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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月余了。
杨凌本有心让韩家兄弟进京后在家中住上一段日子,一面是英俊儿郎,一面是俏丽佳人,说不定能日久生情呢,谁料韩威已经成了亲。
韩武虽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了,可身边摆着三个如花似玉,便体幽香的小美人儿,他看也不看,倒是对杨凌帐中的兵器盔甲爱不释手,不停地摆弄着,连饭都没吃一口,看样子双方也是根本不来电了。
玉堂春三人听杨凌向韩林等介绍了这两日入营就职发生的事情,顿生同仇敌忾之心,况且清理帐目抓贪官扮青天大老爷的事情实在有趣,一吃罢饭便催着杨凌赶快去把帐册取来要一显身手。
杨凌吩咐亲兵带了人去采办司,和杨一清把所有帐册都运回了帅帐。杨凌这套参将所住的宅子依山上缓坡建筑,公分三进院落,每进院落间都要拾接而上,张薄运到径送到第三进院中,往堂屋中一倒,铺了一地,又拿来笔墨纸砚请几位姑娘清理帐目。
玉堂春三人是学过算帐理帐的,那些混乱不堪的流水帐目一看就懂,不过杨凌见她们清理起来虽抄的工工整整,用的也是流水记帐法,想要归类统计加减收支十分麻烦。
杨凌干脆拿来一张纸,画了个简单的三栏式表格。想三言两语给姑娘们解释清楚资产负债的借贷关系明显不太可能,杨凌用了最简单的收付记帐法,在表眉上标记好帐类,唤过她们讲解了一番。
这种记帐法通俗易懂,记载的帐目清清楚楚,而且逐笔结计余额,几位姑娘底子扎实,人又冰雪聪明,听他稍一讲解,便觉得这种记帐方法的高明之处来,只是杨凌边讲边在纸上画的那些歪歪曲曲的符号,四位姑娘可没一个认得了。
杨凌见她们三言两语便听懂自己所说的记帐方法,教授阿拉伯数字还不轻而易举,不料123456对这些习惯了用文字记帐的姑娘们来说并不好接受,每结出一笔数字,她们总习惯性的先写出汉字,才一个数一个数对照着翻译成鬼画符。
慢慢的,每个人清理一本帐之后,才渐渐适应了这种简练而新奇的数字,四人的速度也明显快了起来。
杨凌见四位帐房先生忙得热火朝天,连幼娘都兴致勃勃地当起了反腐斗士,根本没空搭理他,想想老丈人还被扔在大厅里,便匆匆赶回了前厅。
一进门儿韩满仓就兴致勃勃地跳过来,抱住他手臂道:“姐夫,我和哥哥商量过了,想在你军中当兵,你是大将军,可做得了这主么?”
韩武正拉开杨凌那口宝剑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时也眼光炽热地看着他,杨凌沉吟一下,看向韩林道:“岳父,您的意思……”
韩林笑道:“他们既然喜欢,我也不拦着,只是你知道凌儿是否为难?”
杨凌这才点头道:“征兵入伍的权力我还是有的,况且我马上要清理吃空饷的事。估计军中必有不少空额。”
满仓儿喜道:“那太好了,姐夫是大将军,就给我个把总当当吧,我在鸡鸣驿看把总带兵好生威风,快羡慕死我了。”
韩林闻言立即道:“这可不行,凌儿,不可答应他们!”
满仓儿睁起眼睛道:“为什么不行?姐夫管着这么多兵,分给我百十人管着怕什么?我就不信凭我的武艺那些兵丁敢不服气?”
韩林对杨凌道:“凌儿,你让他们当兵我不反对,但是必须从士卒当起,想升官凭自己的本事,如果任人唯亲岂不叫人戳脊梁了么?”
杨凌笑道:“凌儿也是这个意思,满仓儿,你看姐夫这官儿来得容易,不知道军中多少将领不服呢,从兵丁做起才能孚众望。才能多学到些新本事。我这军中许多哨长,把总都不认识字,你和两位兄长武艺超群,又读过书,好好干下去,自可累功升官。我真要现在就给你个官做,说出去光彩么?”
韩武,韩满仓听姐夫说得在理,都点了点头。杨凌又道:“目前你们刚如军中,我看……咱们的关系不要声张出去,虽说内举不避亲,我相信你们的本事,可总有人喜欢嚼舌根子呢。还有,岳父,我看你也不要返回鸡鸣去了,岳父一身的好武艺,不如一起留在军中,你看如何?”
韩威插嘴道:“爹,姐夫说的在理儿,如今二弟三弟都已入伍,小妹也在京师住,你留在这里也省得牵挂。”
韩林有些动心,迟疑地道:“那……难道你一个人返回鸡鸣去么?”
韩威看了杨凌一眼,脸庞略有些红:“儿子虽然读过书,却没有功名,这番回去也不过是做一辈子驿卒罢了,如果能入伍当兵,说不定能够建功立业,荣耀乡里,可是……一下子要妹夫安排这么多人,可就不方便了。”
杨凌喜道:“方便,如何不方便?我昨日查阅士兵花名册,父子同军,兄弟同军的多着呢,就这么定了吧。幼娘一个人在家里我总怕她闷着,有嫂子来陪她,那也好得很呐!哈哈,这下子咱可真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们了,有你们助我,我这秀才带兵就有了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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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参将坐在炕上面色阴霾地饮着酒,眉头蹙成了一个大疙瘩。
鲍尽忠坐在对面,焦急地道:“大哥,这个小白脸够阴的啊,嬉皮笑脸的这软刀子就捅下来了。他现在把整整三麻袋帐册全拿去了,虽说我本来记得就不全,里边又乱七八糟的,可要万一被他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那可怎么办呐?”
鲍参将听得心烦,他端起杯酒来一口饮了,冷笑道:“叫他去查,有我保着你呢,真查出来了,大不了打顿扳子赶出军营,我再托人给你换个差使。哼!这么点事儿张、刘两个副将还不睁只眼闭只眼?你以为他们屁股就干净呀。”
鲍尽忠怯怯地道:“可……可……可我怕他查出那件事来,那事儿要是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鲍参将听了大吃一惊,他愤怒地道:“什么?你这蠢货把那东西也记在册子里了?”
鲍尽忠苦着脸畏畏缩缩地道:“大哥,那东西……每次只能分批偷偷的运出去,而且肯接手的人也担着风险,货出手了才肯付银子,我不记在帐上那么零零碎碎的哪记得住呀?”
“混蛋!那你不会单独立本帐册么?怎么连这也交出去了?”鲍参将真的急了,若不是这个堂弟一向忠心可嘉,他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鲍尽忠叹息道:“我是单独定册放着的,可谁知道杨凌那个亲兵简直是抄家的大行家,那双眼睛太毒了,他屋里屋外走了两圈儿。能藏的东西一件也没落下。全被他翻出来了。不过,……册子上边我记的是木炭,他未必看得明白。”
刘士庸从侧首站起,在屋子里胡乱踱步,神色不宁地道:“鲍大哥,再这么斗下去我们要吃亏的,如今我军中的饷银发不下去。士卒牢骚满腹。昨天他又放出话来要查我的空饷,现在下边一些将佐也人心慌慌的,要不咱们服软罢了,这小子后台硬,他又不是个善人,并不好惹呀。”
鲍参将铁清着,狠狠地道:“你怕了?哼,我在军中混了三十年,会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会斗不过他一个雏儿?他查,拿什么查?那些帐本儿就算他看的明白,也得算到明年春天去,再说……那些东西……”
鲍参将咬着牙一阵冷笑:“那些东西的用量根本没法估计,谁知道我们平素演武能耗费几何?他就算查出用量不对,心中有所怀疑,既没人证,又没物证,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疑虑,他能把我一个从三品的将军怎么样?”
刘士庸迟疑一下,缓缓摇头道:“大人,你没注意么?他来时带了两个亲兵,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另一个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唉,咱们应该多打听打听他的背景的。我现在才回过味儿来,他来的时候可是东厂樊督公亲自送来的呀,会不会和东厂有瓜葛?”
鲍尽忠听得倒抽一口冷气,鲍参将眼皮子也不禁一阵急跳。这时一个亲兵匆匆奔了进来,说道:“大人,小的查过了,杨参将调走了帐目不是自己在查,而是从营外带回来四个师爷,现在正在参府帐下后进院子里查着帐呢。”
“啊!”鲍参将伏案而起,眼中凶光四射地道:“好个杨凌!真下本钱啊,当我老鲍是善男信女么?”
亲兵又道:“大人,这四个师爷,其实是乔装打扮的年轻女子,把守辕门的几个兄弟都亲眼所见,杨参将想必也怕人多眼杂,所以把她们安排到参将府最后一进半山腰上那撞院落中了。”
鲍尽忠喜道:“好呀,他身为住讲,竟将女人带如军营,咱马上参他,带了张副将来抓他个人脏并获,看他还有什么脸面说话。”
鲍参将翻了翻眼睛道:“擅带女人进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不过是打20军棍,这小畜生细皮嫩肉的,挨了锦衣卫的三十班子,才两天功夫就能骑马了,明显有人放水,你以为张春,刘绍忠那两个人是蠢材,他们就不懂得放水么?
再说,打他20军棍能出得了这口恶气,我还被他牢牢地控制着。冷冷的眸子扫视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亲兵会意,忙退出去掩上了房门。
鲍参将缓缓坐下,双手伏案道:”你们近前来!“待二人靠近了,鲍参将脸皮子抽搐了一下,阴鸷地道:”依我之见,一不做,二不休,拼他个鱼死网破!”
刘士庸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带得酒杯哐啷一声滚了出去,酒水洒了一桌子,刘士庸脸色大变,颤声道:“万万不可!大哥,此计不可行,堂堂一位参将在大营遇刺,必定朝野震动,我等性命休矣。”
鲍参将阴沉地一笑道:“谁说我要杀他了?我要杀的是那四个查帐目的假师爷!”他指着刘士庸道:“你今天晚上宴请姓杨的,就说本官有意与他言和,他也去赴宴,他必定以为我们已服软低头。
尽忠,安排绝对信得过的兄弟乔装打扮,撬开后山栅栏,制造盗寇入营行窃的假象,然后直扑参将府中,把那四个女人给我杀了,帐本付之一炬!”
鲍参将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狞笑道:“在他营帐中死了四个年轻女子,他就是晓得是我干的,谅他也不声张不得,哼哼。就算杀鸡敬猴还震不住他。没了帐本他也查不明白把团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