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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段颖川愣住了。她一走了之,可蔺星轩怎么办?
下方,程牢头亲自按了按少女的脖颈,温热的皮肤下脉搏已不再。这时,门外看守的小狱卒进来,在他身后耳语了几句。
程牢头满不在乎地吩咐少女身旁的狱卒:“拉去乱葬岗埋好,再去通报一声:认了罪,咬舌自尽。”他饮了整碗烈酒,晃晃悠悠地往外去迎接大人物。
俩狱卒答应了,分别抓起少女的手和脚正准备抬走。段颖川心思一动,扔开红宝书飞了过去,却毫无影响地穿过身体。她眼看着少女被拖离牢房:“不,我不能死,我还没和蔺星轩告别呢。明明答应了不会丢下他的。”她一次次扑向少女,只徒劳获得穿身而过的结果。
红宝书正面朝下贴在了地面:“想回去就说嘛…扔我做什么?”它掀起一书角,飞向少女的身体,“暂时回不去,我先替你维持生命体征……”
少女忽然恢复呼吸动弹起来,俩狱卒吓得丢开手,异口同声喊道:“妈呀,诈尸了!”
“痛!”红宝书又一次正脸朝下扑在石板地面。它适应少女的身体开始做伸展运动,彻底无视一脸见了鬼的狱卒。
少女端端正正地坐回桌边,狱卒们吓得飞奔而去。段颖川戳过少女的光润脸蛋:“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看着这张脸,居然有些陌生。
少女,也就是红宝书晃晃脑袋地笑:“月亮出来的时候。”段颖川感觉不对,怀疑问道:“吐真言还在么?”
红宝书一拍桌:“哎呀,忘记还有这回事了。可我不到一小时出不来啊。”它又乐呵地摆手,“没事,反正没人来问。我不会轻易屈服爆猛料的。”
阴影处缓步走来一位红衣人,对神志不清的少女循循诱导:“是谁指使你绑架七皇子,并加害于他?”
“傻咧。大名鼎鼎的卓丞相,以为我认不出来?”少女得意指向红衣人,“年轻人,别整天想着搞个大新闻。我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十项全能的红宝书大人。怕了吧?咩哈哈——”
段颖川做失意体前屈:“红宝书,你的节操呢?”
“装疯卖傻?”卓明远唇角噙着笑意,手中纸扇翩翩而摇,“圣上心意已决,你从善如流认下太子殿下为主谋,我好替你求情,捡回一条贱命。谋害皇子之罪,不是你个小小太医承担得起的。”
“女主诶,”红宝书继续得意扬扬地威严恐吓道,“得罪了女主。就算你是大反派,也得跪下唱征服。”
“卓某言尽于此。”卓明远挥挥衣袖不染风尘地走了。
段颖川忍无可忍一字一顿:“红!宝!书!”
红宝书发冷一哆嗦,抬头望见段颖川,眼泪刷地流下来控诉道:“我本在初级世界作威作福,让上仙一把揪下来阻止你们在一起。得不到你的信任,你就不听指挥。我容易么?”
“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段颖川也不算太吃惊,她抱胸盘腿浮在空中:“吐真言还挺好用的嘛。告诉我,一直跟着我的人是谁?”
“明明是你招惹的。”红宝书坐下抱住桌脚,“该问你自己……”说着头靠在木头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问自己?红宝书,你说清楚啊。”段颖川想把红宝书拎出来,却触碰不到这个世界的一切。她只好托着下巴铁窗外的天空:“诶,快点天黑吧。”
秋风清冷,“天牢”二字刻在高悬的石匾上,狱卒们沉默着严阵以待。
程牢头打了个酒嗝,行不伦不类的礼:“国有国法,天牢有天牢的规矩。提审犯人,需有陛下圣旨亲令。太子殿下高抬贵手,勿让小人为难。”说的一口漂亮话,实则完全没把跟前的少年放在眼里。
蔺星轩凝眉攥紧拳头,逼回眼眸的氤氲,软了语气:“我就进去看看……”
“那可不成。”程牢头满是酒气地摆手,“殿下尊贵之体,免得让恶贯满盈的死囚污了眼。”
“死…囚?”蔺星轩抖唇坚持道,“那我更要见她。”
太子软硬不吃。程牢头的脸色更加难看:“殿下是准备强闯天牢了?”蔺星轩不肯退步,两方僵持不下。小榕子及时赶来,他附耳对蔺星轩道:“殿下,奴才有法子救段太医。”
“当真?”蔺星轩喜不自禁,不待小榕子回答,他紧抓对方的手臂,“快说是何办法?”
“殿下,”小榕子不退缩地回望程牢头一眼,镇定道,“随奴才来。”
“恩!”蔺星轩重重点头,只要能救川川,他什么都愿意做。
☆、微臣给您把把脉
月光的清辉轻轻洒在段颖川头顶,风中的白花摇曳穿过她伸出铁窗的掌心。“雪?”段颖川惊喜地朝下摇手,叫着呼呼大睡在桌边的红宝书,“诶别睡了。你快看,下雪了!”
一小片雪花灵巧飘入空荡的铁牢,倏忽钻进了段颖川的眉心……她颤抖睫毛,睁开双眼,清冽的酒味回荡在唇齿之间。段颖川莞尔一笑:“呼——总算回来了。”
身下是冰冷的石板面,段颖川揉揉酸痛的四肢站起来,所有所思地环顾四周:“红宝书?”等待许久也没有回应。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抚住胸口轻声问道“红宝书?你…不会还在这副身体里吧?”
“他来了!”红宝书惊慌失措地尖叫,几乎刺破段颖川的耳膜,她忍不住蹲下捂住双耳。“川川……”昏暗传来微弱的呼唤,热切而熟悉。
段颖川一点点眯开眼,铁栏门外披着暗色斗篷的蔺星轩欢喜地向她招手:“川川!”同是黑衣的小榕子尽职举着烛火守在过道,他无奈回头哀求:“殿下,小声点。”
段颖川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咬了咬舌尖,传来的钝痛幸灾乐祸地宣布:是的,没有错。蔺星轩当真敢想敢做,闯天牢来啦!
“我的殿下啊,”段颖川含着怒气捏了捏蔺星轩的手背,还不敢大声教训,“你怎么来了?快回东宫去。”小榕子见状也跟着劝道:“殿下,您答应看过了段太医便回的。”
“不嘛,我再和川川说几句话。”蔺星轩毫不客气地耍赖,他回过头傻笑着反握段颖川,另一只手遮住唇得意悄声道:“川川,这里没有外人。”他眨眨眼表示,可以不摆太子谱的。
撒什么娇!天牢哪是想来就来,想走便可以走的?段颖川不敢细想蔺星轩冒了多大的风险,说是惊心动魄也不足为过。蔺星轩几次意气用事,是对她的依赖越来越深了吗?段颖川此刻只希望蔺星轩速速离开。可惜,她并不知道他们进来得意外顺利,狱卒在岗者少,且无人敢靠近段颖川的牢房。不然,她的表情要丰富了。
段颖川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哄道:“你先回去,我只在这儿待两天。等七皇子醒了还我们清白,再一起去玩好不好?”她只差没捏着嗓子喊“大官人”了。
蔺星轩这回可不好忽悠,他微微偏头赌气道:“你又骗我。”段颖川明了他心里的委屈,可她自身难保无从开解啊。
此时,蔺星轩轻轻拉了段颖川过去,只听他闷闷不乐道,“他们都说七皇弟醒不来的。”心骤然一沉,段颖川正色询问:“谁告诉你的?”蔺星轩迷惑地回想,“大石头?玉枕…还是花瓶?”
原来是又犯病了,段颖川对此哭笑不得。
小榕子才想起从天牢前带走太子,他允诺了趁夜深人静时,再来迷倒守卫探望段太医。殿下是满怀期待地等待天黑。然而,在此之前他们去了一趟佳敏宫,分明并没有见到七皇子。殿下是如何知道七皇子再也醒不来?
心细的小榕子还是注意到了异状,忧心提醒道:“段太医,佳敏宫闭门进出不得,怕是不好了。”
“那你们还有心思逛天牢?”段颖川气笑了。若七皇子出了事,事态瞬间落到不可挽回的境地。皇帝早已疑心蔺星轩,盛怒之下他会做出什么事?段颖川不敢想象。换一个角度想,她不再是“吉祥物”。也许是主角光环的作用变小。不知是好是坏。
段颖川心乱如麻地追问道:“太医院也没办法治好七皇子吗?”心知小榕子不可能知晓,她别无选择地换了个问题,“七皇子现在状况如何?”
小榕子无言以对,监牢陷入死一般沉寂。他也后悔只顾安抚太子,没空关注七皇子的情况。段颖川甚至悲观地开始设想,如果她把事都扛下来,是否还会波及蔺星轩?
蔺星轩慢慢勾回段颖川的手指,说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话:“七皇弟晨时滚烫得冒出白烟,午间脸上凝结出一颗颗冰粒。有一位宫女,好像是…阿蛮,她也变得和七皇弟如出一辙。瘟…疫?那又是什么?”他一次比一次语出惊人。
“瘟疫?!”小榕子惊呆了,望向段颖川,却发现她的震惊远超自己。
段颖川似乎又回到儿时的弱小无助。床上父母冰冷的身体,脸颊发鬓上结满白霜。踏着斜阳而来的老者搀起坐在门槛上的她,慈祥和蔼地缓缓开口:“孩儿,你的爹娘呢?”
“夜莱亡,仿若置身冬与夏的疫症。”段颖川逼不回眼眶蓄积的水雾。未曾深刻体会,不会理解每一寸肌肤濒临崩坏的痛楚。段颖川内心沉重得喘不过气,“如果我没猜错,七皇子他们等不及了。小榕子,托你一事,代我拿回太医院的药箱。”
“川川,”段颖川眼中的水光让蔺星轩心慌,无措地握紧少女的手,“我又说错话了吗?”
段颖川转而注视他,蔺星轩手心一空,唯见她勉强笑了笑:“我要逃出天牢,殿下可愿帮我吗?”面颊滑落的泪痕让少女若无其事地拭去。
蔺星轩和小榕子还没反应过来,段颖川拉起拴住铁栏门的链子,掏出束发髻的银钗对着锁头挖两下。“咔哒”一声,她推开铁门大摇大摆走了出来,边招呼他们边目标明确地往外走:“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川川好厉害。”面对蔺星轩毫不吝啬的夸赞,段颖川一点也不谦虚地接受:“小意思。有空可以教你啊。”蔺星轩开心地鼓掌。
小榕子:……
……