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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来的这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胡子拉碴的,浑身充满了酒气。
贝尧下意识地皱起眉毛问:“你找孟先生有什么事?”
“孟新晔人呢?”那人不客气地推开贝尧,怒气冲冲地往里走去,“孟新晔你给我滚出来!”
不知道那人喝了多少酒,贝尧距离他老远,都能够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酒味。
在花园里听到动静的管家匆忙走出来,看清来者,走到贝尧身边,对那人说:“方先生,少爷不在家,有事的话您可以电话联系他。”
被称作方先生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他妈的我要是能打通那个杂种的电话,我还用得着上门来找吗!”
“方先生,少爷和二少爷都是老爷的儿子,您这么说,不太合适。”
“别他妈跟我废话!”方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要不是有我们方家,孟家几十年前就完蛋了!孟新晔这个王八蛋竟然给我来这一手,想要把我们方家的人挤出去?没门!当初要不是指望他救命,方家死都不会让他认祖归宗的!妈的,还有他的那个妈,也敢取代我姐的地位,我姐要是泉下有知,死都不会放过你们姓孟的和姓温的!还孟新晔,我呸,他也配叫这个名字,他妈的要不是那件事,他一辈子就只能做温夜!”
方先生满肚牢骚,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贝尧听他说到最后,顿时僵住了,如遭雷劈。
一辈子只能做温夜!
孟新晔就是温夜?
方先生后面的话贝尧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管家打了通电话,不久之后,就有人过来将这位方先生带走。
方先生临走还不忘丢下狠话:“别以为我姐死了,你们就能为所欲为!总有一天我会让孟新晔后悔的!”
管家看着贝尧,关切地问:“贝先生,您没事吧?”
贝尧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自从孟新晔两次告诉贝尧他不是温夜后,贝尧一直对他的话信以为真。所以孟新晔这些日子以来问出的那些奇怪的问题,还有在听到贝尧答案后不符合常理的反应,如果从孟新晔就是温夜的角度考虑,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孟新晔就是温夜!贝尧现在百分之百的肯定,并且非常确定他没有失忆。
温夜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报复十年前的事吗?
贝尧不相信,温夜不是这种人。
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本性都变了吗?
贝尧坐在沙发上,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甚至开始迷惑有了两个孩子明显就是异性恋的温夜,为什么要在多年后招惹他,为什么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接近他,提出想要包养他。
是想要在贝尧答应他后,恶狠狠地给他当头一棒看他出丑吗?
贝尧越想越乱,不经烦躁起来。
孟新晔回来的时候,贝尧刚让自己冷静下去。
孟珂和孟珏一起扑到贝尧的身上撒娇。
孟珏说:“我就知道尧尧最好了,想给我们惊喜,嘿嘿。”
孟珂撅着嘴说:“早知道就在家里等尧尧过来,尧尧的时间那么宝贵,都被我们浪费在路上了。”
孟新晔温柔地问道:“怎么今天回来了?能回来多久?”
孟新晔曾经说过,在他面前不用约束,随性就好。可他自己呢?还不是带着一张面具,伪装自己。
贝尧认识的那个温夜从不是这样的性格。他直勾勾地看着孟新晔,顿了几秒钟才答:“今天和明天上午都没有我的戏,明天中午之前赶回去就可以了。”他很想立刻就问自己关心的问题,可是孩子们都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这种情形,也不适合谈话。
孟珏听到贝尧的回话,抱怨道:“只能待一天啊。”
“这一天还是尧尧节省出来的,你不开心什么劲啊!”孟珂敲了孟珏脑门一下,然后抱着贝尧的手说,“尧尧尧尧,你来回赶路好辛苦的,以后放假我跟小珏去片场看你好不好。”
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话一点都不假。贝尧刮了孟珂的小鼻子,笑说:“好啊,小珂真懂事。”
孟新晔不给面子的揭露道:“她是想去片场玩,你可别被她骗了。”
“爸爸!”孟珂扭了扭身体,别扭地看着她爸。
“哈哈哈,被爸爸说中了吧。”孟珏看到孟珂在贝尧面前出丑,开心地直拍手,仿佛这样才能提高他在贝尧心中的地位,“尧尧你看,姐姐目的不纯,不像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呢。”
孟新晔“恩?”了一声,质问道:“你把你老爸我放在哪里了?肚子里面吗?”
这下换做孟珂拍手称赞了。
有这么欺负小朋友的吗?是亲身的吗?不过这话,倒真的很像温夜会说的。
贝尧无语,刮了孟新晔一眼,心道现在孩子都在,我不和你算账,等人都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该死的温夜,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玩。
好不容易盼到贝尧回来,两个小家伙缠上贝尧,一缠就是一天,贝尧陪着他们又是打游戏,又是在院子里跟花卷一起玩儿。
两个小朋友加上两个爸爸分组打羽毛球,结果球一落地,就被花卷当做好吃的,叼回狗窝藏起来。
整整一盒羽毛球都被花卷折腾坏了,贝尧想从他的狗窝里取出一两个球来,没想到那蠢狗护食护的厉害,差点把贝尧的手给咬了。
孟珏气得够呛,站在花卷的狗窝前狂跺脚:“臭花卷,你敢咬尧尧,哼,罚你三天不准啃骨头!”
“才三天?不行!至少一个星期!”孟珂凶起来,十个孟珏都比不上。花卷被孟珂的气势吓得夹紧了尾巴,嗷呜惨叫着把自己窝里的羽毛球全部扫出去。
可惜这呆狗下嘴没个轻重,被它咬过的球,不是秃得连羽毛都没了,就是变成了一朵向日葵。
这让他们怎么打啊……
众人没辙,只能作罢。
眼看太阳即将下山,转眼就到吃完饭的时候了。
孟新晔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孟珂和孟珏。好不容易昨天忙完了,刚巧今天贝尧也在,他索性带着他们出去吃。
孟珏眼尖,看出爸爸心情不错,饭后又提议想去逛超市。
孟珂吐吐舌头,说:“弟弟是馋嘴猫。”
孟珏冷哼道:“你不吃零食?”
小丫头从来不肯吃亏,嘴硬道:“没你吃的多!”
孟珏下巴一抬,说:“尧尧说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吵!”
贝尧推着小车看着他俩说着说着追赶起来,担心地叫道:“慢点!超市里都是人,小心撞到人。小珏,你跑慢点,别摔倒了,还有你小珂,别欺负弟弟!”
姐弟俩不约而同地跑回来,把他们挑好的零食丢进贝尧的手推车里,一起说:“知道啦。”
看着孩子们再次跑开,与贝尧并肩而战的孟新晔忽然笑起来。
你现在就笑吧,晚上回去,看你还笑得出来!
贝尧默默在心里把孟新晔念叨了几十回,脸上面无表情地问:“你笑什么呢?”
孟新晔会心一笑:“不觉得我们很像一家四口吗?”
不觉得!我就觉得你们三个人是来克我的!
贝尧悄悄地犯了个白眼,趁孟珂和孟珏还没回来,低声问道:“你为什么选我。”
贝尧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完全超乎孟新晔的预料,他短暂的错愕了一下,说:“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你当初跑什么跑?都退学了!
喜欢我这两个小鬼从哪里来的?虽然他们有一点点像我,但是更多的是像你,摆明就是你亲生的!别告诉我是你生的,当初做下面的那个可是我!不对,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淡定,淡定,贝尧你要淡定,已经忍了一天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孟珂孟珏疯了一天,到家洗了个澡,不用贝尧说,两人倒头就睡着了。
贝尧坐在客房的床上思考,稍后怎么找孟新晔谈这件事,他还没到究竟怎么说,房门就被孟新晔打开了。
“贝尧,你……”
孟新晔刚一张开嘴,憋了一天的贝尧怒火蹭蹭往上冒,他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飞起一脚,朝孟新晔踢过去。
那些年温夜教过他的打架招式,贝尧一一用在孟新晔身上。
孟新晔条件反射般做出回应,他见招拆招,这些都是他教贝尧的,如何破解对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打,仿佛把两人带回了十年前,或者是更久以前,贝尧还是个手不能提的小菜鸟的时候。
老大终究是老大,不需要太长时间,贝尧逐渐落入下风。
贝尧猝不及防,被孟新晔绊了一下,摔倒在床上。他坐起来,用力地拍打着床吼道:“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瞒着我?”
孟新晔被打的莫名其妙,他眉头一簇,问道:“我骗你什么了!”
“你就是温夜!你想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
孟新晔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解释。他默认了,他就是温夜。
“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困惑已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释,贝尧顺手抄起床上的枕头,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孟新晔。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贝尧努力的想要把它们憋回去,却适得其反的加速让它们从眼眶里溢出来。
贝尧一边打一边哭:“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他妈的骗我,欺负我,还打我!”
听了这话,孟新晔抓住枕头的手松开,任由贝尧打起来。谁知道怒火攻心的贝尧打起来根本停不下来,孟新晔空有一身无力,对上贝尧,彻底使不出来,到最后只能狼狈的抱头逃窜。
贝尧穷追不舍,孟新晔又不好意思冲出客房,生怕被管家看到,只好在这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