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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说错了?”萧默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那一夜太遭罪,头昏脑胀的,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就不该为我的惨状负起责任?”
“还有心情嬉皮笑脸?”
单玉笙抿起唇瓣,烦躁感涨满胸口,“你暑假不回家我还以为你终于有了自知之明打算悄悄离开,就没跟父亲坦白……现在看来,你根本忘记醉酒后发生的事。”
越说越有一口郁气卡在喉咙,不吐不快。
“你平庸、无能、善妒、蠢笨,看到医大贺喜我猜到你会不甘心,喝醉酒骂我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懒得跟你计较——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蠢到连自己的秘密都说漏嘴。”
单玉笙表情越发嘲弄,语气激动,并没注意到萧默反常的没有反驳,沉默着,略肥的唇瓣甚至微微上提。
“从你踏进单家,就成了整个家族的污点。你每住一天都在给我妈的伤疤撒盐。父亲最伤人的不是出轨而是欺骗!当初他明知妈妈怀不了孩子还向燕家求婚,装出一副深情骗了所有人。我妈虽然是低嫁却觉得愧对父亲,婚后一直努力调养身体想生下孩子,可笑的是,父亲早就打定主意找人在外面生孩子才不在意我妈不孕。”
单玉笙冷笑出声,“父亲费尽心机,到头来竟然被自己的初恋小情人戴了绿帽子……我很期待,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萧默肥肥的双手交握,“你会去说?”
“你忘得真彻底。”
单玉笙寒星般的双眼亮而刺目,“那天晚上你拽着我的衣服祈求我。你说要亲口告诉父亲,我也觉得这样比较有意思……距你母亲死前告诉你真相过了五六年,父亲要知道你瞒他这么久,你的战战兢兢,他的不敢置信,那情形一定更精彩。”
“呼……”真是能让人心惊肉跳的真相……萧默微微敛起眉眼,视线低垂。
他会让暴露真相?
怎么可能……
飞快地斟酌着双方局势,萧默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出镇定的笑容,端详着单玉笙——少年脸色冰冷却双目烨烨,是多年积怨即将纾解的愉悦,再加上一口一个“父亲”和“妈妈”,足见他对双亲的感官差别。
让单玉笙放弃报复根本不可能,加深报复程度还差不多。
萧默笑道,“你知道的,我没入族谱,名声又糟,对你不存在威胁。”
单玉笙冷眼,“你觉得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两人对视,彼此眼中都是不容退让的坚定。
萧默的双手放在台面上……要怎样说?用哪一句话来化解眼前这个困局?指甲敲击在桌面的节奏让他逐渐冷静下来……前一世多少次转危为安都是凭借他的花言巧语,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对手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易于被情绪牵着走的青春期少年。
“我还有个更有趣的提议,你要听么?”
单玉笙抬眼。
萧默支起上半身越过石桌,胖脸逼近单玉笙,眯细的眼中眸光幽深。近距离的盯视让单玉笙支撑了几秒就不适地偏开脑袋,萧默这时启唇,在单玉笙耳边用与形象分外不符的悦耳低柔的嗓音,徐徐劝诱:“你握着我的把柄,可以尽你所想的,一辈子来欣赏我战战兢兢不敢违逆你的样子,因为你随时可以让我一无所有……至于爸爸。”
萧默顿了顿,语气更加低沉蛊惑。
“你不觉得,等到爸爸行将就木,那时,再告诉他辛苦养育了一辈子疼爱了一辈子的宝贝儿子其实不是他的种——替别人养孩子,毫无知觉戴了一辈子绿帽,临死才真相大白,该会死不瞑目吧?”
单玉笙垂眼,沉默许久,脸上的冷意消褪,“你的无耻一如既往。”
“谢谢夸奖。”
第3章 冒牌少爷03
两人达成共识。单玉笙要离开,萧默拽住他的衣袖,心情颇为愉悦。
“估计你和我拥有共同话题的机会不会太多,礼貌的孩子不该留点值得纪念的临别赠言再走?”
单玉笙回身俯视萧默,大胖子懒散地躺在石椅上,脸上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相处十年多,单玉笙第一次发觉萧默是个有趣而可怕的人,满载的笑意让人心中跳空一拍的同时脊背发寒。
甩了两下,单玉笙没挣开萧默的手,不耐中透出无奈,转身朝向鸟笼。
细瘦的手指在鸟笼上有节奏的轻敲,一、十三、九、四,傻鹦鹉昂着粗脖子听了会儿,跳到单玉笙手边。单玉笙把手指探入笼中,捻起一颗松子喂进鹦鹉嘴里,摸了摸鹦鹉的黄色冠羽,指了指萧默的方向。
通身雪白的小家伙咽下食物,张嘴冲萧默怪声怪调地连连嚷道:“一路顺风!”“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单玉笙这时转向萧默,清秀的小脸上表情泛泛,双眸却如墨玉般,灿然。
萧默松开手里的衣角。
单玉笙离开。萧默起身回屋,途中再次掏出手机进入另一个相册,千来张单玉笙的照片,每张脸部都被巨大鲜红的哥特式字体盖住,三个字:去死吧,原主对单玉笙的憎恶与妒恨一目了然。
萧默再次,真正地删除所有关于单玉笙的照片。
寻到原主的房间,推开环视一圈,在抽屉看见照片碎屑……想必,把单玉笙的脸剪成碎片是原主小脑瓜子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解恨方法——连表达仇恨的方式都这么无力,真让人可怜又惋惜。
“萧默……我可不喜欢让这个名字蒙羞。”
萧默舒展身体,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目前最紧迫的是身世危机,现在暂时蒙蔽住单玉笙是因为便宜弟弟自认为憎恨父亲,一旦单玉笙脑子清醒过来或者他的身世被第三人知道……啧,萧默摇头甩掉那些糟糕的联想,为今之计是在有限的机遇内,找到立足之地。
萧默这人没什么才华,能把“好逸恶劳”“逢迎媚上”“狐假虎威”等贬义词当褒义词听,可见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张底牌是人脉与靠山。头疼的是,前世积累的人脉一朝散尽,便宜爸爸还是个风险股,他可不会把时间白白浪费在实习上,可行的有三步:1,毫不心虚地利用现成的家世扩展人脉。2,攻略假爹。3,寻找备用靠山。
何为靠山?屹立不倒,碾压众人,遮风挡雨,贵精不贵多。
想着想着,萧默迷迷糊糊陷入浅眠……许久之后,青年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呢喃,而本人并不知晓。
‘兰狄生于二世纪……出身…联邦清流世家……巨…额遗产……才华横……’
——
翌日。
萧默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爬下床。洗漱间的镜子映出他白胖的脸,微微颤动的肥肉还残留惊惧。
昨晚照旧做了一场光怪陆离噩梦。
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夜晚就没安生过。偶尔在梦中阅读那本让他穿越的《兰狄传》,偶尔惨死梦中……
昨天,自传内容在脑中一行行掠过,哪怕没有丝毫兴趣也被迫浏览了一段又一段文字,然后不知为何读书的画面骤然巨变,文字一个个褪色消散,变成自天而降的硫酸雨,原本只用双目注视文字的他也具现出身体,在无垠的原野上狂奔,根本无处躲藏,绝望地任由身体被逐渐腐蚀、烧穿、融化,最后一点不剩。
醒来后他彻底忘记前半夜读书的内容,痛苦的灼烧感却记忆犹深。萧默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不再去想,在架子上挑选剃须刀,细心打理起形象。
告别单家,赶往首府火车站。
昨晚临睡前,萧默查过资料。
不久前,负责剿灭高危寄生爬虫的精英士兵营地接连有士兵感染了CML病毒,一种新传染病。随着隔离治疗的士兵增多,大量资深医护人员调入抗病一线,致使营地医院人手紧缺。联邦没有足够调动的名额支援战地,遂向社会征集志愿者,凡是拥有护士资格证和医生执照的人员皆可自愿申请。
志愿者统一集合,坐车到达战地,萧默是第一批出发的人。
火车站。
一墙玻璃隔出两个阶级,右边是人满为患的排椅,左边是空置的沙发茶座。
区内普通列车乘客或坐或站,拥挤成团,平民小孩贴在玻璃上嬉闹,被板着脸的警卫持枪驱赶,孩子们做着鬼脸在人群中疯跑。
萧默拐入左通道,一个机器人服务员端着茶水从他旁边滑过,赶往角落,那里坐着几位闲聊的儒雅男士。左边LED屏幕上闪烁着[联邦特快][战地专列],以及服务于行政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的各地直达专列。
在二世纪,行左是值得炫耀的事。
萧默甩动满身肥肉推着行李拐向左边的特殊通道,无需滞留候车厅可直奔列车。
“生命没有贵贱,才学和权势却把人分出高低……社会就是这样现实冷酷。”
萧默正掏手机准备查看列车班次,乍听到生气勃勃的中二言论回头看了一眼,一位高大黝黑的少年正望着平民阶级感慨。
萧默收回目光时少年恰好回头,两人目光交接。萧默微微颔首,继续往前走,身后冒出一只黑手拍上他的肩膀。
“兄弟不这样想吗?”
萧默耸掉肩上的手,不为所动。
少年咂舌轻讽,“啧……果然!走左边都是耽于享受缺乏羞耻心的特权人士。”
萧默顿住,目光从少年的刺猬发型移到愤懑的脸,最后定格在服装,首府贵族高中校服,入学者家中非富即贵。
简而言之,是值得浪费时间攀谈的角色……萧默微微牵起嘴角。
“安逸滋生懒惰,懒惰让人不作为,既而人格不再独立,行动失去热忱,生活缺乏意义。作为人而言,是迷失自我的堕落过程。而阶级……阶级催发不平等,不平等催发不甘心,不甘心催发抗争心……进步源于抗争。抗争弱小、抗争命运、抗争阶级。正因为才学和权势把人分出优劣,人们才会扩充学识、奋进攀爬,这是实现自我价值的过程。”
“诡辩!”
少年瞪圆了眼,然后呲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