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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未出声的谢廷玉,忽问:“木管家,大少奶奶当真是自己想走的?”
木容面色不改,回道:“是。”
“你家少爷可知此事?”谢廷玉又问。
木容不答反问:“少夫人,此事是否需派人报知少爷?”
如此看来吴凯是不知情的?兄妹俩对视片刻,谢梧瑶吩咐管家暂时不必告知吴凯,让他先下去,吴三若有了确切消息立即来报。木容恭敬称是。
……
挥退房内下人,谢廷玉扯了把妹妹愁眉不展的小脸,不在意道:“先吃饭,吃饱了再想法子。”他自己早就有了摆脱家庭束缚到处自由行走的渴望,由己度人,他觉得五小姐有这样的举动一点不奇怪。
谢梧瑶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悠悠道:“若真是谢红缤自己的主意,若她当真是个有主意的,此番出走,生下孩子,独自抚养,以后隐姓埋名地生活,也挺好的!”
从京城到荆州一路,谢廷玉算是看透了谢红缤,嗤笑道:“她若真有这等主意和胸襟,若真肯隐姓埋名,早就事事妥当了,还会被送来荆州?”
谢梧瑶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她怀孕五个月,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怎么会被送到这儿?”
“她样样离不开人打点的,如何会知道去住寺院?这次恐不是负气出走,定是被人安排的!”谢廷玉此时非常确定地说道。
“老夫人赏的大丫环紫英?”谢梧瑶脑袋里灵光一闪,她总觉得老夫人给犯错的谢红缤安排丫环事有蹊跷。目的地是海华寺,有听说谁在寺庙里生孩子的吗?!谢梧瑶叹道:“她怀孕五个月是不可能再堕胎了,否则太危险,此番她离了我们……必是死路一条,孩子必死,她或许还能活下来?”
“哼,若孩子没了,她那样还能活吗?”谢廷玉不看好。
兄妹俩这会子才恍然大悟!面面相觑:“怎么办?”兄妹俩同问。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不,两条!”谢梧瑶不忍,使劲眨眼忍住快流下来的眼泪。
见不得谢梧瑶这样,谢廷玉当机立断,拉妹妹起身:“走,我们去追她们!也许一切还不晚。”
“晚了,孩子肯定没了。”谢梧瑶跟着站起身,心里却是透心凉:不管是谁的主意,费大气力将谢红缤弄出府,肯定就不会容事情出现闪失!
想不到她离了京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在自己周遭,是她昨天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切听天命尽人事吧,谢梧瑶哽道:“玉哥哥,咱们骑马去!”现在只能是尽力相救、尽力而为了!
……
那一日,谢廷玉谢梧瑶兄妹一天没吃没喝,从上午追到夜晚,一路追到了海华寺。等他们到时,谢红缤已倒在了血泊中……
梧瑶记事 II : 市井田园 第 43 章 不想长大;
景佑十六年八月,蜀地大旱,谢府五小姐受亡夫托梦,探亲途中前往海华寺祈福,因佛光召唤,舍却凡身立誓成仁。谢小姐的义举感天动地,连当地的虫灾也得到了缓解,谢小姐的英名很快传遍了荆州。
不久,谢小姐的事迹传到京城,安国公顺应民意上书朝廷请表,得皇上恩准颁布圣旨:重赏威武伯谢府及安国公府教女有方,重赏番修海华寺,赐谢氏贞烈牌坊,追封一品诰命夫人。安国公府着人从云阳隆重请回孙媳谢红缤的棺木,开长孙墓,将孙媳与长孙同室安葬。这一场葬礼,办得比当年那场冲喜的婚礼更为盛大、气派。
谢府的人并未因此殊荣而变得言辞张扬,行事反而因痛失爱女而低敛了许多,京中的人看在眼里,皆夸谢府家教好得没话说。
谢梧瑶又大病了一场,这回生病绵绵地拖了一个多月才好。
朱云恒从蜀地慰问归来,离了大部队,弯道荆州来会友,一见谢梧瑶不加修饰那样,嗤道:“你怎么邋遢成这样?”
谢梧瑶近一个月来身子不痛快,平日府里没一个舍得逆着她说上她半句。朱云恒刚说完,那两个兄弟就急了,谢廷玉朝他递眼色,吴凯偷着朝他直摆手,示意他别惹这位大小姐。
谢梧瑶穿着类似农家女的短打衣服,梳着马尾头,她朝朱云恒送了枚白眼,没甚好气地回道:“我家我乐意,大叔!”那意思我的地盘我做主。
噎得朱云恒半天没说出话来!朱云恒今年二十有一,不过比谢廷玉和谢梧瑶大个岁,大好的年华,怎地就成老大叔了?!
吴凯和谢廷玉在那儿憋笑。朱云恒恨了半天,见谢梧瑶那小脸上有了笑意,不觉泄气道:“罢了,本王不和你一般见识。”
四人一起用饭,朱云恒无意间提起了当下最热门的海华寺话题,谢梧瑶摔下筷子,使小性道:“不吃了。”就要走。
谢廷玉忙伸手拉住她,哄道:“中午你就没吃,别急着走,再吃点,一会有你爱吃的珍珠元子呢。”桌下踢了朱云恒一脚。
皇五子朱云恒几时受过这个?忍了又忍,朱云恒忍不下去了,不满道:“瑶儿妹妹,你怎地这般别扭?凯弟娶了你可怎么受得了!”
谢梧瑶也真生气了,嚷道:“我就别扭了怎么着,这是我家,看不惯看你走呀!”直接赶人了。
吴凯和谢廷玉唯恐这俩比别人更有性格的主闹翻,忙将二人拉开,各拉住一位分别劝说。谢梧瑶听都不要听,甩开吴凯的手,自己去了。
闹成这样,剩下三人继续吃也不可能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朱云恒闷道:“本王去看看,你俩别跟着。”说罢走了。
饭厅剩下的两位无所适从,半晌,谢廷玉没言语踹翻椅子也走了。余下吴凯一人,叹息着命人进来收拾撤了饭桌。
……
朱云恒在后花园的葡萄架下找到了谢梧瑶。略微犹豫,他在小姑娘身边坐下,发现她在无声地哭泣。
朱云恒这辈子从未安慰过人,小姑娘在那里流泪,他心里也不好受,却说不来什么,只有干坐着相陪。
谢梧瑶低低地哭了一阵子,疏散开近来堆积于心的郁闷和压抑。哭罢,接过朱云恒递过来的手帕,擦去眼泪鼻涕,嗡声道:“这、是、我、家。”那意思不是我失礼,而是你失礼,看了不该看的。
朱云恒笑笑,俊美的面庞立刻耀眼无比,晃得谢梧瑶一愣,别开眼去。她叹了口气,嘟着嘴倒苦水,道:“真不想长大!”
这般性情!谁受得了来!偏又给人很真实的感觉。朱云恒视着小姑娘毫不做作的幽怨样,心底有根弦被拨动了。不想长大,可见是因为长大了,遇到了不愿遇到事情、见到了不愿见到的东西。
在他自己的小半人生里,不愿遇到的偏又摆脱不掉;不愿见到的偏又时时出现!这种不愿不甘来何止百千件,简直是与生俱来,他根本来得及有不想长大的念头,便不得不长大、不得不尽快地长大!朱云恒淡淡地道:“人都是要长大的。发生了的事,过去了能放下的就放下,不能放下的深埋在心。人,要往前看。”
谢梧瑶把这人的话想了想,哑然失笑。自己这是什么了,沉浸在坏情绪里走不出来,还要别人来点醒?是舒服的内院日子过久了,对外界血腥刺激失去了承受力?真相不明但明了的真相未必更能接受,何必纠结着不放?这本来就不是个寻求公平的世界。
谢梧瑶拍了拍自己脸颊,振作了番心情,给自己打气道:“虽然不想长大,但我还是要早点长大!”说罢还挥了挥小拳头。
朱云恒好笑,假装抱怨道:“不生气啦?能吃饭了吗?为兄还饿着呢。”
“那我让人再做些?这会我觉得也有点饿了,一起来?”谢梧瑶热情地邀请。这人似一下子前嫌尽忘,没事人一样,真让人无语!朱云恒暗自摇头。
……
四人重返饭桌,下人重新布了菜。和和气气地安生吃完晚饭,四人又在一起说了会话,气氛很融洽。
这和谐的气氛,近来在表兄妹三人间也少见,吴凯如释重负。
等到寝时,朱云恒要求留宿,又出现了新问题。
吴府这宅子是对称式的,两左两右、共四个能住人的院子。谢家兄妹和吴凯各占了一处,那么就只剩谢红缤住过的那个院子了。刚死了人的院子给皇子住?似乎不大合适。
“可以住府衙,反正是你家开的……”见某人面色不善,谢梧瑶识相地闭嘴。
谢廷玉和谢梧瑶皆表示自己不便搬动,最后,还是一家之主吴凯大方,做出决定:他的院子让给朱云恒住,自己去和谢廷玉那儿挤,两人住一院。
三人不觉有异,朱云恒听了倒是一愣,继而就弯起来嘴角。如此看来,吴凯与谢梧瑶并未入过洞房。这样独特清新柔美勾人的小女子,书呆子吴凯他留得住守得牢么?!大文学
梧瑶记事 II : 市井田园 第 44 章 登临武当;
吴凯的多季农作物计划正处于啃劲阶段,一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忙公务,不是在府衙便是在去府衙的路上。州令大人吴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实无多少闲暇去顾及府里那不事生产只知享乐的三位!
府衙后街吴府里的那三位显然也并不特别需要州令大人,他们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玩得更好,荆州城里好玩的地方差不多全逛遍了。
既然合伙人朱云恒又来了,生意上的事总得拿出来再好好议上一番,谢廷玉也作为小股东列席参加。自朱云恒上回离开去蜀地,谢梧瑶的陪嫁刘氏夫妻便在主子的授意下四处打探,现已将湘绣和蜀绣的进货渠道跑得差不多了。
谢梧瑶给二人介绍了绣品的准备情况,并拿出了自己研发的新产品——玉瑶纺。朱云恒见了,招自己的随从及幕僚来看,结论是此品必将大卖。
朱云恒心里有了底,对兄妹俩道:“此类纺物应大量生产,年前在京城销售,至于玉瑶纺的名字,换一个!”
“凭什么?”谢梧瑶不满,这不但是占用她的专利还要抢她的专利命名权啊!
朱云恒睨她一眼:“女儿家的名字被闲杂人等日日叫在口中,不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