,是不是一定比现在好很多?”阿音埋着头说,声势一点一点弱下去。其实,她对于想起的那件事也没把握。但这是温家难遇的机会,她想做些什么。
“是。”温宁拾起母亲未及拿走的一枚碎银,握在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拉横幅自带弹幕】温宁醋王模式开启!魏公子你终于来了,把温宁踩在脚下吧!
【三次元助攻】那个谁啊,有空多去前排座位走走,有人在等你~XD
第18章 「故人约」
如温宁所说的那般,温老爷回家后一听这事,立马就激动得难以言状,丝毫没有在意本金不够的问题。也许是温家唯一的机会,温老爷甚至与温夫人商量着,把现在这间屋子的房契先抵押给当铺。
说到当铺,简直与赌坊没两样,都是有去无回的地方。倒不是说东西没法赎回来,关键是这温家的东西,指不定一入当铺就给某些人给弄走了。
在远处看着温宁与爹娘据理力争,阿音由衷觉得势单力薄的温宁,说的再多也是白费唇舌。她回到屋里,从枕头下摸出那天某人塞给她的那张牌九,陷入深不见底的挣扎。
那个人为何要给阮思牌九,说是若有困难,就把这东西放到城外池亭桥东的树下……那人是谁?莫非是以前爱慕阮思的谁谁?现在她是阿音,拿着别人的东西,终归有点不太妥当,要是那人另有所图,难道还得以身相许?
不过,现在确是别无选择。如果不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了。也不知那个魏家公子是善是恶,要是跟某些人勾结,害得温家交不出货,那就彻底完了。
阿音握着牌九,左思右想,终是握紧牌九,决定去拼一拼。不管怎么说,她也曾是拂月阁的人,说些内幕暗号唬唬人,应该骗得过去。实在不行,她的逃跑技术也能派上用场。
可惜,刚一踏出家门,后襟就让人给拎回去。
温宁的声音当真如雷贯耳:“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儿去?”
阿音以和平的方式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冲他笑着:“你们不是谈事么?我一个外人听了多不好。所以……我就出去逛一逛,等会儿再回来。”
温宁默了默:“你不是外人。”
阿音心说这人脑子抽的时间还挺长,遂脚步一划,让他的手抓了个空。料想这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