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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事情发生在两日前。
明真虽让红素劫走了自己,到底不甘心,成日家酸的辣的只顾浑吃。红素仰天长叹,叹自己摊上这么一主儿。若是带回个病歪歪的闺女,她那师傅敢把她拆了丢去喂狼。不得已,红素只好带着明真稍作停留,继续在这京城中游荡,等着叶莱来寻。
此次叶莱也算给面子,还当真像模像样地带了人来找了。红素见明真略有欢喜,也跟着欢喜。本打算带上叶莱将这一家三口打包了送回师傅那里去领赏,不料这明真大小姐又作妖了——她说:“那日说得决绝,若就这样轻易让他找见,岂不丢人?”这也罢了,红素能忍。
问题是,明真大小姐又说话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回恒王府吧!让他找不见咱!”红素想捶床大怒!但转念一思及明真美人儿近几日的脾气,怕惊着了公主娘娘的胎气,只得,含泪从了。
嘱咐好属下在外头好生避着叶莱,红素便带着明真趁着天黑月小重又窜入了恒王府。
不想,还真来对了,正赶上一场热闹。先是一个小丫头慌里慌张地一路打听叶莱的住处。明真当时就撂了脸,险些拉着红素飞将出去。还是红素仗义,本着八卦天下,谁也甭让谁好过的美好心境,她拦住了那丫头。
谁料那丫头见着她就像是见着了亲人一般,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拽着她手喘了半天,方上气不接下气地唤道:“红……红姑娘。”
红素拂开她手,暗想前日夜里路过快香阁时见到紫曲的景况。他手里抱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娇滴滴似是盘中的鲈鱼刚化出来,鲜美得很,惹人垂涎。那站在一边满脸肥油的老妈子一个劲儿地吹:“这可是咱们这儿最漂亮的红姑娘啊……红姑娘……红姑娘……”像是有不尽的回声,一声声拍打在她耳中。她忍无可忍,急骂道:“你才是红姑娘,你们全家都是红姑娘!”小梅一怔,不知她是何意。
明真见红素拦人了,那人还明显是识得她的,立时沉不住气,上前拽过小梅,气道:“他就这么不开眼?我才去了几日,便重又找了个人?他未曾听闻‘曾经沧海难为水’么?见了我这般相貌的,怎能再看上你……”
小梅正被明光宫这俩疯婆子弄得糊涂——要说莫非是明光宫风水有问题,怎的尽出些这种异秉怪胎?苏辛当为腹中孩儿捏一把冷汗。她虽还未看清这一层利害,却深深发觉红素、明真二人可怜,好似都只有一件衣裳,一红一金的,再耀眼醒神,也让人同情不是?此乃闲话——好在红素找回了堂堂江湖妖宫掌门大师姐的风仪,她将明真不轻不重地推开,拉着小梅姑娘的小手儿,笑道:“我认得你了,你可不就是……”
小梅猛点头,也不让红素说完,抢道:“苏姑娘,苏姑娘有危险!”
红素闻言心说:“关我毛线的神经?”小梅见红素睁着双明澈澈的大眼睛扮无辜,急道:“苏姑娘,就是您上回救的那苏……”红素继续心中白眼儿,“合着救了她一次她这辈子就都归我了?哪有这么碰瓷儿的?”明真倒是重来了精神,将红素一把掀过,也不让小梅说完,急问道:“苏姑娘?姓苏?就是恒王爷眼睛一瘸、死活看上那个?”小梅一怔,只得点头。
明真道:“她怎么了?”
红素看着蹊跷,道:“你认识她?”
明真“哼”地一声,“她欺负过我,就在我入府那一日。她想用脚尖儿踢我的脸呢!”
红素“哦?”地一声,眼光一亮,心思电转,转瞬就又对苏辛赞赏有加。她颇有气度地救过小梅,详询之下,与明真俱是大为心惊。红素冷“哼”道:“上回之事便知萧氏非良善之辈,寻常毒妇都不敢养那些物事在自己家里。你们王爷倒也放心地再留苏辛一人在此。”明真则打了个寒战,道:“她竟也有孕了?不想竟这般可怜。”
小梅本被派了洒扫庭院之职,一日两三回,捡些人静之时照管。不想傍晚时被侍妾三英养的猫儿窜入院中闹了一通,她帮那三英身边赶来追猫的小丫头好容易将那淘气的猫儿逮着,也不敢惊动了屋内的人,在那丫头千恩万谢走后,她方绕着屋后暗径准备悄悄回房。不料,经至萧妃窗外,忽地闻到空里飘着一股隐约药气,她心下起疑,偷偷地潜至窗根儿下仔细听了会儿,方知是那萧氏正与田、李两个商议着要害苏辛。
好在阴差阳错让她耽误得这些时候,难怪萧氏早早便遣散了院中众人、只留三两人随侍,原来竟是在打这般伤天害理的主意!
小梅心下慌乱,连忙蹑手蹑脚地出了院子,左思右想,若是直接去告诉苏辛,苏辛院中那许多人看着,萧妃定饶不得她。而适才所闻,恒王爷又偏偏独自出了府。电光火石,她忽地想起了叶莱,上回赶到春寒屋外令众侍卫放了她的,不正是叶莱吗?他在府中地位甚高,功夫又好,极得恒王爷看重。对,便去寻他!这么一来,便有了前面的情形。
红素与明真、小梅赶上萧妃时,那一行人已至了翠枫苑。红素跟小梅使了个眼色,身形一翩,从袖中挥出些烟粉,萧氏一行人立时僵住般一动不动。小梅不及赞叹,赶忙捧着几人刚刚备好的另一碗药,上前替换下垂头跟在萧氏和田、李二嬷嬷身后的素芷。这药能保得苏辛昏迷一时,只盼萧妃下手后尽快离开,否则就要露馅儿。
一切完毕,于萧氏等人只如一瞬。萧氏醒过神来,未觉不妥,只是叹了一声,继续前行。殊不知,素芷和手中捧的汤药已被偷梁换柱。许正是素芷素常谨慎令人放心,萧氏才安心地未注意很多。在萧氏心中,廊间垂头而立的正应是素芷,又岂需抬头验视?既未验视,当初究竟为谁,便也再不可知。
苏辛大致知晓了自己得救缘由,心中不无感慨,五味萦牵心头,却只说了句刚想起的话头:“石公子派人在府外准备夜半接应,如今不知怎样了。”
红素一笑,“既未见你信灯,自是以为你与那恒王爷鸳盟依旧,已是商议妥当,不愿再复生事了呗。”苏辛一顿,见红素眼中狡黠,也无心思揣摩她心意,只浅浅笑道:“如此也好,本已欠了石公子许多,能不再带累他,也是我心中所愿。”红素笑了笑,垂头饮茶。
恒王府中热闹,素芷尸身被捞了上来,只说是夜深失足。小梅哭得泪人儿一般,连素萱等看着也都心中纳罕。后来田嬷嬷在素芷房中发现了一封密函,上写着“老王妃亲启”,封之甚严。书中所言,素芷大忠,误服毒药,为不牵累萧妃,不愿医治,自尽以全机密,虽不能再尽力于前,但近日来教训出丫头小梅,可为心腹之用。小梅之父病重不治,但小梅不知,仍可为牵制之用。信中附百岁锁一件,言为小梅自幼所配,她若疑时,可出此使见,必不复疑。
萧氏哭了一通,只说难为了如此尽忠竭智的好丫头,命人风光安葬。而一念斋中只剩了底儿的药碗,业已换成了货真价实萧氏亲手所调的那一个。小梅细心周详,一至于此。
且说红素、苏辛一行在舟中漂泊了近一月,沿途风光虽美,但明真暴躁、苏辛寡言,苦了红素本是欢愉活泼性子,也不甚得趣。苏辛此时无所依归,那明真铁了心要将前时之仇报在她腹中孩儿身上,说什么都要带她回明光宫将出生后的孩儿养作童养媳,作意将其从小儿欺负到老。苏辛心下清楚萧氏不会善罢甘休,虽猜不透她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但左右是危险,倒不如便去那闻名已久的明光宫,也算寻个庇佑。
这一日,一路行舟顺水,一径南下,到得处花香景明的所在,众人弃舟登岸。南边天气,自与北方不同,如此时节,依旧柳明红绕,看得人心下欢欣。苏辛刚驻足贪赏这风光景物,忽地斜地里一袭白衫至前,一人温婉道:“苏姑娘。”
☆、第七十七章 层霜
苏辛瞠大双目,一月来头一回脸上鲜活非常。她讶道:“石公子?”
石楚柔雅一笑;“在下名讳果然不得苏姑娘欢喜。”苏辛知其指上次所提称呼之事;心下想他多所帮扶,实在不宜持生人冷漠寒暄之礼;既他不悦此般称呼;便叙了年岁。石楚正长她一岁,她便像模像样地揖了一礼;佯作粗声道:“如此,便见过石兄。”
石楚当下摇头笑了笑;“石字太呆;偏又着个‘兄’字;岂非更加不可轻言轻笑?苏姑娘唤作‘楚兄’也还罢了。”
苏辛从善如流;闻言微笑道:“如此;那楚兄也不必再‘苏姑娘’、‘苏姑娘’叫得生分,便唤‘小苏’好了。”
红素笑着赶过来轻佻道:“哟,石小相公这是恭候我们多时了?”
石楚侧身向红素颔首,“有劳红素姑娘一路照应。”
红素冷笑了一声,“这话可担不起。带着苏苏,是咱们明真大小姐的主意,她怕独自一个回了宫,叶大侍卫不肯来寻,才巴巴儿地扣了苏苏一起,不信那恒王爷不派他来!”
石楚被抢白得脸上有些讪红,苏辛浅笑道:“原来是这样。只怕真真错了主意,一月无信,他怕是已忘了。”
石楚微蹙了眉,“苏……你莫要多想。”
苏辛笑着点了点头,道:“楚兄怎的也来到此地?”说着又周遭瞥了一眼,“这是何处?”静了半晌,石楚方状似不经意,清浅道:“湖州地方,人隽景秀,山青水碧,最宜居养。我渐会将生意重心转移至此。”
苏辛微怔,却见一人远远地奔来,在往来人群中穿梭如鬼,身影飘忽,未及惊赞,已至眼前。
那人面容清秀,身形瘦削,直向红素拜道:“大师姐,宫主闭关,青赭崖来扰。”
红素一惊,“可有关碍?”
那人蹙眉微微摇头,“暂且无碍。只是这回有些蹊跷。”红素冷“哼”一声打断他,道:“回去再说。”说罢当先而行。明真正贪赏这南国风光,见红素一阵赤焰旋风似的往前走,当下赶上前,边小跑边赶着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