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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辛来了兴致,“提谁?”她知吴愉向来感激她,又心思单纯,很容易把这种因感激而起的感情错当了别个,也不想再让他钻牛角尖儿,转移他的注意力实乃明智之举。不想,晋蘅却道:“一个呆头鹅,配愣头青最好,便是稜儿了。”
稜儿……苏辛恍然,那年他生辰宴上闯到后堂说她跑了的愣丫头!“你敢!”
行程再美,也终有走完的一天。京城的天空,已非三年前那般彻蓝。
明光宫京中本来并无分坛,苏辛上任一年后才设了的。晋蘅本欲带着众人直接回家。但苏辛却执意先在分坛安顿好。她冷笑:“你以为那恒王府当真从来是你家吗?”
晋蘅怔住,不觉有些怅然。他自幼便离府,多少年来,在外面的时间当真多于留居的时间,还真有些辨不清他到底是主,还是客。
苏辛决计不肯带着团团入府,只将团团托付了石楚,连分坛都未让小家伙住。圆圆不肯自个儿玩儿,也硬赖着跟到了石楚府上,倒是明真落了轻省。
叶莱先带明真回母亲处不提。却说那苏辛白纱障面,扮作个清冷出尘模样,随晋蘅一路大摇大摆地回了恒王府。府上人等未曾提前收到晋蘅回来的消息,此时乍一见他,俱惊喜莫名。只是他身边跟着的这神秘女子,倒是令人分外好奇。
苏辛的嘴角不禁扬成了个诡异的弧度,她颇为期待此次重逢。
萧妃已迎到了前堂,模样甚为焦急。她是该心焦,被众臣联合参了一本,各样的大罪皆公之于众,她如何不急?细看她模样,照三年前狼狈了许多,不及前时雍容,鬓边又多添了几许白发。
萧妃看见晋蘅身边的女子,怔了一下,眉头暗蹙。苏辛望向她身后,萧子雅作贵妇打扮,比照往日清丽自别有不同。又见面了,真是不易,苏辛心想。
堂中侍婢皆行了礼,口称“万福”,倒是让苏辛领略到了一丝久违的威势。难怪世人勘不破名利关,原是有诸多妙处在里头。
晋蘅略略点了点头,便直视萧妃,却未尽母子之礼,只是立在那里,挺直的背脊有种难名的责难之意,眼中复杂,让人辨不分明,只是可以感到那沉沉的怒气。
萧氏更加皱紧了眉头,心中没来由一紧。
苏辛见晋蘅的四位侧夫人未曾出迎,心下疑惑,看看晋蘅,又看看萧妃,不便开口询问。
萧妃道:“回来了。”
晋蘅道:“是。”
萧氏本是一肚子的话要说,但碍于今日气氛诡谲得很,反倒说不出口,只道:“一路辛苦,且先好好歇着去吧。”说罢微转头示意萧子雅。
萧子雅上前两步,未语眼先红,糯糯地低头叫道:“蘅……夫君……”苏辛顿感血气上涌。“我叫人准备汤沐,为夫君洗尘。”
萧子雅一直是低着头的,看不出半分从前娇憨恣意模样。晋蘅也是三年来头一回正经见她,不禁眉头微蹙,心中也不甚好过。
苏辛轻声一笑,“谁是你夫君?”
萧妃这才正眼看她,气息重了重,虽是多事之秋不宜与晋蘅僵持,但这女子看起来欺人太甚。她一见晋蘅又领回了一个女子,便觉得不妙,气是必然生的,只恨他跟他老子一样风流,到处招惹花花草草。三年前苏辛便闹得合府不宁,如今他怎又旧戏重演?想到苏辛,萧氏不禁冷笑,闹得再厉害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杀了?这世上没谁能碍得了她的眼,她想让谁死,谁就决不会有好下场。
萧子雅愣愣地抬头看苏辛,眼中有惊疑有惋伤,那黑黑的瞳眸像是早便破碎了的,只是还勉强粘聚着,不曾彻底碎裂。
苏辛道:“杀人越货得来的宝贝,终究是祸害。”
萧子雅颇为不解,眼中升起了一团颇似从前呆痴可爱的疑惑,看得苏辛也有些不忍。
萧氏大怒:“你是何人?!”
苏辛扶上晋蘅左肩,吃吃一笑,状极妩媚,朝萧氏言道:“素闻您智敏,怎的看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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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章 再见萧氏
两年前,萧氏收到派出的杀手回报;苏辛已被除掉;当时有她一截衣袖为证。萧氏亲自验过,纹样手工确是出自恒王府中。这一节;乃是石楚所为。苏辛初初登任明光宫左使;各样任务危险繁重,若再分心逃避暗杀;只怕不堪其负。那起杀手倒也来头不小,本是决计不肯欺蒙雇主的;不知石楚走了什么门路;竟让那门主亲自下令放过苏辛;蒙骗萧氏。石楚到现在也仍记得当时苏辛的表情;默默无声;脸色蜡白,双眼垂低,被额发挡住,不知在想什么。
苏辛问萧氏:“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萧氏暗自捏紧了拳头,劈头便向晋蘅发作:“子雅美貌无双,温贤恭让,你弃她三年,如今又从何处带回这个如此粗野无礼的女子?!”她见那女子一身江湖打扮,偏又不似江湖女子般豪爽简率,一幅曳地长纱遮着面容,故意作出个世外仙姝的模样,却又举止放荡,眼中邪媚,定不是好人!萧氏头疼,心中只怕这女子不似苏辛那般好相与。她冷哼道:“蘅儿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
苏辛笑得清浅,走至晋蘅身前,娇媚道:“三年前为个来历不明的乡野丫头便不肯娶子雅姑娘,如今看上了我,仍是不肯娶子雅姑娘,他的眼光自然是好的,否则子雅姑娘岂不连那不识好歹毫无行状的野丫头都不如了?”萧氏一时哽住,不料她竟如此擅于诡辩。
苏辛并不急于揭开面纱,猫捉老鼠的乐趣从不在于一击毙命。她不再去理会萧氏,转向晋蘅,姿势还是那么个姿势,眼睛也还是那么双眼睛,她问道:“我住哪儿?”萧氏鼻子险些被气歪。
晋蘅看了她一眼,也未答言,直接牵了她便朝自己房中走,撇下屋子里一众人等,十足让萧氏失了颜面。
“素萱她们呢?”苏辛在路上不禁问晋蘅。
晋蘅一怔,她不提他倒还未想起,此时方觉察到果然未在刚刚出迎的人群中见到她们。他也有些不解地望向苏辛。苏辛猜出他心思,一阵鄙夷,哼了一声,快走几步,讽道:“啧啧,真是无情啊……”晋蘅皱眉。
众人各自退去后,萧氏颤巍巍气坐在椅子里,手不觉攥成拳,心中恨极晋蘅,一想到他对子雅不闻不问弃置三年,如今又带回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野妖精,她便恨不得将那女子掐死。
萧子雅在晋蘅带着来人走掉的那一刻露出了自嘲又落寞的浅笑,可惜没人注意。她此时缓缓转身,看了半晌姑母,轻道:“她是什么意思?”
萧氏怔了一怔,旋即镇定下来,安慰子雅道:“你莫伤郁,姑母自会替你料理。”
子雅摇了摇头,“姑母事事为子雅着想,可结果究竟如何?”萧氏略有惊诧地看向她,她只道:“那个女子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杀人越货得来的宝贝’?”萧氏蹙眉,“山野女子,不懂礼数,这等胡话,岂可轻信?”
萧子雅面容阴郁,眼中雾濛濛,问道:“当年苏辛为何不告而别?她怎会那等绝情,生生害了腹中孩儿?又为何这些年一直了无音讯?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又非素性……”
“闭嘴!”萧氏大怒。
第二日晋蘅上朝,多位朝臣再提萧氏罪状。若说萧氏一介妇人,本来不宜在朝廷上屡次被提起,只是她涉罪过多,偏还都是牵涉朝廷的大罪,实在不得不提。如今捡紧要的说,一是当年诬陷殷尚书,害得殷尚书谪死贬所。任意欺凌构陷百官,以一无知妇人竟左右社稷用人,天下安危何在?朝廷颜面何在?二是勾结京中豪贵女眷,厌胜巫祷无所不为,干乱别府内务,混扰京都风气,贪狂狠戾,罪祸之尤。
那第一件事自是指殷盈之父,而第二件则更复杂些,是如今败了事的刘侯爷家,即刘芝之父。原来这刘侯爷三年前有个极为宠爱的姬妾,能歌善舞,是侯爷原配夫人所进,后来不知为何,那原配夫人竟亲自毒哑了那侍妾,事情败露被侯爷冷落,幽居别院。无几,刘侯爷被检举坏事,检举人正是萧妃内侄。如今追查下来,竟是萧氏与侯爷夫人有隙,联合刘府二夫人设计害了宠妾,再嫁祸夫人,犹不解气,直到扳倒侯爷方罢手。京中官员内眷受萧氏牵制者不在少数,其间多少利益纠葛,多少丑事秘闻,实难纠察到底,只好拿出那败了事的刘侯爷府上来说事,实则是那些官员也实不愿内帷在他人掌握之中,心里犯膈应不是?此两事又牵扯出多少旁枝错节,一时难以尽述。
刘府之事,便是前面所提帮忙石楚、压制萧妃、救苏辛之命的事。想那刘夫人与萧妃相交日久,自然知道些旁人不知晓的罪柄,便以此为要挟,相助石楚。那萧氏睚眦必报,还要百千倍地讨回来,自然不能放过刘府。幽禁了刘夫人后,直接派人潜入刘府在其膳食中下毒,一点点,刘夫人忧病交侵,不过三月,一命呜呼,萧氏以为高枕无忧。
那毒哑刘侯爷侍妾的药,当年便是交由素芷管着。素芷之死,萧妃向来以为是有人发觉,素芷为求死无对证才自杀的。天机在巧,小梅正是因了救苏辛而得萧氏重用,现如今已是府中顶顶尖儿的大丫头了。
“别来可好?”苏辛道。
“嗯。姑娘可好?”小梅浅笑道。
苏辛仔细瞧了瞧小梅,已无半分当年怯懦模样,虽不知她当初究竟是怎样骗过萧氏的,但既能有今日体面,只怕她早不是当初那个小梅了。“萧氏待你可好?”
小梅垂眸笑了一下,“姑娘不必如此试探。我归附老王妃这几年,也着实做了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但我这样做也自有我的苦衷无奈,她待我好不好并不重要。”
苏辛歪头瞧她,也一笑,“你变了。”
“姑娘又何尝不是。”
“我以真面目示你,是有事托付。”
“见到姑娘我便知晓。姑娘且说。”
“萧氏两次三番欲置我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