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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摆了摆手道:“你们出去,关上房门,我要和王公子好好谈谈!”
两个衙役应声退出,轻轻掩上了房门。杨凌走到王景隆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盯了他半晌,才一个月的功夫,那个风度翩翩、故作斯文的公子哥儿不见了,现在的王景隆两颊瘦削、脸色铁青,看来真的受了不少苦。
杨凌叹了口气,说道:“王公子,知道你我第一次见面,我是什么感觉么?”
王景隆仍是怨毒地盯着他,不发一言,杨凌自顾说道:“那是很奇妙的感觉,一见了你,我就一厢情愿地认定你是朋友,甚至想过……呵呵,奈何令尊大人对杨某似乎成见颇深,似乎王兄也多有误解,你曾布局害我,就是那样我也不恨你,你信么?我根本就不恨你。”
王景隆咧开流血的嘴唇冷冷一笑,显然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杨凌无奈地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说的是实话,我甚至想,过些日子救你出来,送你回金陵去,你为什么执意与我为分仇呢?”
王景隆阴森森地笑道:“因为你……你杨凌是国贼!有朝中各部大人保着我,你杀不了我了是不是?所以又来买好,小人!”
杨凌烦恼道:“我们到底有何仇冤?这不是莫名其妙么?你不要把所有过错归纠在别人身上,我是真地想和你和解,我的追究你今天试图伤害我家人的事情,送你会泰陵,过些时候,等皇帝大婚后,我再想办法把你保出来,就是你的功名……如果皇上发一句话,也不是赦不回来的,你能不能不要再执着于这段仇恨?”
王景隆满面冷笑道:“能,当然能,我只要一出这个门儿,就会痛哭流涕向各位父执长辈认错,痛心疾首地悔过,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钦犯,我这次来报仇太过莽撞了,下一次,我会更小心!”
他在阵阵冷笑声中恶毒地说道:“我会一直忍,忍到重见天日的一天,你杨大人权柄通天,也不能整天调动人马保护住你的家人吧?我会不择手段地想办法害你,你的女人就算永远躲在家中不出来,也可能突然被一枝冷箭射穿她的心……”。
杨凌心中暗暗涌起一阵杀气,王景隆却仍不知觉地狂妄地道:“你以后要过得比皇上还要小心,因为你买回来的瓜果蔬菜必须得给人尝过了才敢动用。等你有了孩子,你还要看紧了他,否则,几十年后,可能会有一个四肢残废的乞丐爬上你的家门乞讨,而那就是你位高权重的杨大人的亲生骨肉!”
“又或者,你有了女儿,你猜猜她会有什么下场?哈哈哈,你怕了?为什么脸色那么苍白,为什么连身子都在发抖?我是你的阶下囚不是么?你怕我做什么?哈哈哈,我就是要让你恐惧,让你一辈子活在恐惧当中!”
他提高了噪门厉声喝道:“杨凌,你这个奸贼,你害得我爹去了金陵,你害了我的前程,我堂堂一个举人,如今变成一个任人凌辱的囚犯!你给我的,我会一千倍、一万倍地要你偿还!”
他的眼神发着疯狂的光芒,用梦呓般的声调道:“我会用任何手段对付你,我要你永远生活在恐惧当中,我要你……呃……”,他说到这儿突然语噎,曈孔瞬间惊骇地放大了,喉间一缕鲜血沿着发亮的剑刃缓缓地淌了下琰。
杨凌立起身子,站在王景隆面前低低地道:“王景隆,你以为你吓到我了?你还不够资格!你的话只能令我产生杀意!”
他忍怒气,带着讥诮的语调道:“王景隆,你还真是个不成器的公子哥儿,以前是,现在还是。你不该激怒我,尤其不该拿我最重视的人来恐吓我,你这个蠢材!”
王景隆就象被割破了喉咙的公鸡,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是他的声带再也发不出恶毒的诅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父执辈好友找上门来为他说情,杨凌竟敢擅用私刑,将他杀了。
“这样也好,我是钦儿也不是想杀就杀的,杨凌,我用我的命来报复你!”王景隆渐渐焕散的眼神儿忽然浮上一层病态的喜悦。
但是他随即看到杨凌正向他走来,走到他身边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然后反手一剑刺在自己臂上,高声大吼道:“快来人啊,王景隆要杀我!”
“我还是未能忍啊!君子,可欺之以方。可他……不是君子……”
初登大宝 第114章 大忠似奸
两名候在班房外的衙役正在闲磨牙;陡听房中一声惊呼;不禁骇了一跳;他们慌忙踹开房门一看;只见两张椅子倒在一边;那囚犯已挣脱了绳索;将杨大人扑倒在地。
二人急忙扑过去拧住王景隆胳膊;却发觉他身子已软绵绵地毫无力气;身下的杨凌满身鲜血;也不知伤在何处;不禁怔在那儿。
杨凌喘息着道:&;quot;快将他拉开;这人……这人疯了,挣脱了绳索猛扑过来,夺了本官的佩剑,险些将我杀了。&;quot;
二名官差见杨大人不能说话,这才放下心来,忙将王景隆尸身丢在一边,赶紧地把他扶起来,一边向外边喊道:“快来人,囚犯脱困,行剌杨大人啦!”
大堂上诸位老大人正在焦急等待,杨芳、王鏊几人对杨凌成见已深,听了王熙凤平一面之辞,只道杨凌公报私仇,要利用督建泰陵的机会将王景隆折磨死,这在官场上是常见的事情,自然深信不疑。
王景隆求告无门,为示活命只能逃狱进京告状也实在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生恐杨凌利用权势压迫巡城御使将王景隆用刑打死,所以急急赶来,不料到了这里却见杨凌人证物证俱在,竟然是王景隆买凶报复,顿时傻了眼。
幸好李东阳一番入情入理的话打动了杨凌,只要他不追究,以众人的影响,皇上必不敢再加重王景隆的罪名,也算对故人有个交待了。刘健吃了口茶,犹豫地向李东阳问道:“宾之,你看杨凌肯网开一面么?”
李东阳捻须笑道:“大人放心,杨凌并非心狠手辣之辈,赶尽杀绝的事他是做不出来。何况三公六部为钦犯求情,就是皇上也要卖几分薄面,何况杨凌虽是苦主,事实上没受什么伤害。”
王鏊冷“哼”一声。愤愤地道:“他的面子还真不小,进京不到一年,每个月都要闹出些事来,说起来帝陵一案,王尚书只是受人蒙蔽,才附议要求严惩杨凌,顶多罚优傣半年略施薄片也就是了,如今却被赶到金陵。王景隆一进糊涂,为了替父解围告他强买妓妾,按大明律以反坐论处,就算罪加三和等,处以最高刑罚也不过是杖一百、流放三千里,何况他被削去了功名亦可抵罪。偏偏他倒霉碰到皇上亲自听审,这钦犯当的实在冤枉。如果我们这些老家伙连这么一个世侄都救不下来,今儿这事传出去可是丢尽了脸面。”
礼部尚书王华打趣道:“大明开国以来,三公六部一齐出面求情的钦犯,不是官身的除了洪武朝的沈万三,大概也就只有王景隆一人了,难道杨凌的面子比太祖皇帝还大么?”
他这么一说,大家面上神色顿时缓和下来。说得也是,沈万三多次拂逆君上,洪武皇帝最后还不是卖了臣子们面子,收回圣旨,改赐死为发配么,如今坐在大堂上的官员哪个品秩不比杨凌高?不过是要他网开一面,免致王景隆于死地,他敢一意孤行?
户部尚书韩文扫了众人一眼,见杨芳、王鏊等人一脸的得志志满,不禁暗暗摇头,凭着他们的面子,他倒不信杨凌敢把王景隆怎么样,他只是担心王琼爱子心切,罔顾王法,果然遣人救王景隆脱逃。王景隆要不是倒霉成了钦犯,以王家势力,这诬告罪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如今既是钦犯,救他脱困就是无视君主,这罪可就不轻了。
他想了一想,瞧见胡周也在堂上,又不便说出心中担心,杨守随坐在旁边,瞧见他脸色,知道老友心中所虑,不禁微微一笑,伸出一指在他襟上飞快划了几字:“家奴擅主,查无实据。”
韩文瞧了轻轻“啊”了声,是了,王琼在朝中没有仇家,只消以此理由搪塞,谁会落井下石,对一个七旬老人救子行为穷追不舍,岂不令人不耻么?
他向杨守随微微一笑,正要有所示意,便听到堂下传来惊呼囚犯行剌,几位大人不由霍地站了起来,又惊又疑地望向外边,只见一个衙差飞快地跑进来道:“启禀大人,那囚犯挣脱绳索,意图行刺杨大人。”
“什么?杨大人(那人犯)如何了?”胡周也顾不得自己官儿小了,和杨霖抑着问道。李霖问的是王景隆生死,他担心的却是杨凌的死活,如果杨凌在他这儿出了事,罢官滚蛋是免不了啦。
衙差哭丧着脸道:“杨大人受了伤,满身是血也不知有多重,那囚犯已被杨大人反手刺死了。”
刘健顿了顿足,领着几位大人慌忙向堂下临时囚禁待审犯人的班房跑去,到了班房中,早已闻讯赶来的玉堂春、雪里梅抱着杨凌正哭得泪人儿一般,几位大人瞧见杨凌一身是血,也不知是王景隆溅的,还真是吓了一跳。
杨凌毕竟是头一次杀人,虽说听了王景隆那般恶毒心思,怒不可遏,毕竟心中恐慌,加上自刺一剑也确实痛疼,所以脸色惨白,惊惶的神情倒不似装地,再看地上躺着的王景隆,那丝恶毒阴险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显得异常狰狞,情形瞧起来真得如衙役方才所言。
李东阳震惊,痛惜、怀疑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赶过来扶住杨凌问道:“杨大人,你伤势如何?”
杨凌见他问都不问事情经过,那双眸子却紧盯着自己神情,似乎想从中看出端倪,心中也有点发虚,好在他本来就脸色苍白,谁也看不出问题,杨凌答道:“大人,下官也有心放过他,孰料他恨意太深,竟突然挣脱绳索夺了下官佩剑在我臂上刺了一剑,幸好他体力不支,下官抢回剑来,反将他刺死了。下官……下官倒不碍事。”
李东阳看不出破绽,失望地站起身子,怔怔良久才叹息一声,无力地摆手道:“杨大人没有大碍便好。赶快替杨大人包扎一下,再送医好好诊治。”
杨凌见这些人个个目光如炬,生怕待得久了言语间露出破绽,忙挣扎着站起来道:“下官已简单包扎过了,只是失血过多,有些头晕,实在不克久持。各位大人,如此结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