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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忽然开了。
“黑风哥哥!”张洁一看他,不由吓得叫起来。
英俊的脸已有些泛青,额上满是汗粒,目中隐隐带着红丝。
他微微一笑:“没事。”
“可是你的脸——”
“用了太多真气,”随口解释过,他又转向凌易:“送他回去。”
“教主。”凌易不动。
俊美的脸又有些沉了。
凌易立刻不再犹豫,进去将仍在昏睡中的沈忆风抱起,走出门来。忽然,他停住脚:“郑盟主说他在江府。”
说完,人影已不见。
张洁愣住。
郑少凡来了?
想起那双漂亮温柔的眼睛,她愧疚万分:一声不响离开这么久,竟还很久没想过他。可他似乎并没有怪她,而且还告诉她自己在江府,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该……
她有些犹豫,转脸看向身边的人。
寒星般的目光也定定地看着她。
许久。
“去吧。”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
说完,他迅速转身走回里面。
张洁呆呆地站在门口,她看了看凌易走的方向,又看了看门里的人,默默垂下头。
。
一双小手轻轻拉着他的手臂。
他转身看着她。
“你……”
“我……”她低声道,“我等你伤好了再回去。”
“你不必。”淡淡的。
她不言语。
半日。
渐渐,修长的双目中升起笑意。
沉默半晌。
他忽然道:“你先出去。”
“我不走。”她拉着他不放。
“好,”唇角一扬,声音有些沙哑,“我要疗伤,你莫要进来打扰。”
想到他那极差的脸色,张洁立刻点点头:“我在门外替你看着。”
他不回答。
她替他带上门,便站在门外不动。
。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有些焦急。
没了寒玉箫,他到底用什么疗伤?心中不安起来。
开始他隔两天才疗伤一次,如今竟是隔天便要疗伤,时间也越来越长,她当初见过郑少凡疗伤,情况完全相反。
虽然他镇定自若没有丝毫不支之色,然而想到那更加苍白的脸色,她心中总是有些怀疑。
此时这样的感觉更强烈,刚才他的脸……
她不由打了个寒战,想推开门瞧,却又不敢。
正在此时,黑影闪过。
她惊回神,忙捂住嘴。
。
原来是凌易。
“你回来就好!”张洁松了口气,有他守着自然比自己安全得多。她生怕他冒失推门进去,忙解释道:“他在疗伤。”
谁知凌易反而奇怪地看着她,皱起眉来。
张洁被他看得颇不自在。
“刚才那个冒充黑风哥哥的人是谁?”她这才想起要问的事,刚才只忙着救沈忆风了,“他把那些人引开,救了我们。”
她本没想过凌易会回答她,谁知,凌易看了看她,竟然开口:“昊堂主。”
“原来是他,”见他友善了些,张洁开心地笑了,却又马上疑惑道,“那晋阳那个也是他?”
他却不再言语。
“可我觉得不对啊……”她看看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没了寒玉箫,他用什么疗伤的呢?”
凌易忽然目光一闪,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她奇怪的问。
半晌,他忽然咧嘴一笑。
张洁不由后退了一步,倒不是为凌易的笑太难得,而是上次见他笑过以后就要杀自己,所以感到害怕。
“你真想知道?”
“是啊,”见他并无恶意,她便不那么害怕了,“可是他疗伤不能有人打扰。”
“没事,”凌易竟上下打量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要不要进去看?”
“是吗……”她有些迟疑,“我可以进去?”
凌易不再回答,却闪身让开。
“可他说不能进去。”她有些紧张地看看凌易,见他不说话,想了想,立刻放弃了担心——他都说没事了,自然该没什么问题。
略迟疑了一下,她轻轻把门推开一道缝,走了进去。
“你怎么了!”
第五十二章 药
眼前的景象让张洁大吃一惊。
俊美无比的脸上眉头紧皱,衣衫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原本苍白的脸色竟已泛青。他背靠着床,微微喘着气,竟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
“你怎么了?”她又要哭了。
他不是在疗伤吗,怎么是这个样子?
“黑风哥哥,怎么了?”一碰他的身体,她烫得缩回手来。
黑风却睁开了眼睛。
见到他的眼睛,她更吓呆了。那寒星般的目光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腥红,看上去邪恶而妖异。
“你……你怎么了?”她声音都颤抖了。
他不言语,直直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吃掉一样,渐渐的目光温和下去,又露出痛苦之色。
见他这样,她忍住害怕颤声道:“黑风哥哥,你怎么了?”
终于,他闭上眼睛,咬牙一字字道:“谁让你进来,出去!”
见他恢复了神智,她立刻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你不是在疗伤吗?怎么是这样?”一连串的问题也不管他现在能不能回答。
隐隐有冰凉的感觉从她手上传来。不行!他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
“出去!”
“不!”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哭什么!走!”
她立刻止住哭声,只抓着他的手哽咽,他的手也是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一口黑色的血喷在地上。他缓缓安静下来,脸色已苍白得可怕,满脸汗水似很疲惫。
张洁更惊慌了。
“别哭,”他用另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面,“吓着你了。”
“没了寒玉箫你不能疗伤了是不是?”她终于伏在他那滚烫的胸膛上大哭起来,“是不是?你告诉我啊!”
他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赤裸的胸膛立刻反应到她身上穿来的凉意,仿佛一种无声的诱惑。他立刻深吸一口气推开她,起身穿上外衣,又恢复了素日的英挺镇定。
“凌易!”
。
凌易立刻走进来,跪下。
“不关他的事,我自己要进来的!”张洁知道他又要责斥凌易,立刻辩解道。
“你跟了我八年。”
“是。”凌易垂着头。
“你走吧。”
凌易跪着不动。
“不,不要,”张洁立刻又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说,“他是为了你,你不能赶他走!”
“属下不走。”凌易依然垂着头。
“好,好!”他冷笑,“如今连你也不在听我的了……”
“砰”的一声,桌子应手碎裂。
张洁吓得呆住。
却见他摇摇身形,又吐出一口黑血。
“你……你怎么这样!”她抱住他,哭道。
“求教主不要妄动真气,属下擅自让她进来,愿领罪,自削一臂。”说完剑光一闪。
“别——”张洁面色大变。
却听“当”的一声,剑已掉在地上,黑风却又吐出一口血。
凌易脸已扭曲:“教主!”
“自削一臂,要我护你?”淡淡的。
“属下……”凌易垂头。
半晌。
“下去,”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倘若再擅自言语行事,你——便自行了断吧。”
“属下明白。”凌易似松了口气,起身走出门。
见他连连吐血,张洁小脸煞白,立刻要扶他坐下。他推开她扶的手,竟露出好笑的神色:“我还能走,不妨事。”
她却又抓住他,犹豫道:“黑风哥哥,沈庄主说过还有办法的,要不然……”
“不必提他!”目光一冷。
“我……”
“听话,我没事,”他缓缓放松语气,“我知道,只是……此药难寻,你不必费心思。以后我伤势发作时莫要进来。”
面对诱惑,他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张洁不解地看着他。
“我伤势发作,会……伤了你。”
“你不会。”张洁竟然语气无比肯定,方才他不就没有么?何况她早已明白,他就算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的。
他叹了口气:“听话。”
她含泪默默点头,忽然,美丽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那你也答应我,不论样都要坚持下去,好不好?”
见她说得一本正经,寒星般的目光掠起笑意。
“好。”
“方才出了事,”他又转头看看窗外,“待我沐浴,再去看花灯?”
。
门里渐渐有水声。
张洁轻轻拉了拉门外凌易的袖子,却不说话,她知道再小的声音只要门里的人愿意,必定能听见。
凌易只看了她一眼。
她却带着企求的神色再拉了拉他,便转身回房。
。
桌上烛影昏昏,外面的喧嚣声竟似乎变得遥远起来,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忽然。
凌易无声地推开门。
“黑风哥哥的伤很严重,对不对?”她立刻抓住他就问,凌易常在他身边,必定知道他的伤势。
凌易站在门边,麻木的脸依然没有表情,只看了她一眼。
“我不会跟他说的,你告诉我好么?”
凌易摇头。
“你就眼睁睁看他……”她又急又气,“他让你自行了断你就了断?”
“是。”
“你!你就那么怕死?”她心中太急,不知哪来那么大勇气,竟然开口骂他。
“我死了就没人保护教主了。”
张洁愣住,看着面无表情的凌易。
半晌,她垂下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你告诉我,要什么药,再难得我也一定去找。”
沉默。
“他曾多次负伤,”说完他竟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抛下一句话,“或许……还半个月。”
张洁头脑一片空白。
寒星般摄人的目光似乎就在眼前,他看起来那么风清云淡,镇定自若!
终于,她无力的坐下,任眼泪滚滚而出。
。
灯市果然花样百出,各色花灯绚目无比。
好在曹让等人追昊堂主去了,他们又穿着普通衣衫,倒也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