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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还有家人!阿音略微想去撞墙,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完全不像是故意编造的废话。心里还想着怎么应他,却见他步步逼近。身子跟着后退,不想却被逼到亭角。
“也难怪你那天不知上堂是什么,也难怪要死要活的你变得如此安分。我寻思着是你想明白了,原来你根本没想过,因为你根本不是那个人。”温宁定定望着她,眼见她眼里的志气,在瞬间无踪。
“我是你娶进门的!什么、什么叫做我不是那个人?我是阮思!我是你娶进门的阮思!”情急之下,阿音忘了保持矜持,直起身子就争辩,踮脚凑近他,“你给我看清楚了!”
“是啊,一模一样的脸,却是全然不同的人。”温宁有意凑近她的唇,见她额角冒出冷汗,又贴近她耳边,“阮思生性怯弱,若有你这般气势,岂会在漪花楼任人欺负?还有,你身法灵巧,一看就是练过的,而且阮思为了护着手,从来不下厨……所以,你是谁?”
阿音妄想来个最后的挣扎:“我寻死之后顿悟了行不!难道你连自己的夫人也会错认?”
温宁捏住她下巴:“我没错认。你的确是阮思,呵呵,我指的是……身体。”说着,突然拎起她手腕,“难道你没发现,阮思的手腕上,有一颗红痣?”
阿音赶紧抬手来看,可惜如玉温润的肌肤上什么也没有。她蓦然一震:“你骗我。”
温宁猛地拎起她衣襟:“说!你究竟是谁!”
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阿音紧张得不知该用哪招把他挡开。她见远处走来两个书生,急中生智,装作欣喜:“诶,阮思?”
此话一出,温宁果然中计,阿音赶紧从他臂下边钻了出去,溜之大吉。
*
阿音一口气跑到书院门口,惊魄未定。她往门里看了看,见温宁没追上来,暂且扶墙喘气。心里悲催想着,这下子可不好,这回连温府也待不下去了!看他的面相,八成会报官啊!要是离开温府,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得师父,那她该怎么活?
这一刻,她深深后悔当初没能勤学苦练,眼下连个傍身之技也无,难道要回那个什么漪花楼?问题是……她连阮思的技能也没继承到。
冥思苦想到几乎发疯,阿音感觉有人站在身后,从地上的影子来看,他不是温宁。于是大胆地转过身,瞧见一张眉头拧成麻花的长脸:“你是谁?”
“嫂子!我是沈暮啊!你连我都不认得了?看来温府下人说的是真的。嫂子,有温宁护着你,你还寻思作甚!快!时间不多,快跟我走!”沈暮像是从外地回来,一身风尘仆仆,身上还散发着多日未曾沐浴的独特气息。
“我不是你嫂子!”阿音心知这人大概是阮思或温宁的旧识,但两手却急于防备,奋力甩开这个长脸男,可这人的手劲也忒大了些。
沈暮猛然握住她双肩,狠狠道:“嫂子,当初让温宁先娶了你,就是为了今天!我出禹州半月,就是去寻御史俞岫。现在他来了禹州,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嫂子,你只要把那晚看见的给说出来就行!俞大人为官公正清廉,又是程夫子旧时同窗,他定能明察秋毫,帮天下百姓扳倒那个韦益!”
总算听到个略熟的名字,阿音愣道:“又是韦益?”
据说韦益身为国舅,仗势欺人且买官卖官、无恶不作,更因此搜刮到不少宝贝,所以拂月阁才想着偷两件,去南方救济灾民。难不成这阮思还与那个韦益有瓜葛?
“嫂子,别想了!快走吧!”沈暮顾不得某人还在发呆,拽了她就走,“俞大人就要进城了!要是让禹州府尹抢先把案子呈上去,那可就来不及了!”
“我不是……喂!我真的不是……”比起温宁,这个长脸男九成习过武。阿音想挣开他,可根本发不了力。
*
禹州府衙外,沈暮拽着阿音跪在一顶官轿前,从袖中抽出一卷纸,高举过头顶:“俞大人,禹州子虚书院学生沈暮,欲上告怀国公韦益之杀人罪行!”
围观群众霎时议论纷纷,那禹州府尹的面色简直比猪肝还难看。阿音尚在揉着被砸疼的膝盖,忽然就听到这么一句,忙揪住身边那人:“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
沈暮见她失措的模样,只当作是见了大官的寻常紧张,轻声安抚道:“嫂子,没事的。你只要照实说了,俞大人定有所决断。”
阿音只觉事情大条了,毕竟牵扯人命,话说这个阮思到底干了什么大事啊?端看沈暮的信任眼神,她不由说道:“喂,我不知道说什么……”
话未说完,官轿里的人便踏了出来,一身凛然正气,双目朗如日月,他正是传说中的御史俞岫。他亲手接过沈暮手中的卷纸,摊开一看,皱眉道:“沈暮……你不直接找你父亲,倒是找上我了?恐怕你也知道,此事并非那般简单。进来再说吧。”遂看了阿音一眼,“沈暮,她是谁?”
沈暮应道:“她便是当日目睹所有经过的阮思姑娘。”
俞岫点头道:“嗯。也带她进来。”
阿音渐渐明了这位阮思干了些什么。所谓目睹所有经过、韦益杀人,综合起来的结果就是:韦益杀人被阮思看见了。如此想来,温宁娶她又说了那些话,似乎也说得通了。
可惜还未想得透彻,阿音就被沈暮拖进了公堂。她顿时慌了神,心说这阮思是目击证人没有错,但阮思已经死了,现在跪在公堂上的,根本是另一个一无所知的死人。
*
惊堂木一响,俞岫已在堂上坐正,而那位面色如猪肝的府尹则坐在一旁,指尖发抖。
听俞岫言道:“沈暮诉怀国公韦益之杀人,道是上月二十之夜,怀国公于漪花阁杀害花魁芳儿,之后欲以一万两私了。而这位阮思则目睹他杀人全程,更险些被灭口,是吗?”
沈暮作揖道:“是。学生为防有人以权谋私,加害于证人,便与同窗温宁合计,将阮思藏于温府,而学生则北上寻大人以递上状纸。”
俞岫目视低头不语的“阮思”,见她面色发白:“阮姑娘,不必紧张。现有本御史在此,不论何人都无法加害于你。现在,你可将一切道出,好让一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阿音完全吓得不行,现在该是如何?说自己不是阮思,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沈暮看她默在一旁,有点焦急:“嫂子,你倒是说呀。那个韦益是怎么用花瓶砸死芳儿,你不是就在门外吗?还有韦益威胁你的事,只要说了,你和你的家人都会没事的。”
“沈暮!”俞岫低喝一声,以示提醒。在公堂上多言,本就是有罪,但看在他爹是兵部侍郎的份上,便是卖上一个人情。
“我、我……”阿音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还说得清清楚楚,说是韦益追杀你……”沈暮听到俞岫清咳警告,只得放低音量,“嫂子,你到底在干什么!”
此时,一名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子踏入公堂,看他一身衣着首饰,已足够在王都街头买下一间铺子。他捋着八字须,正声道:“完全是血口喷人!你们无凭无据,也敢诬赖我韦益?”
俞岫身旁护卫道:“见到御史大人,为何不下跪!”
韦益上前一步,语气嚣张:“我是帝君亲封的怀国公,我只需要跪帝君,其他人……呵呵。”他俯身望着那张苍白面色,“阮姑娘,你说啊。呵,我看你是胆子大了,叫人给你的那瓶东西,你是没喝吧?”
依他说的判断,那瓶东西估计就是那时手握的鹤顶红。阿音顿觉对不起阮思,她分明听话喝药死了,也保全了家人,可哪里知道出了借尸还魂这等破事。
沈暮在阿音耳边道:“俞大人在此,你不用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阿音额冒冷汗:“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沈暮瞳孔微缩,韦益见了自是得意非常:“哈哈哈哈,沈公子,无中生有的事,你要阮姑娘怎么说?你呀你,真该跟你爹学学,莫要年少气盛,害人害己。”
“她的确不知道。不用逼她。”一袭书生白衣散落沈暮与阿音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的天,抱着暖水袋敲键盘~┰┰﹏┰┰
第5章 「狱中劫」
温宁本在杏林亭里享用某人制作的午饭,忽闻自己老婆在书院门前被人拖走,自是追了上去,追到半途又听闻御史俞岫入城,心中暗道不好,快步赶去,仍是迟了一步。若是此“阮思”非彼“阮思”,那他与沈暮之前的计划,终究只能作废。
沈暮瞪大双眼,对温宁轻描淡写的言语感到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若非如此,你又何必娶她?”
眼下众目睽睽,委实难以说清,何况这件事,连温宁自己也弄得不是很清楚,又如何能与沈暮解释。暂且低声道:“这其中出了些变故,容我稍候再说。现在的阮思的确记不清那天的事,你逼她也没用。”
“岂会无用!当初你我是如何说的,难道要放弃这个机会?”沈暮与温宁向来志同道合,对韦益之所作所为亦是同仇敌忾,他难以相信竟从温宁口中听到这番话。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次……怕是不行了。”温宁挡在她身前,对沈暮道,“你刚回来,应是没听说。在我与她成婚当晚,她自残寻死。头撞到桌角,就在那个时候……”
“你在骗我!这是你与阮思说好的鬼话吧?哪有如此碰巧之事!温宁,你是怕牵连温家家业,所以才弄这么一遭!我说的,可有错?”沈暮深知这是孤注一掷的行为,若是此行不成,很有可能被韦益反咬一口。到时候入狱的不是韦益,而是诬告怀国公的沈家公子。
温宁看他情绪激动,只得劝诫:“你有你爹在朝,理当不会有事。可阮思一无所知,你是要拖无辜之人下水么?”
韦益旁观良久,终是得意洋洋:“沈公子,你的证人似乎没什么用啊。”见沈暮垂头不语,便与俞岫道,“俞大人,或许是韦某与这位沈公子往日有些过节,才闹了这么一桩。看在沈公子年少气盛,韦某也不欲追究。不过,如此假案扰乱公堂,终归有些不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