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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夫人向来说到做到,黄昏之时,便遣人来接了阿音过去,请到一间小屋里关着。直到守在是知阁外边的侍婢见灯熄了,方才放了她回去。
*
回到是知阁,已是三更了。也不知温宁干什么拖到现在才熄灯。阿音在想,难道他一直干等着?话说他就不怕交不上绣图?
面对漆黑的屋子,阿音也没敢点灯,生怕某人正在摸黑绣图,这灯一亮就给人看见了,尤其是身边的小绘。在未能分辨敌友状态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
终于送走小绘,阿音才往黑暗里轻声喊了句:“喂,你今晚不绣图吗?”忽然有人拉住手臂,吓得她背上渗出一层冷汗。
温宁感觉她抖了两抖,不禁笑道:“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呵呵,这也能被吓到?”
“换你也一样!”在他娘面前憋了整整一天,这下子自然而然就发泄在他身上。奋力甩开他,凭着记忆往床榻摸去:“你去绣花吧,我要睡了!”
“早就绣好了。又不知道你何时回来,空耗下去,指不定一晚上就荒废了。”温宁突然取出火折,点了一根小烛,取来映着她的脸,“哟,好像不太高兴。”
阿音心想,还真是白为他担心了,还以为他要等所有人都睡了,才敢偷偷起来绣图,没想到他竟是提前给绣完了!亏她还急着回来,生怕耽误时间。
温宁隐约瞧出她眼里的怨念:“你不会是以为,我要等你睡了才能绣吧?”
阿音狠狠瞪他,看他一副得意样,简直与他娘的表情同出一辙。心说平白无故被关了一晚上,现在再闹下去,可就是耗费她的体力了。遂往床榻走去,丢下两字:“算了!”
“喂,那里好像不是你该睡的地方。”温宁在她身后说着,话音不紧不慢。见她晃了晃停步,继而说道:“若我记得没错,我只让你睡床一晚,也就是昨夜。”
“你的意思就是我今晚又要睡地?”阿音蓦地回身,见昏暗的烛光之下,是他耸肩的无辜姿态,顿时怒火中烧,正要吼两句泄愤,嘴却突然被他给捂了。
“外边也许还有我娘的人,你是要明日再被我娘指教一顿么?”温宁见她眼底惊诧,便补充道,“阿诚一直在边上看着,他告诉我了。”
阿音困得不行,委实不想再与他周旋下去,转身就往柜子走去,没走两步又让个架子给绊到,幸好得温宁搀了搀。
借着烛光,她混沌的眼光瞬间豁然,她看见的是温宁所绣的百蝶穿花。花与蝶,栩栩如生。如此复杂的绣图,温宁当真在两日内完成了!不得不说,这人……有那么一点本事。
“怎么不去拿被子?”温宁瞧见她的呆滞目色,遂将小烛递给她,“要看就慢慢看,可别把蜡油滴上边。我先去睡了。”
待手心握了小烛,阿音才回过神来,俯身凝视着这幅精致绝伦的绣图,色彩如同宣纸上勾画的那般:“如果让你再绣一次,有什么看法?”
“你想要?”温宁裹在被窝里,带着睡意应了一句:“如果那边的人退货,就送给你。”
“有可能吗?”阿音痴痴看着,心中不由对温宁佩服万分。一个男人,居然有这么好的绣功。有这么好的手艺,居然还去考科举。真是浪费人才啊。
她想用手去摸,又怕弄脏了这幅绣图。于是,她倾下身子,想凑近些看,一时忘了手中拿着的,是一只垂坠蜡油的小烛。
余光里像是划过什么影子,阿音往烛火一瞥,心头倏尔一凉,再往绣图上一看,一滴蜡油已渗入画上的一朵白芍。她连忙用手去抹,可颜色已渗入丝线。想立即告诉温宁,可扭头过去,就见他睡熟,声音就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仅是小小一滴,仅是花丛里的小小一朵,如是花蕊的色泽……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日听闻某人不喜欢“阿音”这个名字……
我想说,这位亲,你有想过三次元阿音本体的感受么。。。。
第10章 「芝麻糕」
纠结了一夜,正是好睡的时候,阿音搂着枕头歪着头,只觉背上凉凉的,就顺手去扯被子,哪知却扯到一角极为柔软的布料。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反正不着凉就好,翻过身子,同时挥出俩爪子,却是一寸也扯不动。
他的声音在清晨如玉温润,低头看着某人无力的动作,淡淡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是想让小绘进来看见?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一旦传到我娘耳中……”有意未把话说完,拖着尾音在她上空晃荡。
不知为何,阿音近来对“娘”这个字特别敏感,倒不是忽然有了娘亲的感动,而是一种别样惊悚。她蓦地起身,抬眼去看已穿戴整齐的温宁。眼底忽而一闪,扭头去看摊在边上的百蝶锦:“东西呢?”
看她的紧张模样,温宁往床沿的布包一瞥:“自是收起来了。这件东西,可比我们分床严重多了。”
阿音满脑子都是那滴蜡油,试探问他:“你收起来之前,没看一看吗?要是脏了什么,你确定对方不会退货?”
温宁蹲下身看她:“原来,你还惦记着,你是有多希望这东西被退回来?”发觉她眼神犹豫,又是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他说道,“我说过,退回来,就是你的了。而且,就算脏了,今日也得先送过去,否则拖延交货,余叔可没法向我爹交待。”
“能退就好。”阿音默默叹了一句,不想却让温宁听见。
“既然这么喜欢,那我改日再绣一幅给夫人,又有何不可?”温宁察觉她的神色很不一般,似乎有些为难,又与百蝶锦无多关系。眼角见她手指打转,突然就问:“你想要的,好像不是这幅百蝶锦,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阿音也发觉自己答得太快,低声道,“我只是在想……在想你明知我不是阮思,为何还收留我?我、我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温宁心说这一遭的确是毫无理由,任谁听了都会心觉不合情理。不过对他而言,只是想留着她罢了。遂直言道:“有趣而已。我终日就是书院家中两头跑,日子烦闷得很,所以当初沈暮提议,我便应下了。有个活生生的夫人陪着,总比成天面对一屋子书卷来得好。”
阿音看他似笑非笑,心里有些怀疑:“就这样?”
温宁佯作沉思:“如果我娶的当真是阮思,说不定更无聊。据传言,阮思虽是温婉,但温婉过了头,平日里中规中矩,在漪花楼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不像你,算有点情趣。”
“情……趣?”阿音乍一看,只觉这个轻浮男人跟前夜认真绣图的公子完全是两个人。
“是啊。能说会道,也敢喘气。”温宁感觉气氛不对,立马转换语气,“看你的样子,就是没地方去,留在温府陪我说个话,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少夫人日子,难道不好么?”
此人言之有理,阿音深深认同。不自觉地点头,回过神又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连门都出不了,跟坐牢有两样吗?好吧,有,至少没蟑螂老鼠。”
温宁默着看她,许久才道:“谁说你不能出门了?”
阿音忙坐起来凑过去,两手拍在他肩上:“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不能踏出温府半步,那个谁谁会杀我吗?现在、现在又能出去了?”
温宁颔首道:“从你出了牢门的那一刻,便自由了。既然放了你,他就不敢动你。因为依照现在的状况,你一死,他的嫌疑就最大。所以说,他巴不得安安稳稳活着。”
难道是之前理解有误,还是她多想了什么?阿音才不相信那个韦益能这般放任:“他就不怕我把什么给说出去?”
“你能说什么?阮思见过的,你能记得?若是真记得,又给说出去,那他倒是能告你诽谤。阿音,你是个聪明人。”温宁想到她的名字,就这样说出口,顺口到连自己都意外。
“为什么叫我名字?我跟你不熟。”阿音始终觉得,她的名字,只能在师父或是师兄弟口中听到。
温宁把一旁的衣服丢给她:“相处久了,自然会熟的,阿音。”
阿音刚想反呛两句,便闻外边有人叩门,想必是小绘来了。也顾不上温宁左一声、右一声叫唤着,飞快把地上的厚被随意一捆,胡乱塞进柜子。瞥见温宁目瞪口呆的表情,她顺手就把梳子丢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整理被子啊!”
温宁妥妥接住梳子,而后递给她,见她赌气不接,悠悠然道:“本想带你出门逛一逛,唉,既是夫人不愿,那就罢了,枉费我……”话未说完,梳子就被她夺了去。
如此放风良机,她又怎能错过!一边梳头,一边朝门外喊着:“小绘,进来吧。”
*
作为全禹州城最貌合神离的新婚夫妻,两人只在茗绣坊交绣图时显得亲密,一出那扇大门,便是一前一后离得甚远。
阿音看他也没急着回去,便在城里东逛西逛,奈何无钱傍身,只好这边摸摸,那头看看,没买下任何东西。其实,所有东西都不重要,温府里有的是,实在没必要另花一份钱。况且本体与温府着实没有半毛钱关系,要是花了他家的钱,岂不是又欠了人情了?
逛街总有累的时候,阿音忽觉身后的步子静了些……不是静了,而是彻底没有了。阿音猛然回头去看,果然不见温宁的影子。难道这人为了逃避付账而溜了?不会呀,堂堂温家少爷怎会在人前对新婚妻子吝啬?
这头刚想着,眼前忽然横了一样东西,竟然是她最喜欢的芝麻糕!刚才路过摊子看了很久,愣是没钱买。没想到,一转眼,这芝麻糕就在眼前了。
“谢谢啦!”阿音想也没想就抢过芝麻糕,狠狠咬了一口,觉得眼前的大街都亮了几分。回头去看这位送芝麻糕的爱心人士,居然是温宁,霎时愣住。
“不知道是谁递来的东西,也敢吃下去。你这个人可真是……唉。”温宁一路跟着她,一眼就看出她无心买任何东西,唯独在芝麻糕的摊子前站了很久,心说定是这人馋了。顺道问了句:“我记得府里有分你例钱,怎么不带出来花?”
阿音摆手道:“那又不是我的钱,怎能随便花呢?何况我什么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