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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端端正正地摆着。
苏辛眼睛一亮,心中大喜,又看见匕首旁放着个白玉小瓶,捡起来打开一看,是一种玉色药膏,散发淡淡馨香,微挑出来些细瞧,细腻莹润,十分诱人,涂在手背上凉丝丝很是舒服。苏辛乐了,知定是上等生肌活肤的药膏,正好试试涂在伤口上。
这大清早的就有神秘礼物收,苏辛当然开心,先前烦郁的心情也似被那照进屋来的晨光荡涤个干净。只是她不该还没往伤口上试试这药膏就眼尖地瞥见那折得四四方方的一页纸,应是刚刚就压在玉瓶下头的。
她伸手取来,好奇地展开一看,登时拉下脸来,原本云开雨霁的心情也倏然重新乌云密合。她暗“哼”了一声,抬头瞧着侧首大开的窗子,将那玉瓶裹在那页纸中便狠狠掷了出去。
那纸上也无甚古怪内容,左不过是工工整整书写的药膏使用方法和次数等详尽说明。这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字迹——化成灰苏辛都能认出来,是晋蘅那厮的笔迹。
窗外并未有瓶碎之声响起,苏辛眼见着一个人影轻晃,在当地驻立了一瞬,飞走。是叶莱。
苏辛今日先是洗了府内上上下下所有早饭时节退下来的碗筷,然后瞧着快泡肿了的手,觉得有些发痒,因那井水太凉之故。她殷殷切切地等着开午饭,她觉得既然受伤了,总要好好补补方能好得快。难为她守着个大厨房,竟只有绿着眼睛挨饿的份儿。
正自看着两手发呆,那边厢有人唤她,她皱皱眉,不甘地蹭过去,一大婶重重塞给她一个食盒,“送到风锦亭上,别耽误了。”
苏辛撇撇嘴,看着食盒发呆,那走过去的大婶忽然回身,见她还不动,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苏辛一惊,赶紧朝外走去。貌似一会儿就要开午饭了,这时节派差事给她,分明没安好心!越走越憋屈,眼里泛上层水雾来,忽地立定。那风锦亭甚远,即便健步如飞,来回间也必错过了午饭时辰,到时没人给她领饭,只怕又要饿一顿,看别人吃得香甜,岂不更加受罪?
她把眼瞧瞧那盒子,忽地坐在了一侧的石头上,掀开那食盒,果然里头各色点心佳肴,还有一大碗碧莹莹的米饭。苏辛眼睛顿时直了,那菜色皆是她在一念斋时最喜欢的!四周觑了觑,无人。苏辛咽了口口水,心说捡着各色糕点偷吃几块,估计也不会被发现吧?
她刚刚倒是极有几分做个饱死鬼的豪气,只是念及身上的伤,实在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更难将养,到时逃出去遥遥无期,可是不妙得很。故而管他是谁要的这食盒,先给她吃个干净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她又瞧了瞧左右,正中午时节,没人有这个闲心瞎逛。她拈向一块碧绿糕点,还未待拈起,只听一人道:“做什么?”
苏辛一慌,忙盖上盒盖儿,抬眼瞧去,僵在那里。竟又是晋蘅。阴魂不散那……
她愣愣地坐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心里有丝懊恼,为何他不等她吃下几块之后再出现?又有些羞急,偷食这类行径,怎就偏偏让他撞见了呢?一时只觉颜面扫地,越想脸上越红,又觉出无限委屈。苏辛这个人,什么都憋得住,就是憋不住泪。于是,她很想争气的眼圈终是很不争气地红了……
晋蘅心里一突,轻蹙眉,上前伸手拉起她。
苏辛一愣,欲待躲,却被他执定了手拽了起来。
苏辛猛力甩手,她颇不愿晋蘅从自己这里沾上些洗碗时蹭上的油腻,“你松开,脏。”
晋蘅没来由心中一痛,手上更紧,一言不发,只是牵着她朝前行去。
“你放开我,我还要去风锦亭的。”
“不必了。”
苏辛怒极,只觉他似乎可以轻易便操纵得了她,将她送至厨房,她便要听这个奚落、听那个差遣,如今她奉命而行,也可以简单凭他一句话免了,那她此时之于他是什么?一个可任意摆布的傀儡娃娃?她觉得是。她对自己独立的人格被消弭得如此彻底感到怒不可遏。
她忘记了一句话,“士诎于不知己而申于知己者”,她对那些厨房中人的不友好和故意刁难并不觉得值得生气,但此时那个似乎同样没把她当作需要尊重的人的晋蘅,却使她怒不可遏。
她咬上了他的手,狠狠的。
晋蘅吃痛,皱眉转身瞧她,他想起上回她咬他,似乎咬的是嘴……他竟忽地眸光深暗,一抬手便将她捧在怀里,脚下生风,一如初出那姻缘洞时一般,凌空飞了起来。
苏辛只瞪大了双眼瞧他,心里反复问自己这人是梦游、是梦游、是梦游吗?他昨日刚刚打过她的,怎的今日又这般举动?
不一时,二人落在一处亭子里,正是苏辛要去的风锦亭。
“到了,将食盒中的东西摆出来吧。”
苏辛见那亭子无人,皱眉细思,抬眼望他,“是你要我送来的?”
那晋蘅不答,见她不肯动手,自行接过食盒,将里面的杯盘果碟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石桌上,“今早给你的玉膏为何不要?”
苏辛咬咬唇,咬得唇都发白了,“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晋蘅抬眼看她,见她眼中全是陌生之色,似乎全身都在提防着自己,不觉心中索然,空落落的有些凄凉。
“你瘦了。”
苏辛不答言。
“可是过得不好?”
苏辛斜眼看他,“不正是你想的吗?”
“我没有将你贬入奴籍。”
苏辛“哼”了一声,“文书我都看到了,是宋大娘亲自按着我的手指画的押。”说着语声又有些哽咽。
晋蘅皱眉,“以后跟你解释,先吃东西吧。”说着又去拉苏辛。
苏辛避开。
“你不是饿了吗?”
苏辛皱眉,看看石桌上饭菜,又斜眼瞧瞧晋蘅,内心开始了挣扎。是要有骨气地扛着呢?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呢?这是个问题。
于是,苏辛左思右想,摇摆不定,望望那佳肴美酒,暗暗吞了吞口水。许是接收到美食信号,被亏待了数日的肚子“咕噜噜”响得可怜,似在跟那不争气的主人哀求:“吃一点吧,吃一点吧……”
苏辛都快想哭了,她第一次觉得吃或不吃,也能成为一个困惑人类的大问题!
晋蘅瞧着倒是一笑,心里忽地柔和了许多,“再将那眉毛这样拧下去,便解不开了。”说着拂袖在她额前伸手一抹,“若不想吃,便先饮些酒如何?”
苏辛伸手挡他手臂,却倏地腰间一紧,唇上一片冰凉,接着淳淳酒香,带着杏花的味道,好一似漫天花红。
“你若不吃,我们且先如此饮酒。”晋蘅说罢又凑近前,眼望着苏辛眼眸,缓缓阖上眼,低头吻上她。只是,这次,没有酒。
苏辛瞠目,半晌,眨眨眼,她竟再一次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日更还掉收啊……泪……
☆、第四十九章 婚约
晋蘅渐渐又牵上苏辛的手,导引着她十指相扣。
苏辛尚自处在惊怔呆滞中;却在晋蘅扣紧了她的一只手时倏地惊醒;用力扒开他紧环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并推开他。
晋蘅也似刚清醒一般,愣了愣;轻咳一声;看着苏辛,有一瞬的迷茫。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一切;或许一切便从昨日见到她开始变得令人莫名其妙。他大概不该让叶莱去探查她的情况。
苏辛见他明显面带纠结,心中有丝了然;却又极为不快。看一眼石桌上的美食;却是说了句:“别以为我会领情!”说罢竟走过去坐下自顾吃了起来;吃得飞快。
晋蘅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吃相;心里闪过丝心疼。
“墨莲这几日病得不轻。”
苏辛闻言一顿。
“你上回诬陷她的心思我能明白一二,若你愿意认个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苏辛又使劲吃了好几大口,方道:“怎么既往不咎?把我从痛苦的奴隶生涯中解脱出来?”
“你且先在我书房中听差,其它事宜我自会好好与母亲商量。”
苏辛白了一眼,“不必,我没错又何须去认?你那墨莲若是死得了,我倒要烧高香感谢佛祖保佑了!鬼知道她消停这几日又要捣什么鬼。”
晋蘅不愉,“你怎就是不知错?如此心肠歹毒地咒人生死,怎能让人怜惜得起来?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一个厌烦的人你都轻薄得起来,王爷也算是高手。”
晋蘅羞怒,起身拂袖而去,临出亭子,顿住脚步,踌躇了半晌,终是从怀里掏出早间那白玉小瓶儿侧身扔在了苏辛怀里,“你好自为之。”
“若你诚心可怜我,便该即刻放我出府,从此两不相干,天涯陌路。”
晋蘅眉心直跳,回身看了她一眼,半晌,道:“既然你无心我王府,为何还要去陷害墨莲?可是因为如今知晓我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待你才想着出去攀附石楚?还是只是欲擒故纵,逼我退让?”
苏辛眼睛只盯着桌上的佳肴,不住筷儿地往嘴里送,“你想太多了,我诚心的。”
晋蘅转身而去。
恒王府中这几日都为墨莲的病情加重而带来的压抑气氛所笼罩。晋蘅四处延请各方名医,皆无济于事,甚至没人知道墨莲姑娘为何突然就病重如斯了。
为此,早在几日前,晋蘅就已经亲自跑了趟云莱山,生生单挑了七道山门,方得云莱医仙应允,待料理好手中事务亲自下山为墨莲姑娘瞧病,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必会如期赴约。
而原来一直负责墨莲姑娘病情的杜先生呢?说来颇是令人奇怪,那在王府一呆六七年的老光头,忽然一日声言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愧对晋蘅厚待,半夜留书出走了……信上只说墨莲姑娘此乃旧疾,病入膏肓,如今已是药石无效,宜当早作安排。这似乎和恰巧是半月有余之前的说辞颇不一样,而偏偏两次他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让人备感疑惑不安……
莫非,恒王爷竟被个江湖郎中骗了六七年?
细推算起来,杜光头留书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