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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扶你回去~”他伸出了双手。
两人慢慢的步出亭子朝着掬心小筑一点点挪动。
行了有半个时辰的路,才终于看到他们住着的碧瓦红墙小屋。气息已经稍稍平稳下来的紫菀,微笑了一下说“没想到,我竟跑了这么远”
嫣然看她“跑得这么远,心情可好些了?”
“恩~~好多了。”紫菀眨眨眼睛想了想说,而后又呵呵乐道“可惜,身子又坏了。”
“到底是怎么搞的,居然伤的这样重。”她的话又勾起嫣然的不满来,他蹙蹙眉不解又无奈的抱怨着“那个祭司也太过分了,你刚帮了他的忙,他居然还出手伤你”
见他旧话重提,紫菀无法,只得实话实说“不怨他,是我不自量力的想跟他拼内力”说着她便将事情详详细细的跟他说了一遍。
此时两人已经进了屋子 ,紫菀心有余悸的说“没想到他的内力那么深厚,我拼尽全力才只得其十之一二,实在是高的可怕。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了,明年的今日你可能都得给我扫坟头了。”说完嘻嘻一笑。
正在给她铺床的嫣然一听,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扭头喝道“瞎说什么?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见他这样忌讳,紫菀心里涌起一丝感动,便收口不再提了。嫣然见状,脸色方好转了些,走过来帮她去了外衫,服侍着她躺好,边掖被角边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珍馐阁找点药材回来。”
又去淘宝啊…。紫菀咧咧嘴,点了下头。呵呵,苍渊要是知道被他打伤的人用着他压箱底的宝贝治疗不知该作何感想呢,那张俊脸会不会扭曲了呀?
估计会觉得浪费吧,叶紫菀吃吃的笑个不停。
嫣然起身正要走,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两个酷女。
站在前头的这个看起来有三十余岁,上身穿着紫色镶边绣流云花样的窄袖宽肩小袄,下面着一条彩色蜂蝶裙,鹅蛋脸,拂烟眉,狭长的眼尾泄露了点点的精光。瞧着与平日见到的月宫众人很是不同。
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淡白夹袄,嫩黄襦裙的少女,长得十分清秀,瞧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当是个丫头子。
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冷冷冰冰的。
那女人一见开门的是嫣然,先是怔了下,而后酷酷的说了声“看病”也不等嫣然答话或者闪身让开径自头也不回的闯进内室了。
嫣然一惊,甩了门忙跟了上去,恰好又给了后面的那个丫头进屋的机会了。
那闯入的女子动作倒也快,见到叶紫菀后,二话没说直接从被子里抓出她的手来,伸指搭上她的脉搏,此时嫣然也已跟过来,喝道“你是什么人?咋地如此没有礼数?”
女子对他的怒喝声置若罔闻,只管闭着眼睛诊脉,她的表情非常认真,偶尔轻轻的蹙眉都让嫣然紧张不已,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打扰她了。
许久,待她睁开眼睛,嫣然迫不及待的询问“怎么样?可要不要紧呢?”
女子横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睛却落在叶紫菀苍白的脸上,左看右看,末了问“你最近可吃什么大补的东西了?”
大补的东西?紫菀的眉头跳了一下,道“是吃了不少的血参”
女子的嘴角扯了扯,神情有些不屑“珍馐阁里的吧?你们倒是会挑。”
“你到底是不是大夫?总说些废话做什么?这伤要不要紧你倒是给个话呀”嫣然有些急了。更多的是为她话语里的讽意。
“大胆!”一声厉斥,女子带来的小丫头此时横眉竖眼起来“居然敢对 安长老无礼?!”
“安长老?”两声惊呼同时响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又一齐望向传说中的长老,淡定自若的女子。
“长老也通医术?”紫菀讷讷的问。
拜月教的长老不是应该潜心修炼术法的么。
“我们长老的医术可是…”
“星儿,闭嘴!”
洋洋得意的小丫头刚想炫耀一番,就被女子给喝止住了。她有些委屈的瘪瘪嘴,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女子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小丫头,转头对紫菀说“你以后还是少吃点血参。珍馐阁里的东西与外界的不同,这次若非你吐出两口血来,那些血参很可能要了你的命。”
“怎么会?”嫣然吃了一惊。
紫菀也是瞪大了眼睛。突然她想起嫣然也吃了不少,忙道“那个…安长老,他也吃了,烦你给他也瞧瞧。”
谁知女子只是抬眼看了下嫣然,便说“他是男子,血参的阴气刚好滋补他。”说着,她起身走到书案边,小丫头星儿早为她准备好纸笔了,就见她提笔‘刷刷刷’写了几个字,交给星儿道“你去给她抓药然后送过来罢,我去祭司那里回一声。”
“是~”星儿福福身,抓药去了。
这边女子回身叮嘱紫菀说“那药方每日煎服一次,三日后自当痊愈。”紫菀刚想道谢,突然又听她说“不过你的阴火太重,已经阴阳失调了,该怎么泄火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说完,意味深长又暧昧不已的冲她和嫣然笑了笑。
紫菀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嫣然则白里透红了——又气又羞。
女子看到他们的反应后嘴角的笑意更深。
好不容易等到她走了,嫣然气愤的关上了房门。紫菀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结果嫣然回头只看了她一眼,便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紫菀心里暗暗叫苦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化解这种尴尬的气氛,此时她倒真有点气那个安长老的口无遮拦了。
“菀儿…”嫣然的声音细弱蚊蝇,姿态也是难得一见的扭捏,紫菀这时方了悟,凤仪国那些平日行事作风很剽悍的男子,在‘性’这一事上仍然同那些深养闺中的弱男子一样觉得羞涩难堪。
这样想,心不由得软了下来,含笑着等他说下去。
“你说,那个祭司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呢?”
紫菀一怔,继而摇摇头“不知道呢,我在想他也许…”突然她顿住了话头。
“也许什么?”嫣然不解的看她
“没什么~”
嫣然皱了皱眉,知道她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也知道紫菀的性子,只要不是她自愿就算再怎么硬逼她也是不会说的 。
只能靠自己去猜了…
那个祭司,究竟想做什么呢?前头儿打伤了菀儿后头儿又派人来替她疗伤诊治?而且那个告诉自己菀儿在紫霞亭的丫头会不会也是他特意安排的呢?
*** *** ***
“属下参见祭司大人”
为紫菀诊病的女子此刻端端正正的跪在大殿中央。
“安如,起来吧。”
“谢大人。”
名唤安如的女子轻轻起身,垂首退到一边。
“叶紫菀的情况如何?”苍渊边摩挲着手里的竹笛边问。
见他问,安如忙恭敬的回道“内伤并不重。属下已为她开了药,想来三日内当会痊愈”
“恩~”苍渊似乎很满意,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办事,我很放心。”
“大人谬赞了。”安如似乎踌躇了一下。被苍渊眼尖的看到了:
“有话就直说。”
“是~”安如忙又将头低了低,道“属下心中有一疑问,希望大人能够为属下解惑。”
苍渊放下手中的竹笛,望着她“说来听听”
深吸了口气,安如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大人可是知道叶紫菀中了血参的阴毒所以才故意用内力伤她,逼她吐出两口毒血的?”
她的话刚说完,大殿就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中。安如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她居然忘了苍渊最恨别人猜测他的心思。
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似得,苍渊的脸色才变了变有些玩味的看着她,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
出了正殿,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个非常气势又极度压迫的声音。安如长吁口气,抬袖抹抹头上的冷汗。好奇心这东西还是不该有啊…
思及苍渊阴冷无比的眼神,她的身子又忍不住的抖了抖。
刚才在大殿内,脑中居然突兀的闪现出石长老当初恐怖的死状。真是…
不过如此心狠手辣,泯灭人性的他应该不会对那个叶紫菀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许是自己多想了吧,他会出手伤她可能真的是为了那把珍藏的古琴而非为了救她。
叶紫菀会吐出两口毒血估计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吧。
想了想,安如动手理理衣襟,走了。
紫菀卧床的三日是月宫最平静的三天了。几乎在所有宫人都以为以往死水般一样的生活又回来了时,叶紫菀重出江湖的消息如晴天霹雳再次在月宫上空炸响。
众人被惊得一个踉跄,许久才回过味来,原来少了她整日的胡闹,大家似乎都有些寂寞了。
玄武将几个小丫头兴奋欣喜的表情收进眼底后,心里不禁哀叹:宁静平淡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白虎则以心浮气躁不宜修身养性为由狠狠罚了几个喜形于外的宫侍丫头,可惜却遏制不住众人越来越欢乐的势头。
“玄武,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大人居然还是什么都不说?”
玄武看了看小丫头们喜不自禁的样子,也是蹙了蹙眉。若是以前她好歹还能体会出苍渊的几分心思,自从莫菱刺杀一事发生后,苍渊的每一个举动都完全让她摸不着头脑了,更何况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叶紫菀…一群修真之人如凡人一般喜怒哀乐的,再这么下去,月宫可真乱了套了。
只是那个叶紫菀又岂是她们能管的?唉~~
玄武默叹口气,道“我也没什么法子。只能挨过这两个月,等绿芝成熟后,她自然就离开了。到时我们在整顿一下月宫这些人吧。”
“那大人他…”
白虎还要说点什么却被玄武给止住了,“大人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在其中。他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够猜透的?你莫要多管多问多说,坏了规矩!”
而此时她们嘴里那个重伤刚痊愈的话题人物正窝在苍渊的主殿内,祸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