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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人却倒霉了,他走得很急,待听到张洁的惊叫发觉前面有人时,已收不住脚步,情急之下,他只好改往右前方迈步想躲开,不想——
“咚”的一声,声音虽不大,却也不小。
张洁闭上眼睛,已经可以想象那人脑袋的惨状——和柱子做亲密接触,不起个大包才怪。
待睁开眼,果然见那人懊丧地揉着额头。
“呀,是你!”
。
听到张洁惊喜的呼声,那人也把注意力从额头转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立刻,妩媚的桃花眼眯起,文静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他拱手施礼道:“正是在下,不想在这里遇上二位。”
声音依旧带着磁性,十分悦耳。
黑风并不看他,倒是张洁忍不住笑出声:“你脑袋没事吧?”
“啊?”谢小玉摸了摸额头,尴尬万分,“这……”
见他不好意思,张洁忙停住笑,有些惭愧,若非他好意不想撞到自己,也不至于撞上柱子。
“谢大哥,呃,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他终于少了些慌张之态。
张洁想了想:“我们要去吃饭,你吃过了么?”
他忙红着脸点头表示吃过,于是张洁便拉着黑风往前面走,他便自回房间去了。
二人缓缓走着,张洁想想刚才的情形,不由又笑起来。
见她发笑,黑风转头看着她。
“想不到他那么容易害羞,”张洁停住脚步,终于忍不住笑得弯下腰,“我保证,他就算没吃饭,也一定会说吃过了。”
看着那两弯迷人的月牙,他不由也唇角一弯。
。
谁知饭吃到一半,黑风便皱眉说要回房间疗伤,凌易便跟了进去。
见他要疗伤,张洁心喜,待独自吃完饭天色已黑,她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张洁躺在床上,睡不着。人一旦静下来,便会想起很多事——人这一生中,思索与回忆是消磨时间的最好办法。
果然,她陷入了回忆。想到现代的外婆与表哥,伤心了一会儿;又想到郑少凡,自己不说一声就走了,不知他是不是还在着急;还有沈忆风,江舞……最终,她还是停在了黑风身上。
想到他在疗伤,她不由有些好奇。现在没了寒玉箫,他用的什么法子呢?
她爬起来想去看看,但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小说中说的,武林高手疗伤时万万不能分心,不然就会“走火入魔”。于是,她又泄气地躺回了床上。
大约再过了十几分钟,她终于忍不住起身来到黑风的房门外,却见凌易抱着剑一动不动,守在门边。
见她来,凌易面露奇怪之色,似在思索。
或许因为他行刺自己的事,张洁一直有些怕他,正在思考要不要问时,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黑风站在门里,双眸依然深邃不见底,只是在檐上灯笼的映照下,脸色更苍白了些。
“怎么?”
“呃,我想看你疗伤怎么样了,”张洁解释,随即又关心道:“你好些了吗?”
他看着她,唇上划起一道弧线:“没事。”
“可是……”张洁露出怀疑之色。
他看上去除了面色更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如既往地镇定。但不知为何,她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见她怀疑,他微微一笑,正要说话——
“来人哪!”
。
三人一愣。
“死人了,这店里死人了,快走哇!”有个客人从外面跑进来,面色惊慌,估计是害怕了,想收拾东西走。
才叫这么两声,所有的门都打开了。
“鬼叫什么!”
“死人啦!你们到前面去看,再不走就要陪着上衙门了!”那人已卷起包袱。
“去看看。”低沉的声音。
凌易立刻道:“是。”
人影已不见。
“黑风哥哥,我们要走吗?”张洁听说又死了人,立刻紧张地拉着他的手臂,“这里死了人,呆会儿肯定有很多人来。”
“不怕。”他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
院子里慌乱起来,人人都收拾东西准备跑。
一个人背着包袱满面惊慌走来,竟是谢小玉。见二人还站着不动,他忙提醒道:“二位快走吧,掌柜的死了,住不得了!”
寒星般的目光闪过,黑风并不言语。
“谢谢你。”张洁见他一番好心,不由心生感激。
谢小玉似有些急:“还是快走吧。”
“不怕,有……”她看看黑风,“呃,有我大哥在,没事的。”
谢小玉摇了摇头,他到底不似江湖中人胆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二位还是快些离开的好,在下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就飞快走出了院子。
这片刻时间,客人竟都走得差不多了,檐上的灯笼微微摇晃,加上死人的消息,气氛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张洁本就害怕死人,如今这么安静,她紧张起来,不由往那英挺的人身边靠了靠。
平静镇定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随即,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拥住。
黑影窜过。
凌易出现在面前,麻木的脸上竟第一次带着诧异的神色。
“教主,这……”说话居然也吞吞吐吐起来。
见他反常,修长的双目中掠过一丝诧异之色——这样的表情对凌易来说,实在是太过丰富,只怕就算要杀了他,他也不至于如此。
“掌柜死了?”
凌易竟垂下头,看来是真的。
黑风不再言语。
张洁忍不住颤声问:“是被人杀的吗?”
凌易忽然抬起头,看着黑风,面上已经回复了麻木。
“是黑血掌。”
走进武侠 … 48 … 第四十八章 情深
是夜,红香楼。
灯火辉煌的大厅上,无数花枝招展的女子倚着栏杆,或是穿梭在人群中,粉面上带着醉人的笑,竭尽所能地讨好每一位客人。她们甜美的笑容,就是客人财富的标尺。随着笑容的变化,你就能判断客人腰间钱财的多寡。
最初,她们出卖肉体是为了生计,而如今,却已转为对钱财的贪婪。能进这里的,决不是普通百姓。
客人们也毫不逊色,他们左拥右抱,各自带着中意的人儿上楼去了。良宵苦短,及时行乐。
两个年轻公子翩翩而入。
一个白衣潇洒,一个俊美斯文。这两个人无论放在哪里,都绝对引人注目。
果然,他们刚进门,便被一群蝴蝶般的女子包围,成为厅上的焦点,引来旁边一片愤愤声。
白衣公子脸上依然带着温和迷人的微笑,使他看去更亲切、更温柔,因此,已有更多女子往他那边涌去。而他,既不拒绝也不邀请,只含笑往前走,应付这些对他而言并不难。
另外那位却面露尴尬,不自在极了。但这种神情,却成了他最吸引人的地方。这里的女子哪个不是经验丰富?面对这样的客人,她们反而笑得更甜,柔软的身子贴得更近,甚至,已有纤纤玉手抚上那俊美的脸。
。
老鸨早迎上来,满面堆着笑容。
郑少凡笑道:“关盼儿姑娘可在?”
此言一出,立刻,旁边围着的女子都面露不忿之色,一大半都往沈忆风那边拥去。
那老鸨看着他,显出为难的样子:“这……关姑娘是从不接客的,公子是不是再看看别的姑娘?”
郑少凡微微一笑,拿出锭银子,低声说了两句话,那老鸨便面露喜色,笑呵呵地上楼去了。成与不成都能发一大笔财,这样的好事谁不高兴!
果然,过不了多久,那老鸨满面笑容地跑下楼来。
“公子请上楼去吧,关姑娘在水云间等着呢。”
郑少凡道了声“多谢”,那老鸨便又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看沈忆风面露尴尬,被一群女子团团包围,郑少凡有些好笑:“有劳沈兄稍候片刻了。”
说完,他整了整衣衫,缓步朝楼上走去。
。
“不知郑公子前来,妾身失迎。”见他进来,关盼儿便巧笑盈盈地站起身。
郑少凡微笑:“许久不闻关姑娘雅奏,在下只好冒昧登门了。”
关盼儿美目一转:“郑公子找妾身怕不只是为了听琴吧?”
二人俱是聪明人,不由相视而笑,坐下。
“在下的确是有事。”郑少凡含笑看着她。
“哦?”关盼儿掩口道,“郑公子也求人么?”
“惭愧,让关姑娘见笑。”
“盼儿岂敢笑话郑公子,”关盼儿抿着唇,双目微斜,风情万千,“不知郑公子欲问何事,盼儿必定知无不言。”
“果真?”温和带笑的语气。
她优雅地举起杯,腻声笑道:“既是郑公子,盼儿岂会隐瞒。”
“既如此,在下先谢过了,”他含笑看了看她,目光又不露痕迹地移到了桌上,“在下只想知道——”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也端起桌上茶杯,却又并不喝,只饶有兴味地看了半天,最后才不经意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红香楼最近打探到的那个人如今在哪里?”
关盼儿脸色一变,惊疑地看着他。
他却又只顾品茶去了,微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思,仿佛刚才的话根本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半晌,关盼儿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勉强笑道:“郑公子说笑了。”
“哦?”郑少凡放下茶杯,温和动人的目光竟忽然明亮万分,让人自生惭意,不敢逼视,“关姑娘果真如此以为?”
关盼儿不再反驳,只默默站起来,走到窗边。
她是聪明人。
“郑公子既知晓,如何又寻上我?”声音平静,不再妩媚销魂。
郑少凡苦笑:“在下倘若知晓,又何必来?”
“郑公子也知道我不会说,还如此有把握,想必已有对策了?”
“没有。”郑少凡微笑着摇摇头。
“那郑公子又如何认为我会说真话?倘若我说——”关盼儿转过身来,看着他,“我也并不知晓呢?”
“在下实在没有把握,”郑少凡也站起来,含笑道,“不过在下认为,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