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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纱毯起身下塌,苒轻尘端着桌上的茶盘送到冷雨寒的面前。
“你觉得本王像?”
凉茶入喉,甘甜可口。冷雨寒不予置否的瞄着苒轻尘。
“至少轻尘这么认为!”
姗然点头,苒轻尘认为自己还是有那个值得别人引诱的姿色滴。
“哈哈!你多想啦!单纯的孩子。”
想说苒轻尘自作多情着,冷雨寒一打眼瞥见苒轻尘自我审视甚高的模样,还是觉得把话说的隐晦点好。苒轻尘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自我感觉良好。
“有么?轻尘很像单纯的人?”
以前妄想爬上自己塌上的女人是不少啊?苒轻尘没多说话,脑中想着冷雨寒对自己的评价。
“你?有待考究!”
放下茶杯,冷雨寒下塌穿了用于室内穿的软鞋走到屏风后解开衣扣,一件件搭上衣板。
“烟儿,用不用轻尘伺候你更衣?”
这个丫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自己面前更换衣衫,她就不怕自己把她吃了?
苒轻尘看着衣板上罗列出的件件女儿衣裳,脸上含笑暧昧的问。
“本王喜欢亲力亲为!你在原地呆着,不许动!”
冷雨寒从屏风后面缩着脖子探出脑袋,红着面孔凶狠狠的警告着苒轻尘。上次就是因为轻信了苒轻尘,结果被强势拐骗到塌上,累得冷雨寒第二天身子痛的起不来塌。
“呵呵,嗯。”
心知肚明冷雨寒脸红的原因,苒轻尘笑语中暧昧不减,躺回斜塌上迟迟应了声。
换好衣衫,梳好发髻,冷雨寒用指尖沾了胭粉涂抹在脸上遮住自己因脱汗变得苍白憔悴的面孔,转头对苒轻尘道:“走吧,去美人楼!”
“身体不舒服就明日再去也不迟。”
苒轻尘躺在塌上,目光望向窗外,身子没有动。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不舒服了?本王擦胭脂是为了漂亮!是为了让本王的美人楼更加的光彩夺目,明艳照人。晓得不?”
“嘴硬!真的没事?”
苒轻尘向冷雨寒招招手,示意冷雨寒走近一点。冷雨寒听话的刚一贴近苒轻尘,就被苒轻尘手疾脚快的扯上斜塌,压在身下。
苒轻尘闻着冷雨寒身上不同于平时的浓郁水粉的香味,不悦的皱皱眉,松开冷雨寒,用命令的口吻低声说道:“去洗掉!”
闻惯了冷雨寒身上不抹自香的清新味道,苒轻尘发现自己非常不喜欢冷雨寒像别的女人那样梳妆画粉,就算要装扮,也不能用这种庸脂俗粉,削减了冷雨寒自身的尊贵高雅。
“为、为什么?”
冷雨寒不依的坐在苒轻尘身边,懒得活动手脚。
“泠绾,去把我的妆箱拿来!”
没有回答冷雨寒的话,苒轻尘朝着候在门口的黑衣少年淡淡说了句。
“是,爷!”
黑衣少年躬了身离去。
“你要做什么?”
冷雨寒挺讶异的,男人怎么会有妆箱哩?
“呵呵,想要挡住憔悴,不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烟儿又不是要去楼里招惹男人。等一会,就让轻尘给烟儿画眉吧!”
眸子里腾着如海面一般深沉内敛的爱意,苒轻尘柔柔笑着,抚顺冷雨寒耳际漏落的发丝。
冷雨寒的心跳被苒轻尘的温柔惊的怔住了,呆呆的问:“龙凉国的男子都这样吗?”
“那凰凤国的女子为自己的男人画眉吗?”
苒轻尘被冷雨寒的一句话浇熄了所有的柔情,这个丫头的脑袋是榆木做的吗?
“当然没有。就算有,本王也没见到过。”
被苒轻尘柔温乍退的淡漠眼神赶回了现实,冷雨寒脸色一暗,不高兴的下塌洗脸去了。
“那不就是了。”
苒轻尘淡漠的眼眸一直随着冷雨寒的身影来回飘转,直到泠绾拎着妆箱走进屋子。
“烟儿,记住轻尘的话,轻尘这一辈子有过的太多的女人,多到轻尘无法认出她们每个人的样子,但是,能让轻尘心甘情愿为之画眉的女子,世间只有烟儿一人。懂吗?”
打开妆箱的银锁,苒轻尘对着冷雨寒的背影轻说诉说着。
“嗯。”
回答给苒轻尘的是冷雨寒没有放在心上的不在乎。
“唉~~”
对牛弹琴?
苒轻尘幽幽一丝哀叹,愁色锁在眸底。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自己的心嘛~
☆、此生,我愿为你画眉 (2)
“哇?苒轻尘,你是脂粉铺掌柜吗?”
冷雨寒擦干脸上的水,走到苒轻尘身边,看着苒轻尘妆箱里那些摆列方正,粉色多彩,类种齐全,亮晕十足的描妆画笔惊叫出声。苒轻尘这箱子里的东西得以万两银子论买吧?
“回王爷,这些描妆用具不过是爷随身携带的四等画品。爷的身家可不是只有这些哟!”
泠绾曾记得苒轻尘说过,如果哪天若是遇上了想要携手一生的女子,定要为那名女子画一生的妆眉。难道,眼前的王爷就是自己主子准备一辈子守护的人吗?主子苦了这么多年,是应该有个人陪在身边了。泠绾心里高高兴兴的想着,嘴巴上不留神说跑了话。
“泠绾!出去!”
挑了几样适合冷雨寒肤色的脂粉,苒轻尘厉声喝出几个字,吓得泠绾身子一哆嗦,赶紧行了礼跑到门外候着了。
“轻尘,你好凶喔!”
冷雨寒看着泠绾被苒轻尘吓得像只小兔子似的低头站在门口,脸上不禁笑了。
在冷雨寒的印象里,泠绾是那种聪明谦虚挺懂得分寸的男孩子。虽然年龄只有十七岁,但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泠绾都有他自己的人格魅力。跟在苒轻尘的身边十几年了,就算不是颗玉石,也能算得上是块没有磨去暇痕的璞玉了。
若是吩咐泠绾去伺候别人,泠绾保证能伺候的一点毛病都没有。若要是伺候苒轻尘嘛,那就另当别论喽!因为苒轻尘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主子。
“没凶你不就行了?过来坐好!”
苒轻尘挪了椅子在自己对面,招冷雨寒过来坐好,当然,这次还是用命令的口吻。
“这还不叫凶?唔!”
冷雨寒反驳的言语被苒轻尘用唇猛的堵住,苒轻尘揽着冷雨寒的后脑儿贴向自己,齿如川贝,惩罚性的咬着冷雨寒失去水分的唇瓣。
“烟儿该补水了。干干的,没味道。”
占了便宜之后,苒轻尘若无其事的调着脂粉的颜色,说的风轻云淡。看上去不太认真,仔细再看,又似乎稍微有一点认真。
“哼!”
对于苒轻尘伤人自尊的提议,冷雨寒歪起下巴,直接以行动表示心中冲动起来的愤怒想法。
“人不都常说‘女为悦己者荣’么,烟儿没有那样的想法么?”
玉白的粉色散着空灵沁骨的淡淡香味拂过冷雨寒染了病态的虚弱面孔,苒轻尘熟练的拿起画眉的青雀头黛蘸了暖水以毫笔点触顺着冷雨寒的眉骨轻柔滑下。
“那是你们男人国家的说法。凰凤国的说法应该是‘男为悦己者荣’。哈哈,轻尘,以后你每天都要把自己画的白白美美的,说不定本王一看欢喜了,就激动了,一激动了,指不定就赏你个什么‘宠’啦、‘郎’啦之类的身份,那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陪在本王身边啦,怎么样?你幸福吧?知道这叫做什么?这叫做‘幸福是靠着自己的脸赚回来滴’!”
冷雨寒一席话说的很痛快,完全没有预料到会产生的后果。
“你!呃?哈哈哈哈!”
持笔正在描画的手臂忽然一抖,苒轻尘未等发泄心中的郁闷,就被冷雨寒脸上忽然出现的一条走向滑偏的粗眉毛逗的趴在桌面上大笑不已。
“嗯?你笑什么?”
眉梢至太阳穴的地方好像有点凉,冷雨寒怪异的拿起铜镜一照,顿时尖呼:“我滴娘娘啊!这哪里是眉毛嘛!这就是一条虫嘛!苒轻尘!你到底在干什么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腐朽为神奇嘛!呜!!呜!!”
“哈哈,让你欺负我!”
听到冷雨寒的话,苒轻尘看着冷雨寒脸上粗大的眉毛,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苒轻尘!本王恨你!恨你恨你恨到骨头里!!!!”
呼天抢地的恨强烈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可怜巴搭的在冷雨寒出门的前一秒钟打了个喷嚏,下起了零零碎碎的豆大雨点。
☆、此生,我愿为你画眉 (3)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呢!”
屋檐雨帘,如珍珠穿线,迷花了人的视眼。冷雨寒站在屋檐下用手接着成串滴落的雨泪,眉间拢起一丝看不见、诉不出的离惆哀怨。
前年这雨初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病塌上胆小害怕的思索着如何生存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去年这雨初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五十万凰女军的首领,攻城打仗,率建功绩。
而今年这雨初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能在失去一夫一子的情况下,如此心安理得的站在雨雾中,望着眼前蒙蒙的雨色,静静的聆听细雨无声,感悟万物。
是自己变了吗?变得凉心薄性,不睬他人疾苦?
陌风,你和皇儿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过得还好吗?皇儿有想念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母皇吗?
苦涩蔓延,如天雨在心底泛滥,冷雨寒臆想成痴失了理智,冲进愈下愈大的密雨,让雨水洗刷着丢下苒陌风和皇儿独自存活的自己。
“烟儿!你疯啦!快回去!跟我回去!”
只是去内屋拿了雨披的功夫,冷雨寒就不见了。苒轻尘惊忙找出屋子,扯着尽情淋雨的冷雨寒用力往屋子里拽。
“不要!本王不要!让本王减少一点对陌风的愧疚吧!要惩罚就惩罚本王吧!放了我的男人和我的孩子啊!老天爷,你听到没有!要杀就来杀我,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它才那么大!它还没来及叫我一声‘母皇啊!’老天,你不长眼啊!!!放我的皇儿和男人回来啊!放我的皇儿和男人回来啊!呜呜!呜呜!”
不顾一切的捶打着拉扯自己的手臂,冷雨寒的哭声呼天震去,跌跪在泥泞的不肯起来,任由苒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