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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踏来陌生的脚步,打更的半老男人见两人站在那里,不禁喊了句:“教训老婆也得挑时候啊!下雨了就不能回家教训啊!”
温宁侧目过去,朝那人狂吼:“教训什么!你家老婆没哭过啊!”
半老男人闪得很快,温宁单膝点跪下去:“你回不回家?”
阿音抽泣着,呜咽着嘟嚷一句:“走不动……”
“唉。”温宁轻叹着,猛地将她横抱起来,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
一场雨,下到天明。昨夜哭到睡的某人,总算揉着眼睛醒来。习惯用左手撑着床,可今天一撑就出了事。倒不是伤口疼痛,而是手撑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脊梁骨瑟瑟发冷,忙把手从某样东西上移开,对上一双带着朦胧睡意的狐狸眼。阿音脑袋一轰,瞬间退到墙上,口齿不清道:“你、你不是睡地上吗?”
温宁披散着头发坐起,顺手拉了拉半挂的里衣,迷糊着眼:“地上?哦,我也想睡地上,就是昨晚有人抓我抓得紧,我就顺便了。”
“有、有人?”阿音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
“今天好些了吧?”温宁半敞着衣襟就凑过来,眯着眼一瞧,“还好,眼睛没肿。要是让人看出你哭过,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离我远一点。”阿音提起手指,正要往他胸口指上一指,却见袖口的颜色有些熟悉。
“这话你昨晚怎么不说呢?”温宁配合着后退,裹回被中,“好久没睡床了,真是舒服。你也多睡一会儿,天还没大亮。”
阿音脸色发青,低头瞧着一身寻常里衣,连续确认三遍,确定身上这件不是昨天穿的。昨夜在染那边,分明只换了外衣,何时换过里边这件?
她盯着安然入眠的温家少爷:“我的衣服,谁换的?”
温宁闭着眼睛,坦然道:“还有谁?你当是有丫鬟伺候着?切,当然是我。”
“你……你个混蛋!”阿音抄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猛砸,想到情况不对,又扯过被子裹住身体。看他一脸茫然,阿音更加恼火:“谁让你换的!姑娘家的衣衫,哪能随便说换就换!你不会等我醒了自己换吗!而且、而且你换的还是里面的、的那个!”
“昨天是你自己的衣服湿了不少,我怕你着凉,好心帮你换上干衣服,见你里面都让血染了大半,湿哒哒贴在身上,我就……就帮你换了。”说完这话,温宁也醒得差不多了。
阿音定着看了他两秒,蹬腿一踹,就让温家少爷砸了地。
待他攀着床沿上来,阿音目色凉凉:“都看见了?”
温宁躺回床上才答:“闭着眼睛能换吗?”想了想,又道,“放心,我什么也没做。”
“你又躺上来……”阿音略微崩溃,“换好衣服,你就该躺地上去啊!”
“按你平时那睡相,伤口早被压着了。”温宁懒得顾及她的感受,睁眼瞧着她左臂,“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现在能说了么?”
想来是昨晚哭得痛快,阿音的心情已舒缓许多,虽然很想为衣服的事大动干戈一番,但他这一问来得很是时候。她的回答还是一样:“我说过,你不要问。”
温宁扯过一个被角:“来路不明的钱,你要我怎么说,要温家怎么用?”
阿音猛然想起那四张银票:“你没丢掉吧?”看他摇头,放下心来,“你就用吧,不是什么脏钱,劳动所得而已。”
温宁叹道:“这劳动,代价还挺大。那我就跟娘说,这是你儿媳劳动所得……”
“不行!”阿音两手摊出去,又疼得缩回来,“就说是你的私房钱。”
“四百两私房钱,我还真能攒。”温宁说着,从枕头下边取出一个小袋,里面装着银票。
“你傻啊!先拿一张出去又怎样!”阿音再度提醒,“我警告你,千万别说是从我这儿来的。因为……因为阮思拿着四百两,很奇怪。”
温宁抽出银票,细细看着:“在漪花楼存个四百两,很奇怪吗?”
阿音无语了,心说他这人是傻吗?“如果是漪花楼的钱,你娘会用吗!当然是要说你存的,她才用得安心啊!你真是笨!”
温宁含笑道:“原来如此。你是顾忌我娘啊。其实都是私房钱,没有区别。”见她一脸焦急,“或是这钱的来路比漪花楼更糟?”
“你不说话是会死吗?”阿音真心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昨天被染耍得差点丢命,今天又栽倒在个过气少爷手里。不过,心里掂量着,也不是很生气。
往窗外一瞧,的确还是蒙亮的天色,可回过头来,这张榻子还真不适合人睡。阿音商量着问他:“你能不能去地上睡?”
温宁闭眼不答,把头蒙进被里去了。
阿音寻思着是因为刚才那句话,只好倚着墙打瞌睡。
习惯性地把腿一伸,身体倾斜出一个角度,阿音猛地清醒,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就把方才两人之间的对话全都复习了一遍。果真是……
阿音扑上去摇他的身体:“喂!你怎么知道我平时睡成什么样!是不是偷看了!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助攻】今日助攻工作得到突破性进展,三次元阿音本体被认定为死蠢~23333~
第22章 「唇齿间」
天明之后,温宁照阿音的意思,把其中二百两银票交到母亲手里。温夫人自然问了这钱的来路,虽是不愿,但温宁仍是诌了谎话,说是以前攒的私房钱。
一解燃眉之急的喜悦,使得温夫人没有过多纠结于儿子的囤票能力,兴高采烈地把钱送到温老爷那里。虽说有点疑惑,但无论如何都比当房子好。
钱的问题一解决,接下来的事自然容易许多。在第二十五天,温家赶出了那批货。
不知是魏家财大气粗,还是对温家信誉有着十足信心。听温老爷说,那位魏公子甚至没有现身,就让手下阿明把货拉了回去。至于余款,更是高于事前约定的价,令温老爷欣喜万分,说是温家遇了贵人。
为了感谢魏家,在交货的第二天,温老爷将魏云驰请到家中,且让阿音准备了一桌子菜,以聊表心意。
阿音在厨房忙活着,见温宁进来端菜:“你等一会儿,还差一点。”
温宁看她左臂垂着,从头到尾只用一只右手,难怪效率比平时慢上许多。自从那夜之后,阿音再也没让他近身半步,手伤的事自是不得而知。“你的手伤还没好吗?”
“差不多了。”阿音随口应了句,心里想这伤哪能好得这么快,都伤到骨头了。转眼见他越走越近,忙执起锅铲截住:“你不用招呼客人吗?”
“每句话都不超过十个字,有什么好招呼的?我爹娘陪着就够了。”温宁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只觉得犯困。真不知魏家公子几年来是如何谈的生意,惜字如金,听他的话一半靠猜,比那天来家里要货说得更少。
“十个字?”阿音的手滞住,唇角隐约浮出一丝苦笑。她的师父,也是这种人。
眼见锅里的水快要烧干,温宁伸手指了指:“夫人,你的鱼。”
似乎闻到什么味道,阿音蓦然回神,飞快把锅里的红烧鱼给捞上来。看温宁自觉来端,她一手擒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阿音对这个魏公子的身份着实好奇,长得超脱,做人也超脱。按常理说来,生意人都该巧舌如簧像话唠,可他的话少成这样,当真是经商界的一朵奇葩。
温宁一眼看穿她的好奇心思,也无阻拦,让她跟在后边随了去。
待他端鱼进屋,阿音就藏在某扇窗子底下,顺着缝隙看进去。瞧着那魏公子清清冷冷的模样,真看不出半分生意人的铜臭风骨。阿音真心觉得,他应该去修仙。
*
完全没有宴客应有热烈气氛,温老爷打回来的好酒竟是一口也未动过。据陪同的阿明所言,他家公子滴酒不沾,怕是误事。
温宁端鱼上桌,顺道说着:“这是阿思的红烧鱼,很是不错。”
魏云驰的目色往窗下一瞥,悠悠然收回来:“她为何不上桌?”
温夫人迟疑片刻,笑道:“她在厨房忙着,还得过些时候。”
魏云驰提起筷子,夹了点鱼,在口中细细咀嚼,面无表情。从入席到现在,他的表情就从未变过。某位旁观人士表示,就算鱼里掺了翔,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温老爷见气氛过于沉闷,便主动斟了杯茶:“既然魏公子不能饮酒,那温某就以茶代酒,多谢魏公子的相助。若无这百匹锦缎,恐怕温家将难以支撑。”
“小事而已。”魏云驰连眉头也不抬,随手举杯意思意思,便默默饮下。
气氛再度跌入谷底,温老爷深知魏家人皆是脾气古怪,所以对魏云驰的冷漠也无不满,何况他还是温家的恩人。
其实,温老爷请这顿饭有两个目的。一是致谢,二是为了温家的将来。如今风雨飘摇的温家,若能得魏家关照,便有望重整旗鼓。
这时,魏云驰停了筷子,垂眸道:“这鱼,很好。”
温夫人一听称赞,立即说道:“若是公子喜欢,可时常过来。阿思成天在家里也无事可做,给魏公子做点东西,那是再容易不过。”她深谙丈夫的心思,无论如何也要让魏云驰继续帮温家。
温宁对此略感不悦,现时的温家不比往日,随意让陌生人出入多有不便,况且……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长得不错又有钱的男人。遂对母亲道:“娘的厨艺也不错,只是很久没尝到了,我甚为想念。”
这句话的意思太过明白,温老爷担心触怒魏云驰,连忙转了话锋:“魏公子,若今后还有需要,尽可来找我温锦堂。别的说不上,可这织染之术,我敢说,禹州城内外无人可及。”
魏云驰仍是淡漠,貌似对温老爷的提议丝毫不感兴趣。他瞳色冰冷,忽而溢出一丝颜色。他淡淡说了两个字:“绣图。”
温老爷当即会意:“魏公子是看中我温家的刺绣之艺?”
魏云驰点头,声线沉若钟鸣,拖着悠长余磬:“一个月,七十绣图。”
温老爷脸上的笑意忽然有点勉强,他不像上回应得那般爽快。魏家要的岂会是寻常绣图?他看了一眼妻子,遂据实以告:“不瞒魏公子,眼下温家人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