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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初南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时神情有些悲愤,他死死握着安亲王的手,丝毫没察觉安亲王脸都疼得皱了起来,“烟儿,你祖父……”
“我明天就去一次,”舒妙烟快速地打断他,“爹爹别多想了,你一个男人家的管那些做什么,三个月内成亲,还不够你忙的?”
提到婚事,郑初南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继而直直地盯着舒妙烟看了好一会,欲言又止。
“爹爹?”舒妙烟狐疑地询问,“有什么事你就直说罢,”
安亲王见郑初南表情挣扎,也有些疑惑,问,“到底什么事?”
“烟儿……”郑初南迟疑了好一会,转头看向门旁站着的管家舒言,“言管家说,有位枫园里的小厮送了样东西过来。”
“枫园?”舒妙烟心里咯噔一下,急切地提高了嗓音,“是什么?”
待看清郑初南从袖中摸出那根莹粉嵌蓝的挽情丝,她身形止不住地晃了晃,呆呆地看着那道于灯火下婉转流萤的光芒,怆声道,“他送这个来可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奉他们家公子之命前来,将军明白这其中意思,”郑初南将那根挽情丝递到她手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我原想瞒着你,却总觉得心神不定,这事还是你自己做主罢,你不比你姐姐的耿直,爹爹相信你定会有个好的决断。”
舒妙烟低头闭了闭眼,心里一片苍茫。
晋朝男子结挽情丝都是一双,一根系于心爱女子之手,另一根则系于自己心口,还丝之日,那便是情断之时。
含雨,你便真的就此和我一刀两断了吗?
情难自禁
“备马,去枫园!”顾不上安亲王和郑初南两人极不赞同的神情,舒妙烟大步流星地向院外冲去。
挽情丝邵含雨一直佩在胸口,如果不是他人已经回了枫园,小厮是不可能把东西送来的。可是皇上不是说要等她成亲后才许他相见吗?难道是改主意了?
“主子”千安、千柳交换了个眼色,急忙随后跟了上去。
管家舒言见状,来不及细想,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着叫道,“二小姐,先等等,那小厮说了,他家公子已经离开枫园了!”
舒妙烟闻言,猛然顿步,眼神寒凛似冰地扫向管家,“这么大个事,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含雨在我这里的份量?”
舒言一愣,略显无措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二小姐这不是刚回来……”
“我留在府里的侍卫都是死的吗?”舒妙烟横眼一扫,舒言打了个激灵,赶忙低下头再不敢答话。
“走!”舒妙烟此时根本没有心情追究,转头向暗处唤了一声,“安眉,分头派人去寻!”说完便疾步向门外冲去,直奔马厩的方向。
舒言一惊,抬头看向远处正隐隐遮住半月的一片乌云,小心翼翼地提醒,“二小姐,要下雨了,还是备着马车吧。”这几日是雷雨天气,路上本就泥泞湿滑,此时天黑根本就看不清路,若是再碰上个急风暴雨,还不知是怎样的危险。
“不劳您费心!”舒妙烟人影已经不见,远远只丢下一句冷冷的话,比那林间飘来的夜风还要寒凉。
舒言低头苦笑,默然无语。这二小姐自小到大同她都算是亲近的,这会还是头一遭给她看脸色。
她原本是跟随在安亲王身边的侍营长,之后因安亲王受伤照应方便才回府做的管家,原想着有朝一日能再随舒妙烟征战疆场,如今看来,她怕是不讨喜了。
舒妙烟一直将邵含雨保护得极好,不但在枫园里派了安亲军中极为出色的暗卫保护,在府里也曾对她千叮咛万关照,关于邵含雨的事情定要第一时间禀告……
可这一次真的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安亲王不让说,做个管家,真比在军营里练兵难得多了。
照这情形看来,那邵含雨日后怕是必定要进门的,也不知是个怎样的性子……自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一向处事聪睿温和的舒妙烟该不会输在这么个病秧子男人手里罢?
安亲王这会已经慢慢扶着郑初南跟了出来,见到舒言还站在那里发愣,怪责道,“你怎么也不劝着些?让亲卫队里派些人去寻不就是了。”
“二小姐……属下拦不住。”舒言无奈地解释,邵含雨那就是舒妙烟的要害,这会就是十头牛怕也拉不住了。
“王爷,烟儿既已应下了亲事,当是有分寸的,她这会不去怕是于心难安,由得她罢。”郑初南挽着安亲王的袖子,劝慰了一句。这女儿的心思性情他再了解不过,今天去让她做个了断倒好,万一真瞒下了那根挽情丝,怕是日后反而要生出乱子。
“让她在沈家那个进门前做个了结也好,免得日后闹腾。”
“也罢!”安亲王喟然一叹,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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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皇城早已入睡,黑洞的天空中一轮新月彻底被吞噬,漆黑的云团挟着清凉的微风肆虐而来,刮得树枝窗叶呼呼作响。
十数骑黑色身影风驰电挚般掠来,掀起马蹄阵阵,腾起无数尘沙,飞扬嚣张。
“主子,现在去哪里?”一名沉稳的女声在蹄声中突兀地响起。
“邵家别院!”舒妙烟微微眯起了眼,手里的疆绳被紧了又紧。邵含雨居然真的不在枫园!整个院子空空如也,连一件衣服、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从没想过邵含雨会做得如此决绝,竟连最后一丝念想也不留给她!胸口有一团蓬燃的火焰在窜腾,不知是愤怒还是难堪。
赐婚之事她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半个多月没见她早就思念成狂,好不容易皇上愿意放人,他居然还不愿见她!
想到这里,舒妙烟恼火地猛地挥了下鞭子,马儿疼得嘶鸣一声,撒开蹄子迈命地冲了出去!
身后数骑默默紧追,千安、千柳相顾一眼,眼神同时一黯。连主子最疼爱的坐骑都吃了鞭子,看来是动了真怒了。她待邵含雨,竟然已经重视到了这般地步。这一点怕是主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罢?
很快,十数骑整齐肃严的安亲军威风凛凛地冲到了邵家别院,守门的小厮开门时吓得一时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见过将军。”
“含雨在哪里?”
“回将军,少主子不在。”小厮匍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在?那他在哪里?”舒妙烟居高临下地睥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刷’地一下将鞭子抽在厚重的门板上,赫然一道醒目的印记,“说不出来本将军就去你们邵家宅子!”
小厮吓得瑟瑟发抖,声音差点就要哭出来,“回将军,小的真的不知道,少主子真的没回来过。”
“主子!”一旁的黑衣女子策马前行了两步,拱手道,“依属下看,邵公子必定不会回邵家。”
舒妙烟一愣,“安眉,你怎么知道?”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卫统领乔安眉。
“将军,你想,那边周管家说没见到有人离开枫园……”乔安眉一双眸子炯炯发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对!”舒妙烟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含雨,这家伙真让人不省心。”说完她脸色就柔和了许多,对那小厮道,“打扰了,若是邵家家主问起来,便说我不日将登门拜访。”
小厮连忙唯喏应是,心想这位将军变起脸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速度。抖抖索索着爬起来,正要关门,却发现昏暗的灯火下,几滴豆大的雨水正打湿了台阶,于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下急雨了,将军不妨歇歇脚再走。”
舒妙烟凉凉地睨了他一眼,一夹马腹迅速绝尘而去。
下雨算什么?这会下雪下冰雹她都得去看那个别扭的家伙。
两年前与他相识相许的事情,邵家另几位公子是清清楚楚的,邵含雨因自小病着的缘故没少获得母亲的宠爱,于此更是惹了几位兄弟的嫉恨,他是个心气高傲的人,此番突然得知她将另娶他人,那肯定是不会回邵家的。
她一定是气糊涂了,才会忘了这一点。邵家——他怎么会回那个地方,多年来他宁跟着母亲东奔西走也不愿意呆在那里,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回去找人讥讽?
去年夏荷怒放之时,他曾央她在枫园里僻了个种花养草的小院子,并与她笑言那里幽静逸世,闲得度日正好,哪日若与她无缘,他便会去那里闭门养病,安了余生。
……
那时她以为他在说笑话,不料竟真的会这样做。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瞒过了管家,搬那么多的东西,那么大的动静,他是怎么溜过去的?
“安眉,枫园那几个该换换了。”舒妙烟淡淡地瞥了眼一脸冷肃的乔安眉,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是,将军!”乔安眉神色未变,眼里有一丝冷色闪过。让皇上的人悄无声息的把个大活人给掳走了,确实是够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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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长长的闪电划破了黑沉的天际,刷的一声将整个夜幕点得亮如白昼,又迅速地暗了下去。滂沱的大雨如倒豆子般地倾泻下来,将急行中的数人淋了个措手不及。
马儿的蹄声渐渐杂乱无序,显然被疾雨打得失去了方向。
“主子……”千柳原想问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雨,结果在看到舒妙烟焦灼的神情后生生地咽了回去。
幸好,枫园已经不远。
朦胧的灯火在雨幕里依稀摇曳,舒妙烟看着那几盏若隐若现的灯火,微微地扬了下嘴角。
可怜她啊,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身上粘得差点都迈不动步子,这家伙居然舍得这样戏弄她?刚才她赶来的时候,他就在暗处看着她吧?
她一定要好好说他几句才是。
可是,当看见那道静静立于廊下的绯色身影时,她几乎是箭一般地射了出去,不知是心疼还是愤怒,“你还要不要身子了?这个天不打伞站在这里,存心让我心疼是不是?”
“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