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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想皇后是真的如萧诚所说那样不问世事,段子卿便开口道:“是,前几日才在宁海郡王的护送下离开。北方的冬天冷,王爷和郡王们怕父皇受不住,就说服父皇南下调养,这会儿大概还在路上。”
听到这话,皇后的神情又恢复淡然:“上了年纪,一旦病了,就很难好了。”
“父皇他……父皇他已经将皇位传给王爷了。”皇帝已死的事情,段子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是嘛,这样也好,”皇后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只对段子卿说道,“忘了母后以前说过的话吧,若有朝一日倦了、悔了,就离开这座皇宫,离开诚儿,给自己一个快活,也给彼此一个好念想,别犹豫不决,别心存侥幸,别一时糊涂委屈了自己,有些事情一旦变了,就回不去了。”
“母后的教诲,臣媳铭记于心。”
皇后又道:“子卿啊,回去了之后跟诚儿说,我在宫里也没什么念想了,只我孤身一人,与其住在这么热闹的地方,不如去一座僻静的山庙,与青灯常伴,耳根子清净,心也清净。”
“……好,臣媳一定转告王爷,给母后挑一处山清水秀的僻静山庙。”说着,段子卿就红了眼。
皇后慈爱地笑笑:“子卿,怪过我吗?”
段子卿摇头:“没有,我谁都不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怪任何人。”
“喝茶吧,给我说一说你在伊州的趣事。”
“好。”
☆、104。 第 104 章
楚国公府的尔夏院里,段子卿跟席笙、舒良坐在一起,一边喝小酒一边说这话,看起来像是在赏月,长孙若言和黑锦一如既往地守在段子卿身边,段子鸣则在不远处舞剑,其乐融融,萧诚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该死的其乐融融的景象。
“段子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府?!”快步逼到段子卿面前,萧诚板着脸,狠狠瞪着席笙和舒良。
这两个人看着眼生,但据说是子卿在伊州时的帮手,可子卿都回了长安了,还见他们做什么?再说了,他们怎么不留在伊州帮子卿打理伊州产业?跟着回来做什么?
感受到强大的怨念,席笙和舒良起身向萧诚行了个礼,然后就自动自觉地退出了院子。
段子卿不慌不忙地给萧诚倒了杯酒,淡定道:“怎么这么大火气?坐下来喝一杯消消火。”
萧诚坐下,端起酒杯就一口闷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萧诚又问道。
段子卿无辜道:“我这不是在家里吗?”
萧诚的眼角一跳,语气稍缓:“你老待在娘家算怎么回事儿?跟我回家。”
段子卿啜一口酒,悠然道:“我都三年没见过我弟弟了,也有三年没在父母的灵位前陪他们说说话了,别说这才几个月,我就是在楚国公府住上个一年半载,又有谁敢说我一个不是?”
“给你厉害的!”萧诚白了段子卿一眼,“他们是没说你的不是,全成我的不是了!”
他每天请佛似的请子卿回吴王府却还不成就已经够心烦的了,偏外头还传起了风言风语,说是他跟父皇一样待子卿不好,子卿要跟他和离……他才抱着了美人就传他要和离,这算什么事儿啊!
段子卿咯咯笑道:“我不回去,在伊州野惯了,受不了拘束,在楚国公府人人都向着我、由着我,我才不回王府受罪。”
萧诚无奈道:“这天下谁还敢管你?我都快把你供起来了,谁还拘束得了你?”
“那不一样,”段子卿撇嘴,“到时候又要顾及面子,又要顾及里子,那可就不是我说的算的了。”
“你……”
“说起来王爷不是就快要搬家了吗?”段子鸣突然坐到萧诚对面。
萧诚一愣,想到最近正在准备的事情,脸色也有所缓和:“是快了,父皇已经安葬,萧永也到了封地,有人在那边看着他,虽然还不方便筹办大典,但再有半个月就要搬进宫里了。”
段子鸣憨笑道:“那王爷就准我姐姐再逍遥一段时日吧,您也知道我姐姐这性子,等入了宫那就真的是身不由己了,左右也就半个月了,反正吴王府离楚国公府也不远,还请王爷……呃……见谅。”
这话说到最后,连段子鸣自己都觉得理亏。
听了段子鸣的话,萧诚仔细琢磨一下觉得也有道理,可还是觉得心有不甘,狠狠瞪段子卿一眼,萧诚就站起身来,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段子卿的屋子,还“嘭”地把门给甩上了。
段子卿扭头看着关上又震开的门扇,轻笑道:“他这不是已经把楚国公府当成自己家了吗?还跟我斤斤计较,真是小气。”
闻言,段子鸣隐隐有些头疼:“我说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姐你要是就不打算跟王爷继续在一起,也不打算当这个皇后,那你跟我说,不论如何我都会帮姐姐和离,可……可姐你都打算跟王爷安定下来了,怎么还闹腾啊?”
“我都说了我只是野惯了,你方才不也帮我说话呢吗?怎么这会儿又改了立场?”段子卿戏谑地看着段子鸣。
她现在可是连子鸣和艳羽都要防着了,若是别的事情,这两个人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可有关她和萧诚的事情,这两个人好像都更偏袒萧诚一些。
但萧诚这皇帝是当定了,然而她却并不想去当那个皇后,这个头衔说着是至高无上的尊荣,可唯有当事人知道其中心酸。皇后曾说所谓臣妾是半臣半妾,可这公与私又岂是那么容易混合然后再分开的?哪一时分不清楚,爱就要渐渐消逝,皇后那样聪慧的女人都没能理顺清楚,她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弄得明白?
在那个后宫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兴许不太适合她。她与萧诚之间本就是异于寻常的发展,就继续异常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段子鸣狐疑地看着段子卿,试探着问道:“姐,你该不会是想……”
“哪有那么多该不会?”段子卿白了段子鸣一眼,“比起我的事情,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可不希望再过几年就要追在你屁股后面催你成亲。”
“我!”一听这话,段子鸣就红了脸,“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我去睡了……”
摸摸鼻子,段子鸣灰溜溜地逃走了。
段子卿摇头失笑:“臭小子,直觉越来越准了。”
叹一口气,段子卿就进屋去哄骗另一个了。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萧诚终于是搬进了皇宫,然而吴王府的那些旧人却没有多少能跟着萧诚进宫。
萧诚想留着吴王府,因此留了一半仆婢在看管王府,另外一半则赏了钱,也还了他们卖身契,未来要去哪里,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愿。门客们都各自得了官职,胥仁成了御前侍卫,都置办了府邸住在长安城里。
一直被关着的谷心柔和柳妹君与仆婢们同等待遇,而宫馥蓉和徐青素为妾,又没被萧诚碰过,就更好打发了,萧诚怕徐素青日后再闹,就把她给许配到外地去了,大概很难再回到长安,宫馥蓉则拿了钱自己走了。
算来算去,真正跟着萧诚进到后宫的,也只有白铭和萧诚的三个孩子。
虽然孝中不好举办登基大典,但还是要举行一次隆重的大朝,以此表明萧诚正式继承大统,坐在含元殿的龙椅上时,萧诚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今后他、他们总算是不必再担心受人摆布了。
下朝之后,萧诚就迫不及待地往蓬莱殿去。
都这个时候了,子卿总该进宫来了吧?还要他再去楚国公府请吗?还是要再派个八抬大轿去接她?
萧诚这一路上都在抱怨含元殿与蓬莱殿之间相隔太远,可终于走进蓬莱殿时,萧诚去只看到了黑锦。
萧诚的心里咯噔一下,问黑锦道:“子卿呢?”
黑锦上前一步,递给萧诚一封信。
萧诚的心一沉,不安地接过那封信拆开来看。
信封里只塞了一张薄纸,纸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写得似乎是一个地址。
萧诚看得一头雾水,又问黑锦道:“这是什么意思?”
黑锦淡定道:“这是少主在洛阳城的住处。”
“洛阳城?!”萧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又骗我!”
黑锦却不管萧诚有多生气,捧着手上的一个锦盒问道:“少主让属下问您,这凤印她能拿走吗?”
萧诚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我若说不行呢?”
她人都走了还要凤印干什么?!
黑锦一愣,然后将锦盒往前送了送:“那就还您,之后少主可能搬出洛阳城。”
“搬出洛阳城?”萧诚这下是真的给气笑了,“她的意思是说我若不给她凤印,她这辈子就不见我了?”
黑锦眨眨眼,反问道:“若是那样,为什么还要见?”
萧诚被噎住。
凤印是只属于皇后的东西,换言之,只要凤印在子卿手上,那就是他承认子卿的身份和地位,若他不给子卿这凤印,子卿又何必跟着他?
理是这个理,可子卿为什么偏要跑去洛州洛阳城?长安地方不够大不够她折腾的吗?
见萧诚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黑锦也有了点儿恻隐之心,便多了一句嘴道:“少主不想放弃已经扎实的产业,去洛阳城更方便。”
“我还比不上她的产业?”
黑锦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少主的产业也算是朝廷的一部分,皇商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就算需要皇商我还用得着她吗?”萧诚是真的想撬开段子卿脑袋了。
“……少主喜欢。”
听了这话,萧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了半晌不见萧诚开口,黑锦又问一遍:“这凤印,少主能带走吗?”
“拿走拿走。”萧诚不耐烦地摆摆手。
黑锦拿着锦盒转身就走,可又突然顿住,转身问萧诚道:“您不亲自给少主送去吗?”
“不去!”他正生气呢!
黑锦撇撇嘴,这下是真的走了。
长安城西,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西郊的官道上,明晃晃地挡在那儿,倒是十分显眼。
黑锦稳稳地落在马车旁边,然后将那锦盒从车窗递了进去:“少主,拿来了。”
段子卿眉梢一挑,问道:“他没说要亲自送来?”
亏她还在城外等着。
“王爷……陛下看起来很生气。”黑锦瞄了段子卿一眼。
段子卿轻笑一声,道:“若换做是我,我也生气。走吧。”
再生气,萧诚也把凤印给她了,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