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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北边一个兵力极强的国家,只不过夹在我们与西岐中间,百年来都是喜战的侵略国家,如今早已不如过去那般强盛了。只是,倘若他们与西岐联盟,凤家军也救不了一个国。」
凤曦勾动唇角冷笑,皇帝若不是吞不了凤家军岂会容他在玉山关如此逍遥?只要凤家军有了反意,京城还不是囊中之物?
只可惜他凤家从祖先开始至祖父,甚至他父亲全然没有此等野心。
「你是去打战吗?」
白萱战战兢兢地问道,她其实想说,她能不去吗?不是她太软弱无用,对腥风血雨的战场她是真的没有兴趣。
也没有胆量站在他身旁。
「可以这麽说,不过不是战场厮杀,而是暗战。此次同行的有太子,去北魏京都和谈,皇帝留我一命的用意,就是给太子保驾护航去和谈。」只不过,他会不会在途中对那个无用太子下手还有待斟酌。
「BT太子也去?」
白萱惊得瞪大眼珠,只觉得这次的北魏之行她不该去。战场厮杀或许还能躲在大军队後方,可这明着和谈实则暗战的,她还不被人一箭给解决了?「前些日子你不是凯旋而归吗?和谈什麽的不是该他们派人来吗?怎麽反而要你们过去?」
去就去呗,何必要带上她去受罪?
「这才是和谈的猫腻。北地物资富饶,会提出和谈自然是拿划分城池与进贡为条件,邀太子去是体验北魏风情也算是代表两国友好,至於他们的真正目的,太子清楚得很。」
看着笑得冰冷目光透着骇人寒气的凤曦,白萱下意识地抽了抽被握住的手。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很可怕的,刚才的柔情与暖意不过是他烧糊涂了!
「你无需担心,我既已决定带你同去定然会想方设法不让你受冻。至於太子,出了京城他就不敢造次。并且,我那丞相表兄也会一同前去,夜儿这孩子他定然是带在身边的。阿萱,或许这次离开後,我们再也不回京城了。」如果此举可以成功,他是不愿再回来受控於人。
凤家可以保家卫国,也可以没有野心,他却不想凤家再受制於人。
「我知道了,我去请赵先生过来给你看看,再去厨房熬点粥。」
白萱木然地应着,起身走出房间。
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反对的资格,因为没有逃脱的能力。只希望薛家的一家老小已经听她的安排远离了这一切。
【第090章】 入戏太深
凤曦伤了之後一直养在那个院中,龙梓彦一早要上朝,还要回相府处理事务,晚上却也是回到那个院子,美其名曰是要陪女儿睡觉,实则是暗向地纠缠白萱。
也不知道白寒夜怎麽回事,从凤曦来的那晚开始就赖着白萱要她和爹爹陪睡。
所以,龙梓彦不动声色地占尽便宜,因为占着孩子的「无理要求」。白萱拗不过她,在床的最里侧哄着她睡,每每想着等孩子睡着再走,却都是败在劳累的身子上,一睡下就懒得起来了。
至於对睡在最外侧的龙梓彦,她没有太多的抗拒,不盖一床被子,也不会像凤曦一样对她动手动脚,同床就同床了吧。
她已经不抗拒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即使午夜梦回倍感凄凉孤寂,却还有孩子与龙梓彦相陪,倒也没觉得那麽可怕。最重要的是,她忽然对白璇短短的一生有了兴趣,既然凤曦执意要查出真相,她若拥有那个女子的记忆,再好不过。
何况,为了缓解凤曦与儿子的疏冷父子情,她安排三岁的孩子照看受伤的父亲,培养他们朝夕相处的机会。
在凤翔陪凤曦睡了两个晚上之後,凤曦基本上可以自己翻身了。
这天清晨,白萱醒来时龙梓彦已经上朝去了,她整理完毕就去厨房做早饭,然後便去凤曦房里伺候他梳洗。
这个院子没有丫鬟在,连那个小梅都不见踪影,所以她只好承担了所有家务事。
这也是晚上容易入睡的原因。
「翔儿没醒吗?」
白萱推开房门,端着热水进屋,走至床边对闭目养神的凤曦问道,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警觉性极高,她每次进屋他都会醒。
「阿萱,这院子只有两间屋子,龙梓彦那家伙死皮赖脸每晚都过来,你们是怎麽睡的?」凤曦一脸的委屈,目光柔弱地盯着给他洗脸的女子。
昨晚从儿子口中打听到此事时,他就很想找龙梓彦理论,相府又不是缺银子,怎麽找了这麽一处破院子!
「我跟夜儿睡,漱口。」
白萱面色一红,将盐粒与茶水递上便不去看凤曦洗牙。不知道为什麽,有那个男人睡在她们母女的外侧,总觉得安心许多。
可明明她是有这个自由的,却又觉得有愧於凤曦。
「今晚你过来睡,我不再喝赵青的药。」
凤曦心头微酸,暗自将龙家祖宗问候了个遍,龙梓彦在玩什麽把戏他怎会不知?那药汁里有少许秘药成分,加上他伤势颇重,每每天一黑就自然而然地合上眼皮,哪里还有机会去管自己娶过门的妻子睡在何处?
至於龙梓彦,放着好好的相府不住要留在此处,自然有他所图。就好比这次进宫上奏递了北魏的折子一事,不会简单得只为国为民。
「闹什麽脾气?不喝药伤口怎麽会好?」
白萱白了他一眼,替他擦拭唇角的茶渍,帮里侧的孩子拉了拉被角,起身刚准备出门,却被凤曦拽住了衣角。
「放手,锅里还熬着粥呢。」
见凤曦一脸的倔强,彷佛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她又怕放大音量会吵醒熟睡的孩子,只能将铜盆放下立在床旁等他开口。
「这几ri你瘦了。」
凤曦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床前的女子,她的衣着朴素,不施粉黛,长发只用一根绸缎束在背後,连根普通簪子都没有。为了伺候这院子里的两大两小,她连平时的白裙都舍弃,明明是一副仆人装扮,却又莫名地吸引人。
在他的记忆里,白璇再受欺凌也是白府的千金小姐,尽管名义是庶出,白将军却是十分疼爱,所以,她从未做过丫鬟仆人们的粗活脏活。
可眼前这个女子,瘦弱的身子却承担了四五个丫鬟的活,没有一句怨言也不喊一声累,试问哪一家的小姐能做到如此地步?
白萱只觉得凤曦的目光火辣辣地逼人,让她有些心慌。
她乾脆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试着抽回自己的衣角却被抓住了手腕,「瘦了才好,不用减肥。有事就说吧,一会儿夜儿该醒了。」
她故作镇定掩饰尴尬,手心却与他的相握,一股暖流直冲心房。
凤曦握着那双略感粗糙的手,眼里满是疼惜,「胡良来的时候让他带个丫头来,你太累了。」
白璇再苦的时候都有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着,如今的局势却只能让她伺候人,不为别的,单单看着那张脸,他都心疼到不行。
白萱冷笑一声,嘴角浮起一丝嘲讽。
「胡副将哪回来不是偷偷摸摸又急匆匆的,他可晾不了那个公主多久。至於丫鬟什麽的还是算了,丞相说此地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反正事情不多,我应付得来。」
龙梓彦不习惯让人伺候,两个孩子足够独立能自己吃饭穿衣,也就是一个凤曦是个伤患需要她照料,其馀就是些洗衣丶烧水丶做饭的粗活,从前在薛家的确少干,可也不是不会干。
累是累得很,她一个没权势没家世没财势的小小女人,留条命就不容易了,伺候这些个身份高贵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阿萱,你是我妻子。」
凤曦言下之意,他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接触过多,尤其是那个男人还让白璇动过心。
白萱略微一愣,继而笑得没心没肺。
「将军入戏太深了吧,如今这院子里没有别人,这些话又是要说给谁听?我读的是幼师不是戏剧表演,没办法时时强加给自己这样的身份。」
「不管你如何看待,我只当你是妻子,不管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已经入了洞房。所以,今晚你要留在这屋,我得防着龙梓彦!」凤曦皱了皱眉,心中盘算着等伤势好转就先圆房。
这样搁着拖着,似乎心里不踏实。
「请将军安心养伤吧,我去给你端早饭过来。」
白萱嘴角抽搐了几下,觉得无力反驳一个闹别扭的大孩子,所以选择直接无视。在她看来,他才是她要防的对象,明明是做戏,却打着成亲的幌子占她便宜,如今还以小心之心度龙梓彦之腹!
像这种要她同房的无理要求这两天一直挂在嘴上,他怎麽也不嫌烦?
【第091章】 暗潮涌动
凤府的清风阁中,凤玄翎恋恋不舍地将陪在身旁数十年的佩剑放回搁架,凌厉的目光透着一股子凄冷的恨意,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安安分分尽忠职守的大宗族凤家,如今却被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若不是凤曦大婚这一闹,该如何走下去他还尚在犹豫。
此时,却是没有退路可言了。
「老太爷,一路都布置好了,何时开始转移?」
锺凡容如一条影子闪进祠堂,毕恭毕敬落在凤玄翎身後,目光扫过凤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与那孤寂苍老的背影,内心一片沉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是谁都能体会的,别人只当是凤老将军未曾为战死沙场的儿子悲戚,他却是亲眼目睹老太爷是何等的痛心。
「曦儿怎麽样?」
凤玄翎敛去了面上的担忧,转身率先走出祠堂,锺凡容尾随而上。忍耐至今,别说是凤曦,连他这个半具身子入土的人都耐不住性子了。
「少爷伤势虽重,身子骨本就硬朗,军棍这硬伤还不能将他怎样,何况,相府的赵青给他配制了伤药,如今该是没什麽大碍了。只是府中还在闹腾,据说红芍院那位为了小少爷,今日还在少夫人那哭闹。」
锺凡容小凤曦两岁,按理说也是二十二的大龄青年了,却是对柔弱女子厌烦至极,尤其是在玉山关见了凤曦那杂乱的後院之後,更是看不得那嘤嘤哭泣的侍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