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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她身上的神力完全被耗的一干二净,再也榨不出一点,唯有等慢慢恢复。
颜落猛地冲出,不管其他先顶着光盾将卷轴一把抓在手里。
教员震惊地盯着她:“你……你怎么可能……”他神色茫然,一头栽倒在地昏迷过去。
颜落没理他,她将卷轴紧紧攥在手里,双眸中终于展现喜悦之色。
终于,得到了。
她毫不犹豫展开卷轴,目光在塔兰身上一扫。男孩马上跑过来,将三本书塞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颜落的手臂。
颜落立刻毫不犹豫将魔力注入卷轴之中,白光大盛,笼罩一切。她眼中陷入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晰。
但是……完全没有当初使用魔法阵时那种跨越空间的感觉。
直到——
她双眸睁大,黑瞳清亮无比,同时一个翻身跳起来。
脚下是床榻柔软的布料,她目瞪口呆地站在床上,面前的一切熟悉无比,正是位于十一大街自己的房间。
而捧着湿毛巾给她擦脸上血迹的琳达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大……大人,您做噩梦了吗?”
颜落茫然了。
就在这时,窗子发出一声咔的脆响,魅魔耀目无比的脸从窗外伸进来,兴高采烈地看着颜落。
“你醒了。”
他一个翻身,轻巧地从窗外翻进来,直接扑倒了颜落,亲亲热热地依上来。
“颜落,颜落,我好想你。”
尾音拖长,婉转妩媚,勾魂无比。
颜落仰面躺在床上,感觉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在这一瞬间,已经完全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那炽烈的温度仿佛还近在身边,冒着泡的岩浆,不断融化的岩石,甚至那直插入乌黑而泛着红光天空的岩壁,以及最后,那个,名叫塔兰提亚的孩子。
她头痛了起来,眼前塔兰依恋的目光还如此清晰。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回忆起两人之中的一切。初遇时她掐着他的柔软脖颈、他滚入她怀中的小身体、他回答她问题时仰慕的眼眸、他撒娇地糯糯奶音,他……死死抱着她手臂,几乎要挂在她身上的最后时刻。
她在这之前,从未这样和一个人单独相处这么久,塔兰甚至让她觉得,身边有一个孩子挺好的。
但是,现在……
魅魔戳了戳她的脸:“你怎么了?”
她的目光下意识放到魅魔身上,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将双手摊开在自己面前。
无论哪只手,都十指纤细,半月形的粉色指甲,健康无比,精致而带着女性的柔美。
完好如初。
她盯着自己完好的十根手指,彻底的呆愣住了。
那一切……那如此真实的一切,难道真的仅仅只是梦境?
她猛地抬头,直视魅魔:“我昏睡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吗?”
特洛西马上回答:“当然了,我感觉到颜落有危险,就马上过来了,而且一直看守着颜落。”说着他马上控诉,指着琳达,“而且,我之前进来的时候,这个女人还不让我待在你身边,说会干扰你的睡眠。我只好待在外面了。”
琳达此刻就站在窗口,神色有些茫然,却是拧着眉,眸中满是挣扎。
颜落知道这是魅魔的魅惑术,她显然正在努力挣脱出来。她想了想,将窗台上的禁魔手环拿过来塞到魅魔怀里,对他一指椅子:“坐好。”
“怎么这么远?”魅魔嘟囔,但还是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乖乖坐在椅子上。
琳达神情一松,宛如大梦初醒。她马上看向颜落,又有些惊惧地瞄了眼魅魔,慌忙躲到颜落身边。
“大人,他、他是黑暗生物!”
颜落拍拍琳达拽住她衣袖的手:“放心,他不会做什么的。他是从魔界被召唤而来,和我签订了契约的。若他做什么不合适的事,我就马上解除契约。”
魅魔闻言蹭地跳起来:“我什么都没做!我知道她是你的下属,我还专门待在外面呢。”
琳达没看他,而是恍然:“是从黑暗缝隙召唤来的魔族啊,西琳卡大人太厉害了。”翡翠大陆上不乏被召唤而来的魔族,在契约的约束下,几乎不曾发生过什么严重的事。
颜落见琳达情绪稳定下来,便继续问:“我昏睡多久了?这期间一直在床上吗?”
“大人一直在床上没变过位置,时间的话……大概就三个月亮时。”
三小时,而她在那里呆了三个月。
颜落始终无法接受那里的一切都是梦这个事实,她宁愿用“那里”这个词来称呼。
但是,现实却如此的明显,那里的一切或许真的都是虚幻。
她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开始询问着这次斯诺事件的后续。
“您昏倒后,那块黑石头就被西蒙大人拿走了,并说会对其中的亡魂念诵赎罪文,让他得到净化。可惜斯诺先生罪孽太深,恐怕无法进入神国了。”琳达有些遗憾地说道,她对这位坚毅认真的佣兵先生印象很不错,“扎伽利大人推断这两件黑暗生物事件应该是有联系的,不知还有没有其他黑暗生物潜伏着,希望不会再有市民遇害。我走的时候,听说那里一整条街道的市民全部遇害了呢。”
说着,琳达瞄了魅魔一眼。
“这个和我们魔界一点关系都没有。”魅魔顿时忍不住了,他委屈道,“魔界可没有这种侵蚀人身体和灵魂的东西,我也在找他们的源头的。”
颜落闻言一愣:“你在找那些东西的源头?”
“这可是魔界的机密。”特洛西端端正正犹如小学生般坐着,抬手一指琳达。
“琳达,你先出去一下。”颜落命令。
女孩子瞪大眼睛,半晌才说道:“遵命,大人。”
她走出门外,还认真地把门关好,才气闷地举起拳头冲着门内魅魔的方向愤愤地挥了挥。
琳达一出门,特洛西马上问:“现在离的太远了,颜落,我可以离你近一点吗?”
颜落感觉说话确实有点不方便,就点了点头。魅魔立刻把椅子搬到床头,找了离颜落最近的位置。放的端端正正,然后迅速坐好。
“我们魔界不像翡翠大陆这样和平统一,那里完全是个混乱的战场。其中有七个领主最为强大,其他小势力基本都依附于这七个领主。有一段时间,领主们彼此牵制,战争停止了几年。
但前段时间,有两个领主突然疯了一般屠杀子民,收集灵魂,并攻击其他领主。甚至在之后,又有一个这种领主出现,而他们身边都不约而同出现了完全没有生命的死魂军队,战斗力极为强悍。
我仔细寻找过原因,最后确认它们都被异位面的恶魔控制了。”
听特洛西简略地说完,颜落问道:“你的意思是,帝都出现的这些黑暗生物,都是异位面恶魔搞的鬼?”
“是的,之前紫鸦城的事也是因为恶魔。”魅魔又说道,“恶魔可以无限放大人类的欲望,我刚刚通过召唤卷轴跨越空间的时候,那些人就是因为恶魔‘贪婪’而自相残杀。之后的伯爵和他女儿如此疯狂,也都是‘贪婪’的催化。”
“那么‘贪婪’死了吗?”颜落想到那被毁坏的魔匣。
魅魔摇头:“我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真正位置,也许他们的本体也并不在翡翠大陆。”他有些遗憾,“我本来猜测他们在这里,好不容易过来,然而还是不在。”
“他们会不会还待在自己的位面中?”
“不可能。”魅魔否决,“没有谁可以隔着位面控制别人的灵魂,除非……”
“除非什么?”颜落好奇。
“除非是神明。”魅魔说道,“只有神明才能够无视位面之间的壁垒,但若是异位面那些恶魔之中有神的存在,又根本用不着偷偷摸摸收集灵魂,直接攻陷我们的世界就可以了。”
“毕竟,没有神存在的翡翠大陆,就是待宰的羔羊。我甚至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神将这个世界彻底奴役。”魅魔声音低沉下去,犹如风吹过碧野,“我在年幼时,曾被召唤到其他位面。那是一个和翡翠大陆很相似的世界,没什么大的战争爆发,我那时从未接触过这么和平的世界,非常的喜欢它。我甚至打算,用尽所有手段都要留在那里。”
“但是,那个世界,没有神明诞生。
就在一天的清晨,我看到了火焰铺满了天空和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在烈焰中焚烧,惨叫。
那是真正的神,火焰之神,他要这个世界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所以,所有的生命,统统化为火元素,那个世界,成为了一个永恒燃烧的炼狱。”
颜落已经完全呆住。她从未想过,整个世界都在燃烧的样子,那是一个以她人类的角度,完全无法置信的……残酷。
那无视众生,以世界为画布肆意涂抹,俯视万物的……神。
她缓缓捏紧了拳头,不由想起了相遇不久后,光辉神所提到的危险。那连神都觉得危险的事,是否意味着,将来的一天,有神明将会降临这个世界。
原来,是这样。
这不仅仅是神之间的战争,也是整个世界的战争。
特洛西说完后,抱着椅背看她。见颜落神色凝重,就凑过来安抚:“若真的有那一天,我带颜落去魔界好了,反正当初光辉之神留下的封印很结实,一般神明都难以攻破的。”他拿了禁魔手环握在手里,“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只要用这个隔绝魔法元素,我们就可以更亲密的在一起了。”
他说着,紫眸眨了眨,其中隐含的暧昧之意,让人脸红心跳。
颜落本还在思考着严肃的神明战争问题,冷不防魅魔如此迅速的从政治频道跳到成人频道,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感到到周身光元素消失无踪,她顿时不适应地皱起眉。
没有魔法元素,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不过,我们不是还在说严肃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